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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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殤親自盯著鋪子,從裝修鋪陣到伙計挑選,全都是聶殤一手cao辦。除了跟著他過來的幾大車的貨物外,從??谟诌\來了半船。這是聶殤在匯豐船行訂好的貨,沒有辦法跟聶殤一起過來,衛連舟便派另派了船只送過來。 聶殤帶著人過去卸貨,同時也把銀兩帶上,他買貨只拿了訂金,還剩下三分之二貨到之后付款。聶煬和聶烴旁邊看著,高云瑞帶著人清點貨物東西,聶殤則與匯豐船行管事去匯豐船行在青陽的辦事處,交割合同銀兩。 交割清楚了,聶殤正欲去碼頭看看船物清點的情況,身后傳來一個笑著的聲音道:“聶老大好小氣啊,連保鏢銀都不給,我可是跟船保了這一路的平安?!?/br> 聶殤回頭看去,說話是個輪廓較深的獨眼男子,青陽是港口城市,常有海盜上岸補給,倒也算認識,道:“請元二爺開價?!?/br> 元澈臉上笑嘻嘻的,語氣卻甚是嚴厲,道:“我可是親自來了,人呢?”要是聶殤扯謊,他肯定一把火把船行燒了。 第八十三章 六月十六徐家二姑娘出閣,經過青陽八卦的人士各種打聽,徐二姑娘確實是嫁進京城當填房,嫁的據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員,到底是誰沒打聽出來,不過男方聘禮很給力,幾大箱的東西從京城運過來,只銀子就有兩千兩。 徐家滿是得意,詔告四鄰,青陽人民卻是疑惑重重,因為徐宣跟馮氏的婚事,徐家兩位姑娘都被退了親的。后來徐大姑娘嫁了個小商戶,徐二姑娘也被商戶人家退親,雖然說與徐二姑娘本身不相關,但連稍大點的商戶都看不上徐家姑娘了,這徐宣得多大的本事能忽悠京官看上徐二姑娘,徐二姑娘本身連美貌都沒有多少。 因為要在京城成親,徐家十二日就擺酒,抱著看八卦的心態,聶二太太帶上聶蓉蓉,柳姨娘過去,徐家三進的小院十分熱鬧,過來吃酒的太太奶奶們雖然不少,真心的就真不多了,更多的就是抱著看八卦的心態來的。 聶蓉蓉更是如此,本來聶二太太都不打算帶她來的,聶蓉蓉自己提出來要來的。徐二姑娘會嫁誰,徐宣會娶誰,她真的很好奇。多少有種等著看笑話的感覺,她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高攀能尋到什么正經人家。 “若真是嫁到京城官家當太太,怎么不見青陽的官太太們來道喜啊?!鄙蛱÷曊f著,平級的情況京官比地方官員都要高半階,青陽的文武小官都不少,若真是官太太,不管是哪個系統的,按理說總會有官太太來道喜,怎么可能來的全是商戶。 梁大太太也小聲道:“就是腦袋有坑的,也不會跟徐家結親。這其中必然有原由?!本蛻{徐宣這樣,中舉退婚,現在似乎有發跡的意思然后馬上換老婆,徐才也不是什么頂級人才,誰會看的上他。 眾太太們正小聲嘀咕著,只見徐太太穿戴華麗的走過來,臉上神情更是得意的很,眾人不由得住了嘴。只聽徐太太笑著道:“怠慢眾位,實在是賓客太多,應酬不過來?!?/br> 這一桌坐的就是聶二太太,沈太太,梁太太幾個,聽徐太太如此說,都是強忍住沒撇嘴。來的就是商戶或者落魄的讀書人家,再就是徐宣的同窗,要是以徐家一直以來的排場來說,這排場算是大的了,但換個稍微見點世面就真心不覺得這有什么排場。尤其這席上坐的幾位,就是徐家真攀上了京城官家,也不會有人太在意。 “怎么不見洪太太?”徐太太看看席上眾人,一臉驚訝地看著聶二太太說著,笑著又道:“曉得洪家出了事,不愿意出門應酬,我特意下貼請呢,怎么不來?!?/br> 聶二太太曉得徐太太這是借機嘲諷她,當初聶煬的婚事就是退了徐大姑娘改訂的馮惠姐,現在洪家出了事,徐家得意了,徐太太借機嘲諷幾句也屬平常。淡然笑笑,正想開口,就聽旁邊婆子過來傳話道:“洪大奶奶來了……” 徐太太正得意的臉愣了一下,席上眾人聽得也是一怔,倒是聶二太太想起來了,方四嫁入洪家時,更是洪家聲名狼藉之時,洪家根本就連酒席都沒擺。也就她對方四印象深刻,曉得這門親事,不然席間上這些太太們,知道洪大奶奶是誰的都不多。 “這不來了,還沒開席,也算不得晚?!甭櫠χf。 徐太太臉上青一塊白一塊,本以為洪家肯定沒人有臉來,這才過來嘲諷聶二太太,沒想到打臉來得這么快,她的話還沒說完,洪家大奶奶就來了。 方四帶著丫頭婆子過來,先給徐太太客客氣氣的道喜,徐太太臉色就沒那么好了。雖然給洪家的請貼是她讓送的,目的只在與告知青陽所有人徐家起來了,并沒有想過洪家會派人來,洪家上下羞都羞死了,怎么還會出門,沒想到方四就帶著丫頭婆子真來了。 “喲,真是稀罕,本以為洪家不會有人來呢?!毙焯涑盁嶂S的說著,還不忘看聶二太太一眼,這就是聶家退了徐家后再結的親家,不管是馮家還是洪家現在都是笑話。 方四神情自若,好像完全聽不懂徐太太的嘲諷,只有笑著道:“家中婆婆身體不適,只派了我過來。恭喜徐二姑娘出閣,徐太太喜得乘龍快婿?!?/br> 洪二姑娘做的丑事沒有辦法掩蓋,也掩蓋不了,青陽沒有任何人家給洪家下過請貼,現在難得徐家下了貼。洪太太為此病氣了,也是擔心丟臉,根本就不愿意出門。方四卻不想這么想,洪家淪為笑柄己成事實,就是縮在家里不出門,仍然擋不住別人的議論和嘲笑。 洪家人總要出門見人,女兒要出嫁,兒子要成親,縮在家里不是方四的性格。洪太太不愿意出門,那她出門,事情這么久,風頭能過去就過去了,過不去,該有嘲諷不管何時都會有。 徐太太臉色更是難看,要是方四一副沒臉的模樣,或者反諷幾句還好些,偏偏方四就是一副聽不懂的模樣,還如此鄭重的道喜,倒是把徐太太堵的無話可說。 聶二太太旁邊看著,便笑著向方四招招手道:“來這邊坐吧?!?/br> 方四滿臉笑的正要過去,徐太太看著卻不舒服了,她本想借機嘲諷聶二太太幾句,當初看不上徐家,給兒子娶馮惠姐,結果鬧出這樣的笑話,此時不嘲諷更待何時。便在旁邊笑著道:“我都差點忘了,洪大奶奶與聶家三奶奶還是姐妹,想想聶三奶奶進門時鬧的那一場,洪大奶奶還真是大量,竟然全然不記恨。不過現在的洪家,哪有資格去記恨別人喲?!?/br> 聶二太太聽得皺眉,就聽方四微笑著道:“這有什么好記恨的,本來就是方家理虧,倒是徐太太,今天家里有喜事,說這些有的沒的,難道賓客們席間吵起來與徐太太有好處?” 方四聲音不大,神情卻是很認真,一雙眸子更是直盯著徐太太看,徐太太被她看的臉上青一片紅一片。旁邊梁大太太也笑著對徐太太道:“今天賓客這么多,徐太太還不去好好招呼,怠慢了就不好了?!?/br> 已經出閣的徐大姑奶奶正好來尋徐太太,徐大姑奶奶看看席上眾**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便拉著徐太太離開了,走遠了幾步這才道:“今天是二meimei的好日子,母親何必在自己家里生氣,旁人看到也笑話?!?/br> 徐太太一臉不服氣的道:“你看看聶二太太那德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竟然還敢嫌棄我們?!?/br> “都過去了,母親何必說這些?!毙齑蠊媚棠陶f著,她也不喜歡聶家,但時過境遷,她出閣之后一切都挺好,何必再去計較這些。 酒席吃的不喊不淡,真心來吃酒的就沒幾個,都是來打聽八卦的,打聽來打聽去,只曉得徐宣將要娶的也是官家小姐,其他的一概不知。 “會不會是換親???”沈太太小聲嘀咕著,以徐家的情況不可能兄妹倆都跟官家結親,最有可能就是換親。這家的姐妹嫁另一家的兄弟,同樣的那家也把姐妹嫁過來。一般會換親的人家都是兒子有嚴重問題娶不到媳婦那種,只能把犧牲姐妹給他娶媳婦。 徐宣人品先不說,至少是四肢健全,沒有嚴重精神問題。用一個meimei搭上官家的線,這是很有可能的事。 “不是說徐二姑娘嫁的也是官員嗎?”聶二太太不由得說著,要是男方真有嚴重的問題,官位如何來的。 沈太太道:“可能是捐官,勛貴人家可以給自己子侄捐官,不管虛的實的,說出去總是好聽?!?/br> 眾人覺得有理,這確實是最有可能的情況,不由得對徐二姑娘心生同情,能舍得一個女兒嫁過來換親的,徐二姑娘的夫婿只怕都不是**問題,精神只怕也不太正常。 在眾人議論紛紛中,徐宣披紅掛彩送徐二姑娘進京成親,同時徐家放出另外一個消息,在六月底徐宣將會成親。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青陽城再次嘩然,雖然徐宣把馮氏休出門時眾人已經猜到了,很有可能是找好新媳婦了。 怎么也沒想到徐宣會如此迫不及待,好歹也要等上兩個月,等休妻的風波過去了?,F在倒好,休走上一個媳婦,新媳婦馬上進門。馮二老爺帶上馮氏,狠上徐家鬧了一場,不曾想徐宣此時一改平常書香氣息,直接跟馮二老爺打了起來。 徐家雖然落魄了些,家中也是有小廝,有婆子,馮二老爺只帶著馮氏,兩個人對上一群人如何是對手,馮二老爺臉上都被打破了,馮氏哭的驚天動天,引得無數群眾圍群,只是大家也只是看看,沒一個真上去拉或者勸的。馮家跟徐家站一起,真不知道該說哪個更極品些,大家一起來圍觀就好,也別勸和了。 六月底,徐家再辦喜事,與徐二姑娘的風頭出嫁相比,徐宣娶親則顯得低調多了。實在是不低調不行,徐宣并不是把媳婦娶家里,還是去京城接媳婦。迎娶活動是在京城舉行的,這樣的方式不禁讓人懷疑徐宣是不是當上門女婿,也只能上門女婿會這么干。 就在眾人翹首以待徐大奶奶回青陽時,徐家突然傳出消息,徐宣分到官職了,七品縣令,官職雖然不大,但對一個舉子卻是十分難得,有時候同進士都未必能得個縣令。徐家上下喜色揚揚,徐太太得意的只差當街跳舞了。 想想前頭徐家兩門親事,徐宣此時得官,肯定是與親家有關系。眾人雖然議論紛紛,卻沒有擋住徐宣的上升之路。徐家擺酒設宴,這回請客跟上回還不同,這回只請官太太們,倒是給沈太太下了貼,沈太太沒興趣摻和這個官太太的宴席,也沒過去。 徐宣倒是從京城回來了,新媳婦卻是沒跟著來,說是要京城等著徐宣,就不來青陽了。徐宣收拾行裝獨自上路,徐太太本以為能跟著兒子走,結果被徐宣勸下了,徐太太想想也是,在青陽受了這么多年的鄙視,現在兒子終于成了官老爺,她在家鄉耍耍威風豈不是更好更風光。 七月初聶家店鋪開張,船行里舞獅舞龍大宴男客,聶家內宅里也沒閑著,全是堂客女眷,也沒狠請,只請了相熟的幾家。天氣熱了起來,酒宴擺在花園水庭里,傳了幾個彈唱旁邊助興。前頭才有戲子與洪二姑娘私奔之事,別說女眷們聚會不敢叫戲子,就是男客們想聽個堂會也要猶豫一下。 “這徐宣還挺能耐的,就是燒香拜佛,他到底把香點對了?!绷捍筇f著,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考上了舉子,現在又得了縣令,這就是本事。 聶二太太聽得只是笑笑,這種本事也許能得意一時,卻未必能得意一輩子,人還是踏實些,走正路一步步往前走,慢慢積累出來的才是最可靠的。笑著道:“我才聽說,你家君則也要定親了,聽說是京城大戶人家的姑娘?!?/br> 梁大太太聽得頓時樂上心頭,次子梁君則是她的心頭rou,會讀書還能干,樣樣都好,現在能娶個高門媳婦,就是婆婆難當些,為了兒子的前程總是值得。笑著道:“才見了女家的兄長,還不知道能不能成?!?/br> “所謂長兄如父,兄長吐口了,那就八、九不離十了?!甭櫠χf,又道:“京城官家的小姐,最是知書達理,你這個婆婆有福了?!?/br> “我哪里還敢想享兒媳婦的福,只要和和氣氣就好了?!绷捍筇χf。 沈太太聽完一套彈詞,也跟著閑話起來,笑著道:“你們聽說了嗎,廣濟寺里的新聞?!?/br> 第八十四章 新年時廣濟寺的丑聞爆發,廣濟寺立時從香火鼎盛變成門可羅雀,廣濟寺主持看這樣下去不行,便決定改革,把一些小沙彌趕出廟里,目的是為了清洗寺廟。結果這些被趕出寺的小沙彌們還俗之后嘴就有點守不住了,廣濟寺丑聞最初來自官太太們的口中,小沙彌出寺之后,官家太太奶奶的緋聞頓時滿天飛。 青陽的官員許多,女眷就更多了,傳聞亂飛如何使得。官府介入,把廣濟寺從主持到小沙彌全部換了一遍,這樣的大清洗之后,傳言馬上沒有了,不過廣濟寺的和尚們就慘了,被沒收了渡碟,三餐都沒著落。 “出家人該是慈悲為懷,就是不能專心向佛,卻做出這種下三濫之事,也是活該?!甭櫠f著,也許中間有被冤的,但佛門之地出了這樣的事,冤也冤不哪里去。 梁大太太也贊同,道:“是這個話,不求做天和尚撞一天鐘,但也不能為非作歹?!睙惆莘鹗桥靷冏钇匠5幕顒?,燒香是不是真的能保佑家宅平安,這個先不說,那至少要安全,弄成男女私會之地,想想就覺得惡心。 眾太太們議論紛紛,旁邊侍候的方七卻是臉色發白,聽到廣濟寺三個字,她就全身發怵,現在沈太太又說廣濟寺的和尚被清出來了。她就是再傻也曉得,當初與白二爺在廣濟寺能成功私會,賄賂和尚占了很大的因素,現在這些和尚被趕出來,那事情……只怕要藏不住了。 越想越害怕,方七如何還在敢在旁邊聽著,便借更衣出來。丫頭都沒帶,匆匆回到屋里,房中只有兩三個小丫頭,并不見權婆子和權秀蘭。 “蘭姑娘呢?還有權mama,一起叫過來?!狈狡邌栔?,她做主,聶烴收了權秀蘭當通房,現在家里各處都稱姑娘。 小丫頭趕緊去權秀蘭屋里叫,方七的小院不大,也沒有廂房,權秀蘭作為通房雖然沒有住后頭下房里,卻是住在方七三間正房東邊的耳房里,兩小間,里頭是床,進門是間小廳,實在小得很,也就是比下人稍寬敞一點點。 母女倆正在耳房里坐著說話,權婆子看權秀蘭挽起來的頭發,也是滿心的感傷。進來的時候是想著權秀蘭當姨娘,她們母女有個著落,現在權秀蘭真當了通房,方七也是和顏悅色,她又想著她們母女能脫身就好了。 “姑娘真是……何苦拉上我們?!睓嗥抛尤滩蛔”г怪?,方七生病的時候她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做下那樣的事情,怎么可能會瞞的住,早晚鬧出來,卻要拉上她們一起死。 權秀蘭并不像權婆子那樣哀怨,哀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是道:“這都是命,我現在只愿自情已能爭氣些,若是有了一男半女,看到孩子的分上,我們母女總能保住性命?!?/br> 下人是要盡心盡力侍候主子,但下人也是人,憑什么方七自己的做事要拉上她們一起死。她們是騙了方七一百兩銀子,但總不能因為這一百兩銀子,就要拉上她們母女填命。 “若是能如此那就是上天保佑了?!睓嗥抛诱f著,既然方七執意把她們留下來,那想保命也只有一條路。在廣濟寺里白二爺要真是她尋來的,事發之后聶家打她殺她也不虧,明明是方七自己尋的,為什么這筆要算到她頭上。 正說著小丫頭門口喊話,權秀蘭和權婆子相視一眼,心中都有幾分驚訝。今天聶家店鋪開張,家里擺宴,方七過去侍候,權秀蘭和權婆子沒跟著方七過去,現在離散席還有一會,方七怎么就回來了。 母女進到方七屋里,方七早就讓小丫頭退下,臉上卻是一臉焦躁,當初她執意留下權家母女也就是因為這個,發生什么事了總有個人可以商議,現在事情出來了,自然要找她們母女過來商議。 “怎么辦,剛才席上沈太太說廣濟寺的和尚被趕出來了,他們會不會把事情說出去,還有那個小沙彌,要不要給他些銀子,讓他離開青陽?!狈狡咴谖堇飦砘刈啧庵?,心中陣陣發冷,手腳都沒了知覺。白二爺也好,來喜也好都不會把這事主動說出來,說出來對他們也沒什么好處,但那些被寺廟趕出來的沙彌就不好說了,什么話不敢說,還有什么好怕的。 權秀蘭和權婆子的臉色也立時變了,雖然知道此事瞞不住,也沒想到會這么快,本以為好歹還能藏一段時間,哪里想到廣濟寺竟然出了事。 “我手邊還有些銀子,mama你就拿過去,給那個小沙彌,讓他拿了錢走吧?!狈狡哒f著,讓她買兇殺人,她沒這個膽子,能想的就是破財消災。 權婆子雖然心中也是六神無主,但這樣的建議實在不靠譜,道:“就是尋到那個小沙彌,誰曉得他是不是早就跟人說了。像這樣被寺廟趕出來,窮瘋了的,看姑娘拿錢給他,如何肯走,若是時時過來勒索,這樣如何是好?!?/br> 權秀蘭也道:“事情剛剛傳出來,姑娘就拿錢給小沙彌,豈不是不打自招?!毕襁@樣的小沙彌不知道干過多少缺德事。再者廣濟寺為何被清理,也是眾所周知,若是這個時候方七上趕著給人家送錢,這不等與昭告眾人方七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方七心中也覺得這話有理,但若是不能拿錢收買,接下來要如何辦,頓時再無主意。又看權秀蘭旁邊低頭站著,只會說不行卻沒個主意,便道:“倒是會說不行,你也拿個主意出來。只會天天狐媚子勾引三爺,我抬舉你當通房,那是看你母親從小奶我一場的分上,你倒好,不知道為我拴住爺的心,倒是先當起狐媚了?!?/br> 把陪房丫頭抬舉成通房,這是一般大戶人家的慣例,與其讓男人外頭找,還如把自己知根知底的人給了他,這樣主仆一心,后宅里反而更有利。權婆子從小侍候她到大,最是知根知底,她又想留權家母女在身邊,這才抬舉了權秀蘭。 本以為抬舉之后,權秀蘭會更加盡心盡力的侍候她。她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孩子,雖然抬舉了權秀蘭,權秀蘭也該知道分寸,主母想要孩子,通房卻是把男人拉到自己屋里去,真是想造反了。 權秀蘭低頭聽著,臉上一副受教的模樣,心中卻是十分不以為然,孩子是方七的活路,也是她唯一的活路,若是當初方七放她們母女離了聶家,她們也不用如此擔驚受怕。方七非得留下她們一起陪葬,不管是她還是權婆子都不想死,能活著誰想死呢。 方七看她那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對權婆子道:“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抬舉她當了通房,卻是把她的心抬舉大了,現在不與我一心,難道她是想著把我擠下去扶正。還是想著大爺休了我,再娶了新人,她去抱人家的大腿?!?/br> “她哪里有這個膽子,她要是敢生這個心,我先把她的腿打斷?!睓嗥抛舆B忙說著,以前她是想過讓權秀蘭當姨娘,但真沒有反方七的心。身契都在主母手里捏著,能反到哪里去。但廣濟寺的事出來之后,在生死面前賣身契,主仆情誼又算得了什么。 方七冷哼一聲,還想再罵權秀蘭幾句,但權秀蘭默然無聲,她獨角戲也沒辦法唱下去。再者廣濟寺的事已經讓她心焦如焚,許多事情都顧不上了。道:“那廣濟寺的事……” 權婆子心里也沒主意,只是順著道:“姑娘先別著急,只是小沙彌被趕出來而己,還沒有留言傳到您身上。再者一個小沙彌的話,誰又會相信,難道白二爺還會站出來說不成,只要咬死不承認,誰能怎么您呢?!?/br> 方七聽得有幾分放心,至少她不會馬上被沉塘,這讓她安心許多??聪驒嗥抛佑謫枺骸澳恰院笠趺崔k?”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姑娘何必太憂心,現在最要緊的是,三爺喜歡姑娘,聶家上下喜歡姑娘,姑娘再添上哥兒,外頭就是再有謠言,也傷不到姑娘分毫?!睓嗥抛虞p聲勸慰著方七,這些話她哄方七的,她雖然沒有辦法解眼前的局面,但若是不哄住好,再任由方七亂來,她們母女只會死的更快。 權婆子把方七勸慰一番,總是把方七暫時穩住了,侍候著她吃了中飯,小丫頭說園子里還沒散場。權婆子便慫著方七過去侍候,現在肯定要把聶家上下都討好了,只要婆家人喜歡,凡事都好說些。 方七便換了衣服過去,怕權秀蘭借機也去討好聶家人,連權婆子都不帶。本以為抬舉了權秀蘭會得個心腹,哪里想到竟然是個白眼狼,身契捏在主人手里的奴才竟然還想翻天,以后再慢慢收拾她不遲。 把方七哄走了,權婆子也是長長吁了口氣,要是早知道這樣的結果,她情愿倒貼一百兩銀子也要離方七遠遠的。旁邊權秀蘭卻是突然小聲道:“娘,這回擺酒席請的有伎女彈唱吧?應該都是青陽當紅的歌伎吧?!?/br> “肯定的?!睓嗥抛诱f著,現在戲子已經在青陽絕跡了,不管男客還是女眷們擺宴都是請伎女彈唱助興。像聶家這樣的人家,請伎女肯定請紅牌,不要又老又丑著,席間看著也礙眼。 “就是歌伎彈唱也要休息吃飯,mama你先悄悄過去,幫我引見其中一個?!睓嘈闾m突然說著。 權婆子一聽就愣住了,忙道:“你這是要做什么?勾欄里的手段斷不能帶到家里來?!比羰潜话l現了,她們母女也肯定沒活路。 “娘想到哪里去了,我豈不知這個輕重?!睓嘈闾m連忙說著,低頭道:“我只是想著我年輕,夫妻之間許多事情我也不懂,便想著請教一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