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
邢謂東自信自己也算是閱人無數,可就眼前的這個姜云輝,卻讓他怎么都有些看不穿看不透,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可不論怎么令人咋舌驚愕,他卻總能把事態控制在手里,似乎原本的軌跡就是這樣的。 慢慢喝了一口水,邢謂東才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不免自嘲的笑了笑,又善意的提醒道:“你要多小心華明強這個人,他在福興的底蘊相當深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姜云輝平靜的笑了笑,華明強底蘊有多深,他這兩天已經大體有所體會了,電話幾乎成為了熱線,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大堆,說辭也不盡相同,但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向他施壓放人,其中甚至包括省委組織部部長,也就是鄭國旭的大伯鄭源。 當然,鄭源的口氣很緩和,純屬是以一種關心的口吻,善意的提醒姜云輝:倘若不是很原則性的問題,還是不建議冤家宜解不宜結,倘若兩人有什么矛盾,他愿意出面來協調,幫助解決,讓華明強端茶賠罪。 省委常委都能出面替他說話,這個華明強的厲害可見一斑。 ps:晚上八點多才下班回來,累死了,明天還要接著加班。 第五十章蒼蠅 ?不過對姜云輝來說,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絕不留情,別說華明偉惹到了他的頭上,就憑華明強私下里的那些小動作,就不是姜云輝所能容忍的。 雖然姜云輝看不上華天酒店的邱慶東,但事實上,他的一些消息還是來源于邱慶東這條地頭蛇,當然,姜云輝也知道,邱慶東告訴他這些是有目的的,但他不怕,有想法不見得就是壞事,這年頭,真要心無私欲和雜念,反倒是奇怪,讓人不敢相信了。 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去把控,那姜云輝就不怕邱慶東陰得了自己。 而華明強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一方面是威逼和鼓動湖嶺的許多企業給省上相關部門和領導寫聯名信,控訴姜云輝到了湖嶺之后,憑著一己好惡,搞得湖嶺亂七八糟的,民不聊生,大家怨聲載道,另一方面,就是不斷讓那些地痞流氓出來惹事,搞出一副湖嶺治安狀況急劇惡化的現象。 姜云輝對這些伎倆雖說不放在心上,但就好像有一只蒼蠅整天在眼前飛來飛去似的,讓人厭煩,總是會一巴掌將它打下來。 至于華明強究竟有什么厲害之處,背后又有什么大靠山,這些全都不在姜云輝的考慮范圍之內。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苯戚x慢慢拿起茶杯,夕陽斜照,湖面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暈,邢謂東瞇著眼,還是看不清姜云輝臉上的表情,不過心里卻篤定了許多。 他微微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 “怎么,老狐貍不肯出面?!辟即蟮臅坷?,華明強鐵青著臉問道,他的神情極為惱恨,點燃了一根雪茄恨恨的抽了一口,透過那升騰而起的裊娜煙霧,那雙鷹目越發得陰鷙猙獰。 說是書房,其實也不過只是他裝點門面的地方,里面擺滿了書架的書,他就沒有翻看過一本。 華明強對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苦惱的一嘆,神色沮喪的搖頭說道:“到現在都一直沒有回復,只是讓你安心等待,千萬別意氣用事!” “我意氣用事?!比A明強勃然色變,憤然將桌上的茶杯一下子掃落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嚷嚷道:“明偉被抓都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吃了多少苦,我這還要等到什么時候,麻痹的,如果不是他攔著,我老早就把明偉救出來了,老是要我等,要我等,還要等到猴年馬月?!闭f著話,雙拳在虛空狠狠對撞一下,發出了砰然大響,面孔更是扭曲變形,一副恨不得將姜云輝撕成碎片的架勢。 中年男子也被華明強過激的行為嚇了一大跳,不過還是期期艾艾的說道:“華總,我看這事沒那么簡單,要不你還是去和這個姜云輝好好談談,他來湖嶺還不是為了升官發財,咱們又何苦非要和他過不去!” “是他非要和我過不去?!比A明強兩道銳利如電的陰鷙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臉上,鏗鏘有力的語調中,遍布著肅殺的冷意:“我也想結交他這個朋友,可別人似乎不太想和我成為朋友!” “那也可以談談條件?!泵鎸θA明強的氣勢,中年男子顯得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小心翼翼的說道:“就算不能談攏,我們也可以先摸摸對方的底,否則一直這么對抗下去,最終吃虧的還是小華總!” 華明強聞言多少有些意動,或許對他來說,先把弟弟救出來才是最緊要的,沉吟了片刻,華明強肅殺的神情有了幾分緩和:“那你說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姜云輝無非是想拿我們立威?!敝心昴凶右娙A明強態度似乎有所轉變,就松了口氣,說道:“說到底,當初也是小華總做的有些過分了,居然跑去市委一招鬧事,如果姜云輝不拿他開刀,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放,所以,我們不如就向他服軟,讓他覺得顏面有光了,接下來的事也就好辦了!” “可如果他還是執迷不悟,非要和我們過不去呢?!比A明強眉頭一皺,又問道,向姜云輝服軟雖然丟臉,可只要能先把弟弟救出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他會給姜云輝顏色看的。 “那就只有魚死網破了?!敝心昴凶泳涂嘈Φ溃骸罢娴搅四莻€時候,我想上頭也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華總你要是垮了,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中年男子說完之后,華明強就不說話了,雙目微微闔上,神色木然一片,讓人無法猜透他的心思。 …… 黑色寬大沙里,朱志宏挪了挪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或許是深入人心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這間布局簡簡單單的房間一旦沾上“省長辦公室”的金字招牌,總會令人身在其中或多或少能感覺到那么些壓力。 “這個姜云輝,究竟想干什么?!笔∥睍?、省長薄慶鴻陰沉著臉,幾乎是拍著桌子在宣泄自己的情緒,或許最近某些無形的壓力,早就令他不堪重負了,一股腦的發xiele出來。 或許對于許多人來說,作為福興的一省之長、最高行政長官,薄慶鴻應該是意氣風發、風光無限,可事實上,他心里就極為苦澀。 薄慶鴻出身于有名的北方派系,也稱之為學院派,是名符其實的少壯派和鷹派,在執政上極有想法,也極為強勢,曾經在治下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深得當時的鷹派掌門人唐總理的青睞,可從北新調來福興后,本想大展拳腳的他卻遇到了皖東派系的白瑋軍,白瑋軍就好像是牛皮糖一般,將他的手腳全都束縛了起來,想干什么都干不了。 就這么蹉跎了兩三年,唐總理也因為步伐邁得太快,觸及了各方的利益,惹得眾多人的不滿,任期滿后就卸任了,成為國內歷史上第一個只干了一屆就退位的總理,少了這位領路人,他在福興的日子就更有些不好過了。 說到底,還是他時運不濟,和同樣強勢的白瑋軍同場登臺演出,又缺少了白瑋軍在湖嶺的底蘊和天時地利人和,就已經注定了是一個悲劇,福興,似乎不可避免的成為了他政治生涯中的滑鐵盧。 朱志宏看著有些失態的薄慶鴻,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剛來福興時,薄慶鴻的意氣風發似乎還歷歷在目,可如今,當初那個儒雅睿智的薄慶鴻似乎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和怨天尤人,他身上的光環慢慢褪去,影響力似乎也在逐漸減弱,否則信任市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就輪不到外來的姜云輝了。 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再怎么失意,卻畢竟是一省之長,怎么都比他強。 “姜云輝是有些狂妄了,可華明強是不是也太沉不住氣了?!敝熘竞陱娦χf道:“他這樣做,換著我是姜云輝,也同樣會拿他來開刀!” “這個我當然知道?!北c鴻擺擺手,有些氣憤的說道:“他就是草莽氣太重了,總是聽不進我的話,遲早會吃大虧的!” 朱志宏猶豫了片刻,又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老板,這個姜云輝的來頭是不是很大?!边@個疑問一直盤旋在他腦海里,老早就想問了,衛家的外婿,似乎還不至于如此張狂。 薄慶鴻面色就有些凝重,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又頗有些沉重的說道:“很大,據說和姜老有些關系!” “姜老?!敝熘竞觐D時驚得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問道:“哪個姜老?!毙睦锲鋵嵍嗌僖呀洸碌搅艘恍?,可卻怎么都很難將兩人聯系到一起。 “能被稱之為姜老的,你說還能是哪一個?!北c鴻輕嘆了口氣,“當然,這也只不過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但據我分析,很有這種可能!” 當初唐總理之所以被逼退,姜老在其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也可以這樣說,是姜老徹底毀了他的前途,否則,如果唐總理繼續在位,他指不定已經接替了白瑋軍的位子,在福興實現自己的宏偉藍圖了。 朱志宏的心就沉了下來,香飄四溢的好茶喝在嘴里全然不知其味,有這么一個重量級的對手,想必誰心里都不會好受,當然,說是對手,也只是他自認為的,或許在別人看來,壓根兒就沒把他當回事。 “那我是不是去勸勸華明強!” 得知了姜云輝的身份,朱志宏連半點爭強的心思都沒有了,有如此強硬的背景,即便在湖嶺撞得頭破血流的又如何,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回首都去待過一兩年,同樣到其他地方去風光去了,可自己呢,一旦一腳踏空,就將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姜云輝輸得起,他卻輸不起。 薄慶鴻沉吟了片刻,又擺手說道:“算了,他驕橫慣了,就讓他去撞個頭破血流好了,不吃虧總是不會長記性的!” “但萬一?!敝熘竞曷勓圆挥删痛蟾兄?,萬一華明強出事了,必將連累到他,甚至連累到薄慶鴻。 “沒有什么萬一?!北c鴻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陰陰的說道:“如果華明強足夠聰明,就知道該怎么辦,如果他不知道進退,也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朱志宏不由就打了個寒顫,眸子中閃過一抹懼意,既是為華明強似乎早已注定的結局,也是為薄慶鴻的薄情寡義,按理說,這兩三年里,華明強也為薄慶鴻做了不少事,甚至許多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可臨到頭了,薄慶鴻說翻臉就翻臉,這令他心里都頗有些心寒。 以后換著是自己,想必薄慶鴻也會像是扔垃圾一般,將自己棄之不顧吧。 還不等他自怨自憐,又聽薄慶鴻自言自語道:“不過這個姜云輝,也實在有些太過了,讓他這么折騰下去可不行,總該給他點教訓……” 第五十一章要人 官道之平步青云第五十一章要人 “是。┗#_網是的,我知道了?!鼻駪c東一邊點頭哈腰的笑著應道,一邊不斷的抹著頭上的冷汗。好不容易等對方掛斷了電話,他這才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軟軟的靠在床頭上,就仿佛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身旁嬌滴滴的女人見狀,眼珠子轉了轉,又露出如花的笑容,殷勤周到的替邱慶東捏著肩膀,像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達令啊,這是誰的電話???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清靜?!?/br> 邱慶東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呵斥道:“你沒事瞎打聽這些干什么?睡你的覺?!?/br> 女人性感的小嘴兒就撅了起來,感到很委屈。自從她跟了邱慶東以來,邱慶東不說把她捧在手心里,但也是疼愛有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爬上去把星星給摘下來。像今天這樣的臉色,卻是從來就沒有過。 邱慶東對女人的情緒似乎卻渾然不覺,而是蹙著眉頭,不時摩挲一下稀稀疏疏的禿頭,心里就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了似的,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電話是華明強打來的。 和上次讓邱慶東寫聯名信的電話不同,這次華明強給他打電話,是想讓他引見一下姜云輝。按理說,這個要求并不困難,既能賣華明強一個面子,又能和姜云輝拉近距離??苫蛟S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他總是有些擔心,華明強這通電話,會不會只是對自己的一種試探?難道說,自己偷偷給姜云輝通消息的事,讓他聽到了些風聲? 雖然在湖嶺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邱慶東對華明強還是頗有忌憚的。華明強在湖嶺就是個瘋子,惹火了他那可是六親不認的。邱慶東可不想自己出門時被人潑硫酸,或是半夜睡得香時,被人從樓上給扔下去。 這幾年,看似邱慶東在湖嶺混得風生水起的,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但生意人,尤其是邱慶東這種游走于灰色地帶,賺的每一分錢或多或少都沾有血腥和淚水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就等著撲上來分你的血rou。 這也是從姜云輝剛來湖嶺,邱慶東就煞費苦心的想要往姜云輝身邊湊,甚至不惜出賣華明強偷偷給姜云輝通消息的緣故。商人太多涉入政界的紛爭,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可如果沒有強有力的背景,想要在這弱rou強食、餓狼叢生的地界存活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自己該不該為華明強引見姜云輝呢?姜云輝對此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一時間,邱慶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 寬敞的辦公室,陸明強一邊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的看著看著報紙,一邊聽黃國昌匯報著工作。黃國昌雖然不是他從武溪帶過來的嫡系,但似乎還比較見機,工作能力也有,因此,他相較而言也比較看重黃國昌。 當然,初來乍到,身邊沒有趁手的人,也只能先將就用著了。 “陸局,拘留所里現在已經人滿為患了,怎么辦?”黃國昌顯然沒有陸明強那么輕松,而是面帶焦慮之色,著急的說道:“是不是把先抓的教育一番就放了?” 這些天,街面上尋釁滋事的小混混多了很多,各種治安案件也是層出不窮,搞得他們是焦頭爛額的。當然,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事情是華明強搞出來的,目的就是想以此來向市局,來向陸局和姜書記施壓。 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先例。一年多前,也曾經有個年輕氣盛的市局領導,聽說在首都也是很有背景和關系的,就因為晚上在酒吧和華明偉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后來還掃了華明偉的幾個場子。結果就是被華明強這一招,搞得聲名狼藉,在湖嶺待不下去了,最終不得不調離。 陸局倒是輕松,一句話抓人,就把所有鬧事的混混都抓回來了??涩F在拘留所和所有可以關押疑犯的地方全都已經人滿為患了,還怎么抓?抓來又放哪里? “就裝滿啦?”陸明強愣了一下,隨即嘀咕了一聲:“這地方也太少了了吧?我看應該多修幾個關押的地方?!?/br> 黃國昌不由就苦笑,這關押疑犯的地方其實不小,可這幾天林林總總抓的人,少說也有兩三百人了,一下子關那么多人進去,自然是吃緊。 “人都抓回來了,哪能這么輕易就放了?”陸明強沉吟了片刻,又說道:“要么讓他們家里拿錢來取人,要么就送去勞教。抓回來養著,哪有這么好的事?我就不相信,這人抓不完?!?/br> 黃國昌就暗自咋舌,一下子送那么多人去勞教,陸明強就不怕備受爭議嗎?不過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陸明強既然這樣決定了,自己就執行就是了。 “華明偉那里還是很不配合,什么都不交代,而且態度極為惡劣和囂張。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審問?” “審,當然繼續審?!标懨鲝娝坪跻矝]想過華明偉會那么輕易就范。而且想必審問他的人,也都是客客氣氣的,不敢惡語相向,更不敢刑訊逼供,反倒是好煙好茶的伺候著,能夠審的出東西,那才叫怪了。 但審是一定要審的,他要的,就只是這種效果。 “還有……”黃國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才說道:“前不久接到了省廳的函,說是華明偉牽扯到省里的一件案子,因此要求我們將華明偉交由他們帶回去審理?!?/br> “什么?”一直表現得懶懶散散、漫不經心的陸明強聞言,猛地坐了起來,眼睛一瞪,就罵罵咧咧道:“麻痹的,我們不抓他們就沒事,我們剛把人抓回來,他們就要接手?你去告訴他們,門都沒有?!?/br> 黃國昌不由就有些瞠目結舌。要知道,市局再牛,也是歸省廳管的,哪個局領導敢去和省廳叫板?陸局這腦子有些不常吧? “行了行了?!标懨鲝娨姞?,也知道要黃國昌去和省廳的人說這話是不大可能的,就擺手說道:“你先去忙你的,省廳那邊我自然會給他們說??傊痪湓?,沒有我同意,誰都不能把人帶走,你明白嗎?” 黃國昌就忙不迭的點頭,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他不管陸明強如何去和省廳交涉,總之事情和他已經沒有半點關系了。 黃國昌出去之后,陸明強臉上那匪氣十足、大大咧咧的表情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凝重。抓捕華明偉,看似魯莽冒失,不知輕重,但事實上,陸明強是早就有了全盤打算的。就是想把水攪渾,讓牛鬼蛇神都跳出來,然后一并收拾了。反他初來乍到,怎么做都不為過。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省廳這時候會跳出來和他搶人。 按理說,作為上級主管部門,省廳一旦要人,市局是不可能拒絕的??扇艘坏┙怀鋈?,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費了。而要來自于省廳的壓力,絕不是他所能頂得住的。 琢磨了半晌,陸明強撥通了姜云輝的電話,將事情告訴了他。姜云輝聽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本蛼鞌嗔穗娫???申懨鲝妳s莫名的就感覺底氣十足了。 放下電話后,姜云輝輕嘆了口氣,說道:“想要做點事,還真是不太容易?!?/br> “是不太容易?!彼麑γ娴囊粋€中年人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就不說話了,只是抽著煙。 姜云輝就笑了。孫平管的雖然是宣傳工作,但他本人卻是沉默寡言的,算不上是一個很好的聊天的伙伴。早知道今天就把邢謂東一起叫出來了。邢謂東的話雖然也不算多,可總比孫平好多了。 抽了幾口煙后,孫平又看著姜云輝說道:“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要我嚴格審查新聞報道?!?/br> 姜云輝點點頭,這也在預料之中。山雨欲來、暗流涌動,對上面來說,就怕新聞媒體推波助瀾,讓事態不斷擴大,一發不可收拾。對新聞加強管制,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緊接著孫平的一句話,卻令他大感意外:“不過我覺得,有些事情以其讓群眾去猜測杜撰,倒不如讓媒體客觀公的對事態進行報道。民眾只有了解了真相,才不會去胡亂猜測,去質疑我們政府的公信力?!?/br> “話雖不錯,可不論你再怎么公平公的報道,對于老百姓來說,或許相信的,還是私底下的各種傳言和小道消息?!苯戚x就笑著說道。 孫平看了姜云輝幾眼,吸了口煙,才又說道:“蘭華集團能夠發展至今,有其龐大的保護傘,牽一發而動全身,你真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