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在嘴唇上捏了捏, 抬眼望過去, “不小心的？”

    楊念殊迅猛地點了點頭。

    “不小心撞到門上還是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嘴唇？

    陸行挑了挑眉，用手背挨著嘴唇, 吹了口氣。

    “兩樣都是?！睏钅钍庖е伦齑?，覺得上面沾染了不明物體，又癢又麻。

    他用牙齒輕輕地磨著嘴唇，希望能減輕這種不適的感覺。

    “那你還真是——”

    陸行笑道,

    “——太不小心了?！?/br>
    “嗯嗯，”楊念殊強行解釋，“我平時比較馬虎?！?/br>
    陸行低下頭，吃吃地笑，笑得楊念殊面紅耳赤。

    陸行兀自笑了一會兒，抬起頭，眼里多了光。

    “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

    一打岔，陸行差點忘了正事。

    都怪楊念殊，長成這樣，再加上這種表情，真的不想將他輕輕放過。

    “說到……”楊念殊歪頭回想，“星期四晚上我和你在一起?！?/br>
    “哦?！标懶谢謴驼?，說道，“如果王老師問起，你就這樣說，我會幫你作證?！?/br>
    “謝謝?！睏钅钍庹f道，“應該不會再問了吧，已經問清楚了，我是真才實學，沒有作弊?！?/br>
    楊念殊搖晃尾巴，嘚瑟起來。

    “可能還是會問你?！标懶姓f道，“王老師挺負責的，怕你出意外，他之前不知道你mama的事，現在知道了，說不定還會發起捐款?！?/br>
    “??？”楊念殊驚訝道，“他管得真多?！?/br>
    楊念殊以前學校的老師上完課直接走人，學校的事都忙不過來，基本不會管學生家里的私事。

    “嗯。王老師挺不錯的?！?/br>
    陸行到市七中上學，他的老師都是經過挑選的，教學質量沒話說，師德這一項陳秀琴也是私下了解過。

    Miss張對陸行挺不錯，基本每堂課都會表揚他，也沒對陸行說過重話，只是對差生不太好。

    “對了，要是王老師問我，星期四和你在一起干什么，”楊念殊抬頭快速瞄了陸行一眼，將視線挪到了腳尖，“我怎么說？”

    “就說……”

    陸行已經想好說辭了，就說去了圣恩私立醫院當志愿者，在那里待了一個晚上。

    具體干了些什么，因為簽了保密協定，不能透露太多。

    圣恩私立醫院比較有名，這樣說挺保險。

    如果要醫院開證明，他也有辦法。

    但是看到楊念殊那個靦腆的表情，陸行忽然改變了話鋒，

    “你想怎么說？”

    “說我那天發……發情了，不太好吧?！睏钅钍獾穆曇艉苄?，像是在喃喃自語，還是清清楚楚地傳到陸行耳朵里。

    “什么，你大聲點，我沒有聽清楚?！?/br>
    陸行上前一步，低頭，頭微側，手指在耳朵上拍了一下。

    “我說?！睏钅钍馓痤^，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我那天發情了，這種事不用詳細說吧?！?/br>
    他的臉漲得通紅。

    和一個成年alpha關在廁所隔間，討論發情這種事，確實不太恰當。

    但是人家陸行在關心他，還積極為他出謀劃策，也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陸行早就看出楊念殊的不自然，他上過生理課，也知道和一個Omega討論發情期意味著什么。

    既然楊念殊都沒有拒絕這個話題，陸行很樂意繼續下去。

    “那要是他問你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怎么解釋？”

    陸行的語氣忽然變得正經起來，好像又是那個每天早上站在校門口的風紀委員長，無比正直，

    “說一句謊話，就要再說十句謊話去圓謊?！?/br>
    “那……照實說？”楊念殊疑惑地看過去。

    “嗯?！标懶悬c點頭，說道，“你先說來聽聽看?！?/br>
    “星期四晚上，我意外……發情了……”

    楊念殊前面的話語音還正常，“發情了”三個字忽然降了調，含混不清。

    “意外什么？”陸行天生一張冷酷臉，這句話問出來，也不顯輕佻。

    “意外……發情……”

    這回不含糊了，依然小聲。

    “什么？”陸行伸出食指鉆了下耳朵，目光炯炯地看了過去。

    “發、情！”楊念殊咬咬牙，面帶窘迫地說了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陸行的臉，想看清他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陸行究竟是想幫他，還是在作弄他？

    “哦?！标懶腥套⌒?，表面云淡風輕，繼續發問，“然后呢？”

    “然后，”楊念殊沒看出個所以然，一直盯著陸行，讓他更緊張。

    他復又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語速忽然加快，“然后你幫了我一下，把我帶回家，我在你家睡了一晚上?！?/br>
    “嗯?！标懶袧M意地點點頭，“這樣說，可以?！?/br>
    “??？”

    這樣說，真的可以？！

    你沒有驢我？

    楊念殊作為智商在線的學霸，也知道剛剛這句話不靠譜，這樣說出來，感覺和陸行有點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發情”、“帶回家”、“睡了一晚上”，三個關鍵詞串一串，感覺王老師會問得更多。

    偏偏陸行一臉正經地說道，“就這樣吧，到時候我來解釋?！?/br>
    “這樣會不會誤會我們在……”楊念殊依舊低著頭，小腦袋側了一下，努力轉動大眼睛去看陸行，“……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