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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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楚相識的時候,我還是個大一的新生,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從家鄉來到這座繁華的城市,校園里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那么新奇。 初到學校的那段日子,我就像個不涉世的孩子,整日懵懵懂懂的。盡管一直都是個不喜塵囂的人,但母親臨別前的叮囑猶在耳邊,在外要學著人際交往,不可以太孤僻的,所以,便也隨波逐流,凡是叫到我的活動,倒也樂意參加。 我那時還流行有同鄉會,每每新生報道的時節,校園里的民主墻上便如雨后春筍般粘貼上大大小小色彩不一的同鄉會海報,很是醒目。積極的同鄉會員甚至會在新生報道的那幾天,逐棟樓挨門挨戶地詢問,我就是被這樣的方式逮著而不得不參加他們的聚會的。 邂逅楚,純屬偶然。 我生平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在學校的同鄉會上。他是那種很典型的南方男生,我很慶幸自己遇見的他,屬于那種我一見傾心的類型。瘦瘦的輪廓清秀分明,眼神很清澈,鼻子右側還有顆淚痣,眉宇間游離著些許莫名的憂郁。楚實在是個斯斯文文的人。 那天,天氣出奇的好,草坪上柔軟而又舒適,空氣中彌漫著南國特有的抒情的氣息。楚在聚會上用吉他彈了一首很好聽的樸樹的《白樺樹》,楚彈這首歌的時候,神情很專注,臉上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和惆悵,我在遠處認真地聽著,聽完后已是黯然,是在為歌中那段凄悲的戀情嗎?我自己其實也說不清楚…… 沒有認識彼此,甚至都沒有片刻的言語交流。 第二次見到楚的時候,是在學校的周末舞會上。燈光映射得晶瑩剔透的建筑門口人如潮涌,而進入禮堂里發現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經不住舍友的誘惑,跟著他們來這種地方。事實證明,這里并不適合我,偌大的舞池里似乎就只有我一個人在一隅孤零零地站著,其他的同學或興奮地觀瞻,或熱情地評點。身旁一對對共舞著的人們,在雪花般的燈光里地翩翩地穿梭,忘情地擁抱,偶爾的接吻。 忽然,就有種很孤獨的感覺,像風一樣的,襲過心靈,如此強烈,卻又讓人不安。 音響里放的是輕柔的慢曲,當一對對情人或朋友擁抱著緩步沉醉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很渺小。 我無助地在黑暗中掃視、尋覓,漫無目的。對面的一個男孩子拘謹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看清他的臉,只是看他的身段依稀感覺是個瘦高的男生。 他朝我走了過來,我看見他雪白的牙齒,“你一個人來的?” “是啊?!?/br> “怎么不跳舞?” 我借著微弱的燈光仔細地打量他“……”是楚!我有印象。 “跳舞吧?”他微笑。 “???” “跳舞吧,我也沒舞伴?!?/br> “什么?……哦……好吧……” 就這樣被他的手拉下了舞池,黑暗迷離的舞池里,沒有人會注意一對男孩子的依偎。 我聽見他輕輕的聲音“你還記得我么?”我說:“哦,記得,同鄉” “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呢?”他騰出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恩……你在哪個系?” “土木工程,你呢” “學校最好的系??!一定很高的分吧?我是,外語,沒你強,呵呵” 他又說:“你怎么不和女孩子跳舞?”我說:“我都不認識,況且我不喜歡這里……” “哦。這樣啊,那我們等這曲完了出去聊吧” 我點點頭,孤獨讓我抱緊了他。音樂聲中我抱著他跳舞,那刻沒有思想,甚至都不記得舞步,只是在不停的搖擺,在孤獨的海里沉浮。 從禮堂舞廳里出來的時候,夜風把我們身上的汗水風干。抬頭看他的時候,我有些眩目,高高的個子,白色的t-恤,白色的仔褲,削瘦而白皙的臉頰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我拿出紙巾遞給他,他有些尷尬,急急地擺手“不用了,我的忘記帶了”,我笑笑“又不用你還的!才3分錢,客氣什么?” 聊天的時候,我們居然不約而同地發現彼此竟有著許多的共同點——都喜愛三毛的散文,亦舒的故事,都喜愛司湯達、奧斯汀、大仲馬的小說,都喜愛肖邦那憂郁的鋼琴曲,都喜歡在百無聊耐的時候放bandari的音樂…… 忽然間有種憐憐相惜的微妙情愫油然而生。 夜深的時候,我說“很高興認識你,在上海,還能碰到老鄉,真的很好!” 我說我要回去了,他羞澀地從墻壁的角落里推出了一輛單車,說“新生應該都住一棟樓的吧?同路,我載你吧?” “你載我?”我說“你行么?算了,咱倆輪換吧,待會我載你!” 單車在校園的路上吱呀地響著,他奮力地踏著,朦朧的月色灑在他的背上。因為出汗而騰起了白白的霧。 我在后面摟住他的腰,手不經意間竟碰到他的肋骨,那么纖瘦,突然間就有些心疼…… 再后來,他沒有找我,我也沒有主動找他,偶爾會在學校的路上或是宿舍樓的門口碰到他,我會對他笑笑,他也會報以一個同樣同志般的微笑。 日子仍按照自己的步伐匆匆的流逝,轉眼,大一的時光就要結束了。每天忙著復習,考試……許多事也就淡忘了,只是偶爾,在無聊的時候,我仍會想起楚,想起那個如水如夢似的夜晚。 再次見到楚的時候,是在大二的某一天,應該是在春天,本該梅雨季節的五月才剛剛過了個頭,就已是熱暑難當,午后的空氣里已滿著盛夏的氣息。 記得是個很有名的作家應邀到學校的階梯禮堂演講,來到階梯禮堂的時侯,人還不是很多,但放眼望去,桌面上都是占位的書本。好在還有座位,我挑了個中間的坐下,因為這樣可以偷偷懶,帶來的那兩本小說也可在無聊的時候發揮下作用。聽報告的同學陸續三三兩兩的進來,但仍不是很多。我看了看手表,離演講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想看書可翻了幾頁卻又覺得有些乏味,便將書放在桌肚中,趁時間還早,出去往報亭走去。 等到回來時,禮堂里已滿是密密匝匝的人頭,當我擠過人群,來到自己的座位排時,才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已坐著一個男生。他似乎很是用功,周圍喧鬧的很,他卻抱著本書在仔細研讀。我走過去,站了會,才小聲地鼓起勇氣地叫了聲“同學……” 等他轉過頭的剎那,我才發現竟是楚,他一臉的訝色夾著些須欣喜“是你啊,來聽報告么?” 我倒是懵了,目光剛一觸及,便倏的低下頭去,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的厲害,吱吱嗚嗚了好久,我才說“我,我——我拿一下我的書,好嗎?”不等他反應過來,我便從桌肚中掏出書,飛一般的逃走了,感覺臉燒得厲害,只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在禮堂的一個角落里,我站了整整兩個小時。夾在擁擠的人群里,又熱又累,可是不知為什么,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像電流一樣地遍布全身,我感到無比的快樂。演講臺上老師的演講也似乎變成了悅耳的音樂,蕩漾在耳畔 楚好幾次回頭,似乎在尋覓什么,我猜想他是不會發現我的。 好幾天,我都害怕見到他,不知為什么,只是預感,他會來找我。果然,一天下午,我在樹林里被他給抓住了,他說“你怎么回事,干嘛躲我???”我說“沒有的事,我躲你干嗎?”“哦反正要找你真不容易,你這人可真怪!” “上次讓你站了兩個小時,真過意不去?!彼脑捄苷嬲\?!斑?,沒關系的。我,本來想回去不聽的……”突然有些緊張。我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想逃離,但腳卻似定住一般,移不得半步。 “明天又有講座了,是個挺有名的作家!”他輕柔的聲音飄入耳際,打破了凝滯的空氣“你去不去?” “我應該會去的吧!” “那我等你!不可以食言的喔!”說完,他就飛快地跑了,只剩下我孤零零的身影佇立在風中。 下午,我挑了件自己最喜歡的t-恤去禮堂,不知道是為什么,有點小小的興奮和期待。遠遠的,便看見他立在禮堂門口,探著頭在四處張望。 老遠他就朝我招手了,顯然是看見我了。走到門口,他說:“我給你占了個位置?!蔽矣悬c訝然。 坐在他的身旁,一股香水的氣息撲鼻而來,我的心如小鹿般撲撲亂撞,自高中以來,便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如此親密的接觸,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 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覺,突然發現自己的情感很微妙。想來那也許是我有生以來聽得最“認真”的一次報告會了,因為整整兩個小時,我都一動沒動,老作家的寫作心得,我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頻頻偷偷地看他,他的側面很是好看,輪廓很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