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值得的暈機
剛進機艙,還未坐定,丁一已一手一邊緊抓住她mama和聞賦賢的手。 聞賦賢只當她害怕,歪著頭湊近她說:“老大,你連鬼怪都不怕了,還怕飛機???放心好了,飛機沒那么容易掉下來的,就算掉下來,還有這么多人陪著你,黃泉路上也是結伴同行的?!?/br> 他的話,引來周遭人的怒意,確實,飛機都還沒有起飛,就說這么不吉利的話,還是大過年前夕,誰聽了會高興? 丁一松開他的手,強忍著難受啪的在他頭上打了一巴掌,“不會說話就閉嘴”,再轉著對周圍的人道歉:“對不起,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唉,今天怎么老是說錯話啊,聞賦賢吐吐舌頭,乖乖的坐下,任丁一緊緊抓住他的手。 飛機開始跑動了,他感覺手被抓得更緊;飛機昂起了頭,他感覺她的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rou里;飛機遇到氣流顛簸幾下,手,快被她掐斷了。 他就是不明白,她為什么怕成這樣,問她原因,她當做沒聽見,上機后除了那幾句道歉的話,再沒有出過一聲。 忍不住了,也不能忍了,再忍,下機時,必定要直奔醫院接骨。 他扭過頭看著她,她面容蒼白得可怕,額頭還有汗珠滲出,緊咬的躕似乎有血要滴出。 她這是怎么了? 哦,對了,他想起來了,她暈機。 可是,暈機能暈成這樣嗎? “你真的暈機?” 她沒回答他。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不知道暈機要怎么處理。 看看丁mama,她在睡,但很像是在裝睡。她是在生氣,還是不知道她女兒暈機? 正要站起來叫空姐,眼前卻出現一只大手,手里有幾粒白色的藥丸和一張小小方方的紙片。 “這是什么?”聞賦賢問向那只大手的所有人于冰。 “暈車藥?!?/br> “可是她現在不是暈車??!” “暈車、暈機是一樣的,都用這種藥?!?/br> “哦,那這張紙是做什么的?” “暈車貼,貼到肚臍上就行了?!?/br> “管用嗎?” “應該管用?!?/br> “對什么情況的暈機都管用?” “不知道?!?/br> 管它有沒有用,先試試吧,好歹比什么都不做的強,再怎么說她也是為了聞氏嘛,我視而不理也不人道。從于冰手里接過,把藥塞到她嘴里,再從他手里接過水杯,猛地給她灌了一口。 這下好了,嗆得她咳嗽起來,藥沒吞下,和著水一起噴了他滿臉滿身。 “老大……”他邊擦臉邊叫她,人家也算是病人了,能指責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用管我,一會兒睡著了就沒事了?!彼脑捯咽菙鄶嗬m續。 “你確定你能睡得著?” “可能吧?!闭f完,又接著咳嗽,這一咳,引起了嘔吐。 聞聲而來的空姐也不過遞杯水,遞幾個污物袋,再就是跟著聞賦賢的動作一起拍拍她的背。 暈機暈得這樣厲害的,她們也很少見。 刮肚子搜腸地吐得一干二凈,丁一終于停下了,癱靠在椅背上喘氣。 丁mama一直盯著她看,臉色變得不太好。 “丁mama,她以前暈機是怎么做的?” “暈機?只是暈機?”她語氣里透著疑問重復了他的話。 丁一苦笑著,有氣無力地說:“媽,你還是不相信我,難怪剛才我吐得那么厲害,你都只是看著?!?/br> 丁mama從她話里聽出她的意思,想到她確是真的暈機,暗暗自愧地嘆了口氣,緩緩回答聞賦賢的話:“我不知道她暈機,她從沒跟我說過?!眰冗^身子拉住丁一的手,“你以前經常坐飛機,每次都是這樣嗎?女兒啊,何苦呢。我是想奇奇,可是你也不用把自己弄得這樣受罪?!?/br> “媽,不只是看奇奇,還有……”后面的話還未說出口,又嘔吐了起來。 剛才的想法消失了,丁mama心里只涌起心疼,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另一手在她背上不停地輕撫。 中午之前吃的東西早已吐光,止不住的嘔吐帶出胃里的酸水,在口與鼻的相交處嗆得她又是干嘔又是咳嗽,還有被嗆出的淚水,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心痛。 好一陣,終于止住了,她整個人虛脫得向一側倒去,那正是聞賦賢的方向,她媽將她攬過來靠在自己的胸前,抱著,心痛、寬容地抱著。 丁一知道,縱是以前自己做得再過份。再錯的事,從這一刻開始,也全被她媽所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