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第53章 . 動靜 哎,年輕人就是容易把持不住啊?!?/br> 紫云倒是沒覺得有何不對, 她早已習慣了自家小姐奇葩又跳脫的腦回路,如今看來新姑爺也不遑多讓——真的是夫妻相呢。 當然也能理解,打從小姐回來, 三姑娘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絆子,真真是人憎鬼嫌, 落水都算便宜她了。 可惜并沒有死。 紫云炯炯有神的道:“三姑娘暫時無恙,虧得大殿下發現得及時,親自將人撈了上來, 如今已送回府中,煎了些湯藥,人也清醒了?!?/br> 阮林春跟程栩對了個眼神, 各自意會——阮家跟周家并非世交,亦不親密, 阮林絮為何要去參加周老太爺的壽宴?恐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紫云還在等著回話,阮林春卻實在沒心思去管這個愛折騰的meimei,正好白錦兒昨日送來一株山參, 拿去還給她女兒, 也算應景。 至于要不要親自去看……既然阮林絮需要的并非她關懷,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紫云答應著離去,程栩方才嘆道:“周成輝為什么不去救人呢?” 那樣就能促成一樁孽緣了,多好。 阮林春認真地提醒他, “你忘了,周成輝已被你廢了雙腿?!?/br> 程栩:“……他可以讓小廝去救嘛!” 阮林春:…… 周成輝若有這么機智,當初也不會到護國寺鋌而走險了。 這回的事實在出于意外,不曉得是周成輝伺機報復還是阮林絮故意設的局,亦或是將計就計往陷阱里跳,不管怎么說, 如今她跟顧譽的關系終于出現轉機——總比先前僵持的局面好多了。 阮林春嘆道:“看來,府里又要辦一樁喜事了?!?/br> 她倒不在意阮林絮嫁給誰,只是這么一來,自己先前收的禮金又得原封不動送出去,阮林絮倘若聘為皇子正妃,禮金還得翻倍——想想怪舍不得的。 程栩見她只顧咬著筷子出神,便體貼地夾了幾個生煎包給她,并道:“我看沒那么容易,大皇子本性剛愎自用,豈會被兒女私情要挾,令妹愈是手段盡出,大皇子只怕愈添嫌惡?!?/br> 男人都喜歡女人死心塌地愛著自己,但卻不希望她們千方百計嫁給自己——這樣只會倍感壓力。 阮林春瞥著他,“你好像很了解男人?!?/br>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看不出來嘛,或許是經驗之談。 程栩:“……難道我應該了解女人?” 那樣更糟糕吧。 阮林春:…… 還是別廢話了,難得遇上光明正大八卦的機會,阮林春躍躍欲試,“咱們要不要打一個賭?” “賭什么?”程栩眉鋒微抬。 阮林春想了想,“就賭我三妹能否嫁給大皇子?!?/br> 這個她是確信無疑的,畢竟原書中大肆渲染那兩人的分分合合愛恨交織,可見阮林絮在顧譽心中必然有一席之地——怎么也是個官家小姐,他都公然抱過她身子,還是濕淋淋的那種,難道還不肯娶她?那阮林絮只好去上吊了。 程栩眼中露出興味道:“好,賭就賭,下注若何?” “那就三百兩銀子為限?!比盍执航K究是個小氣鬼,雖然如今有了兩萬多銀子的本錢,但那都是崔氏的血汗,怎么能輕易使用? 反正夫妻之間,點到為止即可。 程栩微微蹙眉,“這太沒意思了,要賭就賭個大的?!蹦抗馍仙舷孪略谄拮由砩襄已擦艘槐?,“誰輸了,誰就聽憑對方處置,一天為期,你覺得如何?” 阮林春雖然知曉程栩的歪腦筋多,但作為擁有上帝視角的人來說,她可謂穩cao勝券,于是欣然應戰,“好,你可別后悔?!?/br> 程栩微微一笑,與其擊掌為誓。 其實他根本不怕輸——無論誰憑誰處置,對他而言都一樣,他巴不得阮林春能想些新花樣呢。 阮林春望著對方氣定神閑的面孔,莫名記起那句“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 本來沒打算往床笫方面想,這會子卻不由自主地望向程栩俊白的臉,薄紅的唇,以及單衣底下瘦削卻結實的身軀。 太糟糕了。 阮林春努力讓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三口兩下吞下那幾個包子,隨后拿清茶漱了口,“咱們現在該干什么?” 因她一邊喝茶一邊說話,聲音含含糊糊的,程栩下意識忽略了那個“什”字,“該干……嗎?” 阮林春先是愣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泛紅,忙照地上啐了口,“流氓!” 程栩:……他說什么就成流氓了? 阮林春看他毫無所覺,這才意識到自己yin者見yin,忙打岔掩飾過去,“久聞國公府有個大園子,夫君,你帶我過去看看吧?!?/br> 雖然程栩并未要求她改口,可阮林春還是自發自覺地喚起夫君來,覺得這樣聽著舒服。 程栩亦如是。 兩人攜手穿過一道籬笆圍繞的拱門,便來到后院那塊寬闊的空地中。其實阮林春對府里的布局十分熟悉,這院子她也逛過,但去年來因是冬天,花木荒疏,景象蕭條,哪像現在郁郁蔥蔥,一派欣欣向榮之相。 自從他結識了這女子之后,日子確實變得一天天光明起來,連心境也不復從前晦暗了。 程栩專注地凝視著妻子側臉,卻不料阮林春忽地尖叫一聲,“有蛇!” 急忙躲在程栩身后。 程栩循著她的視線望去,不禁好笑,用足尖將那長條狀的物事挑開,“哪里是蛇,不過是條草繩?!?/br> 老國公爺是個風雅人,當初建這園子的時候便仿照天然野趣,不加修剪,任其自然發展,旁逸斜出。只留了個園丁稍稍打理,因前些時狂風大作,才用麻繩捆住這些枝丫,免得吹倒。 大概是忘拿了,松松垂在枝干上,依稀倒像條菜花蛇。 阮林春鬧了個大紅臉,“是我眼拙了?!?/br> 程栩笑睨著她,“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見了這個膽子就嚇細了?” 在他眼中自己到底是個什么形象啊……阮林春不怕人不怕鬼,因為那些都是可以預測且有法子應對,哪像蛇這種冷不防便能咬你一口——再說,她畢竟是個女孩子,害怕毒蛇蟲豸是應該的。 阮林春因方才失了面子,連景致也沒心情瞧了,微微板起臉孔,負氣般朝前走去。 程栩跟在身后做小伏低,不斷賠罪——他方才真不是存心取笑,真的。 張二夫人在回廊上瞧見,便朝程夫人閑閑道:“二郎也太卑弱了,才剛娶進門的媳婦就忙著討好,長此以往,勢必乾綱不振,這女子不得上天了?” 程夫人冷聲,“好不好,那也是我家中的事,要你cao什么心?” 張二夫人吃了個閉門羹,并不氣餒,她太了解當婆婆的人了,嘴上說得千般好萬般好,可等新娘子正式進了門,就只剩下橫挑鼻子豎挑眼——天底下哪有真正和睦的婆媳?只看各自能忍讓幾分罷了。 張二夫人笑道:“我瞧二郎是被那阮家的給拿捏住了,jiejie,你日后受了委屈,可別來找我哭訴,妹子我幫不了你?!?/br> 程夫人煩透了她這股煽風點火的個性,本待發作,想了想,卻是變作一副笑臉,“我倒寧愿兒媳婦強硬些,哪像你家的那個唯唯諾諾,連大郎都管不住,任由大郎在外頭眠花宿柳,所以至今生不出個孫子來呢?!?/br> 說罷,便施施然遠去。 張二夫人黑著臉,說得輕巧,不看你家那個病病歪歪,誰知道能活幾年?就保證生得出孫子? 咱們走著瞧,看誰笑到最后。 被程夫人一頓排揎,張二夫人到底憋著火,午后借口服侍老太太起身,到壽安堂又上了通眼藥。 張老太太何嘗不知道二房的急迫,她也急,但,有用嗎? 當初就因為一條不許納妾的家規,害得她差點與國公府失之交臂,虧得老公爺對自己有情,力排眾議接進府中,可到底還是矮了那女人一肩,又讓那女人先生下嫡子。 千辛萬苦熬到那女人死了,自己扶了正,滿以為這下能苦盡甘來,誰知老國公爺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還是讓程彥襲爵,又讓程彥的兒子成了世子。 憑什么,憑什么?她付出了大半輩子,難道就該為他人做嫁衣么? 她不服! 張二夫人見姑母神色猙獰,知曉勾起舊怨,忙陪笑道:“也未必毫無辦法,世子爺如今看著和常人無異,不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未必能夠持久;那阮林春又是個臉酸心硬潑皮破落戶兒,這才剛成親就鬧出矛盾,假以時日,豈不要拿刀動杖起來?” 因將后花園中所見一幕絮絮說給老人家聽。 老太太這才氣平了些,“活該!看看大房找的什么人家?當初還以為結了門好親,如今那崔氏連誥命都沒了,被掃地出門,這樣的親家怎能不叫人笑話?” 張二夫人笑道:“所以教養出的女孩子也恁上不得臺面,這才剛圓房就忙著挾制丈夫,我看,大房非鬧得雞飛狗跳不可!” 還想和和美美生一窩孫子,做他娘的春秋大夢! * 被誤以為吵架的新婚夫妻早已重歸于好。 阮林春晚膳用得太飽,頗有些不消化,又懶怠去后院走動——張二夫人那雙眼睛跟水銀似的無孔不入,一絲一毫都不肯錯過,阮林春實在煩她。 程栩看她不住噯氣,便殷切的道:“這樣躺著更難受了,我給你揉一揉吧?!?/br> “好啊?!比盍执簭纳迫缌鞯嘏擦伺采碜幼屗^去。 反正她之前也為程栩按摩過數次,投桃報李是應該的——盡管一個是治病,一個是享受,但,反正也差不多啦。 程栩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初次按摩居然頗有奇效,加之他手指涼涼滑滑,隨便按到哪處肌膚,那處就跟觸了電似的,又麻又癢又熨帖。 阮林春舒服得直哼哼,還自帶語音導航,“往下去點,小肚子漲得難受?!?/br> “這里么?”程栩貼心地戳了戳。 “嗯……”話到后面,聲音便變了調。 李管事手里拿著一疊清單,正想來問問明天回門該帶那些禮物,不料經過世子爺房門,便聽到里頭異樣的動靜。 天哪,才剛過飯點就……哎,年輕人就是容易把持不住啊。 李管事搖搖頭,無奈地走開了。 第54章 . 回門 阮林春并非活雷鋒,她做任何事都…… 阮林春壓根不知曉那位忠實的老管家誤會了什么, 要是知道,她一定會大喊冤枉——再怎么血氣方剛也不帶夜夜笙歌的,何況明天得回娘家, 自然得休養生息保持精力。 雖然程栩確有那么點繼續的意思,阮林春還是堅決制止了他——她可不想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鬢發回去探親。 次日兩人都起了個大早, 因為崔氏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頗遠,一來一回就得半天工夫,耽擱不得。 禮物程夫人早已備好, 又殷殷囑咐兒子見了親家得多笑多說話,萬不可總是那副冷冰冰模樣,有失禮數。 阮林春心想程栩在她面前的表情很豐富呀, 莫非以前都是個機器人樣子?這么一想,做他的父母可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