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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施主,博聞強識。 如今船上淡水不多了,施主可有妙計,解決這燃眉之急?!?/br> 渡邊回看著吳靜香。 身邊的女子奇思妙想,方法賊多,渡邊也忍不住放下身段,低語求人,沒水等于沒命。 在數千性命面前,他個人名譽算不上什么。 “嗯?!?/br> 吳靜香哼哼,她指著底下碧藍的海水,“大師,那不是水嗎? 何必舍近求遠?” “施主莫開玩笑,這海水怎么可以吃食,就算煮沸之后,將士們飲用之后,也會脫水,危及性命?!?/br> 渡邊不太贊同說道。 海里的水含有大量的鹽超標的物質,人體飲用大量的鹽之后會脫水,這等簡單的道理吳靜香自然是明白的。 “大師怕是誤解我的意思,如果我們將海水煮沸,取其蒸汽?!?/br> 吳靜香奈著性子解釋道,畢竟沒水了,誰也逃不過。 “此法隨耗費大量的資源,也是現下最可行的方法?!?/br> 吳靜香看著渡邊有些猶豫,蒸餾法只能解決燃眉之急,不可長久使用。 “希望快些達到海岸?!?/br> 一直在整理天花醫案的許凌霄插了一句,“船上的藥材也快耗光了?!?/br> 將士的身子比普通人強健幾分,可還是rou長的,長期的日曬雨淋,漂泊海上,再強健的身子也受不了。 可況他們常年再陸上生活,較難適應海上的日子,剛上船不少人頭暈目?!獣灤?,再一個月后,又關節腰部、頸椎疼痛。 眾人都在惆悵遙遠的彼岸何時能見。 一個平靜的夜晚,皎白的月光下,眾人恬靜入睡。 倏然間海風驟起,海浪猛漲,烏黑濃厚的云層,千軍萬馬涌入月光,團團包裹。 天上海上頓時一片漆黑,天失去了月的皎白,海也失去了水的碧藍,如墨汁一般黑漆,厚重壓抑。 大海像只沉睡蘇醒的吞天獸,發怒咆哮著,似乎要吞噬一切。 一道刺眼的閃電從半空中刺向大海,轟雷聲隨之而至。 “暴風雨! 暴風雨來了!” “大家快醒! 大家快起來!” 外邊嘈雜一片,吳靜香也被著巨雷聲吵醒,披上一件斗笠,快步走向甲板。 吳大城等將領早已指揮士兵升帆、起錨,調轉方向,迅速駛離。 海風越來越疾,人站在甲板之上,差點被風吹到。 海浪越來越高,一個狂浪數丈來高,船隨著海浪起起伏伏,人也東倒西歪。 吳靜香的夜視極好,她遠遠地望見漆黑地海面上,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朝他們涌來。 “你這孩子怎么跑到甲板上來了! 快些回房!” 吳大城緊鑼密鼓地指揮著船只,居然看見自家不省心地女兒居然跑到甲板上來了,連忙趕她回房。 吳大城的語氣罕見的強硬,若吳靜香沒有動作,他會立即抗人回房。 暴風雨來了! 龍卷風也來了! 在這陌生的海上,他們生還的幾率不足一層。 “我不!” 吳靜香倔強地抱住吳大城地身子死死不放,“我們要死一起死!” 可惜被人悶棍一聲,敲擊腦袋,頓時暈倒,癱軟在地,涼風一手抱起地上的人兒,扛回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吳靜香悠悠轉醒,一縷日光照在身子格外的緩和。 “這是哪里?” 她輕語低吟。 四周白雪皚皚,白茫茫,刺骨的寒風大片大片地吹著。 這里終年積雪,廣袤無艮,沒有人煙。 “先生,你醒了!” 一旁的涼風過來扶起癱倒在地的吳靜香。 吳靜香此時才注意到,她的周遭還有人,一米開外的涼風正生火燒水。 “先生,你身上的衣服全濕了,快些換下?!?/br> 涼風扶著吳靜香走近火堆,她又指了指對面不遠處的海灘,“秋葉她去捕魚了?!?/br> “涼風,我們不是在船上嗎? 怎么到了這兒?” 吳靜香腦袋一片迷糊,她之前不是還在海上,怎么一下子到這兒。 “我爹呢?” 吳靜香回想起海上風暴的記憶,她還死死地抱著爹爹,她有些慌張地抓著涼風的袖子,歇斯底里地嘶喊。 “先生你先別急,吳大人他沒事?!?/br> 涼風說道,穩住吳靜香的情緒。 昨夜吳靜香被敲暈回房不久之后,整個大船被海浪沖擊,船板破裂,船艙無數的窟窿,海水瘋狂涌入。 在大船即將沉入海底之時,眾人慌不擇路,四處逃命。 吳大城惦記著自家的女兒第一時間便趕到吳靜香的房內。 許凌霄抱著死也在一起死的信念,也是第一時間跑到吳靜香的屋內。 一路上裝作不認識的師父鄭文仲,生死關頭,也不由自主地尋自家的徒兒。 吳靜香在上船之前便料想過種種船翻、落水的情節,視生命為第一要素的她怎么可能沒有準備。 她準備了幾個大箱子,里面裝有衣服、食物、藥物,并用蜜蠟密封住,海水不侵。 這個小小貨物倉,上船之后一直沒有打開。 甚至利用牛皮縫制了幾個簡易的大球,每個都可以容納兩三個人,牛皮球可以自由漂浮在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