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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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慕詩興奮地等著蕭勉回來看他的反應, 他風塵仆仆形容憔悴地對她說:“此次下山,我尋到一種辦法?!?/br> 蕭勉說得很艱難, 耳根發紅, 但面上卻滿是歉意, 他環著冷慕詩的肩頭,輕聲道:“我不想你下山去做凡人, 我想跟你一直走下去?!?/br> 冷慕詩心中如被溫水淹沒,她簡直要融在蕭勉溫情脈脈之中。 蕭勉繼續說:“此番除祟,是與歡喜宗合作,我在歡喜宗大師姐的口中,得了一種……能改善靈根的辦法?!?/br> 冷慕詩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兒,哎? 歡喜宗不是走的雙修之道? 悶瓜開竅了,這可是真踏破鐵鞋無覓處。 蕭勉卻放開她一些,素白的雙手抓著她的手,送到自己嘴邊親吻,“我是水系靈根,水靈根屬五行最陰,我如果做你的爐鼎,你便能改善靈根?!?/br> “你別怕,我不是想要占你便宜,我們這方式只是暫時的,一旦你的靈根得到改善,我便有信心求好說話的六長老收你為徒?!?/br> 蕭勉說:“我們可以先宣道侶誓約?!?/br> 冷慕詩動了動嘴唇,帶著笑意的面色慢慢收斂了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蕭勉居然…… 居然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出,被天虛子知道了他的好徒弟自甘下賤到給一個雜靈根弟子做爐鼎,將自己辛辛苦苦修煉的靈力修為,拱手送予他人,估計會直接氣得升天。 冷慕詩難得啞口無言,這世上能讓她一直驚訝和像這般無言的,只有蕭勉。 她突然就覺得沒意思,她反反復復測試蕭勉的那點小心思,那點不肯相信,真的沒意思透了。 她溯回是為了和蕭勉甜甜美美,不是看他再為自己舍生忘死,四次……真的夠了。 于是冷慕詩笑出了眼淚,抱住了蕭勉說:“我正想跟你分享個好消息,無需你這般犧牲,我……二長老門下大弟子玄竹這兩日找過我,二長老有意收我為徒,我不會下山去的?!?/br> 冷慕詩抱緊了蕭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要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br> 這一次天魔不會覺醒,我們在乎和愛的人,都不會慘死,我會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傷害你的。 蕭勉聞言高興壞了,抱著冷慕詩在屋子里轉了好多圈。 第二天,冷慕詩一大早被蕭勉帶著進入內門,然后直接去了蒼生院,蕭勉居然對她說的玄竹找她全無懷疑,但其實玄竹根本沒有找。 冷慕詩闖了蒼生院,她是大搖大擺地進去,看上去像是有人開結界,實則是硬闖。 弟子們震驚不已,蕭勉在外忐忑地等著結果。 而結界之內,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冷慕詩因為闖蒼生院,和花掩月與玄竹打得不可開交。 他們師徒二人今生不曾共用一體,但是大概是因為相知相愛,十分的默契,聯合起來對著冷慕詩這個擅闖者出手,真是步步緊逼好不厲害,蒼生院沒一會全是大坑,靈力炸的,還誤殺了一只毒焱獸。 燒糊的獸rou香味兒傳來,冷慕詩抽了抽鼻子,抬手道:“不打了,你看我是誰?!?/br> 冷慕詩說著幻化成另一個人的樣子,正是幾年前她幻化成的隱士大能模樣,她以這一幅形象救過花掩月,是一位長身玉立風姿絕色的男子,端的是好一番仙風道骨肅冷絕塵。 相比于她幻化出來的男身,冷慕詩這具女身簡直就是個小丫鬟,任誰來看,天君都該是男身這樣子才對。 花掩月和玄竹愕然停手,對視了一眼,花掩月竟然拱手,“前輩駕臨太初山,可是天下又有異變?!” 冷慕詩當初裝的有些大,花掩月被她所救,對她自然畢恭畢敬。 冷慕詩隨便揮了揮手,“沒有沒有,天下什么異變都沒,我今天來是拜你為師,我現在是個外門弟子,要找個地方待著?!?/br> 才能不讓我小情郎cao心。 花掩月震驚不已,看著冷慕詩變回女身,一時根本分辨不出她真身是男是女,連她都看不出的話,這世間怕是也很難有人能看出。 但其實天君本無性別,只因冷慕詩喜歡的蕭勉是男身,她才會化身女子。 不過花掩月并不知,她只是心驚自己的修為尚且看不透她,她竟要做她徒弟? “這……前輩,這是否冒犯?” 冷慕詩搖頭,走到毒焱獸的身邊,看著焦糊的皮rou咽了口口水,指著毒焱獸說:“這東西其實能吃,和豬rou味兒一樣,今晚就吃它,我讓我的道侶來做,不過希望你們得裝著好師尊和好師兄配合一下?!?/br> 花掩月和玄竹再度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心驚和疑慮,兩個人配合默契,天上地下的取妖魔獸身上任何地方,從無失手。 可今天在蒼生院,冷慕詩不曾出手,只是閑庭信步地躲,他們竟然連她一根發絲也沒傷到,這樣一個隱世大能來了太初山,還要做花掩月的弟子,實在詭異。 不過救命之恩涌泉相報,花掩月打算暫且觀察,便很痛快地應下來了。 于是冷慕詩很快恢復成乖巧雀躍的樣子,親自開了蒼生院的結界,連帶著符文陣鑰匙的玉佩都不用,直接結了手印就解開了結界,輕車熟路得宛如開自己家的房門鎖。 花掩月看著她的背影,有種十分詭異荒謬的感覺,好像……冷慕詩已經這樣在這里許久了。 而且不僅她有這樣的感覺,連玄竹也忍不住對著本該戒備的冷慕詩心生親近之意,于是花掩月和玄竹兩個,都有些凌亂地看著冷慕詩召喚蕭勉進來。 蕭勉給兩個人恭恭敬敬地見禮之后,便當真被冷慕詩拉著去了小屋子后面的小灶去弄毒焱獸的rou。 而房梁上的魔蛛見了冷慕詩,“嗖”地朝她吐了蛛絲,冷慕詩不僅沒有被嚇著,反而輕車熟路地接過,團一團就塞在了儲物袋里面。 冷慕詩對著魔蛛齜牙,把那小東西嚇得長腿亂蹬,飛快地跑了。 這一切落在花掩月和玄竹的眼中,兩個人再度面面相覷,覺得他們宛如被鳩給拱出巢xue的雀兒。 “二長老真的收你為徒?!”蕭勉邊手上靈活地處理著毒焱獸的rou,邊興奮道,“太好了,那以后……” “我師尊說了,以后你可以隨便來,我等會教你蒼生院結界的符文?!?/br> 蕭勉還是覺得不真實,忍不住一個勁的說話,他不是話多的人,但實在是忍不住。 冷慕詩笑瞇瞇地坐在他身后聽著,花掩月和玄竹大驚小怪之后,也不再關注,而是去了地窖煉丹。 冷慕詩見蕭勉去碰那一池麻痹的菌子的時候,才開口:“那個是帶麻痹作用的,吃了就不能動了?!?/br> “???”蕭勉放下,“我還想著放些在湯里味道更鮮?!?/br> “我也做了你師尊和師兄的份,你叫他們一起吃,”蕭勉不敢待太久,怕給花掩月和玄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影響到冷慕詩,毒焱獸的rou做好了之后很快就走了。 冷慕詩確實叫了玄竹和花掩月一起吃rou,桌上舉止自然,師尊師兄叫得十分順嘴,反倒是花掩月和玄竹根本放不開。 不過等到吃過東西,冷慕詩下了地窖,和花掩月玄竹討論起了丹方的時候,那兩個就很快被她給俘虜了。 三個人進地窖的時候生澀得很,幾爐丹出來,再爬出地窖,三個人已經徹底成了親師尊和師兄。 冷慕詩不打算喚醒花掩月和玄竹的前世記憶,因為他們的前世大多時候,在花掩月曾經和她說來的,都是不愉快的。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花葉生生兩不見的彼岸花比喻。 最后一次見面,便是魂飛魄散之前。 但今生他們已經相愛相知,就算還沒滾一起,那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他們有漫長的一生去創造美好記憶,往事不必再想起。 冷慕詩就這么令一眾弟子目瞪口呆地拜入了二長老門下,并且成了她的得意弟子。 又不出半月,成了丹道天才,成丹又快品階又高,連掌門正平都親自見了她一次。 新入門弟子試練,她憑借著對于才入門一月的弟子來說過高的修為,毫不意外地拔了頭籌,修為進階的速度,幾乎轟動了整個修真界。 而她依舊為人尖銳混蛋,從不給任何人面子,但是現如今提起她,沒人嘲笑,也沒人覺得她是靠幾分姿色扒上內門弟子才拜入內門。 天虛子依舊不喜歡她,但也不會和蕭勉說要蕭勉重新考慮跟她結為道侶的事情。 他們入門一年,即將下仙山去歷練的時候,在太初山二長老和六長老的主持下,宣誓了道侶契約。 契約即成,生死與共。 自此人間三界,大道漫漫,再不是孤路。 第80章 他有些羞澀(哥哥,你我已經結為道侶了...) 不過結為道侶當夜, 本該是凡間洞房花燭夜的好日子。 玄竹和花掩月在道侶大典之后去了人間尋藥,偌大的蒼生院空給了冷慕詩他們,可他們卻在那晚新研制的丹藥吃多了, 手腳不聽使喚,眼看著對方就在自己眼前, 卻連親嘴都找不到正地方。 費了好大的勁兒, 最終也沒能成事,大汗淋漓地窩一個被窩睡了。 第二天一早,冷慕詩醒來的時候, 蕭勉已經在準備早飯, 香味順著小院后而蕩進來, 冷慕詩坐起來, 對著晨光慢慢地綻開了笑意。 她現在理解了,凡人感嘆說的那句, 好想讓時間慢下來,好想停留在某一刻。 這對冷慕詩來說, 不是感嘆, 而是輕易能夠辦到的事情。 她將天魔融于神魂, 將大地之脊塵封地下, 但她仍舊是無所不能的天君, 隨時能夠掙脫這幅凡人之軀, 回歸天地。 她感嘆時間的美好,卻并不想讓它停止, 她想要她和蕭勉之間, 一直一直地走下去, 走到時間的盡頭。 若蕭勉在中途膩煩這日子,不想再繼續想去輪回, 她也可以等他再度輪回,換一個身份,繼續和他相伴。 冷慕詩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枕在自己的膝蓋,愜意地沐浴在陽光之中,蕭勉進屋看到她這樣,心中那種她隨時都會消散的感覺又浮現,他連忙上前,將冷慕詩給抱住了。 “可以吃早飯了?!笔捗阏f,“明日便是仙門歷練,到時候我帶你去人間吃好吃的?!?/br> 冷慕詩睜開眼,轉身看向蕭勉,這一刻晨光照射進她的眼中,她眼中金光流轉,美得令人心神恍惚。 “別擔心,”冷慕詩擁住蕭勉,“我不會消失?!?/br> 這一次我是為了你而來。 蕭勉其實很多時候,也會驚異于他們之間的默契,在一起時間越長,越是覺得他們好似已經這樣好久好久。 他們在晨光中擁抱彼此,感受彼此的心跳漸漸同步。 不過時間總是在美滿的時候,顯得格外的短暫,轉眼一天過去,不過是演化一些丹方,又吃了兩次,便已經入夜。 冷慕詩在后院放走靈力凝成的鳥,朝著魔族遺境的方向飛去,小鳥的腹部承載著尹一的記憶,還有冷慕詩的一些囑托。 她還會繼續給尹一煉藥,這一世尹一一定能看著他meimei的孩子長大。 她回到屋子里,就瞧見蕭勉洗漱得干干凈凈,正坐在桌邊等著她。 他和冷慕詩一樣,會了仙術,也總是喜歡以水為潔,蕭勉此刻就穿了一身中衣,身量帶著少年的并未完全長開的纖瘦柔韌,他在桌邊飲茶,見冷慕詩走進來,而上不動聲色,手指卻微微捏緊了茶杯。 他有些羞澀。 冷慕詩笑起來,她看著蕭勉坐在那里,想起了上一次……上一世他們的親熱,就在這椅子上,只是那時的歡愉遠不及現在這樣僅僅隔桌相望的十分之一。 于是冷慕詩走近蕭勉,坐到他腿上,順手拉開了他腰側衣帶,“哥哥,你我已經結為道侶了?!?/br> “嗯,”蕭勉擁住她,縱使喝了那么多的茶,卻還是口干舌燥。 他想了一會,分明自己羞澀得不行,卻還是擁著冷慕詩,撫摸著她的長發道:“別怕?!?/br> “我……我有在芳草殿拿了畫冊看過,雙修之道的心法,也已經熟悉了,”蕭勉紅透了耳根,卻用一本正經的聲音說,“我會很小心,不會傷及你的經脈還有……” “你不是該擔心你這么……”冷慕詩對著他挑眉,“這么猛,會不會傷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