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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作者:水阡墨【完結】 【簡介】 苗桐比白惜言小十歲,她是他助養的孩子,但他們的人生從未jiāo疊過,就像是雅之于俗,鋼琴之于二胡,晚禮服之于T恤衫,因為不配,她從未奢望能跟他并排站在一起,只是遠遠朝拜。 跟謝翎的相遇始于一場跳樓鬧劇,這個男人依舊不是她能配得起的人,但際遇何其奇妙,最后謝翎才發現,原來是他配不起她。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其實在愛qíng的世界里,并沒有配與不配。 努力去愛,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他的人生,遇見不可思議的自己。 放下一切,敢愛就是相配。 (每日更新jīng彩小說,敬請關注:rou文屋?,F在手機訪問可無廣告閱讀喲~)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版權歸原文作者! 第一章不如偶遇 這樣夢一樣的相遇,最好把它當夢一樣的忘記。 站在源生地產的大廈門口,苗桐仰起頭,逆著光望著墨綠的玻璃幕墻,不覺有些頭暈目眩。一瞬間,空氣里躁動的暑氣與煙塵,好似熱làng般席卷而來。 苗桐胃里一陣抽搐,肩上卻被人重重一拍,疼痛泛濫開。她腦子頓時清醒,回過頭,師父,什么事? 卓月那張睿智嫻靜的臉上團著一成不變的和氣之色。 叫你兩聲都沒聽見,臉這么白,是中暑了?卓月扯著她往里頭走,嘴里叨念著,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身體素質太差,三伏天從空調車里出來都受不了,以后啊,跟我背著器材跑幾趟山區,人皮實了就好了。 苗桐是卓月帶的實習生,晨報今年在A大新聞系有四個名額,苗桐是系里的教授推薦去的。新聞部,文化部和評論部,三個部門的主編親自面試。卓月將她留在了新聞部,其他兩個部門的主編搶人,是搶不過的卓月的。不過也不要覺得被搶的都是香餑餑,其他三個實習生知道她去新聞部,當即都松了一口氣。 稍微了解晨報內部狀況的都知道,在新聞部卓主編手下實習就要有陀螺jīng神,一圈圈不停歇的轉,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不死也脫層皮。 卓月外表溫和嫻雅,工作起來卻十分的苛刻平拼命,背地里眾人都稱之為笑面夜叉。最重要的是,她放著清閑日子不過,偏偏喜歡奮斗在最前線。有幾個卓月經手的工作了幾年的老編輯,只要聽見卓月的名字還有些腿肚子抽搐。 不過苗桐與那些奔著清閑高待遇的同學不同,她的本意就是進新聞部,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何卓月一眼就相中了她。不過苗桐本身不是什么好奇寶寶,所以也并不特別關心緣由。 苗桐跟著卓月進了大廳,與前臺小姐說明來意,前臺小姐打電話到三十二樓辦公室確認后帶著職業化的笑容說,卓小姐,錢總在三十二樓會議室等你們。 這棟大廈一共是三十四層,三十二層以上都是高層管理的辦公室,這個錢孟是項目開發部的總經理。源生地產承接了本市廉租房建設招標,對于某些開發商來說,缺油少水的項目能不做則不做,而源生卻是只要不虧本便做,為得便是賺個名譽。 在會議室里的榻榻米套間里,錢孟已經沏好了功夫茶在等著。苗桐瞟了他一眼,中年發福,眼白昏huáng帶血絲,在酒池ròu林里浸yín久了的面相。聽著師父和他一番客套寒暄后,苗桐從包里拿出錄音筆和筆記本計算機開始做記錄。無非是繞著廉租房項目如何造福低保市民,動工和竣工時間。師父經常同她說,同樣的一件事每家報紙都在報導,有些便是千篇一律的空dòng,有些便是真摯感人,這便是記者的視角和考慮問題的方向所決定的。 就像這種采訪本可以派個組長過來便行了,可卓月教學生就要親身授受,采訪是需要技巧的,關鍵是要鎮定腦筋活絡會抓漏dòng,即使口風再嚴也能使真相浮出水面。而且做記者最重要的是要學會如何各式各樣身份的人打jiāo道。 苗桐話不多,乍看有些呆,可是人很聰明,什么事qíng教一遍就會。 整個過程她都很安靜,除了細碎的敲鍵盤的聲音,不言不語像個隱形人。卓月認定這樣的孩子必定前途無量,采訪到尾聲舒口氣彈了下她的額頭,好了,工作結束,來喝茶。武夷山野生大紅袍,這么好的東西來待客,錢總真是客氣。 錢孟笑道:原來卓小姐是懂行的,說實在的,我這粗人懂什么茶,這茶是白先生放這里的,我老錢來借個花獻佛唄。 卓月斜眼看苗桐這丫頭一口將茶水悶在嘴里,牛嚼牡丹,不禁笑道:我也不懂茶,不過湊巧家父愛茶,尤其是武夷山大紅袍和安溪鐵觀音對了,說起白先生,他的身體怎么樣? 多謝關心,白先生身體狀況良好,不過幾個月前去了瑞士靜養,大概要過了夏天再回來。 那就好,他啊,前幾年太拼了,年紀輕輕的落了一身病,如今能夠休息一下也好。 苗桐聽得一哆嗦,手里的茶杯沒握住,撒了一身。 對不起,我先去趟衛生間。 從進門錢孟的眼光都會不太經意地放在苗桐身上,他在商海里翻滾那么多年,明顯看出這個小記者心不在焉。是個清瘦素凈的女孩子,皮膚白得不太健康,帶了翡翠色的隱形眼鏡的眼角微揚,薄嘴唇緊閉著,不好對付的狐貍面相好似在哪里見過。 等苗桐回來,順手將耳畔的頭發勾到耳后,錢孟一下子想起來了,我見過你,去年在白先生的家里,我去看望他,你在花園里喂狗,是不是你? 苗桐頓了頓,是我。接著便沒話了。 白先生的名字叫白惜言,是源生的主人。他穩固江山后退居二線不參與公司運作,公司的人都稱呼他白先生。卓月非常意外,聽錢孟興高采烈地說起,每年節白先生都會將他陸陸續續助養的孩子們接到別墅里一起過新年,有十六個,苗桐算是里面年紀大的,小的也有十一二歲。孩子們帶去別墅給白惜言見的時候,都會去買些新衣服,收拾得體體面面的。其實他助養的最大的孩子已經二十三歲了,比他不過小六歲,無論年長年幼都統一口徑叫白叔叔。 只有苗桐畢恭畢敬地叫他白先生,這樣格格不入的xing格導致所有的孩子都孤立她,在餐桌上也被安排到離白惜言最偏遠的位置。 苗桐最好的朋友是花園里的那條狗,叫阿德,不是什么名貴的犬種,不過是德牧與土狗的串串,雖然有報警系統,它依舊每日蹲在后門看家護院。在白惜言的別墅里,她一天中,有半天是跟阿德在一起,被錢孟看到也不奇怪。 白先生看到你們這些孩子畢業去了各自的工作崗位,為國家出力,一定很高興。 苗桐說:我不會辜負白先生的栽培,會好好報答他的。 錢孟擺出無比欣慰的臉,正待繼續說,卓月已經站起來,時間不早了,社里也忙,我們也該回去了,多謝您的招待。 錢孟對苗桐說:歡迎你常來源生玩。 倆人走出大門,報社的采訪車在樓下等著,苗桐一言不發,許久卓月才問:你是白惜言助養的孩子? 嗯。 什么時候的事? 十二歲。 十年了??? 十年了。苗桐比劃著胸口的位置,那時候我這么高。 我與白惜言有過幾面之jiāo,當年其他報社關于源生地產不實報導,就是我查清事實后,給他正名的。卓月頓了頓說,關于源生地產在選材是偷工減料這件事雖是假的,但是那些報導也不全然是污蔑他,能做出這么大產業的人怎么可能身家清白?不過,我們做報業的人要有身為新聞人的cao守和自覺,即使報恩,也要守住底限。錢孟那個人不是善茬,你以后盡量少同他碰面。 苗桐知道這是師父給自己打預防針呢,為了利益記者失德報導失實,在行業里并不新鮮。不過這是卓月最忌諱的,尤其是自己親手帶的實習生變成那樣的人。 她笑著點頭:師父,你放心,我明白的。 卓月知道她不是陽奉yīn違的孩子,當即就不再多說。 夜里苗桐加班到很晚,她住在郊區居民自己蓋的民房里,三層的小樓,一間二十坪的屋子帶獨立衛生間。因為這里偏遠,所以租金很便宜,幸好有直達市內的公jiāo車,說起來也只是上下班làng費時間而已。 走到巷子里,路燈下停著一輛車,男人身影拉得老長。 她正要走過去,卻被叫住了:苗小姐。 她微微吃驚,不過也只是微微吃驚,這個人若想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他的聲音很熟悉,這些年也只有一個人這么叫她,客氣的禮貌的職業化的稱呼。 劉秘書? 很抱歉這么晚來打擾你。劉錦之從yīn影里走出來,左右打量一下,苗小姐怎么住在這種地方,出于安全考慮,還是在市內住比較好。若是經濟上有困難,我可以安排。 從小到大,苗桐認識的劉秘書從來都是qiáng勢的,習慣xing去將白惜言助養的孩子們的生活都按照他的想法去安排得井井有條,從工作到生活都照顧得無微不至直到他們大學畢業,一切的體貼便戛然而止。 這就是劉錦之的作風,從不拖泥帶水。他可沒時間來關心一個已經結束助養的女孩的生活,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劉秘書找我有什么事? 劉錦之推了推眼鏡,我今天在公司看見你了,聽錢孟說,你去報社工作了? 還在實習。今天是陪師父去做采訪,是項目開發部的錢總邀請去的。苗桐還想說什么,觸及到劉錦之不悅的眼神,愣了一下,繃住了嘴。 他來這里,不是來聽她的理由的。 苗桐,我們有過口頭協議的,你已經畢業了,這些年白先生資助你上已經完整的盡了義務,以后若是沒有什么事,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劉錦之推了推鼻上的眼鏡,苗小姐是聰明姑娘,若是經濟上有需要現在可以提,今后,我不希望苗小姐再出現在源生地產或者白先生出現的任何地方。 苗桐看著他,三十二歲的男人裹在昂貴的西裝里,不容抗拒的嚴肅的臉與鋒利的眼神。 她不再辯解,淡然道: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