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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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前院正房東邊的兩間耳房收拾出給臘梅住,明天叫了牙婆來,還得再買個丫頭使喚?!瘪T惠姐說著,她現在住的是前院東廂房,正中五間正房是放祭祀放牌位的地方,旁邊倒是各有兩間耳房,比丫頭們住的耳房相對大一點,給姨娘住倒是挺合適。臘梅沒懷孕之前,一直在她房里當差,現在懷孕自然不能當差,還得再給她添個丫頭。 “添兩個吧,你身邊也少一個?!甭櫠f著,主母兩個丫頭,懷孕妾室用一個,有對比才好,嫡庶不能一樣對待,懷孕了也不行。 馮惠姐想想也無所謂了,分家之后二房是不如以前了,但一個丫頭還無所謂,笑著道:“聽太太的?!?/br> 臘梅也跪下來給聶二太太磕頭,聶二太太笑著讓她起來,很想叮囑幾句,想想還是算了,兒子內宅的事,正妻壓的住,她個婆婆何必手伸那么長。讓臘梅好好安胎,又特意吩咐廚房給臘梅加餐,總是要二房頭一個孫子,她也很希望能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晚上聶二老爺和聶煬回家,與聶二太太的平淡比,兩個男人都顯得十分高興。尤其是聶煬,他都二十幾歲,跟他差不多時候成親的人,兒子都會打醬油。他倒不是為此怪馮惠姐,但男人嘛總是渴望有后代,不然辛苦掙錢為什么,不就是為了兒子嗎。 聶二老爺更是不必說,他心里抱孫子的渴望比聶二太太還急,但他當公公的沒有去管兒媳婦房里事的理,跟聶二太太說過幾次,聶二太太都是不咸不淡,他也不好說什么,現在丫頭終于暴出來喜訊,實在是好事。 “你記得要叮囑廚房,一定要小心侍侯著?!甭櫠蠣敐M心歡喜的說著,二房頭一個孫子呢,要是個男孫就好了。 聶二太太懶得理會他,只是道:“后宅的事,我來料理就好,你cao心店鋪吧?!?/br> “店鋪生意好著呢?!甭櫠蠣數臍g喜之心擋不住,又道:“不過說來這處宅子還是小了些,煬兒要開枝用葉了,還有烘兒,再過兩三年也要娶親。今天我聽人說起,我們隔壁的衛家宅子似乎要賣,不如你去問問,要是合適不如我們買下來?!?/br> 買下隔壁的房子,兩處并做一處,地方寬敞了。就是現在還用不到,若是被別人買去了,以后想擴建都沒有地方。 “那我明天派人去問問,估摸著也就二、三百兩?!甭櫠f著,衛家雖然一樣四進的院落,但門口卻只有三間,比聶家現在這處小了三分之一,宅子又舊,最多也就是這個數目。當然以后翻修可能要大錢,不過先買下來倒是不值什么。 “先買下來,等以后烘兒成親了,再慢慢收拾?!甭櫠蠣斦f著,心情十分欣慰,天下太平,生意興隆,大兒子快要抱上兒子,小兒子也快成家,這一切都是這么美好。 “嗯?!甭櫠皇请S口應了一聲,看聶二老爺不走了,又想找她懷念美好的生活,便打了哈欠道:“早點睡吧,明早還要去店鋪?!?/br> 不等聶二太太去問衛家是不是要賣房,簫殤先過來辭行。意料之中的事,分家之時他就說過將來的打算,聶蓉蓉也早有準備,準備的是幾件衣服,簫殤似乎沒有行李這個概念,以前有小廝跟著還好些,這趟回來根本就是兩手空空,衣服都是隨便從成衣店拿,絲毫不講究。 聶蓉蓉這幾天一直在趕工,臨走之時總算是收拾出來一個包袱,趁著白天親自給簫殤送了過去。出乎意料外的,簫殤竟然收拾了一個包袱,里頭包的就是聶蓉蓉給他做的幾身衣服。 “我會好好保管,一定不會亂丟?!焙崥懶χf,行李有時候是麻煩,但也要看看行李里頭裝的衣服是誰做的。 聶蓉蓉聽得只是笑,卻是道:“好好照顧自己?!?/br> “我會的?!焙崥懻f著,又道:“我再回來就是婚期了?!?/br> 118 簫殤走了,聶蓉蓉的生活歸與平靜,依舊每日早晚到聶二太太屋里繡嫁妝。馮惠姐依然忙碌著,臘梅懷孕之后,她這個主母是更忙了些,倒不是照看妾室,而是忙著店里的生意,臘梅有孕,最高興的莫過與聶煬,連帶著店鋪也不按點過去,馮惠姐便頂了他的缺,招呼伙計張羅著生意。 聶二太太住后院本來不曉得,結果聶煬中午時去找聶二太太,說想把臘梅抬姨娘的事,聶二太太先是愣住了,看向聶煬道:“這大中午的你不去鋪里,在家里做什么?” 聶煬被問的幾分不好慚愧,卻是道:“連著好些天辛苦,趁著臘梅懷孕,我也想歇一歇?!?/br> 直到自己開店了,才曉得這開店到底多累。以前在船行雖然幫過忙,但幫忙跟自己張羅全部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年前還他還跑出去一個月收春租,然后沒多久還出門收秋租。他真不敢說自己多厲害,但他真的很辛苦,早起晚睡,算賬盤點,他說歇幾天,連聶二老爺都沒說他什么。 聶二太太眉頭皺了起來,有時候她會反思,以前她對這個兒子要求太高了些。不是每個人都有簫殤的本事,要是人人都能,簫殤也就顯不出來。更多的是資質平凡,中等收入,老婆兒子熱炕頭,偶爾的時候跟朋友喝點小酒,在酒瘋中發泄一下豪情壯志,酒醒之后照樣過平淡無奇的日子。 把過份的期許去掉之后,聶煬其實很不錯,雖然沒有超凡的能耐,但也沒有過高的愿意。家里買地,開米鋪,他都沒有反對,覺得這樣也不錯。然后老實的在米鋪開工干活,一直以來聶煬的表現也都不錯。 “娘,我知道你喜歡惠姐,我也很喜歡惠姐,臘梅也是惠姐的貼身丫頭,她做主給我的?,F在臘梅有了孩子,這也是惠姐期許的,我沒有哪里做錯了?!甭櫉闹杏袔追治?,臘梅懷孕的消息傳出之后,聶二太太沒有一絲高興的表現,他就是為此在家里歇了兩天,也是聶二老爺同意的,也沒犯下什么大錯,他有時候也不懂,母親為什么會這么嚴厲。 “我沒說你做錯了?!甭櫠A艘幌虏耪f著,站在聶煬的角度想,他當然沒有做錯,馮惠姐久婚未育,安排丫頭通房,通房懷孕了,這是喜事。聶煬表現的欣喜了些,這是正常的。道:“你是我的長子,我總是希望你能過的更好一些,庶出也好,嫡出也好都是我孫子,我如何會不高興。我只是想到店鋪里,你父親年齡大了,弟弟不小,因為一個姨娘懷孕,你就要在家里歇著,那以后歇的時候太多了?!?/br> 聶煬嘴角動了動,想說什么些什么,還是沒說出去,只是把頭低了下去。 最終聶煬午飯都沒吃就去米鋪上班,聶二太太在他走后卻是長長嘆口氣,聶煬做的事在情理上是沒有錯,但是生活并不是靠對錯來判斷的。要是馮惠姐真是受氣小媳婦型,聶煬多看妾室庶出一眼也沒什么,但馮惠姐并不是,她有自己的主見,也在努力表現出自己的能力。 就像方四在洪家的地位,以及聶大太太分家以前和分家以后的不同表現,在她們這樣的小門小戶,最重要的不是規矩更不是面子,而是誰能掙錢。不管男人還是女人,當一家老小都要指望著她掙錢時,那就有絕對的地位。至少那種掙錢養全家,然后自己甘當當小媳婦的圣母,聶二太太真沒見過幾個。 “母親……”聶蓉蓉挑簾子進來,聶煬過來的時候,她知道母親與兄長有話說,她便借機走了,知道兄長走了,再加上快到午飯時間了,她想想還是過來了。從某方面說,聶二老爺和聶煬都是很傳統的男性,只是馮惠姐并不是聶二太太這種傳統女性,聶煬用聶二太太的思路去想馮惠姐真的很不合適。 聶二太太向她招招手,女人這一生,要經歷太多的坎,就是眼前看著前途風光,說不準什么時候煩心事就來了。 中午女眷們一起吃了飯,柳姨娘帶著丫頭們收拾完桌子,就向聶二太太打申請,她想出門走走。元宵節的事讓柳姨娘嚇了一大跳,但驚嚇過后,柳姨娘好動的心卻沒有因此收了。她既不是待字閨中的姑娘,也不是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偶爾帶上丫頭上街走走逛逛,店鋪里買點東西也是樂趣。 “想去就去吧,逛逛也好?!甭櫠珶o所謂的說著,柳姨娘還很年輕,身上還有許多活力,老是在家里是悶了,現在大白天出去走走也好。 柳姨娘笑著道:“多謝太太,我就到前邊街上轉轉,一會就回來?!?/br> “別太晚就好?!甭櫠f著。 柳姨娘帶著丫頭出門去了,聶蕓蕓自然留下來在聶二太太屋里學針線,針線活是姑娘們必須會的,尤其是聶蕓蕓,考慮聶家現在的情況以及聶蕓蕓的庶出身份,娘家不給力,沒有足夠的嫁妝,聶蕓蕓的夫家最多也就是跟現在聶家差不多,大件衣服也許不用自己動手,但穿戴的許多東西只怕自己來。 婆子們指點著姑娘們的手藝,聶二太太旁邊隨意看看倒也清閑,人口少了,家務事就少了,從上流社會退下來,接到的請帖也少了許多,清清靜靜的日子也好,少cao心也少管事。 指點女兒針線,也看著聶蕓蕓的針線,悠然自得的時間被逛完街的柳姨娘打斷了。青陽再是港口城市,貿易發達,也不可能滿大街的女性商品店,布行和首飾行就那么幾家,以柳姨娘的月例,很貴的也買不起,便宜東西又看不上,大部分時候逛街,柳姨娘純粹就是想出門了,或者過過眼癮。 當然出門了,柳姨娘多半不會空手回來,都會帶點小零食之類的,大家分著吃吃,既花了幾個錢,又能表達一下心意。 這趟柳姨娘回來卻是兩手空空,消息卻是帶來一個,她就是聽到消息太震驚了,東西都顧不上買,趕緊回家給聶二太太八卦。 “夏柔這個月底就要出嫁了,真的嫁給夏家一個伙計?!绷棠镆荒樥痼@的說著,過年時就傳出夏柔跟伙計定親的消息,驚訝之余都覺得可能性不大,再或者是夏柔肚子里有了,急著給孩子找個爹。只是消息散出來之后,夏柔沒有馬上嫁,估計跟肚子沒關系,后來夏家就沒提這事,本來這事就過去了,想想夏柔那樣,怎么會甘心嫁個伙計,沒想到現在竟然真嫁了。 正做著針線的聶蓉蓉不禁停下手來,神情有幾分不可思議。 聶二太太問道:“你哪里聽說的?” “我在多寶齋看首飾的時候,正好遇上夏大奶奶,她去打首飾,她跟掌柜說的,說小姑出嫁,她特意來打兩套首飾?!绷棠镎f著,她以前并沒有見過夏大奶奶,但掌柜的如此稱呼她,中間夏大奶奶又說了夏柔的名字,那就肯定錯不了。 柳姨娘借著看首飾,聽了一會八卦,夏大奶奶那神情得意的很,尤其提到聶柔,那真是一口銀牙咬碎了?,F在終于把她嫁出去,還是嫁個伙計,夏大奶奶得意的很。 “夏大奶奶走后,我還特意問了掌柜,掌柜說還沒有接收到嫁妝定單?!绷棠锢^續說著,一般來說姑娘出嫁頭面首飾總是免不了的,夏大奶奶既然在這里打首飾,這又是青陽最好的,要是給聶柔準備了,肯定早就下單。而且聽夏大奶奶那口氣,估計是一毛錢的陪嫁都沒有。 聶二太太雖然有些意外,卻沒什么好奇心,她對邱家母女倆有種路人的感覺,完全沒有關系了。就是邱氏和夏柔對她還有恨意,只看初一那回也曉得,夏柔對聶家做不了什么事。至于心中記恨,隨她們去了,誰能管得了別人的心呢。 聶蓉蓉突然接口道:“不是說巡鹽御史很喜歡夏柔嗎,還要納她為妾,怎么突然間就嫁了呢?!币窍娜嶂皇歉拇鬆斢幸煌?,夏大爺玩夠了,給些錢找人接盤很正常。不管怎么說夏柔總是姓夏的,繼妹也是meimei,怎么也得安排一下。但既然夏家的生意都要靠夏柔睡出來,那這樣打發夏柔就不太合理了,就是夏柔自己要求嫁伙計,為了夏家的生意,也為了將來的合作,夏家也該給夏柔一筆嫁妝。 柳姨娘搖搖頭,道:“這個誰知道呢?!?/br> “弄不好夏家就要吃虧了?!甭櫲厝赜袔追肿匝宰哉Z的說著。 倒不是她高看夏柔,而是夏柔不過跟自己同年,也不是絕色傾城的樣貌,就能睡上這些官老爺,拿到鹽條助家里做生意。想想以前夏家不過是小生意,夏老爺續弦找到別人家的帶著孩子的妾室,就能曉得家中水平。以夏大爺的年齡來說,要是掘起只怕早掘起了,突然間掘起了,她總覺得有夏柔的原因。 柳姨娘十分有八卦的心,聽聶蓉蓉如此說,忙道:“大姑娘是覺得夏柔會回頭報復夏家?” 聶蓉蓉笑著搖搖頭,道:“誰知道呢,我也就是隨口一說?!?/br> 回想起初一那天見到夏柔的神情,總覺得夏柔不太正常,當然看她從小到大的經歷,親爹家里人那樣,母親帶著她改嫁了兩回。邱氏又是最不中用的小白花性子,在這樣環境下長成食人花并不奇怪。 對與夏柔這種人,別說對不起她了,就是大街上不小心遇上了,也要趕緊掉頭走遠點。弄不好只是小心看她一眼,她就會覺得你歧視她,她看的人神情,給人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哪里扭曲了。 現在的夏柔只怕連邱氏都不會相信,也是邱氏實在太沒用,相信邱氏只會過的更糟糕。一個曾經的大家小姐利用女人最原始的資本陪睡賺錢,除了給夏家掙錢外,更多的只是怕是給自己掙點錢。要是夏家真是翻臉不認人,讓夏柔凈身出戶,這么久的辛苦恥辱沒有回報不說,夏柔也失去了最后的依靠:金錢,不黑化狠報復,情理上多少說不通。 聶二太太不想去討論夏柔的問題,她不是圣母,關心不了世人,只是道:“夏家也不會給我們下貼,當不知道就好了?!?/br>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夏家的喜帖送來了,還是夏家大奶奶親自過來的。婆子傳話說夏大奶奶過來時,聶二太太還愣了一會神才想起來是誰。進門皆是客,聶二太太雖然沒去二門迎她,還是讓旺財家的去接。 沒一會旺財家的領著夏大奶奶進來,夏大奶奶二十幾歲,既沒有美貌也沒有氣質,唯獨妝容精致的嚇人,尤其是頭上帶的,金釵布搖金晃晃有點嚇人。聶二太太有點搞不清夏大奶奶的來意,給聶家送的算是什么意思? “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不賢慧說小姑不好,實在是夏柔太不像話,夏家幾輩子老臉都被她丟盡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男人要她,真是她幾輩子的造化。我聽說她們母女在聶家時還得罪過聶太太,現在她出了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跟夏家沒關系了?!毕拇竽棠虧M臉歡喜的說著,看向聶二太太的神情好似在說,快點去整死夏柔,掐死她才好呢。 聶二太太心中十分無語,只是道:“恭喜夏家嫁女?!?/br> 她從來沒把邱家母女當回事過,她也不覺得她眼邱家母女有這么大的仇。夏柔殺回青陽之后,除了言語冒犯之外也沒有做過其他的事,當然原因是夏柔知道惹不起簫殤。冤家宜結不宜解,只要夏柔不去惹聶家,她肯定不會去招惹夏柔,從某方面說,夏柔也是個杯具。 夏大奶奶拉拉雜雜的說了一通,聶二太太雖然不會趕客出門,卻沒給夏大奶奶好臉色,怪不得夏家一直以來都是夏柔出來應酬,夏大奶奶的智商確實堪憂。終于把夏大奶奶打發走,聶二太太都沒看請貼就直接撕了,她真沒那么閑,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別來找她。 “太太,要不要備份禮?”旁邊旺財家的不由得問了一句,人家主母都親自來下貼,聶家就是不派人去,也該禮到人不到。 聶二太太搖頭道:“不用?!毕募疫@樣的人家,還是別打交道的好。 119 就如聶蓉蓉所想的那樣,夏家出事了,夏柔三月十二出嫁,三月一夏家的店鋪就被查封了。本來夏家沒有大辦喜事,知道夏柔要嫁伙計的人也不多,但突然間官府出面,把夏家的店鋪全部查封了,這就是大事件了。 大珠跟前幾朝相比,算是很重視商業,但商人的地位并沒有因此提升多少,手里有錢當然比平民百姓好,但跟官老爺仍然是沒得比。按時按節孝敬,人家肯收禮那就是給面子了,不小心哪里得罪了,封店甚至抄家都是有的。 夏家剛被封店的時候,多少商家去打聽怎么回事,實在各人心中擔心,害怕禍事臨門。結果沒幾天之后消息卻是傳了出來,原來是功夫過人的夏柔向自己的情人哭訴,自己在夏家如何被虐待,最開始在夏家她就被夏大爺強過,后來巴上官老爺,夏大爺算是有所收斂。 結果過年的時候夏大爺又想拒絕,夏柔拒絕了,夏大爺為了報復她,就拒絕了巡鹽御史家的提親,要把她凈身出戶,一分錢不給的嫁給伙計。官老爺就怒了,夏家能做鹽商,全是看在夏柔功夫好的份上,據說夏柔是在床上哭訴,一邊哭一邊玩各種花樣,然后官老爺就封了夏家的店。 “你個賤人,生出來的小賤、貨,跟你學的浪男人,現在還敢讓查封家里店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毕睦蠣斎蚰_踢抽著邱氏,夏大爺和夏大奶奶都在旁邊看著,夏大奶奶看的尤其解恨。 夏大奶奶跟夏柔是死仇,從邱氏母女進到夏家那天起,就掐的十分起勁。后來夏大爺跟夏柔有了一腿,夏大奶奶更是恨不得把夏柔剝皮抽筋,現在看到邱氏被打的如此慘,她如何不開心。 夏大爺臉上恨意更深,看夏老爺打了一會,邱氏臉上也開了醬油鋪,便道:“父親停停手,讓她給那個小賤、婦寫信?!?/br> 外頭傳的消息真真假假,早在年前夏柔就拒絕了官老爺的提親。外說是夏大爺說拒絕的,其實夏大爺哪里有這個膽子,不管是拒絕管老爺提親,還是要嫁伙計都是夏柔自己的主意,甚至女婿人選都是夏柔自己挑的。 夏柔會跟夏家翻臉的根本原因在與嫁妝多少,夏柔覺得,所謂多勞多得,夏家的錢既然是自己睡出來的,那夏家大手筆給陪嫁也是應該的,皮rou生意也是靠功夫的。 夏大爺如何愿意,平常用著的時候自然是meimei不離口,床上用著也十分舒服,只是打心理他根本就看不起夏柔這種暗娼??丛谒量嗟姆萆?,家里把這樣嫁了,那就是天大恩典,夏柔還敢獅子大開口,實在是瘋了。 談判決裂,夏柔怒氣出走,夏大爺沒當回事,夏柔跑了,邱氏卻是跑不了。 邱氏早被打怕了,雖然生活對她不好,但挨打的時候真不多,心中早就怕了,忙道:“我寫信,柔兒最聽我的,我這就給她寫信?!?/br> 叫來管事把邱氏寫好的信送出去,夏大爺多少松口氣,夏家好不容易才有些起色,終于不用過以前那種一兩銀子也要算計的日子。店鋪必須得開張,夏家的生意絕對不能斷,他還要繼續過有錢人的日子。只要把邱氏握在手里,夏柔翻不出天來。 管事腳程很快,帶回來的消息卻是一點都不好。夏柔根本就沒看信,就直接回了一句話,邱氏那種廢物點心早死早超生,省得拖累她。夏家要是真把邱氏打死了,她還要謝謝呢,這樣的娘真心不想養了。 管事的話是當著邱氏的面說的,邱氏先挨了頓打,又聽女兒如此,頓時痛哭起來,只覺得人生無望了,夏柔這兩年待她很不好,她相信夏柔真的不會管她死活。 夏大爺聽完就怒不可謁,上前先給邱氏一腳,跟著又打了她幾個耳光。邱氏頓時叫喊的更大聲,除了哭泣和躲閃之外沒有一點辦法。她的人生好像一直是這樣,遇上能欺負的,她就可勁去恨去欺負,越上硬的,她除了哭就沒辦法。 剛才是夏老爺打的,現在換成夏大爺打,打了幾下夏大爺怒氣出來了也停手了,卻是把邱氏的貼身丫頭叫過來。剛才是寫信,只怕沒嚇到夏柔,那現在就寫血書,讓邱氏的貼身丫頭送過去。邱氏聽到寫血書,差點嚇昏過去,只是哪里拗的過,只是寫下救命二字讓丫頭送過去。 丫頭腳程稍微慢了一步,下午才回來,丫頭是哭著回的話。夏柔是真不管了,還給她五錢銀子,說邱氏要是真死了,就拿這個錢燒把紙,也算是母女一場。 邱氏這回真撐不住,直接昏過去。夏家眾人也傻眼了,夏老爺只是個小生意人,對后來的鹽商大生意根本就不懂。夏大爺就懂太多了,生意是他一手做起來的。夏柔這樣的態度擺出來,店鋪不可能解封,生意做不下去,也就意味著錢沒有了,將來還要過那種小氣日子。 想到這里,夏大爺心頭涌出一股恐懼,然后回手一個耳光抽到夏大奶奶臉上,指著她罵道:“都是你這個賤、人總是跟meimei過不去,惹出這樣的大禍?!?/br> 要不是夏大奶奶一直挑唆他,他也不會跟夏柔翻臉。鹽條全部都是夏柔拿到的,她要拿錢也沒什么,只要能拿到鹽條,錢自然流水似的來了?,F在直接斷了財路,夏柔最多拿走一半,現在連一半都沒有了。 夏大奶奶被打懵了,但她從進門以來都是畏懼丈夫,此時連怒都不敢,只是捂著臉站到一邊去了。夏大爺仍然覺得不過癮,又踢了夏大奶奶一腳,道:“還不快把太太扶到屋里去,傻站著做什么?!?/br> 夏大奶奶頓時哭了出來,卻只得叫來婆子把暈倒的邱氏扶到屋里去。夏老爺看到兒子這樣,也不敢說什么,也趕緊走了,免得邪火發到自己身上。 夏大爺打完人,心中仍然沒有主意,比起無能的夏老爺來,他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開不起店來。一個人在屋里想了一會,最后提筆給夏柔寫了封信,親娘的血書都沒用,那就別談什么感情了,說起來他跟夏柔也沒有太大的矛盾,那個伙計也是夏柔自己挑的,只是嫁妝沒如夏柔的意,反正夏柔還沒嫁過去,總是能談的。 夏大爺書信一封給夏柔送過去,次日早上夏柔就過來,兄妹倆在書房里狠談了一回,其實夏柔也算喜歡夏大爺,畢竟他很年輕,器大活好,比那些老頭子們強的多。最后敲定了一萬銀子的嫁妝,以及夏家店鋪的三成股份,這事才算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