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還留在這里？”

    過了會兒，工程師賈榮天滿臉油污從研發室走了出來，看到真寒還站在追獵者前的他便上前問道。

    ——你們沒給我呼叫電梯的權限我怎么出去??？！

    雖然真寒想要立刻大聲進行吐槽，但這并非他留下來的唯一原因。緩緩抬起頭，真寒抬起頭注視著維護中的追獵者。

    “我還想...再多了解它一點?！?/br>
    “是嗎，再多講就泄密了?！闭f著，賈榮天卷起袖子擦了擦黑如非酋的臉，“不過好像之前和你說的就算泄密了....算了，既然你想聽那就跟過來吧，正好還有一個新東西要介紹給你?！?/br>
    于是在賈榮天的招呼下，真寒與其一并乘上了維修用的升降梯。

    “你還記得你和那臺失控的mk2決勝前的事情不？”按下升降梯開關后，賈榮天冷不丁地向真寒提問，“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br>
    “有！”真寒回答的很果決，畢竟但凡有過一次那樣的經歷，誰都不會輕易忘卻，“有一個...”

    “有一個？”

    “嗯..？啊不不不，總之就是突然感覺很奇怪，就好像...好像我就是魔方一樣?！?/br>
    雖然真寒打算把那個叫‘愛衣’的少女的事情說出來，但話說道嘴邊的瞬間他似乎又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便刻意將其忽略了。

    ——反正省略了這點也不對結果構成什么影響的吧？畢竟只是問有沒有什么感覺，我照著問題回答就行了。

    “果然是認知擴散了嗎...”

    “認知擴散？”

    “認知擴散目前還只是個概念，按理說駕駛員與魔方的同步率上限是100%，但在超越100%之后又會是怎么樣的呢？我們科學界提出過若干個假設，而認知擴散就是其中的一種。簡而言之，就是因為過度的同步使得你與魔方在精神上合二為一，你cao作魔方如同運動自己的手足一樣大概也是拜此所賜?！?/br>
    “是這樣嗎？但我還明顯感覺到機體的出力上升了呢?！?/br>
    回想起來，真寒十分清楚地記得在“認知擴散”之后追獵者爆發出了極高的加速度，僅一擊就不費吹灰之力將敵機斬破。

    “按照理論來講，認知擴散后魔方的電子控制系統都會由你的大腦來接替cao控，原本因為科技水平不足而輸出受限的核心也因為大腦強大的運算能力得到進一步的解放...”

    “那能飛起來嗎？”

    “別異想天開了，做不到那么夸張?！?/br>
    吭——

    隨著一陣抖動，升降梯穩穩地停在了駕駛艙入口的位置，在示意真寒跟上后賈榮天一個箭步率先跳躍了進去。

    “不過出入的時候真是有點不方便啊，胸部開口的駕駛艙...看來以后還是繼續生產‘馬桶頭’的款式吧?！?/br>
    “我倒是無所謂，這樣也挺好的?！?/br>
    聽到了駭人言論的真寒連忙發表了自己的態度，以防那次維護過后追獵者也凄慘地變成“鐵馬桶”。

    “先不說出入口的事，你先在旁邊等下...”說著，賈榮天從衣兜里掏出一片有教科書大小的巨型芯片，并在不由分說地把它接入了追獵者的中控系統后抽出機械鍵盤瘋狂地敲打著程序指令。

    “你在干什么？！你在給我安裝什么東西？不會是還帶捆綁軟件的那種吧？！”

    “想多了，”沒過多久，賈榮天瀟灑地敲下回車，在屏幕中央顯示出[ all clear ]之后滿意地抽走了芯片并向真寒走來，“我們提取了追獵者的作戰數據，大致制造出了能夠強行讓你進入‘認知擴散’狀態的輔助功能——認知強化混合cao作系統（enhang＆itive hybrid operatersystem），直接簡稱echo（回音）系統就行了?！?/br>
    “回音？！”

    聽到系統名為“echo”之時真寒感到萬分的震驚——他依舊記得他的意識覆蓋到追獵者上的前幾秒，顯示屏的正中間顯示著同樣名為echo的圖標。

    “怎么了嗎？echo的英文就是回音的意思啊，小同志你英文沒學好啊?！?/br>
    “不是吧...我進入認知擴散之前看到過類似的字樣啊?！?/br>
    然而在真寒的預料之中，賈榮天并沒有詳細的追問，反而是用遺憾的眼神盯著自己并且搖了搖頭。

    “哎，昏迷的時候撞到頭了嗎，真可憐?！?/br>
    “沒撞到頭?。?！”——算了，畢竟要是換成我，我也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姑且就當成我看走眼了吧——真寒是這么想的。

    “哦還有，真寒你得記住了，千萬不要隨意發動echo系統?！?/br>
    將追獵者的系統關閉后，賈榮天一邊招呼同事繼續維護一邊對真寒進行最后的叮囑。

    “哎？為什么？這個不是可以讓我變強嗎？”

    “哪有這種好事，我不是說過，認知擴散是用你的大腦來控制整臺魔方嗎？人的大腦光是維持日常的生活都會覺得疲憊，這下子突然將大小數十倍于人體的機器交由人的意識控制，你以為你能承受多久？”面對興致勃勃的真寒，賈榮天揮舞著扳手毫不客氣地訓斥著他。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那之后會昏迷...”

    “不僅僅是昏迷，過度使用的后續癥狀也十分的危險——輕則和你這次一樣手腳短時間癱瘓，嚴重的話可能引起精神錯亂甚至是臟器停轉，擱在戰場上的話你早就被大卸八塊了?！?/br>
    “??？用了幾秒之后就是活靶子，那這屑系統有什么使用的必要么？（半惱）”

    仿佛猜到了真寒的行動，賈榮天只是會心一笑，從兜里翻出一本小冊子就朝著真寒的臉上飛去——“考慮到你的情況，我們稍微降低了認知擴散的強度，雖然對戰斗力的強化不如原本那么夸張了，不過只要在3分鐘之內關閉就不會產生太大的副作用?！?/br>
    “那請問還剩一分鐘的時候我能不能放斯派o姆光線秒殺對手？”

    “不好意思我們不是超級系的機戰小說所以沒這種設定?！?/br>
    沒辦法像來自mo8星云的超級戰士一樣華麗地解決戰斗的真寒只得作罷，老老實實跟在賈榮天后面站上了升降梯。

    忽然，真寒想到了一個主意：既然echo系統可以顯著提升魔方的戰斗力，那為什么不將echo系統普及呢？

    “這種系統這么有用，為什么不給每臺魔方都裝上呢？”

    面對真寒的疑問，賈榮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很遺憾我們現在還做不到。echo系統的基礎就是駕駛員與魔方的超頻同步，如果讓根本無法達到標準的駕駛員強行進行認知擴散將會對他們的自我意識造成不可逆的損傷?！?/br>
    “原來還這么復雜啊...”

    “就是這么復雜啊...”

    一邊是駕駛員，另一邊是工程師，兩位年輕人不約而同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至此，真寒總算是對魔方有了更深的了解，而既然一開始的目的達到了，他也就沒有理由在這兒浪費更多的時間了。

    “那么差不多，我該告辭了?！?/br>
    “嗯，也花了不少時間，你的女朋友們估計都急死了?！?/br>
    “喂！”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總之你就快回去吧！”

    開著不痛不癢的玩笑，賈榮天把真寒送到了連通地表格納倉的電梯處，并替他按下了地表1層的按鈕。

    “不過，駕駛的時候請多留心一下...”

    “嗯？什么？”

    在電梯的關門預警音響起的時候，賈榮天突然小聲說道——

    “‘核心’，說不定不僅僅是‘物質’的容器?！?/br>
    砰。

    真寒還沒來得及體會其中的意味，他們的對話就由[11層]厚重的鐵門畫上了休止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