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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闕安這次發呆了半小時。 發呆半小時,不是闕安能做出來的事。 秦郁之抬眼,試探道: “我給你順順毛?” 闕安難得沒邁開步子,眼神沒有焦距,低聲拒絕道:“不了?!?/br> 尾巴也不搖了,毛也不順了,這是有事了啊。 秦郁之開口擔憂道:“你怎么了?” 闕安搖搖頭,擺著尾巴,從沙發上跳下去:“沒事,困了,我去睡會兒?!?/br> 秦郁之看著走遠的狗影,緊縮眉頭。 接下來的幾天,闕安一直早出晚歸,行程排得比他還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郁之一直想找個機會問問,奈何家里人多眼雜,闕安又時常不在家,經常是一天下來兩人話都說不了幾句。 沒過多久,趙安那邊就來消息了。 辦公室內,秦郁之面前擺著一個輕薄的文件夾,抬頭標題上寫了容創藥業幾個大字。 文件夾里有十幾張紙頁,上面是容創的創立時間、創始人、以及旗下的子公司等相關簡介。 趙安不急不慢道: “容創制藥旗下三十多家子公司,前身是個生物制藥廠,也做化工,本來是個小公司,后來不知發生了什么,公司市值突然上升,迅速發展成了A市幾大制藥公司之一?!?/br> 秦郁之垂眸看著一張數據表,指尖輕輕點著桌面。 表上的折線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但實際稍微細心點就能發現,有幾個拐點很奇怪。 這個公司大部分的資金鏈都在實驗上,高出生產設備一大截,雖然研發確實是很重要的一環,但是比例懸殊太大,有一筆資金對不上。 趙安還在接著開口: “那批人不止在那個小山頭出沒,南邊附近的山里,我們也發現了針頭和注射器,后來我們推測他們的獵殺范圍應該不限于這幾座山,于是把范圍擴大到了A市,布下了監控和人力,終于追蹤到了他們的始發地?!?/br> 有了上次跟丟的前車之鑒,這次跟蹤的人謹慎了許多,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他們終于跟到了目的地。 但出乎意料的是,工廠看起來并非設備高端精致,從外看就是幾棟平平無奇的毛胚房,相當隱蔽不說,幾乎沒人會把這幾棟往實驗基地上想。 如果說之前趙安對秦郁之的猜測還覺得有些離譜,但看到這幾棟房子后,疑慮則全然被打消了。 實驗基地,選這么隱匿的地點,房子也只是幾座低調的毛坯房,唯一能想到的目的就是不想被人發現這個秘密。 這么一看,秦郁之的推測并非不能成立,不但能成立,并且相當有道理。 趙安想著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去,但奈何戒備森嚴,里面少說十來個人把守,而且就這破地方還得提供專業證件,流程和程序絲毫不比專業研發實驗室差,明顯是有備而來。 這也進一步證明這個實驗工廠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在其背后的,極有可能是更大的更復雜的利益鏈。 找到了據點后,接下來的一周都一無所獲,直到某天終于出現了契機。 上周三,工廠出現了個穿著畫風明顯與工廠不符的人,帶著墨鏡,身邊隨行還配備保鏢司機助理等好幾個人,蹲點的人一看這個配置就意識到不對,立馬拍了幾張照片下來。 后來經證實,這人在容創旗下工作,是藥物研發一塊的負責人。 秦郁之揉揉眉心,身體后傾,雙手交叉放在桌上。 容創這人他在酒會上打過交道,給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沒有印象。 處事老道,說話圓滑,和所有企業家都千篇一律,存在感非常低,提起他幾乎所有人都是“知道,但不了解”的反應。 但他知道,容創并非如此簡單。 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幾十家分公司,這其中不是有人力就能做到的。 趙安猶疑一番開口:“秦總,真要繼續查下去嗎,我倒是覺得……要不算了吧?!?/br> 趙安的顧慮沒錯,如果真是容創,那將是很難對付的對手。 秦郁之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個藥盒,容創制藥幾個字印在藥盒背面最低端,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然而就是這小小的字跡,作為壟斷的存在,遍布幾乎A市所有藥店。 秦郁之望著盒上小小的字跡,把藥盒一丟,啪嗒一聲藥盒掉回桌上,冷聲道: “查?!?/br> 趙安張了張嘴,還欲說什么,最終在觸到秦郁之陰郁的神色時全都吞咽了回去,再悄悄抹了把汗。 他從沒見過秦總這樣的神色,印象中他永遠清冷淡然,永遠沒有情緒,這是他跟著秦郁之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見秦郁之生氣。 他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叫苦,心道這事兒估計是沒法揭過去了。 回到家后,闕安照例不在家。 這幾日闕安從早出晚歸變成了連夜不回。 闕安不在小哈就敢放肆,一見秦郁之回來,立馬跑過去舔舐他的手,搖著尾巴讓他抱,往他懷里鉆去,用手去蹭他的頭。 小哈算是哈士奇中的中等個頭,絨毛細軟,但可能是闕安抱久了的原因,他總覺得小哈還是太瘦了,抱起來全都是骨頭。 闕安比小哈大了整整一圈,抱起來秦郁之整個人都會被他的毛埋住。 秦郁之拿起一粒葡萄,放到小哈嘴邊,然而它湊近翕動了幾下鼻子,嫌棄的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轉而去拱秦郁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