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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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毅城推門進來,“快中秋節了,我們需要人布置禮堂,可以幫忙嗎?” 萬瑜點頭,蔡毅城上來拉她的手,“今年是化裝舞會,想扮什么?白雪公主還是拇指姑娘?” “女巫?!?/br> 蔡毅城愣了片刻,仰頭大笑,“那我就扮獵人,專門捉女巫?!?/br> 他的笑容純凈,像個孩子。她很喜歡,撫摸他笑彎的眉眼。 一個悶sao的男人,一旦敞開胸懷,原來這么可愛。 她的眼光不錯,選中了他。 蔡毅城握住她的手指,她的手很細,又長,手指尖的像筍,皮膚滑膩細嫩。臉側有褶印,想來是睡覺的時候壓上去的。 她經常賴床,三次有兩次是才起床。 他喜歡看她剛起來時略帶迷蒙的模樣,分外可愛。一旦醒清楚了,就帶上了堅硬的殼子。 有的時候真想敲碎了,看看里面有沒有藏著軟rou。 禮堂里有幾個護士和病人,有人吹氣球,有人綁彩帶。 潘小艾說:“萬瑜快來幫忙,我們打算用氣球做一個拱門,肯定漂亮?!?/br> 萬瑜用小型的打氣筒給氣球充氣,然后遞給潘小艾,讓她綁好。 姚晨晨紅著臉,頭垂的很低,將彩帶綁成蝴蝶形狀,再用膠水固定在墻上,眼睛時不時瞟蔡毅城。 蔡毅城還有事情忙,跟他們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姚晨晨很失望,一直望著他的背影,滿臉的眷戀不舍。 為了他,她殺了哥哥。 中秋節臨近,很多人都來探望,還帶了月餅。 就連薇薇安的母親都來看她了,對著她說了幾句話,看女兒仍舊毫無反應,嘆息著離開。 萬瑜是唯一沒有被探望的,反正她永遠是被遺忘的那個,已經習慣了,可心里還是有一丟丟難受。拿了煙和火柴,爬上頂樓。 對,是爬,手腳并用,四肢著地,像爬行動物。十層樓,不高,到樓頂,氣都不喘。 坐在墻角,點亮火柴,嚓一聲,火苗騰了起來。她喜歡火柴,劃亮的瞬間,心也像被點燃。 嘴里銜著煙,并沒有點燃,直到火柴燃盡。 又點亮一根,湊上去,吸一口,煙頭星星點點,一絲煙霧飄到空中。 手指輕彈,火柴彈射出去,落在地上,剩一截未燃盡的火柴梗。 火柴是舊物,快被淘汰,每次都買很多,怕下一次,就沒了。 她不是念舊的人,卻分外喜歡火柴。 第一次聽賣火柴的小姑娘,她就對火柴著迷,經常去小賣部買火柴,一根根地點燃,再看著它們燃盡,躲在角落里,一個人可以玩很久。 越長越大,火柴越難買到。 老板說:“打火機多方便,又便宜,五毛一個,用完就扔,還不受潮?!?/br> 可她就是喜歡火柴。 后來,在網上淘,一買就是一箱,仔細儲存好,寂寞了就劃亮一根,火光映照著她的臉,也映照著孤獨的心。 天又下起雨來,小毛毛雨,很小,像麥芒。 仰頭,看一滴滴雨落下,帶著冰涼。 蔡毅城跑上頂樓,找了一圈,發現角落的她。抱著膝蓋,仰著頭,像只被遺棄的貓。 脫下白大褂,將她整個兜住,“以后不準再來頂樓?!?/br> 拿掉煙,在地上捻滅后,拿起來,塞到白大褂的口袋里。 萬瑜笑,這個男人永遠有好修養,垃圾從不亂丟。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中秋節我不回去,在這陪你?!?/br> “誰說我心里難受了,我很好?!比f瑜扯開嘴,露個笑臉給他看。 蔡毅城遮住她的眼睛,眼睫毛在手掌心里輕顫,“別笑了,你不知道你眼里的悲傷多讓人心疼?!?/br> 萬瑜埋首在他懷里,“只有你心疼我?!憧梢⌒牧?,我這人要是喜歡了誰,定然不會放過,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你身上,想甩都甩不掉?!?/br> “那更好,我正想要一塊狗皮膏藥,最近老是腰疼?!?/br> 萬瑜訝異地抬頭,“腎虛?” 蔡毅城磨牙,“是不是腎虛,你試試看就知道了?!?/br> “好啊,在哪里試?這里嗎?”她環住他的腰,含住耳垂,牙齒輕輕的磨,像只小老鼠。 蔡毅城渾身酸軟,坐在了地上。她得寸進尺,跨坐在他身上,摟住脖頸,親吻他耳后那塊rou。 蔡毅城呼吸急促,提著她的后衣領,扒拉下來,眸子里像含了火,唇也格外紅艷。 萬瑜又要向前,他立刻提出去老遠,“我不贊成婚前性.行為?!?/br> 萬瑜的小舌頭在唇上舔了一圈,他要是不說,她還能忍住,現在,她只想撲倒了,吃干抹凈。 蔡毅城搖她的腦袋,“小小年紀,一腦袋的污穢?!?/br> “是你說試的?!?/br> “試的方法有很多種?!?/br> “我就喜歡這種,有切身體會?!?/br> “滿足你?!辈桃愠堑母觳苍谒囊赶麓┻^,一撈,直接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白大褂,站起身來,“有切身體會了嗎?” 萬瑜頭朝下,氣血從腳底全涌到腦袋上,“這是哪門子的切身體會!” “你就沒體會到我的腰力不凡?” “腰力?”萬瑜格格地笑,抓住他的腰帶,透過腋下看向他的下巴,“的確腰力不凡,適合做運動?!?/br> 蔡毅城在她的臀上輕拍一下,臀部的肌rou結實又有彈性,整只手掌突然發熱,還帶著微微的酥麻,像有很弱的電流通過。 沒有注意腳下的樓梯,一腳踩空,膝蓋一軟,連下了好幾個臺階才穩住身形,心噗噗直跳,趕緊放下萬瑜。 萬瑜抿著嘴笑,剛才她的頭頂離臺階只有五厘米,她閉上眼睛,等著與臺階的相撞,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來,安全的站在了地上。 蔡毅城十分懊惱,“對不起,差點害你……” 萬瑜踮起腳,用唇封住他下面的話,她第一次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拽開襯衫,手伸進去,摸到了結實的后腰,還有深深的一道溝壑,手繼續向上,舌亦探入口中,……她要這男人打上她萬瑜的標簽。 不安分的手被一只大手按住,又從襯衫里移出來,背到身后,下巴也被捏住,離開男人的嘴唇。 萬瑜委屈地扁嘴,像沒有偷成腥的貓。 蔡毅城無奈,他一向中規中矩,就連上.床這這件事也要按照順序來,先談戀愛,再結婚,婚后才可以有性.行為。 可是萬瑜,沒在規矩里,像一條任性的魚,隨意的游來游去,隨心所欲。 將襯衫塞到褲子里,穿好白大褂,整理好褶皺,牽著她的手下樓。 萬瑜嘟著嘴,盯著他的后腦勺。頭發梳的規規整整,噴了發膠,一根頭發都不亂。襯衫領子挺括,和白大褂的領子層疊,白大褂洗的干干凈凈,一個印子都沒有,皮鞋也擦的锃亮,不沾一點兒灰塵。 突然很想在他身上扔把土,或是按兩個黑手印,要不用袖子擦鼻涕? 萬惡的惡作劇啊,好想在他身上都試一遍。 蔡毅城忽然頓住,回頭看她。 萬瑜無辜地眨眼睛,“干嘛?” “你在打什么歪主意?”為什么他頭皮發麻,渾身寒毛直豎? 萬瑜格格地笑,“我在想什么時候撲倒你,吃的渣都不剩?!?/br> 蔡毅城松開手,走到一樓大廳,很久傳來回聲,“到底誰渣都不剩,咱們拭目以待?!?/br> 萬瑜抄手靠墻,低著頭笑,她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啊。 …………………………………… 蔡翌宸穿淺藍色襯衣,黑色西褲,開一輛凱迪拉克的suv,等在醫院門口。他旁敲側擊,知道沙瑤喜歡成熟穩重的男人,特意打扮了一番。 拽了下襯衣領子,真特么不舒服,但是為了沙瑤,忍了。 后車鏡里出現女孩子的身影,穿白裙子,長發披肩,脖間一顆藍色的心形項鏈,微微閃著光。 蔡翌宸拿起副駕上的藍色妖姬,跳下車。 沙瑤頓住,眼前的人和腦海里孤單的側影重合,是他嗎? 蔡翌宸露齒一笑,沙瑤搖頭,不是他,默默地接過花。 蔡翌宸打開副駕的門,沙瑤坐上去,將花放在膝上。 “中秋節放假吧,我帶你去玩?!辈桃铄穯榆囎?,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真特么邪門了,他怎么突然這么在意她呢。 沙瑤靠著椅背,有些意興闌珊,“又想丟下我?” “不不,這回我保證再不丟下你?!?/br> 沙瑤嗤笑,“去哪兒?” 蔡翌宸神神秘秘,“精神病院?!?/br> 沙瑤坐直身子,眼睛瞪的溜圓,“你瘋啦?!那種地方怎么能去呢?!?/br> “你別急,我哥在精神病院當醫生,他們每年的中秋節都舉行化裝舞會。我還去過呢,跟一幫瘋子在一塊,特刺激。他們不像你想的那樣,有的人病的不重,跟正常人沒兩樣。只要別刺激他?!?/br> 沙瑤的腦海中莫名閃過那個側影,“你哥?你還有個哥哥?” “是啊,名字跟我的差不多,叫蔡毅城?!?/br> 沙瑤揪下一片藍色妖姬的花瓣,在指間捻磨,汁液將手指染成了藍色,“哪家精神病院?” “松山精神病療養院?!?/br> 沙瑤攥住裙子,褶皺里亦染上了藍色。就在蔡翌宸做好她拒絕的準備的時候,沙瑤輕輕說了一聲好。 蔡翌宸頓時喜笑顏開,“想扮什么?” 沙瑤的眼睛落在藍色妖姬上,嘴角一揚,笑道:“玫瑰公主?!?/br> “那我就是菲利浦王子,我要吻醒我的公主?!?/br> 沙瑤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綻開更大的笑容,盯著不斷后退的景物,笑容漸漸消失,只余嘴角的冰冷。 蔡翌宸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兀自興奮地說著,“咱們白天可以逛街看電影,晚上就去參加舞會,我也不給我哥打招呼,咱們就突然襲擊,打他個措手不及,想想就興奮,莫名多出來兩個人……” 沙瑤的手機響,打斷蔡翌宸的喋喋不休,沙鴻達有應酬,要晚點回家。 自從當上了亞洲區的ceo,沙鴻達更加忙了,有的時候好幾天看不到人影。 沙瑤讓他不用擔心,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女兒乖巧懂事,沙鴻達深感欣慰,也覺得愧疚。 二十六年來,從未盡過父親的責任,接到身邊,本以為可以補償她,卻不想工作太忙,根本顧不上。 “我給你的卡里打了一百萬,想買什么就買,別省著?!?/br> 也唯有在金錢上,多給她些補償。 沙瑤掛了電話,摸了摸包,乳白色的小挎包,拉鏈閃著金光。 一百萬,可以買很多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