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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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么行,家里都什么情況了?!甭櫉R上說著,茶都不喝了,道:“我去找父親?!?/br> 聶烘已經成年,雖然對店鋪的事雖然不熱心,但也開始幫忙。尤其到最后年尾飯,父子三人一起跟伙計們敬酒。能干能賺錢的老板,伙計們是搶著跟,比如方四,多少人搶著去洪家想跟她混,方四還未必看的上。 平庸的老板遇上能干的伙計,則是完全反過來,只怕伙計跑了,影響到自家的生意。聶二老爺本來就是和氣的老板,這時候更沒架子。父子三人讓酒吃菜,賓主盡歡。 年尾飯有喝醉的伙計,東家一般都是不醉的。散了場,父子三人一起回家時,聶煬決定跟聶二老爺好好聊聊,正好聶烘在。作為兒子當然不能忤逆父親,但父親對待唯二的成年兒子,有時候也是很無奈。 談話結束之后,聶二老爺既嘆息又傷心,為了聶烴的事,也是為自己,為什么他在家里越來越沒地位了呢。 “眼看著都要過年,客棧都關門停業,難道真讓他睡到破廟里不成?!甭櫠蠣斂粗櫠哪樕?,陪著小心說著。 聶二太太沒說話,只是看看聶二老爺,把聶二老爺看的一陣心虛。 柳姨娘就接口道:“聽婆子們說,上午三爺又去求老爺,讓老爺給大姑娘寫信?!?/br> 最開始說的是直接寫給簫殤,岳父請女婿幫忙理所當然。結果一晚上過去,聶烴智商長進了,不說讓簫殤幫忙,讓聶蓉蓉幫忙轉達。父親讓女兒做事,更是天經地義。 “小三也就是隨口一說,我也沒寫信?!甭櫠蠣斦f著,其實他自己也有點猶豫,寫信給簫殤他肯定不會,但給自己女兒寫封信,好像沒啥妨礙。 柳姨娘馬上道:“老爺不能犯糊涂,大姑娘現在懷著孕,又才到京城不久,事情千頭萬緒,自家的事還理會不來。還讓她去勸說大爺,千里迢迢給三爺報仇,老爺,你覺得這可能嗎?!?/br> 聶二老爺聽得不悅起來,道:“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是她親爹,難道還能怨怪我不成?!?/br> 柳姨娘聽到這話就來氣,實在忍不住了,便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哪個娘家人敢站大街上說出閣的姑娘得完全向著娘家。擺明了不可能的事,老爺何必寫信過去給大姑娘添賭,她挺著大肚子也快到了產期,娘家不說心疼她,反而給她添事,大姑娘心里能高興嗎?” 聶二老爺變了臉色,要是聶二太太這樣說,也沒什么,一個侍妾也要騎到他頭上,真是反天了,道:“這些事該是你管的嗎,越來越放肆了?!?/br> 柳姨娘火氣也上來了,真有心噴死聶二老爺。見過蠢的,沒見過這么蠢的,聶家二房也就這樣,不管聶煬還是聶烘,都沒啥興家之才,守著田產不窮不富的過著小日子也就完了。以后家里有出什么大事了,家里能依靠的,非??煽康囊鲇H也就是簫殤這個女婿。 聶二老爺此時寫信給聶蓉蓉,聶蓉蓉作為女兒當然不會怨恨父親,但這事辦的不是事,聶蓉蓉既不是圣母轉世,也不是觀音降生,她肯定會覺得,父親怎么一點都不心疼我。 要是還在青陽還好,還能經常見面之類的,現在大房又搬到京城去了,說句難聽的以后見面的時候都不多,聶蓉蓉對娘家當然很有感情,但再有感情時間長了,再浪費浪費,估計也不剩下什么了。 當然柳姨娘如此關心此事也有自己的私心在其中,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也不想再做什么改變。想想自己的出身,一輩子衣食無憂,穿金戴銀,有丫頭侍候也足夠了。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聶蕓蕓,指望著二房給聶蕓蕓尋個好婆家可能性不高,更不用說還有庶出的身份。 唯一有可能跟聶蕓蕓尋個好婆家的只有簫殤,他認識那么多的朋友,外頭那么寬的人際關系。聶蓉蓉稍微提一句,聶蕓蕓也許就有好歸宿了。聶蕓蕓跟聶蓉蓉本來就是異母,關系點在與父親,要是聶蓉蓉跟聶二老爺關系不好了,看在聶二太太的面上,她肯定不會因此慢怠慢聶煬和聶烘,但聶蕓蕓這個異母meimei就不好說了。 “好了,柳姨娘先回屋去?!甭櫠f著。 柳姨娘雖然滿心氣憤,想把聶二老爺噴醒,聶二太太發話了,她卻不敢不聽,應了一聲抬腳走了。 等到柳姨娘走了,聶二老爺嘆口氣,看向聶二太太道:“我沒打算寫信?!本褪窃具€有這個想法,柳姨娘這樣一通說,他也沒這個想法了。 “現在是過年,確實不好讓他走?!甭櫠f著,她現在是越來越不想跟聶二老爺說話,也越來越不想理他,只是道:“下了十五就讓三爺走,有手有腳的成年人,誰能養活他一輩子?!?/br> “是,太太說的是?!甭櫠蠣數皖^小聲說著。 136 二房的新年在低氣壓中度過,從上到小沒有一個有好心情的,其他人是對聶烴的煩感以及對聶二老爺的失。聶二老爺則是傷心與自己的家庭地位,老婆兒子就算了,連侍妾都敢噴他,看到聶二太太陰著臉,他都不敢怎么說話了,怎么就混成這樣了呢。 終于過了元宵節,正月十六的早上,聶煬和聶烘齊到了聶二太太屋里,聶二老爺曉得兒子們的意思,心中無限感慨也只得派丫頭去叫聶煬過來。 “伯伯沒用,幫不了你的忙,這里是五十兩銀子,你拿去租間屋找點事做吧?!甭櫠蠣斦f著,把銀子拿了出來,這是他的私房錢,從公中拿錢之類的話他根本就不敢說。 聶烴整個人呆住了,對與眼前發生的有點理解不能,這些天來他的心情當然很不好,他思考的卻是簫殤會不會幫他,用什么樣的方法讓簫殤幫忙,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把錢拿回來。他反反復復地想這些,至于會被二房掃地出門,這怎么會發生呢,聶二老爺可是他親伯伯。 聶二老爺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只得繼續道:“你也二十幾歲了,又讀了這些年書,哪里找不到事情做呢?!?/br> “伯伯這是要趕我走?”聶烴不可思議的說著,看向聶二老爺道:“伯伯怎么能這么做……”他也是姓聶的,他是聶二老爺的親侄子,哪里有這樣的伯伯。 聶二老爺臉色十分為難,聶二太太便接口道:“三爺二十幾歲的人了,有手有腳的,還要賴在伯伯家里不走,你都不嫌丟人嗎?” “這……我在外頭吃了這么多苦,不幫我出氣不說,現在還要趕我出去……”聶烴一副受傷的模樣說著,看向聶二太太道:“說來說去二太太還生氣當初的事,我知道我錯了,我也向二太太道歉了,為何總是抓住不放?!?/br> 聶二太太默然的看著他,也可能是以前道理講多了,她是越來越懶得理論。 旁邊聶煬卻是聽不下去了,道:“你一句知錯了,事情就能過去了嗎。而且就憑你這樣,二房不管怎么對你,都是對不起你。這五十兩銀子竟然是父親給你的,我也不說什么了,你快點拿著錢走,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br> 前幾天馮惠姐就跟他說了,高高興興的把聶烴打發走那是不可能的。但要是不打發走,那就表示要聶烴下半輩子,弄不好還要再給他娶媳婦,幫他養老婆孩子。綜合考量,還是一次把事情解決掉比較好,反正聶烴那種人別指望著他會念恩。 聶烴聽聶煬如此說,臉上又是驚又是怒,沖著聶煬道:“你想怎么樣?” 聶煬站起身來,直接揮拳打到聶烴臉上。在分家之前,聶煬多少還是個讀書公子哥。分家之后,經營了米鋪,出外收租,他一直以來生活雖然不是最下層,但跟以前也是沒得比。連帶著思想行動,也跟以前不同。 不走?那就把你打走。他和聶烘是兩兄弟,兩個打一個肯定能贏。 聶烴被一拳打懵了,捂著臉道:“你打我?” “你賴著不走,我肯定打你,我家不養閑人?!甭櫉f著,說話間連袖子也挽了起來,聶烘對與暴力雖然并不認同,此時也跟著站起身來,給兄長助威。 “這……”聶烴真傻住了,這樣的發展完全想像不能,他沒打過架,也不知道如何回擊,最后只得看向聶二老爺道:“伯伯,你看二哥做了什么,他……” 不等他話完,聶煬緊跟著又是一拳跟上。 聶烴整個人傻住了,只是看著聶二老爺,聶二老爺卻是低頭沉默的坐著。他是家主,他是父親,他應該最有權利,實事卻是兩個兒子大了,漸漸的比他還有發言權,而且他們更傾向與母親,而非他這個父親。 唉,不承認不行,他在家里真沒啥地位了?,F在去阻止兒子?聶煬當然不敢打他,但父子離心并不是聶二老爺所想的。 “你已經是二十幾歲的成年人,哪個親戚都不會養著你。知道你身無分文,父親還特意給你五十兩銀子,已經很厚道了?!甭櫤嬲f著,十來歲剛從書院里出來的少年人,總是天真些,他不太認同拳頭,能講道理的事,何必起爭執。 聶烴愣神過來,馬上叫著道:“我什么時候要二房養了,只是想著親戚情份暫住這里,留下來等大哥的消息。等以后我的錢找回來了,我賠給你們。衣服是一般的衣服,飯是粗茶淡飯,半個多月才多少錢,就這樣看在眼里了?!?/br> 這回連喜歡講道理的聶烘也不說話了,聶二太太笑著道:“既然你不把二房看在眼里,這五十兩銀子你也別拿了,就這么走吧?!?/br> “你以為我稀罕?!甭櫉N叫著很有骨氣的掉頭就走。 聶烴走到門口了,突然想了起來,轉身又回到屋里,把桌子上聶二老爺給的那五十兩拿到手里,道:“就當我是借的,以后我肯定會還?!?/br> 屋里沒人搭理他,聶烴冷哼一聲,趾高氣揚的走了。 好歹吃過流流的苦,聶烴也沒有拿著五十銀子大花特花,租了房落下腳。一邊等大房的消息,一邊在外頭極力抹黑二房,只是這回他的抹黑真沒啥用。上回朱氏的那個孩子,里長還出面試圖想讓二房收養,因為孩子太小,沒有生活能力。 現在換成聶烴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人,有手有腳,沒病沒災,還賴在伯伯家里吃白吃,說出來肯定是被鄙視的。再加上他在外頭沒人被騙錢戴綠帽子的事早在青陽傳遍,柳姨娘在外頭是大力喧嚷,一個成年男人能蠢成這樣,真的很有警示作用。 正月底大房的信來了,一共兩封。一封是聶大太太的,明確表示不管三房的事。聶二太太便派人把信給聶烴送過去,大房的是信是給聶烴,死不死心總要讓聶烴知道。 聶蓉蓉的那一封本以為是家書,沒想到卻帶來了讓二房搬遷的大消息。聶二太太看完信都有點愣神,海戰不是打完了嗎,難道青陽真會有什么大事不成。 “這要不要打聽打聽?”聶二老爺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聶二太太卻是道:“你問誰打聽?還有誰比女婿更可信?!?/br> 聶蓉蓉信上說得明白,消息是來自簫殤,也未必十分準確,為了盡可能的避免損失,把家里的大事辦完,店鋪關門,值錢東西先轉移。 聶二老爺頓時猶豫起來,聶家在青陽這些年頭,老門老戶的,做生意方便宜也不會被欺負。就像聶烴在外頭受了欺負卻無可奈何一樣,實在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你在店門口貼上盤店的字樣,看看有沒有人問價。還有烘兒的婚事,看樣子也要早辦了?!甭櫠f著,本來想著年底再辦,現在看來是拖不到那時候了。真要是有大事要逃難了,就是訂下的婚事也不說了,還不如早點辦了,都能省心些。 “這……”聶二老爺心里十分舍不得米鋪,他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經營,現在要他轉掉…… 聶二太太道:“女婿的話什么時候錯過,現在不轉掉,將來只怕會損失更多?!?/br> 現在家里一半的收入都來米鋪的利潤,轉掉是讓人舍不得。但要真是戰事來了,別說店鋪,就是命都未必能保的住,安全第一,趁著現在還能轉上價錢,趕緊把店鋪轉了,手里還能有點余錢。只要戰爭不打到國內,田租是旱澇保收,不管怎么樣一家人不會挨餓。 聶二老爺拿過信又仔細看一遍,再舍不得也只能如此,想了想道:“只是生意好好的,突然間轉店,買主要是問起來這要如何回答好?” 總不能跟人家說,馬上又要打仗了,大家趕緊逃命走。先不說買家聽到這個消息還愿不愿買,官老爺知道了就要先治罪,散布謠言,惑亂人心。 聶二太太想了想道:“那就說,女婿在外頭跟我們找了更好的門路,所以才把店鋪盤掉?!?/br> 聶二老爺點點頭,這樣說倒是合適,有更賺錢的就把不太賺錢的轉掉,這個理由很合理。卻不禁道:“那轉了店鋪之后,我們真要上京嗎?” 若是青陽真不安全,必須到外地去,他傾向與去京城,先不說京城的安全性最高。聶大太太和簫殤都在京城,不會兩眼一抹黑,多少有個照應。 “京城……我們過去合適嗎?”聶二太太顯得十分猶豫,她雖然沒有去過京城,但青陽離京城并不算遠,多少也知道些。物價,房價都高的很,而且貴族如云,平頭百姓的日子很不好過,更何況他們這些外鄉人。 看聶蓉蓉以前的書信,大房在京城的房子跟二房現在的房子差不多,就這還是托關系各處打聽才買到的。簫殤雖然才去京城不久,但他的叔叔卻是探花,他也只能混成這樣。憑二房人的本事到京城還不是要靠大房關照。 聶二老爺道:“大嫂和老大都在,總有個照應?!?/br> 聶二太太搖搖頭,道:“投親靠友不是長久之計?!?/br> 投親靠友短時間可以,親戚之間互相幫幫忙。但要是歸期不定,被人光照的多了就不好了,遠香近臭啥時候都是真理。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那就要自己立起來,不是等著人照顧。 聶二老爺也不說話了,聶蓉蓉信上并沒有說這個警報啥時候會解除,長時間確實是個問題。 “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先到莊子上暫住?!甭櫠f著。 137 給孫家聯絡娶親,米行又貼出轉店的字樣,二房要離開青陽的消息很快傳遍。不少親友過來詢問,不熟的都說女婿給尋了門路,關系十分親密,會相信自家話的,也就多說幾句。聶二太太也不敢多說,戰事說不準,前頭一回打海戰,青陽基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大珠太大了,那邊將士戰死沙場,這邊仍然是歌舞升平。 米行轉手很快,幾乎剛貼出去就有人來問消息,聶家米行的生意都做起來了,老客戶許多,接手之后就能賺錢。聶二老爺開的價格也不高,都是老門老戶的,生意談起來也痛快。 銀子兌到手里,聶二老爺長吁短嘆了許久,盤店總不是他所愿的。聶二太太也不理會這些,跟孫家打過招呼,爭取三月底娶親,孫家清苦,孫氏也沒什么嫁妝,相對的聶家也不用下多少聘禮,準備起來也快。 “太太,太太……”柳姨娘一臉歡喜的匆匆進門,拍手道:“聶烴跟朱家打起來了?!?/br> “????”聶二太太有點沒反應過來,趕聶烴出門之后,聶烴上過兩次門,都被趕出去了。每回走時聶烴話都說的很難聽,聶二太太擔心聶烘婚禮時他過來鬧事,便讓柳姨娘去看看聶烴怎么樣。 柳姨娘一臉興奮的說著:“太太怎么忘記了,聶烴第二個老婆朱氏?!?/br> 聶二太太這才想起來,卻不由的問:“聶烴跟朱氏不是和離了嗎,朱氏早改嫁了,怎么能鬧的起來?!?/br> “還不是因為銀子,當初跟朱氏和離時,聶烴不是給了銀子嘛?,F在聶烴沒錢了,便想把這份銀子要回來,對了,還有那處宅子,聶烴也想要回來?!绷棠锱氖謿g喜的說著,問早就和離并且已經改嫁的前妻要給過的分手費,能干出這樣事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唉……”聶二太太只是嘆口氣,聶烴還是到這一步了,錢,錢,錢,拼命想過以前的生活,卻仍然不事生產,認為誰都欠他的。 “還有呢,聶烴還去朱家去看過兒子,跟那么小的孩子說,他是他親爹,以后長大了要贍養他。朱太太聽他如此說,就要他把兒子抱走,或者給撫養費。結果他卻說撫養朱氏給過了,那是他的錢,自然算他的份?!绷棠镎f著。 聶烴這樣的爹并不算太奇怪,在重男輕女的家庭里,對待閨女比這還極品的都有。許多父母都說孩子是來討債的,遇上極品爹娘,孩子真是還債的。 “孩子真可憐?!甭櫠f著,孝道壓到頭上,貪上這樣的爹,真的很無可奈何。 柳姨娘笑了一會,又道:“聶烴倒沒說再來二房來鬧,不過聽人說他想去京城呢?!?/br> 聶烴走時可是有五十兩銀子的,平常種田的貧民五十兩銀子能用兩年,但過慣了過貴生活的聶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沒了。要是聶烴拿著剩下的錢去京城找大房…… 聶二太太聽得笑著道:“你未免太的看起他了,他連大房的地址都不知道,京城這么大,他手上就這點錢了。就是真讓他找到了,他在女婿那里也討不到便宜。已經當過一回流淚漢,他不會輕易離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