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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喬睨了他一眼,說:“起碼我打架不會受這么重的傷?!?/br> 江瀟微微挑了挑眉梢,忽地湊到紀喬面前,帶著嘴角的笑意和他四目相對:“關心我???” “.........”紀喬眼睫閃了閃,迎上他的視線,“我是鄙視你?!?/br> “哦?!苯瓰t點點頭,“那如果我說,我就挨了這么一下,而他們都進醫院了呢?!?/br> 紀喬:“........” 他短暫地無語了一秒,不過很快就注意到了江瀟的用詞:“他們?” “嗯,一個賽車車隊里的,三個人還是四個人,我忘了?!?/br> “為什么會打起來?”紀喬下意識問。 江瀟細長的雙眸微瞇了瞇,大概是在回憶,像是根本沒把受傷這件事放在心上,“暑假里一伙Alpha要和我比賽車,結果最后又輸不起?!?/br> 比賽車?他玩賽車的么? 這個念頭在紀喬心里轉了一圈,不過卻沒有問出口。暑假的事是江瀟轉學之前的事,玩賽車更是他個人的愛好,紀喬習慣給自己畫界限,只允許很少人走近,也就習慣了不去跨越別人生活里的那條界限,點到為止,很有分寸。 “面條來咯——” 伴著老板興沖沖的聲音,冒著熱氣的牛rou面被端了上來。蔥花香菜翠綠地撒了半盤,紅油碎椒里浸著瑩潤白嫩的面條,瞧著分明色香味都俱全。 “謝謝?!?/br> 紀喬覺得有點餓了,掰開一次性木筷,簡單化開面后挑高咬進嘴里,隨后動作滯了一拍。 “........”江瀟也是一頓。 “怎么樣?味道還可以嗎?”老板抱著托盤,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倆,“是不是好吃到頭皮發麻?” “嗯?!奔o喬面無表情地把面條咬斷吞了下去。 確實麻。 辣得頭皮發麻。 十分鐘后,紀喬坐在花壇邊的林蔭處,嘴里咬著半截棒棒冰,腳邊是兩罐已經喝空了的冰鎮雪碧。 冰涼微甜的液體滑過喉舌,他舔了舔還有點火辣辣的上顎,又咬了一口冰。 身后傳來腳步聲,紀喬剛想回頭,一瓶泛著冰霧的飲料瓶正好惡作劇似的貼上他的臉。 江瀟叼著另外半截棒棒冰,手腕一翻把飲料瓶遞給他,同樣在小階上坐下后才說話:“雪碧沒有冰鎮的了,就買了氣泡水?!?/br> “唔?!奔o喬點頭。 “你之前去過那家店么?” “沒有?!?/br> “我也沒有?!?/br> 頭頂蟬鳴嘶叫,有幾片樹葉打著旋落在腳邊,又被風吹得一顛一顛地飄遠了。 四目相對上,空氣靜了一拍,緊接著江瀟偏頭笑了起來,搖晃的樹影落在他握著氣泡水的手腕和修長手指上,像精心勾勒出的繁復花紋。 紀喬起初還繃著臉,可架不住耳邊那道低低的聲線?!岸伎梢浴弊兂伞岸疾豢梢缘穆浠亩印?,小面館里的一頓飯實在是滑稽,他沒控制住,也跟著笑了兩下,反應過來又趕忙清了清嗓子咬一口冰。 然而江瀟已經發現了,用肩膀輕輕撞了他一下,聲音里還混著笑意:“哎同桌,你說面館老板的信息素會是什么味道?” 紀喬偏頭看他,沒明白為什么會突然說這個。 江瀟眨了眨眼:“我投魔鬼椒一票?!?/br> “........” 紀喬愣了愣,反應過來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把棒棒冰握在手里,悶頭笑了好一會,其實好像也沒有這么好笑,但他卻一時半會停不下來,大概是因為很久沒遇到這么又窘又有意思的事了。 “終于有第二種表情了啊?!苯瓰t半側出身子看他,調侃似的感概了一句。 “滾?!奔o喬壓著嗓音止笑,“我本來就有?!?/br> 人和人熟悉起來,有時候很難,隔著萬水千山茫茫人海,見一面都奢侈;可有時候卻很簡單,只需要一件小事就好,或許是一頓飯,或許是一場球,或許是一次打架。 紀喬和江瀟一起做了一周的值日,每天的中午和晚上都是最后走的那兩個,所以自然而然地一起吃午飯,一起搭伴出校門然后各自回家。 十班早上的補作業大軍從來不缺人頭,紀喬更是其中巋然不動的釘子戶,而現在江瀟有時候也會加入,不過他通常補的是英語,因為湯小梅發起練習卷來從不手軟,信奉“積少成多”的題海戰術。 上課時會有兩句玩笑話,犯懶時會互相幫著盯老師,雖然次數仍不算太多,而且基本都是以江瀟起頭,紀喬冷場的套路結尾,但十班里的同學還是明顯感覺到了變化——教室最后排的角落忽然熱鬧起來了,要是回頭往后看,偶爾還能看見轉學生撐著下巴笑,校霸一臉“你不對勁”的神奇場面。 時間就這樣漸漸推移到月底。 當初戴高勝在升旗臺上第一次提月考的時候,紀喬對此還沒什么概念,直到各科老師都開始爭分奪秒地搶著劃重點,出教室上廁所也能撞見捧著書背單詞的同學時,他才終于有了一種“啊,原來又要考試了”的實感。 只不過有實感也沒什么用,他并沒有打算聽課,更何況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逐漸轉涼的緣故,他渾身都懨懨的不得勁,沒什么精神。 早自習之后的第一節 課是數學,預備鈴還沒響,張志樂就已經端著保溫杯一路小跑進教室,站在講臺前又是翻教案又是擦黑板,時不時還要對剛進門的同學送上一個點頭加迷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