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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寧靜的黃昏,想到憂郁的月光,那種熟悉的調調,仿佛就是祁漠回憶里的色彩。 忽然就確信,那一定是時風在彈。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透過縫隙,祁漠看到時風被逆光柔化的身體輪廓。 他垂眸,撥弦的手指干凈漂亮。 他在隨著旋律輕聲哼,不時隨意吐出幾個英文詞匯來充當歌詞。 “……l built……your walls a***nd me……” 這個人的狀態時好時壞。 好的時候,他認真看著你、會回應你的話,會像現在這樣抱著吉他哼唱。 不好的時候,他特別安靜,嗜睡,又頻繁醒來。 無論問什么,他一言不發,目光空洞無神,像個失去靈魂的軀殼。 這個人是那么孤立,通身縈繞著下一秒就會消逝的脆弱之感,祁漠想,自己又要死了。 因為他光是看到這一幕,這輩子都不想再對這個人生氣了。 時風在浴室洗完澡出來,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紅盒子,心里徒然一緊。 那是,秦城給自己的東西。 不……應該說是,秦城還給自己的東西。 時風將盒子打開,瑩閃的紅鉆石耳釘躺在里面,時風曾經以為自己把它弄丟了一顆,沒想到在秦城那里。 這是母親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對他來說,有著無比珍貴的意義。 時風凝視那顆耳釘許久,將它仔細收好。 睡前,他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也不知隱隱在念著誰,或者,在等誰。 只是有一點,不習慣。 不習慣一個人睡覺了。 凌晨一點,祁漠被身上的重量擾醒。 他睡得不熟,半睜眼,灰白的月光中,有個單薄的身影坐在自己身上。 有了第一次后,兩人做的次數雖然頻繁,但很少有時風主動的時候。 祁漠撫上時風的后頸,任由對方貓咪一樣的懶散探尋,時風就拿眼神望著他、勾著他。 這個漂亮的、像藝術品一樣的男性,不知什么時候褪去了青澀。 他進步飛快,已經學會怎樣用肢體蠱惑人心。 待祁漠按捺不住要咬上去時,時風就輕巧躲開,講起了條件。 他低聲說:“明天我要出去?!?/br> 時風垂眼看祁漠,氣絲輕飄飄噴灑到對方臉上,“……答不答應?!?/br> 祁漠向上顛了一下,時風果然抓緊他的衣物,祁漠順勢摸進去,“去哪?!?/br> 時風:“想出去看看?!?/br> “看看可以,但得回來?!逼钅?**,深邃的目光狼一樣看著時風,“你拿什么跟我換?!?/br> 夜色中,時風的眼眸就像guntang的黑曜石。 他又湊近了,呼出的氣息溫熱,“你覺得我有什么?!?/br> 祁漠將那團云揉得晃蕩,“所以你來色誘……” “你不就喜歡這個嗎?!睍r風瞇眼,明明神色隱忍,說的話卻聽不出任何淪陷的溫度,“你敢說你不喜歡?!?/br> 祁漠突然發狠,翻身搶過了主動權,“我喜歡得想把你拴在床上每天弄?!?/br> 憋在心頭的氣兒生猛,祁漠故意沒控制力度,但對方只是一聲不吭抓緊了床單,用力到指尖泛白。 空氣濕透了,祁漠覺得時風也濕透了。 他著了迷,他愛不釋手,像春季急不可耐的雄蜂,迫切想要撞進花蜜的懷抱。 他含著時風的后頸,像含著一塊心頭rou,一下一下,帶著對方魂飛天外。 “你心里知道我什么都會答應你?!逼钅碱^緊鎖,欲***望與隱忍困在其中,“你無法無天了,說都不說一聲就想走,時風,我是不是把你慣得找不著北了?!?/br> 心臟又開始抽痛,手表作響,嘀、嘀、嘀嘀嘀嘀…… 祁漠從未覺得這痛楚如此令人難過,他又抱住時風,像抱住一顆救命稻草。 “你知不知道……這是在要我的命?!?/br> 大約是昨晚實在弄的太狠,第二天兩人不光沒成功和好,氣氛看起來甚至還更加冷了。 祁漠坐在車里等,打扮得一身酷蓋的KK上來就要開副駕駛座的門,祁漠下巴微抬,“坐后邊兒去?!?/br> KK一臉無語,“哥啊,你要不要對我這么嫌棄,又沒人坐?!?/br> 話音剛落,KK便看到戴著白色口罩的時風朝這邊走過來,驚訝了一下。 在這兒住這么多天,KK幾乎被祁漠同化,對于時風要出門的行為,他下意識感到猶豫和擔憂。 KK撓撓頭,正要讓開位置,時風停都沒停,拉開后座車門就坐進去了。 “啊這?!盞K站外面還疑惑了一下,看了眼祁漠的神情,也坐后面去了。 一路上KK沒話找話,總想說點兒什么,苦于沒人回應,說著說著自己累了,眼皮一閉就睡了過去。 時風覺得車里太悶,打開車窗讓風灌了進來。 劉海被風吹開,他神情松弛了些,望著外面的風景走神。 昨晚,明明已經求饒到嗓子都啞了,祁漠也還是沒放過他。 那人精力充沛的可怕,好像欲望無窮無盡,xiele還能強勢地再來一次坐懷,怎么要也要不完。 這個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節制,太惡劣了。 得寸進尺,得寸進尺…… 時風越想越氣,心里頭直窩火。 沒一會兒車窗升了上去,時風皺眉,目光看向后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