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時風握著手機有點糾結,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給祁漠發微信,老板生病住院,總要意思意思關心一下。 沒過多久,祁漠回復了。 Mr祁:沒事。 時風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他跟祁漠還有很多對戲沒拍,耽擱下來會浪費很多時間。 沒等他回復,對方又很快發來一條微信。 Mr祁漠:醫生說我只是廣泛前壁ST段抬高型急性心肌梗死伴左心衰,而已。 時風:?? 什么急性心肌,左心衰,他光看著這些復雜的醫學名詞都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祁漠這是?要不行了嗎??? 于是,時風開始認認真真在對話欄打了一大堆話,打完之后自己讀了一遍,又覺得太矯情全部刪了。 糾結一番,他覺得還是發條語音畢竟好。 另一邊高糕提著餐盒推門而入,看見祁漠在玩手機,皺眉道:“祁大帥哥,你就不能好好躺著休息一下?!?/br> 祁漠:“得了吧,躺一天感覺我的四肢都已經開始退化了?!?/br> 高糕無法:“說不過你?!?/br> 她將餐盒里的東西一盤盤端出來,病房里瞬間菜香彌漫,祁漠嘴巴都不動一下,眼睛死死盯著手機等回復。 好久,那面發過來一條語音。 祁漠立馬點開。 起風了:[語音: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說加油,爭取早日康復吧。] 高糕的動作停頓幾秒,很快,還是當作自己沒聽到。 祁漠無語,反反復復聽了幾遍,才開始打字。 Mr祁:謝謝,你的祝福讓我覺得自己下一秒立馬就要西去。 起風了:…… 祁漠放下手機,端起剛盛好的魚湯喝一口,對高糕說:“王彥什么時候來?” 王彥是他的主治醫生,四年前的移植手術也是他做的。 “應該快了吧,說做完手術就來?!?/br> 話音剛落,病房門開了。 王醫生身后跟著兩三個護士,魚兒一般的便竄了進來,拿著記錄本靜靜站在一邊。 祁漠低頭繼續喝魚湯,從容不迫地,好似沒看到進來的人。 王醫生失笑,“怎么了這是?” 祁漠道:“你不是說復發的幾率很小嗎?!?/br> 王醫生在對面的沙發坐下,又拿起手中數據單看了起來,“你昨天被送來的時候我就幫你復查了一遍?!?/br> “復發幾率的確很小,所以我認為,你根本沒有復發?!?/br> 祁漠這才抬眼,“理由?!?/br> 王醫生看向他床邊平穩至極的心電圖,“沒做手術之前,你的發病相當頻繁,大多集中在晚上,且形勢來勢洶洶?!?/br> “但我看了你近幾年的動態心電記錄,發現你只是偶爾有心率加快的表現,然后在最近,這種表現愈發頻繁,一直到昨天,是最激烈的一次?!?/br> 祁漠:“說簡單點?!?/br> “有兩種情況,一是移植后遺癥,跟心臟的前主人有些許關聯?!蓖踽t生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二是,你談戀愛了?!?/br> 聞言,祁漠沉默了很久。 他開始回想最近心率不穩時所處的情景,驚訝地發現幾乎每一個場景都有時風在場。 可要說他談戀愛了?開什么玩笑。 祁漠自覺還沒對誰動過心,所以第二種情況絕對不可能。 他四年前還沒做手術的時候天天纏著時風,也沒見一接觸就發病。 高糕正欲說話,祁漠直接開口道:“第二種可以忽略了,后遺癥有辦法解決嗎?!?/br> 王醫生道:“有,得去問給你捐贈心臟的那個人了?!?/br> 好比脫敏實驗,一個人非常害怕貓,那就讓她每天都嘗試著接觸貓,一點一點循環漸進,到最后不怕了,也就脫敏成功。 平常人見到某種事物的激動反應,可能自身沒什么大問題,但如果發生在心臟病人的身上,那情況就會被無限放大。 “那個人現在能聯系到嗎?”高糕問。 “怎么可能?!蓖踽t生想也不想便否定了,“醫院會保留一些捐獻者的信息,但隱私這種東西是絕對不會去過問的,況且都過了四年,想聯系到對方簡直是大海撈針?!?/br> 聽到這里,祁漠已經完全沒了胃口,靠回床頭又開始看手機,“下午出院吧,我還有戲要拍?!?/br> 王醫生并不阻攔,當天給他辦了出院手續,祁漠走時,還順便問他要了那位女孩的相關信息。 不管出于哪方面,他身體里用著那位女孩的心臟,總歸是想要了解下的。 另一邊,時風已在咖啡館等待許久。 律師趕在約定時間的前兩分鐘到達,時風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示意對方坐。 “是這樣的,時先生的情況我大致了解了一下?!甭蓭熞膊粡U話,在對面坐下便開始講解相關事務。 “您身上涉及的案件很多,性侵、版權,以及最嚴重的,戀童?!?/br> 時風全神貫注地聽著,不時點點頭,“對的,我想知道誣告陷害罪在什么標準下會立案,以及,情節嚴重的大致會被判多少年?!?/br> 那位西裝革履的男律師卻搖了搖頭,說:“就算時先生想要證明自己是誣陷的,并給對方寄出一張律師函,也毫無作用?!?/br> “您知道最有用的是什么嗎?” 時風皺眉思索許久,淡淡道:“法院傳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