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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會!”賀玉聲音都抖了,“多謝,實在是……太感謝了?!?/br> “玉哥哥喜歡,”見他如此喜歡,容持正也很高興,“我心意就沒白費?!?/br> 晚間,皇上去了瑤華宮,陪容持正用晚膳,宿在瑤華宮,席間問容持正:“聽說你向你母親討了姜文公的風物志?” 容持正淡淡道:“皇上忙朝政,怎連這種小事都知道?!?/br> “與你有關的,朕從來都記在心上?!被噬险f,“怎么,你喜歡看姜文公的風物志?喜歡了,找朕要就是,朕那里什么沒有?你要什么朕都給?!?/br> “……是給玉哥哥的?!比莩终凉?,“皇上記得臣侍,卻把玉哥哥的生辰忘了?!?/br> “哦?”皇帝想了想,苦著臉道,“哎呀,朕總把他的生辰和別人的記錯?!?/br> 她看了眼殿外,雨已經停了。 皇上問了子期,知生辰禮宮里管事已經給過,想了想,說道:“朕書房懸著那張許芳的閑情圖送賀持正吧?!?/br> 子期應下。 皇上脫了鞋,手指繞著容持正的頭發,想了又想,道:“去庫房看看,再挑個白玉環,朕記得在王府時,先帝賞朕的那只玉環就不錯,也給賀持正送去?!?/br> 子時剛過,宮人來報,說朝鳳宮喬貴君身子不適,要皇上過去。 皇帝深呼口氣,睜著眼放空。 容持正道:“皇上就去看看吧,喬貴君這胎辛苦,平日又要照料三位皇子……” “廉兒,他們要都像你就好了?!被噬蠠o奈起身,吻了吻他,說道,“那朕去那邊了?!?/br> 她本是一身怨怒,可到了朝鳳宮,看到喬貴君臉色雪白,有氣無力歪在榻上,伸出一只手來,含淚叫她,又心疼起來。 “小東西,讓你君父如此辛苦?!被噬厦嗣亩亲?,說道,“再鬧朕遲早與你算賬?!?/br> 喬貴君虛弱笑了笑,說:“皇上莫要嚇她……這孩子已經很懂事了,剛剛只不過鬧著要母皇來?!?/br> 皇帝心中嘆氣,又摸了摸喬貴君的嘴唇,說道:“好了,朕來了,睡吧?!?/br> 喬貴君躺下,拉著她的手問:“霜白是有了嗎?” 皇帝嗤笑一聲,好奇道:“也不知生出來,會是什么樣子?!?/br> 想想就覺好玩。 她翻了個身,又說:“你們喬家,給朕送了許多福。就連夜月和霜白,也都有了喜?!?/br> 她心中又憂起容持正。怎么她喜歡的,遲遲沒動靜?是之前喝藥傷到了嗎?萬不能像劉研那樣??! 說到底,她還是怨眼前這人的。 皇帝看著淺淺睡去的喬貴君,有怨,卻也有憐。抬手輕輕撫著他的眉,忽而又想起了余風秀,她的昭王君,她那沒什么福氣,留給她一個女兒就逝去的余帝君。 最后,兜兜轉轉,皇帝想,今日是賀持正生辰啊……朕虧待他了。 她有時會想,還是自己剛封昭王那會兒最好。 一個余風秀,一個馮素,過幾年再聘了宋廉,就好了。 賀玉雖然不是她心尖上的,但他好就好在,從來不爭寵,仿佛不存在,也就不會讓她為難。 他如果再好看些,或者,床上知情趣些,她能再歡喜三分。 想來想去,皇上忽然又難過起來。 她想余風秀了。 她的風秀不在了,她懷念的最悠閑平靜的日子,也再回不去了。 第9章 喬貴君(四) 宮里忙完中秋,忙完萬壽節,緊接著就是過年。 而這些事,因喬貴君精力不濟,大半都被迫交給了德君。德君逐漸握權,步步為營攻勢洶洶,馮素不愿和他硬碰硬,有意退讓,抱著孩子圖清閑。 到年末,喬貴君算年賬時,行事諸多不便,才反應過來,深知不能這樣下去,于是強打起精神來,敲山震虎,以懲治宮中松懈倦怠之風,整訓了六宮。 只不過哄鬧后,喬貴君的身體就不行了,三位皇子都送到了教習所,朝鳳宮閉門半個月,藥味濃郁,久久不散。 年末朝政本就繁忙,加上南疆瓦蘭部族動蕩,匪徒洗劫村落,造成數百人傷亡,皇上臉上陰云不散,令喬貴君的親族姐領兵南下治理。她自己更是下了朝就扎進朝鳳宮,親自喂藥。 可惜喬貴君的這個遠方jiejie實在不堪大用,因入冬封山,士兵又水土不服,剛入南疆就傷病過半,加之不熟悉地勢地形,語言不通,十日不到,就被匪徒擊潰,連她自己都被俘虜。 本是小小的部族冬掠,被這窩囊將軍攪亂,逐漸成了威脅南疆州府的禍患。 更可氣的是,南疆州府的官員因年關將近,不敢報憂,說是怕擾了皇帝過年不吉利,所以未能及時上報戰況。 等南疆百姓的聯名上書抵達京城時,喬貴君的那個親族姐已被匪徒斬首,南疆州府所在的雪域城也被占領,極速膨脹的瓦蘭匪徒甚至擄掠了州牧的后院親眷,火燒州府,雪域城大火燃了三天,慘絕人寰。 皇帝震怒,一整天吃不下任何東西,連發數十道軍令狀,責令前川州整軍入南疆,殲滅瓦蘭部族。 也就是那晚,喬貴君氣急攻心吐血,不得不灌下催產湯藥,拼上一條命。 六宮全都到齊了,等在朝鳳宮外。 皇上背著手,一圈圈打轉,殿內喬貴君聲弱,她著急。殿內喬貴君撕心裂肺痛呼,她也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