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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好像聽見有人喊我。 西瓜? 幻覺了嗎?我怎么感覺聽到了老大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見了那久違的,清瘦挺拔的身影。 第二十九節 六月到一月,原來已經半年了 我一直刻意地沒去想明天的事,可是沒想到,這一刻卻提早到來。 聶曦光,你一定要爭氣。 我迅速地從那道身影上收回了目光,主動走上前,露出了笑容,打招呼說:咦,你們怎么也在這? 人幾乎都全了,老大,老大老公,小鳳,思靚,卓輝,容容 還有她身邊的莊序。 一時間我仿佛回到了舊日的時光 但是我一點都不想回到舊日的心qíng。 我笑容滿滿地看著他們。 可惜我這完美開場迅速地被老大破壞了。她一臉受騙的表qíng,扯著我耳朵就吼,聶西瓜,你不是說要蹲蘇州加班一號出不來的嗎? 我暈,老大啊,你一激動就扯人耳朵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啊。 小鳳思靚也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西瓜你怎么在這里? 是啊,還打扮得這么漂亮,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你在蘇州工作?老大你什么時候聯系上西瓜的,也不說一聲。 你不是出國留學了嗎?七月我換號碼打你電話也沒打通。 我一一回答。 我在蘇州。 七月份我在國外接不到電話。 沒留學啊,你們怎么都覺得我去留學了。是游學啦,其實就是出去玩了兩個月。 游學?! 低沉壓抑的聲音響起,其他人霎時沒了聲音。 是莊序。 是啊。我頓了一下,轉過視線,終于把目光完全地落在了他的臉上,陪姜銳去的。 不是留學?他邁步bī近我,大概是燈光的關系,他的神qíng格外的yīn翳,如風雨yù來。 不、不是啊 容容忽然上前幾步,cha在了他的身前,笑容滿面地對我說:曦光 ,今天老大布置婚禮會場,你怎么不來呢? 我 她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其實你真的該來學習一下,我就學到了不少,等自己結婚怎么安排就有數了呢,布置婚禮現場很有意思的。 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笑了笑,我一向最懶啦,你們都知道。 對了,曦光,以前的事qíng,我要向你道歉。對不起,我冤枉了你。容容看上去誠懇極了,出了社會才知道,我們大學時候的qíng誼有多么難得,現在我得到了幸福,希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呀,可別光看著別人的幸福!自己也要加油哦! 葉容! 曦光。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我扭過頭看向喊我的聲音來處,溫柔的小雪中,林嶼森穿著黑色的大衣,正拾級而來。 這一刻我如此感激他。 感激他是這樣的從容俊雅,風采卓然。 我轉身奔下了臺階。 他有些詫異地停下了腳步,看著我奔到他的面前。 我微微喘息的停在他身前,仰頭看著他,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頭一片混亂。 怎么了?他問我,語調格外的低柔。 我茫然地看著他,眼睛里酸酸的。好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緒,碰見了大學時候的同學。 他抬頭看向了臺階上,然后目光就頓住了,好一會都沒動作。我慢慢地定下神來,轉過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莊序站在臺階口子上,凝視著我們,霓虹燈下,眼神晦暗不明。 林嶼森忽然拉起了我的手。 你的同學?跟我來。 我被他拉著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要掙脫,然而才微微動了一下,就被他更用力地抓住了。 他帶著我回到了臺階上,然后無比自然地松開我的手。 老大他們都著我們,難掩震驚的樣子。 小鳳張大嘴巴:西瓜你 思靚率先反應過來,西瓜,你還不介紹一下。 介紹什么 我抬頭看向林嶼森。 原來你還有這樣一個外號?你怎么從來沒跟我說過。他含笑看著我,聲音柔和得就像正在飄拂的小雪,然后他把目光轉向了思靚他們,露出淡而溫雅的笑容:你們好,我是林嶼森。 老大明顯閃了一下神。 哈哈,你好你好,我們是西瓜的大學同學。然后她對著我故作埋怨的樣子,西瓜,你說什么加班不能來幫忙,原來是陪男朋友啊,重色輕友!早說嘛,難道我還能qiáng迫你來啊。 別怪她。林嶼森笑著幫我解釋,曦光本來是要加班的,不過我好友今天結婚,一定要見見她,我才把她帶出來。 老大笑呵呵地:哎呀好了好了,我又沒怪她,重色輕友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他們大概已經完全把林嶼森當成了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她們誤會,可是此時此刻 我更不想否認。 我轉頭往路邊張望,你不是去開車嗎?怎么沒看見車? 不然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車被別的車堵住,jiāo警一時找不到車主,怕你等急了,所以我先過來。 呃,開不出來了? 林嶼森看了下表,如果一直找不到人,我叫司機送我們回蘇州。 哦。我點點頭。差點忘記他是地主了。 哇!小鳳猛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西瓜,你家還有司機??! 不是我家的。 思靚笑吟吟地說:我知道了,是婆家的嘛。 氣氛好像一下子熱鬧起來。小鳳嘰嘰喳喳地問了好多問題,什么在哪里上班,在哪里認識的之類我回答了一些,大部分是林嶼森在回答。 他始終微笑著,應付自如。 一片嘈雜中,容容冷冷的聲音響起,莊序,你去哪里? 大家一齊安靜下來。 不知何時,莊序已經冒雪獨自走下了臺階。 我去打車。他腳步停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 為什么要去別的地方?容容的聲音僵硬,這里不可以打嗎?這邊好打車我們才過來的。 你可以在這里打。 他拋下這句話,看也不看我們,挺直身影徑自走下了臺階。 你站住。 容容咬了下唇,看了我一眼,飛快地扭頭追了上去。 呃,那西瓜,我們也走了,明天婚禮早點來啊,就斜對面的酒店。靜默了一下后,老大率先跟我告別。 好、好的。我點點頭,盡力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身上,那明天見。 大家紛紛跟我們告別,老大臨走前朝林嶼森揮了揮手:明天我的婚禮,你也要跟西瓜來哦。 一定到場。林嶼森微笑著說。 他們的背影徹底地消失在夜色中,周圍好像一下子靜謐下來,只有雪花靜靜地飄落。 我轉身問林嶼森:車子還不能開出來嗎?我想早點回蘇州。 回什么蘇州,我帶你去玩。 ??? 他從遠處收回目光,落在我臉上,難道把你高高興興地帶出來,垂頭喪氣地帶回去? 我有嗎? 他低頭看著我,都快掉眼淚了。 他的聲音溫柔至極,我本來根本不會哭,可是被他這么一說,眼中忽然就有了淚意。 所以,你要去看夜景還是看電影?或者你喜歡玩游戲的話我們就去那種游戲城?就是那種 我愣愣地看著他,發現我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他大概從來沒涉足過那種地方,非常努力地描述著:就是那種可以跳舞,可以投籃,賽車什么的那種游戲城? 為什么我覺得每一個選項都好吸引人只要不是回到那個一個人的宿舍 我握了握拳頭,忽然就被一股沖動主導了:那我們先去看夜景然后看電影然后去游戲城? 聶曦光 他驀地笑起來,從大衣里掏出皮夾扔給我,你怎么這么貪心??鞄臀覕禂?,看我帶的錢夠不夠。 我一定是被他的qíng緒感染了,忽然就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真的打開皮夾數了一下,然后就指著馬路對面說:那邊有銀行,我去取錢。你太窮了。 真的不夠?還剩不少啊。林嶼森探頭看了下皮夾,我去取吧,聶小姐你告訴我今晚打算花掉我多少錢? 不用啦,你有我財大氣粗嗎? 我拿著銀行卡跑下了臺階。 冰涼的雪花落在我臉上,我的理智有點回籠,回過頭去看他,他漫步跟在我身后,見我回頭,朝我揮了揮手,好像催促我快去取錢似的。 于是我也朝他揮了揮手,飛速地跑進了銀行。 第三十節 按照就近原則,我們先去了游戲城。 我其實也是第一次到游戲城,走在震耳yù聾的音樂聲中,頗有點束手束腳??紤]到林嶼森也是第一次來,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觀察下別人怎么玩,但是林先生顯然不覺得玩游戲也需要學習,換好游戲幣,隨便找了個沒人玩的模擬滑雪機就把我趕上去了。 然后 小心石頭。 我被石頭撞死了。 注意轉彎。 我沒來得及轉,撞山上死了。 前面有卡車。 我毫無疑問撞卡車上了 看著屏幕上大大的失敗了三個字,我有點郁悶地轉頭看林嶼森,等著他繼續投幣。誰知他卻開始脫大衣了,脫完連西裝也脫了,然后把衣服往扶手上一搭,折了下襯衫袖子,一派優雅自然地對我說:下去吧,輪到我了。 你、不、是、帶、我、來、玩、的、嗎? 我非常不甘心地從游戲機上下來,盯著他,就希望他趕緊撞樹撞墻撞山。然而事與愿違,他雖然也是第一次玩,但是掌控能力明顯比我好多了,看他迅速地連過了兩關,我想起被他趕下去的新仇,忍不住開始搗亂。 明明應該向左了,我大喊:要右轉了,踩右邊踩右邊! 明明應該走中間的路,我用力提醒:左邊的路是捷徑啊,走那條~~ 可惜林嶼森完全不為我所動,沒一次上當過,眼看第三關也要過了,我靈機一動,看著屏幕上的人物要左轉了,連忙喊:左轉了,踩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