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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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又歷寒暑,本以為冬日的大雪能給這片大好江山帶來一個不錯的年景,誰知道過了二月份便是連綿不絕的大雨,瓢潑似的壓在北方的大地上,黃河幾經決口,在汛期的泛濫似乎是注定的了。 黃河經過的有決口的幾個縣,災民拖家帶口的逃離賴以生存的家,一片一片的涌向那些地勢較高的臨近縣份,面對突然涌來的災民們,弄的當地的衙門也有些手足無措,紛紛上書州府衙門,州府衙門不能決策的又報給巡撫衙門,就這樣,康熙一連幾日,收到的關于山西,山西,河南,山東的折子,都是關于災民和黃河的。 在指令戶部撥款馬上賑濟災民后,康熙又下圣旨著河道總督靳輔親自去受災最嚴重的山西督辦黃河的加固,以用來應對這連綿不絕的陰雨。 “朕還是不放心,想親自去看看,順便也想和靳輔談一談” 乾清宮里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么回話,尤其是戶部的人,知道這次的災情嚴重的程度,而康熙在奏折上看到的還不是全部。 馬齊上前一步,說道:”陛下三思,君王不涉險境,陛下若是想見靳輔,奴才讓吏部發文,讓他進京就是了” 康熙卻不理他這番說辭,微笑道:”馬齊啊,你入閣雖然時間不長,但也應該知道,朕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呢?怎么年紀大了,倒是要被你們像在襁褓中一樣對待呢?” “陛下……奴才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就這么定了吧,后日就出發,儀仗什么的會一切從簡,太子跟著一起去,京里的事兒就交給直郡王胤禔和誠貝勒胤祉打理吧,一般事物你們兩人和內閣商量著處理就好,其他的,覺得有必要的就報朕知曉,哦,對了,老四和十三也一起去吧,歷練歷練……” “兒臣遵旨!”皇子們瞬間跪成了一排,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十四皇子胤禵卻心里很不爽,他也想出去看看,自從大婚過后,還沒出過宮門,每日就想坐監一樣,雖然和十四福晉完顏氏的感情很好,可終究在一起每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情再好也會膩的。 “皇阿瑪,能否將這次護衛的職責交給兒臣,兒臣一定盡心盡力……” 康熙看著長跪不起的胤禵,知道他也想出去,而且還心癢難耐了,笑了笑:”你啊,放心,另有差事……” “是嗎?什么差事???”胤禵激動的問道。 “著八阿哥胤祀,十四阿哥胤禵為欽差,河南賑災事宜,萬望用心,不負朕所托” 天啊,終于可以出京城了……胤禵的心里樂開花了一般。臉上了遮掩不住。 “第一次單獨交付你們的差事,切記用心辦事,有什么不懂得就問戶部侍郎沈家文,朕讓他隨行,聽見了嗎?有什么事兒先問……” “兒臣遵旨”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一齊跪下磕頭謝恩,八阿哥胤祀的心思卻沒有十四阿哥那么悠閑,畢竟是第一次單獨出外辦差,還是有些緊張的。 當河道總督靳輔接到康熙要到自己督辦的潰口最嚴重的永和縣視察的時候,其實康熙也已經到了山西境內,康熙一路出北京的時候,基本沒有儀仗,一路輕車簡行,護衛也就是二十多人,隨身帶了張廷玉,程爾林和小毛子,一行人扮作客商的模樣,沿途沒有住驛站,少了很多無謂的麻煩,而是曉行夜宿,十天不到的功夫就到了山西的地界。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怕出危險,帶著另外一批侍衛,不近不遠的跟在他們約摸一里地距離,以便隨時保護康熙和太子的安全。 康熙并沒有直接前往永和縣,因為根據戶部的呈報,永和縣是山西受災最嚴重的縣,而康熙剛到山西境內,就感受到了這次災情的嚴重性,隨地倒臥無家可歸的人到處都是,有些人還好,在絕口之前搬出家里的一些物件,還能勉強生存,大部分人,都靠著當地的縣衙和富紳開辟的粥場一日兩次的施粥在勉強過活罷了。 康熙知道挨凍受餓是什么滋味,此刻心里真是五味雜陳,哽咽著不能出聲。 “怎么這么?。??”一個穿著七品補服的官員怒斥著粥場的人,看樣子應該是這個縣的縣令。 熬粥的那人無奈的嘆了口氣,把裝米的簍子抬了上來:”太爺,你看,若是不熬稀一點,一人一碗粥都吃不上,我這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我給你們剛批了百十來石米,這才幾天,就都沒了?” 熬粥的那人,拿起勺子,指了指地上的百姓:”太爺,光我這兒,一天就是幾百號人張嘴等著吃,而且人是越來越多,今兒比昨天又多了幾十號,每天都在增加,沒辦法啊” 那縣令緊皺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也不忍看了。 “都倒進去了吧,讓他們吃飽,我縣衙也騰出來了,能住進去多少就是多少,至少可以睡的稍微暖個一點……糧食不夠,我在想辦法吧……” 張廷玉看著這一切,不做聲,倒是康熙先開了口:”這樣的父母官就不錯……” “皇上……” 康熙馬上使了個眼色,張廷玉知道自己失口了,馬上說道:”是,龍三爺,這個縣令我看著好眼熟,若是沒認錯的話,這個人是去年恩科三甲第十名的進士,名叫趙申的” “哦……我說呢,是有些眼熟,就是去年在殿試時候旨的時候,和同科的另一個進士起了口角,差點被除名的那個吧” “您記性真好,也是他造化好”張廷玉一躬身說道。 康熙緊鎖著眉頭,一刻也不能舒展。 “什么造化好不好的,我看過他的殿試試卷,字字針砭時事,針針見血,他有才,不在那年的三甲之下,只是恃才傲物了一些,也是可用的,你看,這不就干的很不錯么……” “主子有識人之才,我們不及萬一……當時,還因為殿試那事兒,差點除了他進士的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