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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他纏上,他怕她受傷……    裴元紹前些時日忙,沒空會一會這黑心男子……可今日,在他走之前。他必須得斷了他的念想。他得告訴他,這家中有當家夫郎,身邊的女子更不是他能肖想的。    柳長寧抬眸掃了眼便宜夫郎,他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劍,唇角咧著,眼底寒意凜然,說出的話暗含機鋒,顯是有意為之。    明目張膽的裝惡人,喧賓奪主??捎已劢堑臏I痣微微顫抖。    柳長寧眼底帶了絲笑,又極快的收斂。    旌寰仰著頭,淺藍色的丹鳳眼中,隱忍又倔強。    見柳長寧看過來,欲言又止,似受了莫大的委屈,卻又倔強的別開視線。那模樣端的是激起女人的保護欲。    柳長寧活了三世,她喜歡堅韌不拔的人,不管是在修真界還是凡人界,倘若遇到這種性格的人,不妨礙給一絲善意。    因了她知道這樣的品質有多可貴,堅韌如松柏一般不屈不撓,才成就了后來修真界天才修士柳蒼云。    可惜,她雖欣賞這類人。    不遠處那哥兒,耗光了她唯一的耐心。雖是趕他走,她也為他留了出路。全了這一月他在她家伺候妥當的情分。    柳長寧雙手抱胸,置之不理。    旌寰心中滑過一抹詫異,師傅素來不喜恃強凌弱之人,裴元紹對他如此態度…    她卻無動于衷,難道……    旌寰心中無端生出一分不詳的預感,莫非……自己的表現過于殷勤,惹她不喜?    如此想著,又覺不對。    他皺著眉,這一月相處,師傅其實與他印象中的無情道老祖并不同,多了絲煙火氣的柳長寧。    令他驚喜,卻也更為驚慌。    這意味著他再也猜不出她的心思 ,心底有絲隱憂。    旌寰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倒也不顯,他抬頭,側身,避開柳長寧打量的視線。沖著裴元紹挑釁的咧嘴一笑,語氣低落:“公子客氣,光景勞女君……照顧一月。明日便將離開,無以為報 ,只能做些飯食兒,答謝女君……”    裴元紹冷哼一聲,又欲繼續發作。    卻見身后的女子走至他身邊,握住他的手,指腹擾了擾他的手心。    裴元紹神色微僵,男女授受不親……她,她為何忽然……    眼中有絲期待滑過 ,耳邊卻傳來她低沉的笑聲:“行了!他明日便離開,沒得為了個外人不吃晚膳?!?/br>    她的聲音極低,低的仿佛貼在耳膜上說話。    裴元紹覺得自己有些耳鳴,他愣愣的點頭,由著她牽著手,坐至方桌前。    說來旌寰廚藝是真的好,一滿桌的飯菜,香氣撲鼻,端的是做出了鎮上酒樓的味道。    身邊的女子應是極為喜歡光景做的飯食兒,一口氣用了兩碗飯。    裴元紹愣愣的看著她,柳長寧被便宜夫郎盯著 ,不耐煩的側頭覷了他一眼。    見他滴米未動,夾了一筷蔬菜放入他的碗內。    淡聲問:“我的臉能管飽?光景廚藝好,愣著做甚?嘗嘗!”    一直注視著他二人的旌寰,原本不愉的臉色聽了此話稍稍好轉,他的烹飪之術當不得好!    師傅可能忘了,他曾經因了她的喜好,特意學了廚藝,他只會做她喜歡的飯食兒。    可惜……他做了一個月的飯食兒給她吃。    她卻記不起他。    心頭不知失望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    ――    光景是個極為體貼的哥兒,用完晚膳,見便宜夫郎胃口不佳,特意為他熬制了一碗羊rou湯。    柳長寧素來不喜歡羊rou,腥膻味兒極重,接過光景手中的湯藥,嫌棄的要命,入得內室,她將羊rou湯放至八仙桌上。    沖著便宜夫郎喚道:“這是光景為你做的羊湯,快些喝了,這味道真難聞?!?/br>    裴元紹放下手中的書籍,走至近前,他古怪的指著八仙桌上的瓷碗:“給我喝的?”    柳長寧點頭一臉不耐的道:“你晚膳沒用多少飯食兒,光景特地為你做的,快些用了?!?/br>    “你……不喜歡羊rou?”裴元紹見她屏住呼吸,看見羊湯似看了毒藥一般,面色愈發古怪。    柳長寧側頭,耐心消磨殆盡,捏著鼻尖,斜眼看他,叮囑道:“喝!”    裴元紹低頭,唇角滑過一抹笑意。女子怎能不喜喝羊湯這類大補之物呢?    更何況眼前之人她不行 ,倘若不喜喝羊湯,往后如何散發誘香,如何令哥兒為她生女育兒?    裴元紹抿唇,眼底流光一閃而逝。不行,為了往后……她不能挑食兒。    這羊湯該她喝才是。    他抬起頭,清光瀲滟的眸子內多了絲踟躕,猶豫了一瞬,方道:“我……前些時日受的傷還沒好全,大夫交代,羊rou乃發寒之物,傷口愈合前,并不能多用?!?/br>    “當真?”柳長寧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見他連連點頭,血紅的淚痣跟著抖。    猶豫了一瞬,捏著鼻尖,道:“我將它端出去,倒掉!”    裴元紹眼疾手快的護住瓷碗,指著門口候在門外的背影 ,勸道:“光景等在門外取碗呢!妻主此番若是將羊湯倒掉,可是要令他寒了心。左右他明日便要離開,在咱家辛苦伺候……沒來得如今要走了,傷人心?!?/br>    便宜夫郎嫣紅的唇巴上下張合,拉巴拉不停,端的是深明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