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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善善笑了:說什么呢,怎么可能剛認識啊。我家相冊里我和你的合照都被他拿走了,就是你把泥巴砸我臉上的那張照片。 我把嘴巴張得無限大。 善善忙補充道:你不記得那張照片了嗎?就是你缺了顆門牙,看我臉上的泥巴還張嘴傻笑的那張 NND,我真是被雷得不輕。我不得不從腦海的幾角旮旯里搜索那張傳說中的照片,順便我還得考究為什么這位仁兄要拿走如此有創意的照片。 妖子立刻給了我滿意的答案:帥哥的愛好就是不一樣,愛收集各種有xing格的照片。話說,林林小時候拍了無數張照片,剛才那張也算得上有代表xing。如果你還想要,我可以再秀一些她穿著開襠褲捏毛毛蟲,流著鼻涕拿沖鋒槍之類的 我連忙打斷妖子的話:行了行了,妖子,有你這么損我的嗎?我招你惹你了? 妖子拍了拍我,笑著說道:朋友就是拿來賣的。你就先讓我賣會兒,我還愁沒話題呢。 我擠兌她:你找不到話題?那你讓貧嘴張大民撞墻死吧。 妖子不說話,把音樂調高后,對著麥深qíng問方予可:方先生,可否賞臉共唱一曲《廣島之戀》? 我當時差點沒把口中的飲料噴出來。不得不說,妖子有柯南的霸氣,就是那種她到哪里,人就死到哪里的霸氣。 方予可看了我一眼,搖著頭說:不會唱歌,聽歌就好了。 妖子絕對是不撞南墻不死心的,她立刻說道:是不會唱歌,還是不想唱歌,還是不想和我唱歌呢?e on,baby! 我覺得妖子英語說得最好最溜的就是這句了。不過我也了解方予可,這人一旦做了決定,絕對可以冷酷到底。 我可不希望把氣氛搞僵了,連忙說:這樣吧,我給你們念個rap,然后方同志買我個面子,唱一首吧。不會唱歌不可怕,不敢唱歌才可怕。 雖然不知道我的面子是否足以成為讓方予可一展歌喉的砝碼,但是我能感覺到大家的嘴巴張得都可以塞個jī蛋了。 我才意識到,我是在《廣島之戀》前唱rap 方予可一副看好戲的心態,說: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悠揚的音樂聲剛響起,話筒就被某色女塞到了我手中。印象中,《廣島之戀》歌曲前應該有不到20秒的純伴奏,我豁出去吧。 你是有婦之夫,我是有夫之婦,一天一夜的愛qíng,是否該享受這樣的偷腥。我們在愛qíng中迷失,又在拋棄中回憶,讓我們一起,為那天的韶華哭泣。我到底有沒有愛過你?我到底還愛不愛著你? 畫面上出現男聲的字幕,我把麥輕輕放下,方予可卻沒有如約唱歌,他一直愣愣地看著我。我以為他要耍賴,氣沖沖地說:我都豁出去了,你倒是唱啊。 這倒好,所有人都暫且不聽方予可唱歌了。善善在旁邊開腔道:行啊,林林,難怪混到北大了,都七步成詩了啊。妖子拿著麥吼道:林林,你是我偶像啊。你是不是每天在背詩?姐妹們開始為我鼓掌了。 這下子,我自己也開始佩服我自己了。我怎么腦子突然開竅了呢?純原創啊純原創。 方予可鮮有地呆呆說:你是不是當過有夫之婦??? 啊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來。不過老娘今天高興,不跟你計較了。我舉起飲料瓶,大聲說:老娘打通了任督二脈,頓悟得道啦! 回家(三) 再次遇到方予可,是在jīng英同學會上。 雖然我想破了腦袋,甚至想出折手斷腿之類的yīn招來作不能參加的接口,不過我媽不知道從哪里得知有這樣的聚會后,不由分說地把我押到學校門口才作罷。 走進學校,熟悉地穿過捷徑,路過名人榜。我們學校的名人榜是幾塊大石雕,凡是考到北大清華學生的名字、頭像都能被刻在石雕上。這次,石雕上多了我和方予可。其實我一直沒想通,為什么要用這種方法來鼓勵師弟師妹們。形式上來說,這個很像恥rǔ柱,我們就生生地被釘在了恥rǔ柱上;而且從內容上來說,這也太像鬼符了,你看,把我的臉扭曲成跟校門口炸臭豆腐gān的大媽似的!考上北大的第一時間,我就決定再也不要回母校了,就是為了避免看到這樣的場景。唉,這催人數典忘祖,過河拆橋的名人榜。 文理科前二十名,共四十名同學都在學校的待客廳到齊了。除了班長范英易、方予可,其他三十七名同志我都不認識,雖然有幾張臉我覺得似曾相識。這非常讓我汗顏,因為我聽說前二十名的人經常聚會,相互都很熟。這也是方予可大學第一天就可以對我的智力表示懷疑的原因吧。 方予可和我分別作為理科和文科的狀元,在吃飯時,被要求說幾句話。方校長,也就是方予可的爺爺,非常有愛地跟方予可說: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平時你多照顧一下周林林。不過這次女士優先,讓周林林先說吧。 我就討厭這種場合,還沒開吃呢,就來個閉胃的倒霉形式。我硬著頭皮站起來,望了四桌龐大的jīng英隊伍,清了清嗓子說:方校長讓我說幾句,我就說幾句。第一句:大家要吃好;第二句:大家要玩好。第三句:我說完了。 我坐下,喝了口水,等著方予可發表長篇大論。旁邊已經有人笑開了。尤其是滿臉都是青痘的一位同志笑得雙肩都抖了。 笑什么笑,本來就是聚會,難道不吃好玩好???! 方予可站起來,四桌jīng英的掌聲雷動,還有一些女生還假裝不在意地瞥他,實則偷偷地開始搔首弄姿。罪孽??! 我要說的是,過會兒吃完飯,棋牌室有活動,各位買我薄面,務必參加。我請客。 掌聲顯得更激動了。 只有我更加胸悶,以為一個小時結束的聚會,沒想到又要延長了。 酒過三巡,每位jīng英或豪慡或羞澀,但都頗感恩地跟方校長敬了酒。方校長最后不勝酒力先撤了,留下這群jīng英鬧騰。 那位青滿面的同志走過來,跟我說:周林林,我是顏守,高考時發揮失常,沒和你進一個學校真是可惜。 我連忙起身說:真遺憾啊。不過我發揮也不太正常了,不然我們還真進同一個學校也說不定。 顏守這次不用控制自己的雙肩抽動了,立刻慡朗地笑:周林林,你太幽默了。 他一笑,滿臉的青痘瞬間綻放。 飯桌上,顏守是唯一搭理我的人。即便班長在,我跟他也是點頭之jiāo,并沒有更深的關系,其他三十八名同志沒有認識我的打算,我也沒有認識他們的計劃。我只求此刻安然度過,然后隨便找個理由逃之夭夭。 沒想到我的計劃真是趕不上變化。方予可把我拉到每桌敬酒,意思是喝狀元酒。莫名其妙地舉著飲料杯子牛飲時,我感嘆自己真是太逆來順受了。方予可一發令,我就照做不誤。我怎么著也該反抗反抗啊,不然辜負我這無敵金剛美少女的美名。 第二桌的男jīng英們開始起哄:你們這是喝狀元酒示威呢?不過我們看著怎么像新郎新娘敬酒的樣子啊。我腹誹道:怎么jīng英們也愛亂開玩笑呢?女jīng英們都看著呢,再說下去,我樹敵無數啊。 方予可倒是如魚得水,敵實我虛,敵進我退地互相吵鬧著,直到一位眉如柳葉的美女站起來敬我酒。 這位美女(鑒于她的眉毛,我很想把她簡稱為葉子楣)舉著酒杯說:以前我的夢想就是考進北大,沒想到還是差了幾分,只能去復旦。天不助我!說完她苦澀地笑。 我不太明白,復旦和北大沒什么差別,為什么半年過去了,還有如此糾結呢。大概有夢想的人和我這種沒追求的人思維結構是不太一樣的吧。 我剛準備喝飲料,她就勸下:周林林,好歹你這么風光進了北大,怎么能喝飲料混過去呢?然后對著其他人說:你們也太憐香惜玉了吧? 我立刻說:好,你喝什么酒,我奉陪。我能感到她的敵意。北大是她奮斗了好幾年的夢,被我這種無名小卒摘走,是不是讓她有種北大被踐踏或者她被踐踏了的挫敗感。雖然錯不在我,我也圣母地理解她一回。在我眼里,這就跟我小時候一直想買的櫥窗里的玩具,某一天我眼睜睜地看著它被別家的小孩買走,而產生對這個小孩的恨意一樣。 我斟滿啤酒,笑著說:復旦離我們小鎮近,什么時候想回家,兩個小時就到家了。不像北京,要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我都有點后悔了。 我本意是想安慰她,但不知道這樣的說話方式是不是很像炫耀,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葉子楣目無表qíng地說:說話說得這么酸,當我們聽不見啊。 好吧,我承認我說的話有欠抽的不當成分,但我不可能圣母到底,你打了我左臉,我還能伸出右臉給你打??? 我笑了笑:我剛才沒有惡意的,要是讓你誤會了,我道歉。但我覺得又不是嫁錯郎,沒必要抱憾終生吧。這樣,我gān杯,你隨意,就當我謝罪說錯話了。 說完我把一杯啤酒灌了。 葉子楣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大概又覺得受我這樣俗人欺負感到委屈,倒是趴在桌上哭起來。 我傻眼了。莫非我說話特別過分,把人給氣哭了?我還有這本事? 旁邊一堆女jīng英瞬間圍攏,不管事qíng前后,都很仗義地站到葉子楣一邊。一個說:阿蕊,別哭了,人家考上北大當然要翹點尾巴的。另一個說:考上了又怎么樣呢,聽說北大畢業出來還賣豬ròu呢,僥幸考進去能不能畢業當另說這話真是夠刺我軟肋的。 不過我慶幸jīng英圈和我們的圈子是一樣的。朋友有難,赴湯蹈火,群而毆敵,而且說話yīn毒狠辣程度絲毫不輸我們。要是妖子氣哭了,我估計我也不用打聽事qíng的來龍去脈,直接擄起胳膊上了。當然要把妖子氣哭的人還沒出世呢。 一邊不說話的方予可終于動口了:阿蕊,這個事qíng客觀來說,我覺得她也沒說錯,她本來也是個沒心眼的人。學校好壞不是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的標準,何況你考的也不差。高考前,我有去二流三流學?;斓臏蕚?,沒必要為了學校這種事上綱上線吧。你不要太敏感,本來挺高興的場合,gān嘛弄得跟戰場一樣壞了大家興致呢。 方予可說完,阿蕊抹了抹眼淚沒說話。我雖然感謝方予可上來解圍,但對他說的有去二流三流學校準備之類的言論嗤之以鼻。他要去了二三流學校,方校長不得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