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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周周微微睜大了眼睛,腦袋朝左側一偏,像個詫異的小學生。 林楊挺直了身體,認真地說,我不希望我這么努力,你卻你總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 是不是從小到大,那些快樂與懷念,都是他一個人的錯覺?在對面的這個家伙眼里,他是無所謂的,只是他一直以來自我感覺太過良好了。 林楊自己都沒有發覺,有種感覺在悄悄改變。某個雪天他曾經安然躺在地上,聽著身邊女孩子平穩的呼吸,堅定地說,嗯。 那時候的林楊輕易地承認自己的喜歡,甚至不需要余周周回報同等的關愛,也會覺得很快樂。喜歡只是一種感覺,不具有任何其他含義。 然而此刻,我喜歡你這四個字變得那么艱澀,需要揣度對方的心意,需要衡量自己的分量。他開始想要擁有。 林楊覺得自己的抱怨實在是很不爺們,有點下不來臺,上課前的預備鈴聲救了他,于是慌忙轉身往樓梯口跑。 她會怎么樣?討厭自己,笑自己孩子氣,還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倚著門一如既往地走神發呆? 永遠都是這種結果。無論自己之前多么緊張多么期待,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些小心準備的驚喜和蓄意挑起的戰爭,都是無聊的獨角戲,他的會場里,唯一的觀眾坐在貴賓席里早就蜷成一團酣然入夢。 余周周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楊已經跑遠了,藍色襯衫外面套著那件被她夸贊過的深灰色的羊絨背心,外面沒有穿校服,因此不能像上次一樣被風鼓動起來,看起來像一只耷拉著腦袋折斷翅膀的鳥。 她剛才不是說了好嗎? 不想去就直說,不要勉強。 余周周的確沒有什么特別偏好,跟誰一組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如果有可能,能不去科技館然后逃一下午課回家睡一覺對她來說才是最完美的選擇。然而面前的男孩子緊張地漲紅了臉站在自己面前說,我想和你一起去科技館她怎么會猶豫?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生怕掃了他的興致。 她很少委屈自己,自從很早之前領悟到,費盡心機討好他人討好上天,其實得不償失,真正應該厚待和寵愛的人是自己。不愿做的事情再也不勉強,說不的時候干脆利落,直接屏蔽對方的反應。 她的世界里面已經不再有奧數。 她不虧欠任何人,也不討好任何人。 然而,眼前的林楊,面對自己的態度總是和面對別人的時候有著天壤之別,那么耀眼的一個人,總是在她面前委委屈屈像個被欺負了的孩子,而且,常常會變得很倒霉。她的淡漠和了悟在他眼里卻是受傷的證據,面對對方鋪天蓋地的愧疚和補償之心,她不忍拒絕說不清到底是誰補償誰??傊?,如果接受贖罪并且裝出生活漸漸充滿陽光的樣子,是不是能讓他覺得好受些?等到自己在對方眼中痊愈了,他們就可以塵歸塵,土歸土,安靜地在各自的軌道上面漸行漸遠了。 她做錯了什么嗎? 米喬一副肺癆患者的樣子佝僂著走開,邊走邊搖頭。 爛泥扶不上墻,而且還是兩坨。 林楊一整堂物理課都在盯著窗外發呆,具體也沒想什么,腦子里面亂七八糟的,精神很松弛,唯一緊張的部位就是左手緊緊地攥著手機,總是會覺得它剛剛好像震動了一下,然而低頭瞄一眼,什么都沒有。 要不要發一條信息,對她說對不起? 不要。絕對不要。 那么繼續發一條譴責對方心不在焉的信息引起她的重視? 不要,那樣做的話就真的不像男人了。 媽的!林楊在心里面狠狠地罵了一句,窗外cao場上面兩個女孩子追打時候發出了有些甜膩的笑聲,恍惚間天空好像皺了皺眉頭。 在最美好的年紀里,他們學習數學語文,物理化學,卻沒有一堂課的名字叫zuoai的藝術。 余周周睡了一整節的政治課。中間被打斷一次,彥一的胳膊肘著實厲害,周周循著彥一指的位置在練習冊上瞄到第32題,前排的人剛坐下,她就站起來說,第32題選D,這個例子主要體現了主觀能動性,所以選擇遵循規律發揮主觀能動性的那個原理。 然后坐下,左手支撐著腦袋,低著頭好像看著書一樣,繼續瞌睡。 下課的時候,彥一的胳膊肘又一次襲來,周周猛地抬起頭,政治老師正在跟后排的米喬說話,神色極為冷淡。 然后頭轉過來,對余周周說:醒了? 周周笑笑,看來早就被發現了。嗯,嚇醒了。 喲,余周周還會害怕啊。政治老師陰陽怪氣地說,下堂課你們班應該是體活課吧?到我辦公室來吧,找你們倆談談。 米喬轉過頭朝余周周擠擠眼睛,真榮幸,我跟學年第一一起被老師叫去談話。 她們單獨被叫進去談話,不過,門是開著的,里面在談什么,等在門外的那個人其實聽得一清二楚。 政治老師對米喬的教育主要集中在她好不容易被父親弄進振華,不可以辜負他的心血。 而對余周周的談話則冗長的多話沒有幾句,冗長的是政治老師慢悠悠地打開紅茶的紙盒,取出茶包,到飲水機那里接熱水,拎著茶包讓它上上下下地在水里打轉余周周等待著,不知不覺又當著政治老師的面打了一個哈欠。 她忽然發現,她開始變得放肆了。明知這個哈欠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然而她不再那么躲避麻煩。 你家里的情況我都知道。 她的情況。周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開場白,表情松弛地聽她說。 越是你這樣的孩子,往往越有出息,也很有想法。 所以也很難管。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課有什么意見,還是它實在不值得讓你認真聽?你所有科目中政治成績是最低的,我知道你這樣的學生總是用這種方式發泄不滿,我倒希望咱們能坦誠點。 余周周笑了,老師,你想多了。我就是還沒找準學習方法而已,我會努力的。 政治老師卻還沉浸在自己思路里面:可能你覺得在振華考第一名,北大清華就沒什么問題了吧,當然這只是一次考試,以后你能不能一直保持這種水平我不敢保證,畢竟,你這樣逞一時風頭的學生,我見得太多了。 茶包浮浮沉沉,政治老師的手指捻著細線上下晃動。 但是你不想要知道,你和3班的凌翔茜辛銳的差別在哪里嗎? 周周望向窗外一片蒼茫的灰色,突然感覺到什么東西在心底蠢蠢欲動。 她微笑地看著她說,老師,我沒興趣知道這個。 政治老師臉色微微一變,不再擺弄那個茶包,目光也回到周周的身上。 老師你說話很中肯,我的第一名只是一時幸運,也是我一段時間突然用功的原因。我和凌翔茜辛銳之間肯定不同,可能她們比我聰明,可能她們比我動機強烈,不過,我真的沒興趣知道何況,老師你確定自己真的知道我們的差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