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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萬?步離耳朵一豎,就……有點誘人?可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步離看了池嶺一眼,誠實地搖頭。 似乎有太多的事情偏離軌道。 步離的確不知道蘇硯明口中的“透視、網紗、抽絲”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觀眾知道。 原本觀眾只是因為黑料滿身的蘇硯明當眾侮辱群演而憤怒,直到蘇硯明自爆,眾人紛紛想起兩個月前一條刷爆各大社交網站頭條的八卦,主角似乎就是蘇硯明來著。 半年前,蘇硯明聲稱染病需要靜養,漸漸淡出娛樂圈。緊接著有人撞見他在某國整形醫院的住院部出現,猜測他大概是過了整容保質期,臉崩得不行,不得已退圈去做修復,準備回爐重造之后再卷土重來。 不出吃瓜群眾所料,今年年初,蘇硯明高調宣布復出,沒有接拍電視劇,沒有綜藝通告,而是趕往發國,把復出首戰選在了發國某黎的秋冬時裝周,想借時尚圈抬高身份,刷一波關注度,通稿不外乎“蘇硯明病后復出受國際高奢青睞身價飆漲”云云,好洗脫過去黑料之王的名聲。 不知道是蘇硯明博出位還是造型師堅持他有駕馭透視網紗的資質,團隊通過層層關系,費心費力給他借來了某藍血高奢家一套超季限量款的透視網紗女裝。 限量已經很流弊,還是超季,這可不得了。 而拋開所有因素,單論衣服本身,西裝加西褲的搭配偏中性化,女性特質并不鮮明,設計也中規中矩,只在背后蝴蝶骨的地方做了一點網紗透視的小巧思,力求凸顯出女人率性之中暗含性感的復雜之美,穿在男人身上也不算特別違和。 男明星穿高奢女裝并不稀奇,帶貨效果好的話還會受到高奢的青睞,但穿得像蘇硯明這樣災難的就很稀奇了。 更可怕的是,就像池嶺說的那樣,網紗材質很容易抽絲,秀場內外人來人往,難免出差錯。加上團隊為蘇硯明復出造勢,熱搜營銷買得飛起,拉踩艷壓齊齊出動,所以在蘇硯明滿身驕傲地走過紅毯的時候,幾乎全粉圈的人都發現他西裝背后的網紗抽了絲。 丟人就算了,還去時尚圈最高殿堂丟人,對外,一不小心鬧了個國際大笑話,藍血高奢那里實在不好交代,對內,千萬營銷費打了水漂,公司和金主那里更不好交代。 蘇硯明慌了,團隊更慌。鎖廣場、撤熱搜一條龍,水軍連夜出動,陰兵過境,很快將惡評洗刷一空,總算把覆面影響降到了最低。 水軍可以顛倒是非,但無法熄滅廣大網友吃瓜的熱情。就像現在的觀眾席,先是一個兩個恢復了記憶,再二傳十,十傳百,直至傳滿整場,每個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表情蠢蠢欲動,嘴角時不時上揚,一切盡在不言中。 再說池嶺的設計,本來沒什么,就是每條禮服裙背后都有一小塊網紗拼接,看起來略有一點多余罷了。 直到蘇硯明挑破,瞬間耐人尋味起來。 說他純粹故意?勉強。原本就是光與影的設計,用網紗很正常,透視那更正常。不故意,又總有那么一點碰瓷的意思在里面。 本來三條里只占了“透視、網紗”兩條,好巧不巧最后一條“抽絲”,被步離強行拽下紐扣給撞上了。 命運啊,總是這么曲折離奇又充滿驚喜。 可憐步離一不小心當了主角,還是什么都不知道,眼睜睜看著事態頭也不回地滑向一個誰都無法把控的局面,一點摸不著頭腦。 現場氣氛古怪,有一種吃到真瓜的興奮之情在人群中隱秘地流淌著。 舞臺一分為三:蘇硯明火氣沖天,池嶺波瀾不驚,模特面面相覷。 池嶺沒有說話,無辜地歪著頭,迷茫的表情渾然天成。 知道這點程度刺激不到池嶺,礙于攝像機還在工作,蘇硯明只能回頭找導演的麻煩。 “拍夠了嗎????還拍?”蘇硯明瞪向導演,恨不得用眼刀戳導演一個窟窿。 導演站起來賠了個笑臉,向在場的工作人員擺手示意,再一次給一波三折的錄制按下暫停鍵,并且很有可能不是暫停,而是罷錄。 這本該是一件令人十分頭疼的事,看導演的表情,非但不覺得麻煩,反而有點興奮。 關掉的攝像機助長了蘇硯明的氣焰,他“哼”了一聲,眼睛在池嶺身上從上到下刮了一個來回,口氣輕蔑:“裝得很爽啊你!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婊|子立牌坊!” 面對蘇硯明的挑釁,池嶺表情分毫未變,采取了最為羞辱的一種方式——徹底的無視。 粉絲團坐不住了。極其難聽的辱罵和偶像的一再退讓點燃了她們心中一壓再壓的怒火。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憑什么在這樣一個非專業的舞臺,讓人肆意踐踏才華? 真正有能力的人,憑什么不允許他出頭,只配被資本碾壓? 粉絲們越想越氣,有個別膽大的干脆直接站起來,指著蘇硯明開罵:“你他媽又是個什么東西?!換頭怪,求你回去捏好你的眼睛鼻子再出來丟人吧!” 現場安靜了兩秒,隨即爆發出哄堂的笑聲。 “垃圾!” “換頭怪!” “滾下去吧!資源咖!” 自第一聲高叫響起,往后一發不可收拾。 有人忙著附和,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最后演變成群體行為。 “垃圾!垃圾!垃圾!” “黑幕!黑幕!黑幕!” “下臺!下臺!下臺!” 集體抗議一聲高過一聲。 粉絲團群情激奮,扔了手幅,摔了燈牌,紛紛起立,一邊喊,一邊擼袖子,一副要沖上去為偶像干架的樣子。 “誒誒誒,保安,保安!”導演嚷嚷著,趕緊讓保安把情緒激動的粉絲圈在原地,圈住了人,卻圈不住她們為偶像站街的心。 叫罵聲此起彼伏。 演播廳內一片混亂。 觀眾席上,男人按下寫著“思瑞集團”的座簽,站起來默默看了池嶺一眼,然后扣上西裝,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邊的下屬及保鏢早在他站起來的瞬間自覺為他讓出空間,畢恭畢敬地退到走道里排好隊,等他領頭先走。 思瑞帶頭撤場,隸屬思瑞一系的小企業也跟著離開。 前排座位一下空了一半。 除了弗格團隊,大概是第一次來國內,有點水土不服,搞不清發生了什么,還在艱難地和工作人員交涉。 舞臺上,原本因為粉絲的羞辱氣到爆炸的蘇硯明突然不氣了。他斜睨著池嶺,心里忍不住得意:沒有后臺還敢和弗格對著干,現在連弗格的死對頭思瑞都走了,看你怎么收場! “呵?!背貛X冷笑一聲,難得變了臉。 蘇硯明以為這一聲是沖自己來的,立即跳腳,“你笑什么?你還有心情笑?!” 池嶺沒理人,眼神空洞,似乎在想心事,想了一會兒,又很快恢復了慣有的冷淡表情。 所有人都覺得池嶺在笑蘇硯明,可步離總覺得他的眼神似乎飄向了觀眾席。 - 演播廳后臺,郁萱帶步離來到內部員工專用的更衣室,然后鎖上門。 郁萱把儲物柜里步離的衣服和書包扔還給步離,又翻出化妝包,讓步離趕緊換衣服卸妝。 步離腦袋懵著,動作卻很快,接住東西,跑到柜子后面換衣服,一邊問:“導演讓模特們別亂走,都去后臺呆著,等會兒可能還要接著錄,你不用管其他人嗎?” 剛才一場鬧劇,沸沸揚揚吵了半天,直到導演出面調解才勉強暫緩干戈。 后面還有兩個團隊等著上場,也不知道怎么辦。導演的意思是先找個地方把嘉賓安頓下來,等安撫好蘇硯明,再接著錄??煽刺K硯明的樣子,擺明了要罷錄。特別是聽完郁萱關于“透視、網紗、抽絲”的解釋后,讓步離覺得重錄的希望更加渺茫。 奇怪的是郁萱,好好一個副導演,放著現場一堆人不管,單獨把他拎來這里,還讓他換衣服,搞得像要越獄似地,讓人怪不安的。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郁萱一貫的刀子嘴豆腐心,話出口才覺得說重了,又安慰步離:“沒事,我就在這?!?/br> 身為一個臨時工,步離覺得自己太冤了。但凡有腦子,都能想明白他跟整件事完全沒有一點關系,怪就怪偏偏碰到蘇硯明那樣蠻不講理的人,別人不惹他,他也要回敬三分,更別說主動招惹了,想也沒好果子吃。 更糟糕的是,明明想要跟謝馥希劃清界限,又一次因為一顆紐扣陰差陽錯成為整場焦點。不知道謝馥希走沒走,如果沒走,等下給她碰到,又或是聽說了什么,再像上一世一樣纏上他,那可真是好玩了。 步離換完衣服,苦著臉從柜子后面出來。 看步離一臉喪氣,明顯在為臺上的事擔心,郁萱嘆了一口氣,狠狠捶了一下步離的后背,“怕什么!天塌了有姐給你頂著!” 步離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又被卸妝水塞了滿懷。 步離跟著郁萱坐到椅子上,開始卸妝。 郁萱整理好步離換下來的禮服,連同鞋子、假發一起,打算等會兒交還給池嶺?;仡^看到步離拿著化妝棉胡亂擦著臉,動作飛快,生怕來不及似地。 “你慢點!皮都要擦破了?!庇糨嫣嵝?,再一次安慰步離,“別急,慢慢來,沒人催你?!?/br> “那個……真的沒事嗎?”步離吞吞吐吐。 郁萱搖頭,“不用你管,卸你的妝?!?/br> “就……不錄了嗎?”步離忐忑。 “都這樣了,還錄個屁啊?!庇糨鏇]好氣,搶過步離手里的化妝棉親自代勞,一邊叨叨:“也不用你的豬腦子想想,要繼續錄,我能叫你來卸妝?就算他們錄,你也不錄了。我讓你不用錄了,聽明白了嗎?” 步離頓了一下,抬高聲音:“姐,你這么囂張的嗎?你不會是打算過了今天就不干了吧?” “放屁!”郁萱兇了一句,再沒有下文,明顯外強中干。 看郁萱這個反應,傻子都知道被說中了。 步離沒有再說話。感情上,他支持郁萱追逐自己的夢想。理智上,他希望郁萱立馬辭職,放棄她的電視人夢,好好養一養她過勞的身體,扭轉上一世因病早逝的命運。 反正家里也不是養不起她。大排檔旁邊開個小超市、奶茶店什么的,也挺好。 “姐,我想回家?!辈诫x小聲。 “馬上,別急?!庇糨驵亮瞬诫x一眼,“電視臺又不吃人,總能讓你回去的?!?/br> 步離扯扯郁萱的袖子,“我想和你一起回家?!?/br> “那你得等我下班?!庇糨嫘α?,拍開步離的手讓他坐端正,換上嚴肅的口吻:“等會兒帶你去蘇硯明那邊道歉。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之外,什么也不要說。不,是不許。不管他們說什么,你都聽著,除了道歉,不許說別的,其他的我會幫你說的,記住了嗎?” “哦?!辈诫x乖乖點頭。 反正他也沒想說別的。頂多被蘇硯明罵兩句唄,那有什么。哪里比得上活生生的家人重要? ※※※※※※※※※※※※※※※※※※※※ 小姐妹: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