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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謙的玉佩被拿走了,劉悅薇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把前后的事情串起來一想,頓時有些激動了起來。難道說,上輩子有人不想讓她們姐妹幾個回京,還是說,不想讓鄭家認了皇親? 如果她們真的是天家骨血,當年青州兵禍之前的那把火,很可能就是沖著她來的。但就算自己真是什么貴人出身,一個七品官家的兒媳婦,能牽扯到什么事情呢? 劉悅薇百思不得其解,她現在只能肯定,當年鄭家那把火,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或者,這中間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劉悅薇把自己的猜想告訴鄭頌賢,“三哥,如果認親,會損害他人的利益嗎?” 鄭頌賢想了想,“按理來說,要是岳父真是李家什么人,李家是陛下生母娘家人,許知府看不慣岳父也是正常的?!?/br> 劉悅薇又試探性地問,“看不慣,會不會直接阻止認親呢?” 鄭頌賢沉吟片刻,小聲回道,“若不是牽扯到生死大事,怕不會故意阻止。許知府只是一個知府,娘子不知道,如今在河間省,李家就跟土皇帝沒兩樣了。要是李家想認親,許知府不敢攔著。估計坑定有別的大事,只能下殺手?!?/br> 劉悅薇又沉默了,然后嘆了口氣,“再看看吧,我爹的玉佩被李家要走了,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br> 鄭頌賢安慰她,“娘子不要擔心,娘子自有獨到之處,總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br> 劉悅薇抬眼看著他,忽然笑了,“三郎,有你在身邊,我什么都不怕?!?/br> 鄭頌賢把她攬進懷里,“如今咱們在省城,脫離了許知府的掌控。過幾天打發聿竹回去,再提醒爹,務必要看緊門戶?!?/br> 劉悅薇心里也想著這事兒呢,“告訴爹娘,要是有機會,把嫂嫂和孩子們往外送。我總感覺,有事情要發生?!?/br> 鄭頌賢忽然低頭看著她的眼,然后拿起她的手,寫了個火,又看著她。 劉悅薇搖頭,“時間不對,還差好幾年呢?!?/br> 鄭頌賢道,“娘子,虛虛實實,洞中三月,人間千年。想來,這世間滄海桑田,許多事情,未必都會始終不變。娘子,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好提前做準備?!?/br> 劉悅薇忽然就開始流淚,她不愿意回想前世的慘烈,父母公婆俱亡,丈夫去世,她獨自撫養幼子。 鄭頌賢又把她抱進懷里,“娘子別怕,我在呢?!?/br> 劉悅薇在他懷里默默哭了好久,擦干了眼淚,拉著他到了書桌前。鄭頌賢先去把門窗都關緊了,然后走到了書桌前面,用后背擋著窗戶的方向。 她坐了下來,提筆開始畫畫。劉悅薇平常畫花鳥比較多,這還是她上輩子守寡之時學的,打發孤寂的歲月。她不喜歡畫人,因為畫人時她總會想到父母和丈夫。故而,她畫的比較簡單。 劉悅薇先畫了第一幅畫,畫中正在出殯,有一口棺材,棺材旁邊站了一個憔悴的男人,棺材前面跪了大小不一三個女子,最大的那個,身邊還有個小童。 鄭頌賢仔細看了半天,忽然睜大眼睛,他指了指中間那個女子,又指了指劉悅薇。 劉悅薇點了點頭,然后把畫燒了。她坐在書桌前等了半天,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她又畫了第二幅畫,仍舊是一口棺材,棺材前面的男子不見了,只剩下跪著的三個女子。 鄭頌賢的呼吸聲重了,他看懂了,沒有再問。 劉悅薇燒了畫,又開始畫第三幅,這回是辦喜事,十六歲的劉悅薇出嫁了,旁邊送嫁之人,是她jiejie。 這幅畫,讓鄭頌賢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 劉悅薇又燒了,等他心情徹底平復了,她開始畫第四幅畫。畫中有年輕夫婦兩個,女子手里抱著個男童。鄭頌賢看懂了,這大概是他們一家三口? 他欣喜地看著她,劉悅薇笑著點點頭。然后,她拉著他的手,“三郎,你莫怕?!?/br> 鄭頌賢聽到這話,頓時心開始怦怦直跳。接下來又會發生什么事情? 劉悅薇開始畫第五幅畫,她的手有些顫抖,筆下有些凌亂。 她先畫了鄭家原來的那套三進宅院,然后就是漫天的大火。 鄭頌賢的手開始發抖。 等第五幅畫結束了,劉悅薇立刻燒了,繼續畫。 第六幅畫,鄭家的三進宅院變成殘垣斷壁。正房門口,地上擺了兩具尸體,蓋著白布。東廂房門口,一個斷腿的年輕人跪在那里,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鄭松仁。西廂房門口,并排躺著兩個大人,旁邊兩個孩子嗷嗷哭。再看后罩房那里,一位年輕女子抱著孩子跪在那里,地上躺著個人。 鄭頌賢的呼吸忽然變得很輕,劉悅薇已經淚流滿面,她繼續燒,繼續畫。 一位穿著樸素的中年女子坐在窗前,她在撿佛豆。院子里走來一位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和他似乎有些像。 最后一幅畫,是那天他游學回來時,在劉家垂花門附近,二人相遇的場景。 八幅畫畫完了,劉悅薇覺得自己仿佛再次經歷了前世今生,她的喜怒哀樂、她的生離死別,都融進了這八幅畫之中。她也不知道,到底這是夢,還是那是夢。她走完了大半生,總是在送走親人。如今重來一世,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 她抬頭看了一眼鄭頌賢,只見他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