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
比賽后還有兩天的自由活動時間。 言易冰和寒陌休息好了沒敢自己玩,而是直奔第五大道,跟在丁洛屁股后面,有樣學樣的給父母挑禮物。 郁晏都嫌棄他們。 郁晏:“你們倆參與和我和女朋友的約會合適嘛?” 言易冰鄙夷道:“你這是約會?你不是來給女朋友刷卡的?” 郁晏:“你懂個屁,這叫情趣,你連給女......你連給男朋友刷卡的機會都沒有?!?/br> 寒陌皺眉:“這算什么情趣,大家又不是買不起?!?/br> 郁晏:“增進感情?!?/br> 寒陌認真求教:“為什么?” 丁洛回看了郁晏一眼:“你的經驗也有傳輸的必要?” 郁晏:“?!?/br> 言易冰隨手抓起一件大衣,左右看了看,扭頭問丁洛:“弟妹,郁狗當初帶了什么跟你回家,怎么被你爸媽接受的?” 郁晏:“當然是帶了一顆誠心?!?/br> 丁洛仰頭想了想:“他帶什么我爸媽都不太能接受,主要是我非要嫁給他,我爸媽攔不住?!?/br> 郁晏:“?!?/br> 寒陌皺眉:“那怎么辦?” 言易冰父母對他好,所以他就更加難以啟齒。 他知道言母一直cao心給言易冰相親,所以他們戀情曝光,對言母的打擊可想而知。 他不想讓這兩位長輩傷心,但也絕不可能放棄言易冰。 丁洛:“其實也不是一定沒辦法,當初我爸媽知道高中我和郁晏早戀,好不容易分手了又被拐帶著去打電競,都要氣瘋了,尤其是我媽,根本不能見他。后來......我覺得最有用的是裝可憐吧,父母都心軟,那次g比賽失利,被全網罵,我媽反倒開始心疼他了,可能也覺得我太愛他,所以默認他是我們家的人了。從那次后,就沒再拒絕郁晏跟我回家?!?/br> 言易冰若有所思:“裝......可憐?” 寒陌:“我沒有被全網罵過,好像沒什么可憐的?!?/br> 言易冰:“嗯......” 丁洛:“我媽的性格就是大起大落的,可能家長們不一樣,你們也不能直接套?!?/br> 這段對話暫時告一斷落,丁洛又去看別的衣服了,但言易冰卻把建議給記了下來。 他們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東西回去。 給言母買了風衣和護膚品,給言父買了佳能鏡頭。 當天下午就已經很空閑了,但言易冰逛了一天街,實在懶得出門,他們就在酒店無邊泳池游了一會兒。 寒陌學過潛水,游泳技能相當扎實,但他只是默默的跟言易冰保持相當的速度,一圈圈慢悠悠的游。 趴在泳池邊上,往城市里面看,池水搖晃,將人的身體一下下往玻璃邊緣推。 寒陌拉著言易冰的手不讓他靠前。 言易冰臉上掛著水珠,眼底噙笑:“你覺得我怕?” 寒陌搖頭:“我怕?!?/br> 言易冰挑眉,訝異道:“你不是不恐高嗎,迪士尼玩過山車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br> 寒陌:“以前什么都沒有,所以什么都不太怕,現在什么都有了,偶爾會過于擔心?!?/br> 言易冰踩著水走過來,捧著寒陌的臉:“你以前怎么什么都沒有了?沒良心,我做你師父的時候,對你不好嗎?” 寒陌輕笑,摩擦了一下言易冰的手指:“你那時候總罵我,我還不太懂?!?/br> “嘖?!毖砸妆蛔栽诘呐ら_目光:“別人我還懶得罵呢?!?/br> 寒陌:“嗯,現在知道了,都是為我好。別游了,回屋吧,師父奪冠了,我的獎勵還沒有呢?!?/br> 言易冰:“......” 寒陌循循善誘:“師父不想嗎,都半個多月了?!?/br> 言易冰想是想的,畢竟過程是爽的,可是折騰過后也是很狼狽的。 “要不試試我在上面?我們不用五六次,我兩次就可以放過你?!毖砸妆斐鰞芍皇种?,在寒陌眼前比劃了一下。 寒陌抓住他的手指搖頭,沉聲低笑:“不好,師父都是世界賽冠軍了,不能耍賴?!?/br> 言易冰瞇著眼,小聲道:“小畜生,說什么不忍心讓我累,其實就是喜歡上|我吧?!?/br> 寒陌眼眸黑亮,也不遮掩,坦然承認:“是啊,我很喜歡看師父那個時候的樣子?!?/br> 言易冰:“......” 他們倆規規矩矩的回了房間,泳褲一脫,有些急切的相擁進了浴室。 沒多久,浴室里飄來騰騰的熱氣和斷斷續續的親吻聲。 夜色安寧,當晚,帝國大廈頂樓亮起了旖旎的水粉色。 從紐約飛回國,落地浦東機場,言易冰和寒陌直奔家里。 這件事不能拖,拖的越久他媽脾氣越大。 寒陌有些緊張,十三個小時的飛機,他愣是基本沒睡,神情稍微顯得有些疲憊和憔悴。 言易冰在路上,一直給他媽發消息。 “我們回來了?!?/br> “出機場了?!?/br> “現在就回家,你們在嗎?” “我帶寒陌回去了?!?/br> 他發了很多條,但是言母一條都沒回。 言易冰仰頭嘆息。 這就是冷戰的征兆啊,回家肯定是一頓槍林彈雨吧。 寒陌轉過臉來,小聲問:“阿姨沒回嗎?” 言易冰耷拉著眼睛:“唔,說明還沒消氣,你先睡一會兒吧,不用這么焦慮,有我呢。到底是我親媽,我喜歡你她還能怎么樣?!?/br> 寒陌搖搖頭:“睡不著?!?/br> 雖然睡不著,但因為不想自己顯得失魂落魄,他喝了很高濃度的咖啡。 現在只有神經是興奮的,身體卻異常疲憊。 車到了小區,他們把箱子和大包小包的禮物拎下去,言易冰開了門。 屋內氣氛詭異的沉重,剛一開門,言易冰就感覺到了一股涼颼颼的殺氣。 他頓了頓,這才硬著頭皮進去。 言母和言父都在。 言母坐在那張歐式長桌的主位,雙臂環抱,左腿搭在右腿上,是那種非常雍容大氣的坐姿。 只是臉上好像掛了霜,眼神一掃,極具降溫效果。 言父戴著眼鏡,坐在她身邊,微微皺著眉,沉默不語。 這氣氛,像要開批|斗會。 言易冰嘴唇扯了扯,故作輕松道:“爸媽,我們回來了,給你們帶了禮物?!?/br> 說罷,他揚了揚手里的包裹。 言父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一下。 言母根本沒朝禮物看一眼,語氣短促,冰冷道:“坐下談談?!?/br> 寒陌見狀,將唇抿成了一條線,低頭垂眸走過去,朝離言父言母最遠的位置。 寒陌剛想坐下,言易冰突然從沙發上撈了個抱枕,甩手飛了過來。 寒陌耳朵好使,聽到身后的風聲,下意識抓住,不明所以。 這個舉動也嚇了言父言母一跳。 但言易冰鎮定自若,走過來,拿過抱枕,墊在了寒陌的座位上。 寒陌看看抱枕,又深深的看了言易冰一眼。 言易冰輕咳一聲:“椅子硬?!?/br> 寒陌:“......” 言母:“................” 言母這才仔細打量寒陌。 寒陌臉上的疲態不是咖啡能夠消減的。 他眼底浮了一層黑眼圈,原本內雙的眼皮因為浮腫變成了外雙,雖然胡子刮的很干凈,但是嘴唇卻沒什么潤紅的血色。 漆黑的頭發軟軟的搭在額前,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和虛弱。 他又一直垂著頭,呼吸輕的幾不可見。 再加上,連坐椅子都要用抱枕。 言母震驚,詫異,有氣沒處撒,最后只能狠狠的瞪了言易冰一眼。 言易冰只好陪笑。 fine。 i’mok。 明明被|干的肌rou酸疼,身后隱痛的他。 言父言母都是過來人了,不可能不知道坐軟墊子意味著什么。 談話一瞬間陷入了僵局。 言母看看言父,給了他個“你先說”的眼神。 言父假裝推了推眼鏡,硬著頭皮沒話找話:“你們累了吧?!?/br> 寒陌沒說話,把頭低的更低了。 言易冰擠出一絲笑:“累了累了,坐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br> 言母歪著頭,繼續瞪著言易冰,心里的話都從眼睛里冒出來了—— “累你不知道節制?坐十三個小時飛機你還上?腦子里沒有別的事了?” 言易冰心里委屈,臉上掛笑:“媽您別生氣?!?/br> cao。 這事兒您得問寒陌??! 坐十三個小時飛機還他媽一晚上要五次! 要不是頭等艙條件還不錯,我腰都要斷了! 言父見言母直瞪眼不說話,只好繼續說:“我和你媽也不是生氣,只是這件事你們瞞著我們,我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br> 寒陌嗓音微啞,低喃:“抱歉,我的錯?!?/br> 言父嘆氣:“也不是說你們的錯,感情本身是沒錯的,但是你們應該提前跟我們透露一下,而不是讓我們從直播上知道,現在身邊所有認識的人都在問這件事,你媽都不敢開機了?!?/br> 言母繼續用目光跟言易冰交流—— “我這兒焦頭爛額的應付親戚朋友,你可好,這兩天玩瘋了吧!” 言易冰杏核眼微蹙。 巨冤! 他一點沒閑著! 逛街逛的腿都要斷了就為了買禮物,應付了全體中國隊員的親切慰問,還在最后一天被寒陌從浴室壓到陽臺! 言父皺眉看向言易冰:“你怎么不說話?” 言易冰趕緊垂下目光,不再跟言母大眼瞪小眼。 “本來想比賽回來告訴你們的,直播是意外,我手機卡了,不知道還能播?!?/br> 談話又陷入沉默。 言父言母除了生氣,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頭腦中傳統的那部分思想,讓他們不想接受言易冰和男人在一起。 但這么多年開放包容的教育生涯,又讓他們覺得拆散一段感情很殘忍。 哪怕是父母,孩子的戀愛也跟他們關系不大。 尤其是雙方都已經成年,在有完整個人意志的情況下選擇了伴侶,就是值得尊重的。 他們對別人的孩子都能做到這樣,沒道理對自己的孩子苛求。 等等。 成年?! 言母緩緩睜大眼睛,忍不住問道:“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寒陌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扔給言易冰擔著。 他低聲道:“是我一直喜歡師父,追求師父,之前去zero青訓營,也是因為看了他的比賽?!?/br> 言母深吸一口氣,有些暴躁的打斷了寒陌的話。 “你那時候多大?” 她又看向言易冰,一臉復雜:“寒陌那時候多大?十七?十六歲半?他都沒成年你就下得了手?” 言易冰:“..........” 寒陌趕緊解釋:“不是,師父那時候沒喜歡我,是我暗戀,后來......去年我們才在一起的?!?/br> 言易冰無奈:“媽,我沒有那么畜生?!?/br> 得知言易冰不存在師德有損的問題,言母稍稍松了一口氣。 言父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看他們都太累了,要不讓他們先去休息,明天我們再談?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生氣也沒用?!?/br> 言母沉默了片刻。 本來她都想好了,等言易冰和寒陌回來,她肯定要發泄一下怒氣的。 但看寒陌的樣子,她又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上都上了,還能怎么辦,不負責嗎? 她做不出那種事。 言母:“行了,你們休息吧,我去上班了,眼不見為凈?!?/br> 言父趕緊給了言易冰一個眼神:“去吧去吧,趕緊睡一覺?!闭f完片刻,他又神情復雜的補充道,“只單純睡覺,休息?!?/br> 言易冰:“......” 爸爸你把我當什么了?泰迪嗎? 寒陌咬了下唇,頭埋的更低了。 但這次不是慚愧的,而是有點想笑。 不過他忍住了,畢竟這時候笑出來不合時宜。 談話結束后,言母真的立刻拎包走了。 言父的律所也有事,司機早就等在外面了。 家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寒陌趕緊從靠墊上起來,附身討好似的親了親言易冰:“委屈師父了?!?/br> 言易冰“哼”了一聲。 寒陌眼神無辜可憐:“我給師父按摩一下,十三個小時飛機累了吧?!?/br> 言易冰睨他一眼:“少來,五次!你可真夠牛逼的!” 寒陌:“我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