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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一半,收到你的短信,打電話你又關機了。他邁著從容的步伐走近我,把手里的手機遞到我面前:這是什么意思? 手機屏幕上,正是我發他的短信,三個字加一個標點加油哦! 我挺無辜的看著他,啊,發錯了。 讓你危機公關,叫你有欠考慮,經歷了這么多事qíng,昨天還被騙去加班,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有欠考慮嗎? 哦,發錯了,我還以為你存心想讓我失眠。 哈哈哈...怎么會呢?他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有那么明顯嗎? 那真令人失望。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遺憾,眼睛卻閃著笑意,那如果沒發錯呢?你想告訴我什么? 他不等我回答,是告訴我,雖然革命尚未成功,我仍需努力,但是政策已經想我開放? 這高端洋氣的理解力真是... 你非要理解得這么高端...也沒錯。我艱難地點了下頭。哦,我是說,如果沒發錯的話。我臉盲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我明白。他的笑意更深,眼眸一下子亮的灼人。我到底還是猶豫了一下,躊躇地,但是... 別但是了。他打斷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現在也不太晚,剛剛我來的時候特地去加油站加滿了油,聶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出去吃個夜宵? ...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吧? 夜宵這種事,我一向不舍晝夜。 呃,還是不要了,我最近沒睡好,今天打算早點睡覺。 他長長地哦了一聲,然后說,聶曦光,我剛剛上來的時候,很多人看見了。 ... 或許你更愿意跟我站在這里聊聊天?如果大家遲遲沒看到我出去...唔... 足足看了他半分鐘,然后我說:...走吧,去哪里? 流言四起什么的,很好地形容了目前的狀況。 林先生對此表現的一貫淡定。也是,罪魁禍首怎么可能不淡定,我都懷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也很淡定。 其實我一向不太在意公司里的流言的。大概經歷過大學那場洗禮,對這些我已經不太敏感。我在意的是為啥我每次被林嶼森三言兩語拐走了?吃飯啊,看電影啊...每次我內心堅定地說不,但是十句話之后... 我都不想提。 我想起林嶼森說的那句話我要有多蠢才追不上你。 忽然就有一種兵敗如山倒的不祥預感。 不過,雖說不在意流言,但是如果當場聽到別人說得惡毒難聽,還是很讓人生氣的。 我端著茶杯站在茶水間門口,虛掩的木門完全沒法擋住里面傳來的聲音。 以前死皮賴臉的天天加班我就看出她有問題,你們還不信,看看看看,我沒說錯吧。 不過你們也別羨慕她。你以為林總真能看上她啊,呵呵,別傻了,看看人家最近開的車,就知道人家家里肯定是大有來頭的,這種男人怎么會看上這種普通小職工,看長得漂亮玩一下而已。 另一個女同事倒沒說什么,估計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打著哈哈應付著。 我推開了門。 響聲驚動了里面正在說話的人,蔣婭和那個女同事一起回過頭,登時,那個女同事立刻站了起來。 哈哈哈,曦光啊,好巧,哈哈,我泡好茶了,手頭還有一大堆工作,我先走啊。 她飛快地走掉了,茶水間里只剩下我和蔣婭兩個人。 我上前接水。 蔣婭扭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蔣婭,營銷部李部長追前臺的小妹,你到處說李部長肯定是想玩弄她,現在你又到處說林副總是想玩弄我,我真的很好奇,你腦子里就沒有點正常gān凈的關系么? 蔣婭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地質問她,遲了半天才說:...你,你自己不自重就別怪別人說。 我簡直被氣笑了,我怎么不自重了,林副總追我,就是我不自重? 你不就是仗著長得好看嗎?蔣婭冷笑說,我承認你是長得好,可長的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你能新鮮多久?我勸你清醒一點,林總這樣的身份地位,會對你認真? 哦,我是認真的。 ...... 我和蔣婭一起回頭。 我們萬眾矚目的林副總端著茶杯,正玉樹臨風地站在茶水間的門口,感覺已經聽了好一會。 這種螳螂捕蟬huáng雀在后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而且他怎么會來茶水間,明明他辦公室就有飲水機??! 仿佛知道我心底的疑問似的,他氣定神閑地解釋說:辦公室的飲水機壞了。 他走進來,接了杯水,然后又悠然地走開了。臨走還頗有領導風范地拋下一句話:不過我建議上班時間,大家最好不要談論私事,下不為例。 蔣婭臉色煞白,她大概覺得背后講領導壞話還被抓到,沒法混了。 其實我也覺得沒法混了。 于是我很誠懇地看向蔣婭:蔣婭,我們打個商量?這件事qíng我們誰也別說出去怎么樣? 36. 我以為茶水間的事qíng,會就這樣不了了之,沒想到幾天后,蔣婭就被調去了營銷部,林副總的意思是,營銷部正需要蔣婭這種口齒伶俐的人才。 就這樣,蔣婭就去了那個她曾講過壞話的李部長手下工作了。 我由此深深地感覺到,林嶼森先生的屬xing,好像并不像他標注的那樣溫和無害啊。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我竟然也被調至了。 林嶼森的辦公室里,被召喚而來的我迷惘地看著眼前的陣仗張總,林嶼森副總,還有我原來在財務部的主管...他們叫我來gān什么? 張總看到我進來,笑哈哈地說:小聶啊,你在管理部門也夠久了,怎么,想不想回財務部???他拍拍財務部科長的肩膀,老吳來向我抗議了,說借了他們的人還不換啊。 吳科長看起來也很迷惘,但還是gān巴巴的附和說:是啊,我們財務部門人手是有點少。 這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看向了林嶼森。 林嶼森笑了一下,小聶過來,本來就是借調,現在調回去也正常,當然... 我忽然有點惱了,打斷他:這個難道不要先問問我的意見么? 淋浴色忽然又笑了,我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看向了張總:張總,這件事我先跟小聶談一下,我們也不能不尊重員工的意見。 好好,你們年輕人先聊聊。張總站起來,意味深長地說,其實呢,我年紀大了,公司的事啊,人事的事啊,我是不太管的。 說完他就帶著從頭到尾一頭霧水的吳科長出去了。 林嶼森起身客氣地送走了張總,然后關上了門。 我問: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張總忽然跟我說,要把你調回財務部,我還以為是你...他沉吟了一下說,原來是聶總的意思。 我吃了一驚:你是說...我爸? 他點點頭,張總的言下之意,應該是了。 可是我爸不是不管這家公司的運營嗎? 嗯,是我大意了。他一副沉思的樣子,然后說,曦光,晚上我請你吃飯吧。 暈,我還以為他想說什么呢,思考了半天的結論居然是請我吃飯?我滿臉黑線地說:...你的腦子回路是怎么轉移到吃飯上的? 聶總對我...可能有點誤會,我估計他很快就會來找你,讓你趕緊遠離我,我要抓緊機會多...嗯,用你的話怎么說來著,刷點好感度。 ...你怎么會得罪我爸爸的??? 林嶼森苦笑,坦然地說:以前在總部,和聶家的合作方案上,有過不同的意見。算是攔過兩次聶總的財路,得罪得不輕啊。 我驚奇地看著他:你是真跟我家有仇吧... 在商言商而已。 所以我爸爸對你印象不太好? 還好吧。他認真地思索了一下說,聶總曾夸過我笑里藏刀。 我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以為我不懂成語啊,這是夸獎嗎? 外科醫生,拿把刀再正常不過,不笑的話,病人怎么會放心。這不是夸我的職業道德是夸什么? 喂! 林先生你的下限呢? 其實呢,你回財務部也不錯。林嶼森一派如釋重負的樣子。對直系屬下下手,我也有點不好意思,聶總也算幫了我的忙。 這對話顯然已經無法繼續了。 ...好了,我先走了。我飛快的閃人,到了門口又回頭,副總,上班時間,大家最后不要談論私事,下不為例哦。 林嶼森的判斷一點都沒錯,周末爸爸就親赴蘇州召見了我。 我一坐下,他開口就問:你跟林嶼森是怎么回事? 他的語氣是在不算和善,頗有點質問的味道,我有點不高興,一時沒有回答。 你們真的在一起了?爸爸的神色難看起來,簡直等不到我回答了,怒氣沖沖地,這不行,你趕快跟他分手,我馬上就把你調到別的公司去。 我無語了,覺得他簡直不知所謂。誠然我還沒跟林嶼森在一起,但是誰喜歡這樣被命令啊。難的看到他這么氣急敗壞,我決定就讓他誤會好了。他拖了那么久都沒解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這也算為自己和mama出口氣。 爸爸,這是我的事。 什么你的事我的事,你是我女兒!我獨生女兒! 哦,我撫養權歸mama的。 他神色一僵,嘆了口氣,擺出跟我講道理的姿態,我知道你氣我,我最近太忙了沒來得及處理一些事??墒悄闶俏遗畠?,我難道還能害你?你年紀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多少人盯著你的身家財產... 他們家也很有錢啊、 他沒有繼承權! 雖然他是我爸,我還是忍不住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爸爸,他以前是很有名的外科醫生,現在起碼也是公司高層,沒有繼承權又怎么樣,錢夠用就好了啊,林嶼森也不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 不是野心勃勃的人。爸爸的語氣分外的刻薄,他們盛家的子孫就沒一個不是野心勃勃的,不過是有的沒能力,有的沒那命。 他加重了語氣,林嶼森沒有那個命,但是你有! 他在盛遠總部這一年多不知道給我們下了多少絆子,年紀輕輕就能讓我吃了暗虧,曦光你怎么斗得過他,只會給他賣了還給他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