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98 章
光一樣劃過紙張。 『泰勒斯·法恩 黛妮·法恩』 他的指甲停在這兩個并列的名字下方,重瞼優美的眼睛陡然睜大。 這個直指骨血的、給他帶來無限苦難的姓氏,就象一支控制之外、卻又悄然返航的回頭箭,一下子扎回心臟。 雖然從未有人告訴他母親是誰,但本著某種神秘的、天生血緣賦予的直覺,他幾乎一瞬間就確定這是母親的名字。 一直對父母嗤之以鼻的羅德,在真正面對母親的名字時,竟不可控制地產生一點點歸屬感。人類的本xing是無限的愛和美,宛如誕生無數生命的海洋,所謂怨恨,不過是因為被陽光冷落而幽生的、脆弱的水草。 “他父親好象是叫……弗德·賀拉斯?!表f爾巴在一旁抓耳撓腮,艱難地回想著說。 羅德突然站起來,帶出一股涼風,把韋爾巴嚇一跳。 “我要回城?!彼w快地疊好羊皮紙,“我要去參加我母親的葬禮。至少我得知道她葬在哪兒?!?/br> 韋爾巴愣住,還保持著抓耳撓腮的滑稽樣子,連續發問道:“……什……什么?你還有母親?她是死刑犯?” 羅德放好疊成方塊的紙張,往船艙外走去,“我去叫舵手打回方向,立刻回城?!?/br> …… 特赦盛會正如政府宣傳的一樣,盛大得令人炫目。 圓形劇院的每一層都圍著火把,俯瞰如一盤擺滿蠟燭的圓盤燭臺。 羅馬的葬禮,人們會佩戴按死者面容仿制的面具,穿著死者生前穿過的衣服,手腳涂滿白漆,盡情觀賞血腥的廝殺和表演。 戴著面具的羅德和韋爾巴站在最上面一層的露天陽臺,背后是一圈雕花的大理石拱門。這一層距離舞臺最遠,專門給奴隸和平民fu女使用。 韋爾巴被狂呼亂叫的奴隸擠得站不穩,差點從陽臺跌下去。 他把海盜樣式的面具挪到頭頂,踹了身后的奴隸一腳:“噢!別擠了!我是公民,是羅馬的公民!奴隸要是把公民弄得殘廢,可是會被絞刑架吊死的!” 羅德后背抵著拱門的雕花,面戴蠟制的面具,踮著腳看劇場里的情形。 舞臺正在上演以喜劇結尾的戲劇。他距離地面太遠,演員們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更別提聽清臺詞了。 圓形劇場一共分為五層。最下面前排、正對舞臺的供皇室使用,還配備遮陽篷和餐桌;往上一層,就是元老和貴族,再接著是男xing公民。越往上,視野越差。 韋爾巴在臭烘烘的氛圍里象揮開蒼蠅一般推開奴隸,拉著羅德擠到最前面。 “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會和一幫奴隸擠在同一層上!”他死死抓住羅德的袖子,“這個距離和位置,除非他長著跟蜻蜓一樣的眼睛,不然絕對發現不了你……” 他朝舞臺對面的遮陽篷,揶揄道:“他大概在那里面。你們倆和之前花車巡城時是差不多的距離,都夠遠的……” “給我閉嘴!”羅德憋在面具里,沖他說道。 韋爾巴又把面具拽回來,費勁地往下看著,笑了笑,用手一指,“地上擺著一大片骨灰盒,圓鼓鼓一顆顆的,就象炒熟的榛果一樣。你的母親就是其中一顆吧?!?/br> 羅德越過搖動的人墻,透過一片揮來揮去的手臂,依稀看到一排排整齊的骨灰盒。 韋爾巴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你實話告訴我,你的母親是犯什么罪才處以死刑的?” 羅德認真地看過每一只骨灰盒,對他的提問不聞不問。 “被處以死刑的女人可不多見啊?!表f爾巴自顧自地說,“一般來講,比起好戰逞勇的男人,嬌弱的女人并不擅長犯罪……” “我剛才應該把你踢下陽臺,韋爾巴?!绷_德透過面具說,“你聒噪得象一只拍不死的蚊子?!?/br> 舞臺上,面涂油彩的演員紛紛謝幕。套著皮甲的角斗士們拎著盾牌,舉高三叉戟和劍匕,從拱形的通道走到沙地,每一個都肌rou壯碩,鐵頭盔豎著一只紅羽毛。 從低層的元老到陽臺的奴隸,臺上的人瘋了一樣大吼大叫,富人們朝沙場拋擲昂貴的絲袍和碎黃金,窮一點的平民就潑廉價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