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宇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酒，這才又罵道：“麻痹的，環保部下了，不光是要我停產整頓，還要罰款三千萬?！?/br>
    “??？這么嚴重？”趙子昂也是不由一愣。對他來說，環保部雖然只是個清水衙門，可畢竟是重要部委，那可是超越了省一級的存在，可不是他們在下面跑跑關系就能解決的。而三千萬，更是一個他想都不敢想的天數字。別看他憑借著關系，搞了那么多年的房地產，真到手的錢，也沒有三千萬，大多數都是玩的銀行貸款。

    “行了，我不和你多說了，先走了?！编崙c宇臉沉如水，心急火燎地就離開了。讓他鬧心的，還不止環保部的處罰決定，林辰暮給他廠里的工人安排了一次健康檢查，結果都不同程度地查出鉛和鎘超標。所有的工人群起激憤的，而這件事情，也驚動了市上和省上。真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在這個時候，他哪里還顧得上趙子昂？

    而孔秋宜剛放下電話，常宏然合起手中的報紙，微微蹙眉，看著她問道：“給慶宇打電話啦？”

    “嗯?！笨浊镆它c點頭，又頗有些擔心地問道：“老常，慶宇怎么捅那么大個簍子？”

    “還不是你們平時護著?！背：耆痪蜎]好氣地說道：“我早就給你們說過了，慶宇想要做生意，不是不行，可一定要循規蹈矩，遵紀守法。鋁電池這行我知道，利潤是相當可觀的，為什么還要貪圖小便宜，節省那些環保投入？事到如今，他自己做的事，也要自己來承擔責任?！?/br>
    “老常，我也知道這次是慶宇這孩子做得不對，可整改就是了。三千萬的罰單，是不是太重啦？”

    “重？要我說，不僅不重，反倒是輕了?！背：耆徽f道：“電池廠給周邊環境和群眾造成的損失，遠遠不是三千萬能夠挽回的?！?/br>
    “可這孩子，廠子被封了就已經夠慘的了，又哪里拿得出三千萬來？這不是要把他往絕路逼嗎？”孔秋宜就說道：“你也知道，我jiejie家就他這么一個孩子，你就不能幫幫他的忙？”

    “幫？我怎么幫？”常宏然的臉色就嚴峻起來，說道：“有時候，受點挫折對慶宇來說，是件好事。我告訴你啊，這件事，你也少給我瞎摻合?！?/br>
    “那到時候，我姐，姐夫打電話來，你自己給他們說?！笨浊镆司陀行夂艉舻卣f道：“我可開不了這個口?！?/br>
    常宏然就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知道，在那個非常時期，父親被打成右派，自己也受到牽連，被下放到偏遠山區勞動改造，當初如果沒有姐夫jiejie他們一家的幫助和照顧，自己或許根本就活不到今天。因此啊，這件事情，自己還真不能不管。

    又琢磨了一陣，常宏然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就笑呵呵地說道：“老陳啊，是我。呵呵，這么晚了還給你打電話，是這樣的，有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放下電話后，他又對孔秋宜色道：“你讓慶宇去找一下高新區的林辰暮，首先態度必須要端，電池廠的整改，也必須嚴格按照要求來。對于該賠付的醫藥費和損失，也一個子兒都不能少?！?/br>
    見丈夫如此鄭重其事地交代這些事情，孔秋宜不由就有些錯愕。

    第七十一章捂蓋子

    第七十一章捂蓋子

    傅澤平接到緊急會議通知的時候，還在某改制企業視察工作，等他匆忙趕回三樓小會議室，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

    會議桌的上方，坐著的是市長豐凱，兩邊依次坐著分管金融化和外事等工作的副市長張學兵、分管工業外貿和安全生產等工作的副市長姜云輝、分管城鄉建設和國土資源等工作的副市長楊森、分管體育旅游和史參事等工作的副市長趙曉明、分管農業工商和民族宗教等工作的副市長屠光紹，還有分管婦女和計劃生育等工作的副市長龐雯。

    龐雯是武溪市里唯一的一名女副市長，今年四十歲出頭，也是所有市長副市長里最年輕的成員。據坊間傳言，她在省里的關系很硬，如果不是以前跟的領導退居二線了，別說副市長了，當個副***，進市委常委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幾個人臉色都很嚴肅，豐凱面無表情地翻看手中的一份件，傅澤平不用看也知道是有關什么內容的。

    他剛在右首第一個位子坐下，豐凱就輕咳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沉聲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br>
    眾人就襟危坐，所有目光都匯聚在豐凱的身上。

    豐凱并沒有先說話，而是揚了揚手中的件，問道：“這個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都說說吧，有什么想法？”說到這里，他爍爍的目光在眾人臉色掃了一圈。

    在座的眾人都沉默著，會場里，除了喝水的聲音，就是翻動紙張的聲音。大家都低著頭，心里都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豐凱又重重地將件拍在桌子上，痛心疾首地說道：“這次咱們武溪，可真是在全國所有兄弟城市面前露臉了，環保部直接下，高達三千萬的罰單，就連省里都震動了?！闭f罷，他又抬眼看向分管環保的副市長楊森，問道：“對此，楊市長有什么看法？”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分管環保工作的副市長楊森，好似想看透他心里的真實想法一般。

    楊森就皺起眉頭，點著一根煙，猛吸一口，夾在熏黃的兩指間，一臉沉痛地說道：“作為分管環保工作的副市長，我對企業的監管不力，這肯定是有責任的。不過，這事來得的確太突然了。我就有些想不通了，咱們區市兩級的環保部門都沒有檢查出來什么問題，怎么環保部隨隨便便下來幾個人，就能查出這么大的事？”

    “那楊市長是在說，環保部栽贓陷害？”一旁的傅澤平就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道。

    楊森聞言不由就面色一緊，又笑呵呵地說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蛟S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也說不一定。要我看啊，最好還是先把情況了解清楚再作決定也不遲?！闭f起來沒什么底氣。

    這板子要是打下來，他這個分管環保工作的副市長，當然也是難辭其咎。

    傅澤平沉默下來，拿起茶杯喝水。

    龐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天馬電池廠污染的事情，我也曾聽過說。確實很嚴重，說真的，我對于他們是如何通過咱們市里環保部門檢驗合格的，很是有些懷疑?！?/br>
    豐凱聞言，就略微有些不滿地看了龐雯一眼，雖然他的眼神一閃而逝，但還是被一旁的傅澤平捕捉到。

    “現在首要的問題，不是天馬電池廠是不是真有問題。而是應該先把事情壓下來。要不然，這消息一傳出去，咱們武溪，還真就臭名遠播了。我今天在網上，已經看到了有指責我們政府治污不力，和企業沆瀣一氣，只管經濟的發展，不要環境的保護的章。再不想辦法解決，后果不堪設想?！狈止芄I的姜云輝就頗有些擔心地說道。

    “對，我贊同姜市長的意思?！睆垖W兵也附和道：“天馬電池廠究竟要如何處理，咱們可以下一步慢慢來?？森h保部這里不解決好的話，恐怕不光是會影響到咱們市的形象，更有可能影響以后的各項工作的開展。尤其是在英特爾這家國際知名大企業即將入駐咱們武溪的關鍵時候，如果曝露出這種丑聞，我擔心很有可能會讓他們改變投資意向?！?/br>
    豐凱看了張學兵幾眼，微微點頭，道：“大家都知道，天馬電池廠算得上是咱們高新區的元老和功臣了。從高新區剛剛開始興建，就響應政府號召，積極支持武溪的經濟發展，也解決了大量的勞動力就業問題。這些都是有目共睹和有記錄可查的?！?/br>
    豐凱把“有目共睹”和“有記錄可查”的語氣說得很重，目光再次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繼續說道：“姑且不論天馬電池廠是不是真有污染問題，咱們也不能一竿子把人打死。我們也要給人家改和改進的機會嘛?！?/br>
    “環境保護，事關千秋萬代，當然很重要?？山洕l展，同樣也刻不容緩。難道說，治理污染是造福群眾，我們大力發展經濟，解決大家的就業問題，難道就不是造福群眾了嗎？如果可以的話，難道我就不想把武溪所有可能存在污染的廠子、企業全都關了？”

    “人民群眾覺悟低，他們不理解我還能接受，可是……”說到這里，豐凱的聲音就有些高亢了，眼睛眼睛掃過了每一個人，又厲聲說道：“咱們黨政機關的某些同志，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做事情光是憑想當然，在工作上肆意而為，完全無組織、無紀律，瞎忽悠，亂講話，亂表態，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也給社會造成了許多不安定的因素……”

    眾人都沒有說話，不過心里卻知道，豐市長所說的某些同志，是指的哪一個。

    發xiele一陣之后，豐凱這才放緩了聲音，說道：“姜市長和張市長說的，都很有道理。這件事情省里也非常關注。楊市長，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妥善處理，我會向省委省政府打報告解釋這件事情的?！?/br>
    楊森點點頭，豐凱又看向其他副市長，問道：“大家還有什么意見？”

    見豐凱都定了調子，其他人都不吱聲。傅澤平本想說點什么，不過話到了嘴邊，卻還是咽了下去。說到底，他對于這種事情也有些反感。在他看來，有什么問題，也應該在市內解決，不論有什么原因，鬧到省里或是中央部委，總歸不好，是沒有大局觀的表現。

    豐凱又看了傅澤平一眼，問道：“澤平市長，你以前也在中央部委里待過，看來這次還得麻煩你出馬了?！?/br>
    傅澤平這個姓不太好，傅市長傅市長的叫著，聽起來就好像是在喊“副市長”似的。所以說，豐凱對于其他副市長都直稱“某市長”，可對于傅澤平，卻是稱之為“澤平市長”，顯得更親切一些。。

    當然，這和傅澤平是常務副市長不無關系。

    傅澤平喝了口茶水，把手上地筆放在筆記本上，平靜地說道：“去當然沒問題，不過就怕去了也不頂用?！?/br>
    豐凱就揉了下太陽xue，似乎也覺得有些頭疼。跑部當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別看他們在武溪，個個都是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人物，可到了中央部委，卻跟乞丐沒什么兩樣，甚至對一個小小的科員都得賠笑臉。委實不是一個好差事。

    可他是從基層干起來的，在省里還能有些關系，可要說中央部委，那就真是抓瞎了。再說了，即便真有些關系，他也不愿意去首都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不論頂不頂用，該咱們做的工作，還是必須要做的，誰叫咱們這里，惹出這種禍事來呢？多反應反應我們這里的實際情況，而我們武溪，對于環保工作，向來也是十分重視的……”豐凱就有些郁悶地說道。如果不是林辰暮非要揪著天馬電池廠不放，又怎么可能折騰出這種事情來？

    更讓他有些心悸的是，天馬電池廠和常省長的關系。

    雖然對此，鄭慶宇從來都沒有宣揚過，可秘密向來是瞞不過有心人的。這種小事，對于人家常省長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可要是他也無動于衷的話，那就真的白混了那么多年的官場了。

    “好的，我盡力?！备禎善揭簿驼f道。

    豐凱頓了頓，用手摸一摸口袋，好象是要抽煙的樣子，但又沒有把煙拿出來，然后又接盯著其他人說道：“還有，為了防止下面的人以訛傳訛，聽風是雨的，傳播一些不和諧，不利于團結和發展的言論，你們下去之后，都對各自分管的領域打好招呼：未經市委市政府的批準同意，任誰也不準接受任何新聞媒體的采訪，誰也不能發表任何不切實際和不負責任的言論。誰在這個問題上沒有政治原則性和政治敏感性，我就找誰負責，追究他的責任?！币贿呎f，一邊用手重重敲了敲會議桌，梆梆作響，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大家務必要重視起來。

    見眾人都沒有什么，豐凱就宣布散會。

    傅澤平收拾了東西，準備要走，又聽豐凱說道：“澤平市長留一下?！?/br>
    第七十二章秘書是間諜？

    第七十二章秘書是間諜？

    豐凱的辦公室，除了大之外，沒有什么出彩的，中規中矩，和他的為人也很相符。他擔任武溪市的市長這幾年來，幾乎都是沿襲前任的做法，沒有多少創新和變化。

    “來，澤平市長，坐?！必S凱笑著和傅澤平一起坐在沙發上，就好像親密無間的朋友，還順手遞給了傅澤平一顆香煙。

    傅澤平接過來點上，還一并給豐凱點上。雖然他的辦公室和豐凱的隔得并不遠，但卻很少過來。就好比市長和市委書記多半很難融洽一樣，市長和常務副，同樣也會因為執政理念的不同而產生隔閡和爭執，很難相安無事地相處。這也難怪，剛才豐凱的秘書，看到兩個人說著笑著走過來，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澤平市長，我聽說你和高新區的林辰暮關系不錯？”豐凱笑著吸了口煙。

    傅澤平微微一怔，就看了豐凱一眼，直言不諱地說道：“談不上關系好。不過對這個年輕人，倒是蠻欣賞的?！?/br>
    “是啊，我也覺得林辰暮這個同志挺不錯的，踏實，能干，思維活，沖勁兒足。這幾年，中央一直在強調干部年輕化，我們大膽啟用了像林辰暮這樣的年輕干部，就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不過，年輕人的沖動和缺點也不少，經驗欠缺、不夠穩重，缺乏大局觀?！必S凱笑著說道：“就拿這次天馬電池廠的事情來說吧，搞得我們很被動。難道說，這件事情在我們武溪就處理不好，非要鬧到環保部去才行嗎？”

    傅澤平就笑了笑，避重就輕地說道：“干部年輕化是一大趨勢，任重道遠，如何幫助年輕干部快成長，更好地揮作用，也是我們當下需要研究和解決的問題?！?/br>
    看著傅澤平臉上那風起云淡的表情，豐凱不禁就暗罵了一聲：“老狐貍?！彪S即又笑著說道：“是啊，幫助年輕干部成長，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所以我希望，澤平市長你能找機會，去和林辰暮同志談談。他干勁兒足當然是件好事，不過也需要講究一定的方式方法。他上任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管委會的同志來找過我反應情況，都是說他工作作風粗暴，而且搞一言堂，不聽取其他同志的意見和建議。這樣就有些不好了，既不利于團結，也不利于工作的開展?！?/br>
    “當然，我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必S凱話題一轉，繼續說道：“林辰暮同志的工作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希望能夠幫助他改掉一些不太好的毛病，得到更好的成長。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明白我的苦心吧？”

    “呵呵，豐市長的意思我明白了?！备禎善骄驼f道：“我會找時間和林辰暮好好談談的?！?/br>
    豐凱點了點頭，又說道：“這次去首都，多帶些我們武溪的地方特產去，也不能白白麻煩別人不是？順便還能給咱們這里的土特產打點廣告嘛?！闭f到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反這次是辛苦你了?！?/br>
    “辛苦倒是談不上?！备禎善骄驼f道：“不過能不能起作用，還請豐市長別抱太大的希望了。件已經下來了，木已成舟，要環保部收回幾乎也是不可能的。充其量就是去斡旋看看，能不能不進行通報，計入我們的考核之中。還有就是處罰的金額能不能減少一些?！?/br>
    “能做到這些就已經很不錯了?！必S凱就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換著是我去的話，恐怕是連找什么關系門道都不清楚。其實這說起來，應該是天馬電池廠cao心的事，可誰讓這家企業是咱們武溪的呢？為企業排憂解難，也是我們政府義不容辭的責任?！?/br>
    “屁的義不容辭?！备禎善骄筒恍嫉馗拐u道，如果常省長不是天馬電池廠負責人鄭慶宇的姨父，傅澤平相信，豐凱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哪里還會去沾惹這種麻煩事？

    “楊市長年齡大了，做事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必S凱又說道：“所以說啊，我打算以后把楊市長的工作調整一些讓你來負責。這能者多勞，還希望澤平市長你以后多上點心?！?/br>
    這就是明顯的利誘了。

    傅澤平當然不會為他這三言兩語所動，他根本就不相信豐凱會那么好心，就算是真的，楊森分管的工作內容里，除了城鄉建設和國土資源之外，也沒什么重要的。就笑著說道：“姜還是老的辣，老將出馬，一個頂仨，楊市長工作經驗豐富，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br>
    豐凱笑了笑，話題一轉，又提到了近期的工作上來，兩人就說說笑笑的，就一些工作上的問題交換了意見，氣氛很是融洽，可言語間卻又暗藏玄機，你來我往中，無異于進行了一次真刀真槍的博弈斗爭，都在力爭各自利益的最大化。

    “砰砰！”秘書輕輕敲了敲門，又推門進來。

    豐凱不由就停了下來，抬頭看了過去。他知道，倘若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在自己和傅澤平談話的時候，秘書是不會來打擾的。

    秘書顧不得和傅澤平打招呼，匆忙走了過來，湊在豐凱耳邊說了句話，豐凱臉色不由就微微一變。

    “呵呵，豐市長有事，我就先走了?！备禎善揭姞罹鸵姍C地說道。

    “那行吧，我們下次再談?！必S凱就說道，一邊說，一邊起身送傅澤平出辦公室去。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的門，就見秘書室那里，電線桿似的站著一位話臉色嚴峻的警官，肩上扛著三顆四角星花，逼人的目光爍爍有神。

    “哦？杜局，你什么時候來武溪的？”一看到此人，傅澤平就有些驚愕地問道。

    這名警官看到傅澤平，臉色的嚴肅之色緩了許多，不過還是色肅容道：“傅市長你好，我來武溪執行公務，所以沒有提前來拜會你?！?/br>
    “公務？”傅澤平聞言就更有些愕然了，不經意地瞥了豐凱一眼，眼神怪怪的，不過這眼神只是驚鴻一閃，隨即又笑著說道：“那好，既然你在執行公務，我就不多耽誤你時間了。不過等忙完了，可一定要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啊?！?/br>
    “那是一定的，到時候肯定要來麻煩傅市長?！本僖残χf道，不過那笑容扯在他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的感覺。

    “澤平市長你們認識？”見兩人敘舊寒暄，豐凱就面露疑色問道。

    “呵呵，在首都時就認識了，老熟人了?！备禎善骄托χ榻B道：“國安八局的杜維明副局長，這位是我們武溪的豐凱豐市長?！?/br>
    “豐市長你好?！倍啪S明就和豐凱握了握手，說道：“這次來武溪執行公務，還希望豐市長你們多多支持?！?/br>
    “呵呵，好說，好說?！必S凱就夸張地搖晃著杜維明的手，笑著說道：“支持杜局你們的工作，那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有什么需要的，請杜局直接吩咐就是了?！彪m然是滿臉笑意，不過心里卻也是大感震驚。

    剛開始聽秘書匯報，說是國安局的人來了，都把他嚇了一大跳，不曾想來的居然是國安八局的。國安八局，又稱之為反間諜偵察局，主管外國間諜的跟監、偵查和逮捕等工作。在豐凱想來，這間諜多半還是在電影電視里見到過，感覺離自己實在是太遙遠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卻和國安八局的人，還是個副局長，來了個“親密接觸”，不由就有些忐忑，左右想了想，似乎自己也沒有和間諜扯上關系的地方，心里這才踏實了些。

    傅澤平也是深知原則的，和杜局寒暄了幾句之后，就先行告辭了。

    “豐市長，是這樣的?！倍啪S明坐下之后，就說道：“我們在調查一個境外間諜時，無意中發現，他和武溪市某位官員干部暗中有聯系。于是，我們對這位官員干部進行了全面的監控。經過數月的調查和證據收集，終于證實了，這名官員干部利用職權之便，向境外間諜泄露了大量的國家機密和信息?！?/br>
    說到這里杜維明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公包里，抽出一份件來，遞給豐凱，說道：“這是相關件，豐市長可以看一下。不過看過之后，千萬不要在外面傳。否則可是要承擔相應責任的?！?/br>
    聽他這么一說，豐凱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又收了回來，干笑了兩聲，說道：“呵呵，既然是機密，我就不看了。杜局，你就說，需要我們做些什么吧，我們一定全力支持和配合?！?/br>
    說實話，和國安局的人說話，他始終都有些心虛，生怕什么時候，也把自己給網進去了。這年頭，誰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凈，就看有沒有人來查。

    “人已經處于我們的嚴密監控之中了，隨時可以抓人?，F在來給你說一聲，就是讓你們心里有個數?！?/br>
    豐凱心里就在琢磨，這個官員干部究竟會是誰？當然，如果是林辰暮就好了。這樣，他也用不著老是為林辰暮的事情煩心了。不過，他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小。林辰暮那個級別的官員，又能接觸到多少國家機密和重要的信息？

    “這件事，有沒有通報省委省政府和市委楊書記？”豐凱想了想，又問道。他這樣問，除了表示出對于領導和市委的尊重之外，也不無攤薄責任的想法。牽扯到國安局，就沒有小事，這個時候，往往知道越多，害處就越大?？蓜e到時人跑了，還懷疑是自己走漏的風聲，那可就真是倒霉透頂了。

    “都已經通知過了?！倍啪S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