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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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二太太漠然從朱氏身邊走過,完全無視朱氏。 朱氏視聶二太太如救命稻草,看聶二太太要進門,上前就想去拉聶二太太的衣裳,本想硬拉住她,然后跪著哭求。只是她手剛伸出來,柳姨娘抬手把她拔到旁邊去了,道:“快走遠點,你們家那些破事誰敢摻和?!敝焓弦苍S很可憐,但去管了她,可憐的馬上就變成自己了,人還是自私些好,放著好日子不過給自己找罪受,誰傻啊。 朱氏抱著哥兒哭道:“哥兒是聶家的孫子,還請伯娘看在……” 柳姨娘打斷她道:“算了吧,太太把三爺養大還落了個黑心伯娘的名聲,現在他的兒子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吧,實在是惹不起?!别B育之恩大與天,聶烴還覺得虧,還要去照顧他的兒子,腦子長草了。 “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三爺外頭的女人都有身孕了……”朱氏痛哭起來,要是聶烴休妻,或者真的再不回青陽,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迫切的需要聶家給她支持,最起碼她改嫁前把孩子送出去。 聶二太太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朱氏,今天在岸邊她也看到方七了?;叵肫甬斈甑姆狡?,再看看現在的方七,心中多少有幾分感慨萬千,回到家又看到朱氏這樣,這都是聶烴的老婆,這到底是時運的問題,還是聶烴的問題,跟了他的女人似乎都沒有好結果。 “伯娘,伯娘……”朱氏看到聶二太太回頭,還以為有希望,叫的更親了。 聶二太太淡道:“二房與三房早就沒瓜葛了,你也不要一趟趟過來,沒用的?!?/br> 朱氏抱著兒子跪了下來,痛哭道:“在是伯娘仍然不肯原諒,我就長跪不起?!?/br> “隨你的便?!甭櫠徽f著,轉身回屋。 吹了一天海風雖然舒服,洗澡卻是必須的,廚房里輪著燒水洗澡。晚飯時節聶二老爺和聶煬回來,聶煬對門口跪著的朱氏沒啥感覺,想想三房是怎么敗壞聶二太太名聲的,聶煬覺得自己沒找三房的麻煩己經是十分大度了。 倒是聶二老爺看到朱氏抱著孩子跪到那里,忍不住勸了朱氏幾句,朱氏看聶二老爺搭理她,便各種苦求,尤其是懷里的孩子還哇哇哭著,聶二老爺還真有幾分心軟。只是不等他開口說話,聶煬就拉他走了。 晚飯過后兒女們都走了,聶二老爺留了下來,猶豫了好一會還是問了出來:“三奶奶……她有什么事嗎?” 聶二太太沉下臉來,道:“我不會再管三房的事,你要是想管,自己去管,不用跟我說?!?/br> 聶二老爺被噎的怔了一下,臉色訕訕的,好一會才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她抱著孩子跪在門口,想著鄰里議論起來……” 當了這些年夫妻,聶二太太從來都是和聲細語,就是夫妻意見不同時,聶二太太也會笑著把理由擺開,然后夫妻倆有商有量的解決事情。像現在這樣,剛開口就反對的徹底,那就表示沒得談了。 “我早就是黑心伯娘了,哪里還怕人家議論?!甭櫠f著,她把聶烴撫養長大了,仍然被說黑心對聶烴不好。既然怎么做都做不好要被人議論,那不如省點事什么都不做,朱氏現在抱著孩子求到門上了,現在松松口,三房就要理所當然養她們娘倆了,以后再有哪里不滿,又是她這個伯娘的錯。算了吧,錯一回就夠了,錯二回就是蠢。 聶二老爺不敢言語,有幾分嘆氣的道:“小三出門這么久,難道真在外頭停妻再娶了?” “誰曉的呢?!甭櫠f著,便把話題岔開道:“烘兒眼看著也不小了,雖然男兒的親事可以拖一拖,總要開始留心看著,你可有中意的人家?” 聶二老爺連連擺手,笑著道:“給兒子挑媳婦,自然是你做主,別人家的姑娘我如何見過?!?/br> “嗯,那我就慢慢挑?!甭櫠f著。 如此一夜過去,次日早上里長來了,里長不算官員,比較像是街道主任,夫妻糾紛,財產糾紛時,鄰里糾紛時他會先出面調解,要是上公堂也就沒他什么事了。也因為里長的特殊性,里長都是當地群居大宗族中的德高望眾長者擔任,調節各種糾紛,這樣的人能壓住場子。 聶煬先去了店鋪,聶二老爺留下來招呼里長,里長笑容親切,目的明確就是想調節一下聶家二房和三房的事,昨天朱氏抱著孩子跪了一下晚上,街坊鄰居都是議論紛紛,再加上朱太太早上就哭著到他家門上,請他出面調解一下,三房既然如此退步了,二房也得退一步才是,總是親戚,不好鬧的太難看。 “聶家己經分家了,三房的事我們實在是管不了,三爺出外經商,在外頭納房妾室,也是常的事,分家了伯伯怎么去管他?!甭櫠珴M臉微笑,話卻是一口不松,又道:“再者以前兩房鬧矛盾里長也曉得,三爺根本就不認二房為長輩,我們哪里能拿出長輩的款去管他?!?/br> 里長如何聽出聶二太太的言外之意,卻是笑著道:“三奶奶只是想給二太太認個錯?!?/br> 聶二太太馬上擺手,道:“算了吧,我這個黑心伯娘受不起。說句明白話,要不是三爺在外頭弄了人,三奶奶如何會對二房服軟,還不是想著二房給她娘倆出頭,只是二房出不了這個頭,也就不敢認這門親?!?/br> 里長聽得笑了,所謂的里長更多的是靠人給面子,畢竟不是官老爺不能強制執。聶二太太開門就把話說的這么死,根本就是不給余地。場面話再說幾句,也就是勸勸之類的,聶二太太仍然不松口,里長也就不說其他,起身要走時,聶二太太早命人備了一盒糕點,只要里長來了,她就從來不空他,多少都是些心意。 里長也沒客氣,每每都是如此,聶二老爺送里長出門時,里長還對聶二老爺說著:“總是自家孩子,能照看還是照看些?!甭櫠遣?,并沒有血緣關系,聶二老爺就是正經伯伯,想法肯定有點不同。 “唉?!甭櫠唤麌@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對小三好啊?!?/br> 他是不想看到三房這樣,但他有什么辦法。聶二太太不想管的原由很明白,他也很明白,三房的事不管怎么摻和了,只要摻和了,那就絕對落不了好。 跪也跪了,里長也出面了,仍然不中用,朱氏倒是消停了許久。也因為兒子生病,五月雖然天氣熱了,早晚還是有些涼,朱氏抱著兒子跪,她倒是沒事,小孩子有些著涼。朱氏現在是日日哭訴懺悔,四處說自己當初如何如何不對,又說兒子都生病了云云。 聶二太太索性不出門,上下嘴唇說說閑話不費事,聽人家的閑話才是真傻。倒是聶二老爺的壓力大些,聶煬對聶二太太十分孝順,對三房自然沒有好感,就是客人過來說起閑話來,聶煬便道:“撫養他成人仍然是對不起他,再敢去管他的事,那豈不是滔天大罪,二房惹不起?!?/br> 酷熱的夏天慢慢過去,轉眼到了八月中秋,聶家上下準備著過節事宜,聶烴回來了,是回來休妻的。直到此時才曉得聶烴在外頭找的兩頭大是正經鄉坤家的獨女,因為家中無子,不舍得女兒外嫁受苦,正好遇上父母雙亡的聶烴,聶烴對外冒充無妻室,手里有錢,儀表堂堂,雖然沒有敲定當不當上門女婿,不過并不介意跟岳父岳母一起生活,一直住到女方家里,女主家里也就同意了。 聶烴跟新妻子打的火熱,現在又生下兒子,便想把朱氏這邊解決了。這樣女主家里就是知道了,事情也解決掉了,他從來沒看上過朱氏,不管是美貌還是出身,哪里比的了新妻的一丁半點,美貌的大家閨秀才是聶烴對妻子的基本要求。 聶烴態度十分強硬,和離或者休妻,反正怎么樣都是結束婚姻關系,兒子他也不想要。要是朱氏實在要給他,他也抱走。為此朱家全家上陣跟聶烴廝打,聶烴知道要鬧,回來時便打點過官府,最后官府和里長都出面。 聶烴這樣的行為要是朱氏去告,不在七出之列不能休妻,但聶烴既然打定主意要休,他要是一走之了也不能怎么樣他,真不如好聚好散了。最后里長跟聶烴協商,朱氏手上的財產都屬于她,宅子以及最初的聘禮,聶烴另外再給朱氏兩千銀子當做補償,最后敲定和離。 里長從感情上還是比較向著朱氏,看朱氏也是挺可憐的,積極給她爭取撫養費。但要說讓聶烴回心轉意之類,或者強制之類的,說實話官老爺都沒辦法。男人要分了,回轉的余地真的很小,朱氏還很年輕,拿了錢之后還可以再嫁,何必這樣吊死了。 本來己經談妥,朱氏對聶烴本來就沒有太多感情,又撕破臉鬧成這樣,拿了錢走人也是最好的選擇,算一下她手里也有五千兩了,下半輩子守著這些錢花也足夠了。然后問題來了,朱氏生的孩子怎么辦,按道理說孩子要跟著父親,但聶烴十分不要。朱氏倒是心疼兒子,但她也得為自己考慮,有錢有青春的女子還是好嫁的,帶著拖油瓶就會麻煩些。 朱氏連著好幾天都是痛哭流泣,要是沒跟二房翻臉,那兒子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交給二房,反正都是姓聶的,交給他們也沒差了。聶烴都是聶二太太撫養大的,再撫養一個侄孫也沒什么,結果二房根本就不理會三房,把孩子交給二房的事如何開口。 聶烴倒是說無所謂抱走孩子,朱氏卻不肯,如此心狠的聶烴,如何能好好對待兒子,弄不好嫌他麻煩半路就丟棄了。外頭的女人己經給他生了兒子,他才不會看中這個兒子,本以為給聶家生個頭一個孫子是多大的功勞,沒想到最后竟然是個個嫌棄。 “唉,小三真是糊涂的很,可憐的是孩子?!甭櫠蠣斊谄诎恼f著,眼睛不時的瞄向聶二太太,今早上里長找他悄悄的談過,主要是孩子的問題。交給聶烴確實不靠譜,朱氏也不想要,現在就看聶家有沒有人想撫養,就是聶烴和朱氏不好,孩子總是沒錯的。 聶二太太面若冰霜,直接道:“你要是想家里撫養聶烴的兒子,我現在就走,我跟你和離,我離了這里清靜?!碑敵踔焓蠒鲃由祥T來求和好,有一部分的目的就是想著孩子的問題,朱氏跪死她都不會接口,就是不想被纏上。 聶二老爺道:“我是一家之主,我怎么就……” 聶烴的孩子也是姓聶的,尤其大房絕戶了,三房聶烴看著總是不靠譜,外頭的女人也不知道會怎么樣,現在有個兒子弄不好就是三房的獨苗。不是每個人都會忘恩負義,這孩子只要好好養,也許能養好呢。 聶二太太不等他說完就直接站起身來,出門站到院里,大聲叫人,先是東西廂房的聶蓉蓉和聶蕓蕓出來,后罩樓上的柳姨娘,又高聲喊前院的馮惠姐和聶煬,連聶烘都聽到叫聲過來。 一家人站到聶二太太院里,聶二老爺此時也跟著出來,看到院中的妻妾,兒女們,重重嘆了口氣。把圣父的心思也收了起來了。他還有生活要過,就是被說對不起早去的弟弟,他也實在沒辦法了。 122 連著好些天聶家的氣壓都很低,聶二老爺絕了□的念頭,卻是在家里長吁短嘆了好幾天,只是全家上下集體無視他,包括柳姨娘在內都很鄙視他。 先不說會不會再養一個白眼狼,兒子比不得女兒,就是從小養到大的花費差不多,但將來請先生讀書,娶妻折騰房子,弄不好還要像聶烴那樣分家產,二房的錢就這么多,給了外人自家人就要少拿些,傻子都知道這種麻煩不能沾。 中秋之前聶烴就走了,朱氏不讓他抱兒子走,他更樂得一個人走了。和離的時候宅子是分給朱氏的,朱氏照樣住在原處,但孩子要怎么辦頓時成了問題。朱氏和朱太太都上過二房的門,只是大門都沒進去,里長也找聶二老爺談過,結果聶二老爺門都不出了,店里的生意都靠聶煬和馮惠姐打點。 朱太太更加異想天開地想讓聶大太太撫養,反正聶大太太一個人住在城外,里長出面硬把孩子塞給她,諒她一個老寡婦也不能怎么樣。同時還有點小算盤,大太太手里這么多錢,要是撫養了自家外孫,這些錢豈不都是自家的外孫的。 里長當時就搖頭了,很直言的說,他惹不起簫殤,簫殤就是人不在青陽,他的名聲,他的朋友們還在。誰都知道聶大太太手里有錢,一個沒錢的寡婦住在城外,沒有一個人敢打她的主意,并不是人心向善,而是都知道惹不起。 而是且從情理上說,讓聶大太太給三房擦屁股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五十幾歲已經相當老了,土都埋到喉嚨眼,兩條腿都踏進棺材里,扔給她一個毛娃娃給她帶,撫養一個孩子要花多少心力,養過孩子的人都曉得,這種事情不厚道。 中秋節是馮惠姐張羅安排,坐一起吃了頓飯也就完了,話都不多,實在沒什么氣氛。聶二老爺臉色也訕訕的,他真沒想到聶二太太這么大的反應,連帶著兒女一起排擠他,別說一家之主,這回是徹底沒地位了。 聶二老爺也試圖跟聶二太太和解過,結果聶二太太根本就不搭理他,聶二老爺無法,只得到柳姨娘屋里歇著。沒想到連柳姨娘也明里暗里指責他,就是聶蓉蓉出嫁不用多少陪嫁,還有聶烘娶親,聶蕓蕓娶親,臘梅的肚子越來越大,孫子輩的也要出世,二房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還要再養別人孩子的分資源,看看撫養長大的聶烴那樣,哪個愿意再養個小白眼狼。 “大奶奶放心,朱氏還是把孩子交給娘家了,不過朱大奶奶跟朱氏把合同條款都簽好了?!蓖敿业男÷晫︸T惠姐說著。 馮惠姐聽得多少松口氣,聶二太太也是四十幾歲的人了,眼前還有三個半大不小的兒女,cao心他們就cao心不過來,根本不可能再撫養侄孫,二房要是接受這孩子,最后弄不好就是她的麻煩。她當時就想過,要是聶二老爺敢說要這個孩子,她就是破著撕破臉也要跟聶二老爺爭一爭,他動動嘴皮子,就要別人不得安生,哪有這么好的事。 旺財家的又道:“沒想到朱家大奶奶竟然是個聰明人,因為收養朱氏的孩子,跟朱氏連合同都訂下來了?!敝旒規谆貋眙[,朱大奶奶都沒露過面,連店鋪都很少去,只是在家里做家務,沒想到孩子要給她養時,她就突然雄起。 “噢?怎么訂的合同?”馮惠姐有幾分好奇。 “條款很多,官府公證,里長當的見證人?!蓖业拿硷w色舞的說著,簽條款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圍觀,朱家的許多鄰居都當了見證人,一起按了手印。 條款可以分為兩大部分,首先朱氏必須先把哥兒十八年的撫養費一次付清,一年三十兩,共五百四十兩,朱家則提供哥兒未來十八年的衣食住行,小病朱家出錢看,大病需要大錢的話朱家不拿錢,有人出錢就看,沒人出錢就聽天由命。還特別注明,若是哥兒不幸夭折不能找朱家賠,小孩子夭折也算是常事,萬一不幸了,朱家不擔這個責任。 二則哥兒到了上學年齡之后,需要有人提供上學費用,一年三十兩只是日常生活費用,并不包含讀書費用。要是沒人給出讀書錢,朱家是不管哥兒讀書。至于娶妻生子那更跟朱家沒關系,撫養十八年之后,朱家就算是完成責任,可以直接趕人出門了。 這樣的條款列出來,許多人都指責朱大奶奶太狠了些,外甥與娘舅這樣的關系,還要列出這樣的條款來,實在很不厚道。朱大奶奶直接回答,她可沒聶二太太的好心,辛苦十幾年把個毛娃娃養大了,結果卻成黑心伯娘了。相信她這個舅母,十幾年后也一樣是黑心舅母。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把條款都列好了,還有走了聶烴,誰知道以后會不會回來尋事。撫養一個孩子長大,求不求回報先不說,還要受各種指責,那真不如像現在這樣把條款列清楚了,拿錢干活,誰也不欠誰。 條款到底還是訂了下來,官府處公證,就是十分疼女兒的朱太太此時也沒吭聲。女兒是嫁出去的,將來養老還是要靠兒子媳婦,朱氏更不是傻的,嫁到聶家之后從來都是把錢捏的死死的,聶烴還給過朱家五百兩銀子,朱氏只給過朱太太幾身舊衣服,逢年過節給的錢都不多。有時候越是親人,越是會把帳算清楚。 朱家的宅子早就換了,用聶烴給的那五百兩換的,合同各方認證生效,朱氏給了銀子,朱大奶奶把哥兒抱了過來,就好像一筆買賣合同算是完成了。 “朱氏……吵架都能抱著孩子,如何會讓孩子拖累自己?!瘪T惠姐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有孩子的人不在意,沒有孩子的人天天想著。 旺財家的沒有體會到馮惠姐的心酸無奈,只是繼續道:“聽說不少媒婆上門給朱氏說親,年輕,有錢,又沒有了孩子的拖累,只怕還能挑個不錯的人家?!?/br> “她手里有五千銀子當然好嫁?!瘪T惠姐嘲諷的說著,要是朱氏一個錢沒得到,只怕她真要找聶烴同歸與盡了,有銀子還有青春,完全可以重新來過一回,自然不用悲傷痛苦。 正如馮惠姐所說的那樣,九月初朱氏就訂下了人家,十月底出嫁,嫁了個死了老婆的小地主,對方只有兩個庶女,朱氏歡天喜地的嫁人了。并沒有在朱家出嫁,而是在自己的宅子里出的門,朱大爺倒是去送親了。 聶家沒人去管朱氏的將來,尤其是馮惠姐還格外忙碌些,店鋪的生意她要照看,再就是臘梅的肚子越來越大,臨盆之期也越來越近。對這個孩子她不知道該說是期待還是煩躁,為此洪夫人還特意開導過她幾次。 人生在世就在與一個斷字,通房是馮惠姐自己安排的,現在懷孕生子就是理所當然,反正不管生下來是男是女,既不用馮惠姐養,更不是臘梅養,聶二太太早說過,她這個祖母養活,聶家上下沒人反對。 “這些架子全部都拆了幫到后罩樓上去,還有這幾張椅子也搬走,把買來的小床搬進來?!甭櫲厝刂笓]著婆子們搬東西,經過這么長時間的努力,她的嫁妝已經繡好,本來給她當做繡房的西梢間也要空出來,眼看著臘梅的臨盆之期將近,這間也要當育兒間了。 旺財家的帶著幾個男仆進進出出抬東西,聶二太太只在自己屋里坐,這些事情聶蓉蓉肯定料理好,眼看著臘梅要生產,她這個祖母真不知道該是期待是個男孫還是孫女,尤其是幾個婆子都說看著像兒子,這讓聶二太太心情更糾結些。 男仆們把家具搬完,換上丫頭婆子過來,先是擦洗然后鋪陳。被褥鋪蓋都要收拾好,還有小孩子的衣服,也全部收衣柜里放好。等到聶蓉蓉帶著人收拾完,一個上午也過去了,聶蕓蕓下了課過來吃中飯時,看到鋪陳好的房間多少愣了一下,卻沒敢發表任何評價,許多事情她已經懂了,作為庶出,她更懂得謹言慎行。 倒是晚上馮惠姐從米鋪回來,給聶二太太請安時看到新房間,神情十分坦然,聶二太太養這個孩子也好,她到底年輕了些,丫頭生在自己頭里,只怕她也很難平常心對待。但臘梅和孩子又有什么錯,是她做的主,她就要承擔后果。 “回稟太太,明天我想回舅舅家一趟?!瘪T惠姐請完安要走的時候,突然說著。 聶二太太想想西梢間的布置,想了一下還是問道:“有什么事嗎?” 馮惠姐回答的時候有點猶豫,又怕聶二太太多心,還決定實話實說道:“今天在米鋪里聽船行的伙計的說,好像洪家有什么事,我實在放心不下,便想回去看看?!?/br> “???怎么了?”聶二太太問著,語氣有幾分急氣,她對洪家的家務事沒什么興趣,只是近來幾天總有些風言風語,說是江寧一代老是有海盜上岸洗劫。大珠太大,再加上沒搶到自家門口,大多人只是聽聽。 聶二太太卻是多留了一份心,青陽也是港口,要是海盜…… “聽伙計們說好像是大表嫂跟舅舅有些不合?!瘪T惠姐有幾分吞吞吐吐的說著,伙計們只知道皮毛,內里只怕更嚴重,她才想回去問問。 聶二太太不好再問下去,只是道:“那你去吧?!?/br> “是?!瘪T惠姐應著。 次日早飯過后馮惠姐就辭了聶二太太回了洪家,沒想到洪家氣氛比她想像中嚴重得多,見到洪夫人之后才曉得,何止是方四跟洪老爺開戰,根本就是方四跟洪家宗族開戰。 江寧出事的消息傳出來之后,青陽人民沒反應,方四的動作卻是跟著來了,放棄了兩條內陸航線,然后跟沈家頻頻接觸,打算養起自衛隊。洪家內部因此來了,方四能上位是因為出色的賺錢能力,大家跟著她有錢花,連連舉動已經讓船行收益下降,錢少了下頭的人意見就大了。 好幾家反對,族長召開宗族會議,都以為方四會退步,畢竟她是女人,又是媳婦。出乎意料外的,宗族會議上方四態度非常強硬,洪家早就分過家了,上一任族長出海意外死亡之后,洪家便亂成一團,分家搶家產,早就分崩離析,直到她手上才能重建,這中間要是真有幾個能人,洪家不會敗那么快。聽這么一群人的意見退步,只會讓自己更退步。 從族長開始到下頭晚輩,方四一個沒放過,最后還總結了一句:跟著我的就跟我一條路走到黑,不跟著我的就馬上滾。 方四如此的態度,自然是不歡而散,這回連方四的公公洪老爺都覺得方四這樣不行。比起凡事不管的洪大爺,洪老爺還是有幾分能耐的,只是這他的能耐在方四跟前就成了渣渣。 “現在只是才開始而己,困難的還在后頭。反正已經分家,不想跟我們一起經營的,另尋門路也不錯?!狈剿氖紫日f著。 大珠的海戰一觸即發,別說現在賺的少,虧錢的時候還會有,在危險的時候還要拉上一幫豬隊友,那還不如早點把散伙,自己行事也更方便點。就是洪家宗族不主動找她的麻煩,她也會找麻煩踢人走。 洪老爺對海面的局勢一直很擔憂,這種擔憂在方四說出這些話后越來的沉重,他的意見跟宗族意見是一致的,既然危險了,那就不如先退步,做什么生意不是做,方四能從海運上賺到錢,在其他方面也一定可以。 沒想到方四一口回決,洪老爺臉上十分掛不上住,便道:“媳婦還是別把話說太死了,我還是能做主的?!?/br> 方四當時就笑了,這話要是她剛進船行那會說,她還真有幾分怕,但時移世易,這時候的她真不是當年的小媳婦了。直言道:“那就看看船行的伙計們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薄?/br> 就在馮惠姐回洪家的當天,簫殤的書信寄到了聶家,內容很簡短,卻是意外的充實。他馬上回青陽,爭取十一月初能把婚禮辦了。他本來預定的是明年開春,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早些把婚禮辦了,免得海面上又有變故,他抽不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