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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就會消失嗎……    他將臉埋在膝蓋中,在黑暗中縮成一團。    “都會消失?!?/br>    他的肩膀抖的相當厲害,鼻尖酸楚,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從眼睛跑出來。    嗯,都會消失……    床上的時風平靜了。    祁漠接過徐彬手里的濕毛巾,替時風抹去額頭冷汗,順帶擦過眼角狼狽的淚痕。    他打了吊針,退燒藥水一滴一滴往下落,速度有些快,祁漠便滑動滾輪,將它調整為更緩和的速度。    這一系列動作做完,祁漠站起身,“我先走了?!?/br>    徐彬也站起來道:“今晚多謝?!?/br>    祁漠沒回答,戴圍巾時再次看了時風一眼,轉身離去。    回程,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等綠燈,他坐在車里出神的望了很久,直到身后車輛不耐煩地開始按喇叭,才驚訝發覺紅燈都要數完了。    沒辦法,祁漠從醫院出來就一直在想時風。    想他輕的出奇的體重,想他靠在自己胸膛時guntang的臉,想他在昏迷中緊皺的眉頭,和眼角的淚。    做噩夢,到最可怕的地方便會醒來。    但他的樣子卻是直接夢魘了,想來夢里的內容,應該也相當痛苦。    “啪——”    祁漠亮起打火機,把車停在路邊抽煙。    在想一些復雜的問題時,他最喜歡這么做,一只煙抽完,想不通的地方就能得到答案。    他覺得,自己在抱時風時不該心臟亂跳的。    那是心臟的反應,不是自己的。在這段時間祁漠一直這么安慰自己。    但,方才的沖動直到現在還留有余味,祁漠可以肯定,徐彬要是沒在病房內,他會真的忍不住吻上去。    這是心臟的反應?還是自己的?    他對同性戀持著不支持不歧視的態度,如果對象換成時風和自己,好像也沒有那么令人難以接受。    祁漠心煩意亂,簡直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人生第一次思考情愛之事,最后只得出一個毫不相關的結論——    香煙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翌日,天色大亮。    時風沉睡中隱約聞到一股飯香,迷迷糊糊喊了聲媽。    徐彬:“我不是你媽?!?/br>    時風睜開眼,瞬間美夢破碎。    徐彬無奈地端著食盒,“不用看見我就這么失望吧?!?/br>    他支起小桌子,將三菜一湯穩穩當當地擺上去,最后抽了雙干凈筷子遞給時風。    “醒了就吃飯,一會醫生還要來看你情況的?!?/br>    時風睜著迷茫的眼睛,道:“我昨天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差點燒傻了而已?!?/br>    連續幾天高燒也居然能裝的跟個沒事人似的,旁人硬是沒看出他有哪里不舒服,徐彬真的該感嘆時風福大命大。    “我先跟你提醒一句?!毙毂蛘四樕?,盯著時風一字一句道:“以后哪怕是得了小感冒,也必須跟我說,不然就是沒把我這個哥放在眼里?!?/br>    時風端起熱水喝了一口,“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們?!?/br>    “你病倒了才麻煩?!毙毂虻恼Z氣盡是關切,“怎么跟我還客氣起來了?!?/br>    飯香撲鼻,時風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上面,他想起昨晚在昏迷之時似乎有人在照顧自己,但那個人他直覺不是徐彬。    對了,睡著之前好像還跟祁漠通視頻來著。    時風拿過手機打開與祁漠的聊天頁面,發現十幾分鐘的視頻通話過后,對方就再沒說過話。    他想了一會,開始在聊天框打字輸入。    起風了:不好意思昨天睡過去了,我現在在醫院,見劉換導演的事不會耽擱太久。    發送。    然后一直過了半個小時,祁漠也沒回復。    時風郁悶的放下手機,心想對方是在忙還是直接不想理。    “徐哥,我想盡快出院?!?/br>    徐彬坐在椅子削蘋果,聞言頭也不抬:“想什么呢,醫生說你得住三天才行?!?/br>    “不行,我工作……”時風說著就要掀被下床,徐彬蘋果都要嚇飛了,噌地站起來按住他。    “你可瞎折騰什么,你那老板都專門說了讓你好徹底再去,就當休幾天假行不行?”    “祁漠來過?”時風立馬停了動作。    “何止來過啊?!毙毂驅⑺椿卣眍^上,又仔仔細細掖好被子,重新坐回椅子。    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徐彬忍不住好奇問道:“小風,你跟祁漠是什么關系?”    他知道時風性取向為男,但可沒聽說過那位祁影帝也是啊。    時風沒明白徐彬這句話的意思,“為什么這么問?”    “為什么這么問,這個問題好?!毙毂蛏钗豢跉?,開始控訴他的不滿,“你知道昨晚我有多亮嗎?”    “他抱你來醫院就不說了,抱就抱吧,但他硬是全程都死死盯著你,從檢查到打針喂藥全部黏著,生怕讓我插手一下你就掛了似的,還有你做噩夢也是他在旁邊安慰你,我的天哪……太溫柔了,我站邊兒上就像個3000瓦大燈泡!”    第24章 嫉妒    徐彬神秘兮兮的湊到時風耳邊,小聲道:“他是不喜歡你???”    說實話,聽徐彬剛才講那么一大堆,時風說沒有觸動是假的。    但要說祁漠喜歡自己,他還是不能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