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那事啊?！焙芜B華小小反應了下，“不瞞你說，那個小區開發建設，所有的批文都沒經過我手，都是下面具體負責的人**作?！?/br>
    “不是吧何局，據我說之，小區開工建設的事情不是雞毛蒜皮的破事，你能不知道？”馬小樂道，“或者說，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隨隨便便開工一個小區？就算了是偷偷開工了，一查下去，還不被罰死過去？”

    “最近我忙，有些文件我也沒過目?！?/br>
    “失職，或者是不作為?！瘪R小樂道，“你堂堂一個局長，這種事情也可以蒙混過關？到哪里講這事也不通吶！”

    “唉，或許是個疏忽吧?！焙芜B華不多說了，他知道，在這件事上，講不過馬小樂。

    “呵呵，說得輕巧，疏忽了?！瘪R小樂道，“如果咱們通港市各個部門大局的一把手都像你這樣，估計市委書記還有市長啥的，都能氣出腦中風來！”

    “怎么可能呢?！焙芜B華道，“這種低級錯誤只是偶爾會發生，不具有普遍**?！?/br>
    “你別以為承認錯誤就沒什么事了，那是你一廂情愿?！瘪R小樂道，“馨香小區二期的重要**你不可能不知道，這關系到兩大勢力的對決，本來嘛，在這個項目上，或許會有一場實力相當的博弈，但是因為咱們建設局的一紙批文，頓時讓這個博弈變得毫無懸念，或者過早地有了勝負判定，你不覺得那一紙批文重如雷霆么？”

    “啥，啥意思？”何連華夾著煙一動不動，看著馬小樂，“小馬，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梁本國一心想開工建設，方瑜暗中反對，極力反對！”馬小樂抖了下眉毛，“何局，我說到這里你還不明白，那我也沒話講了?！?/br>
    “這事，真的跟我無關?！焙芜B華道，“我真的不知情，是個別部門私作主張?！?/br>
    “行了何局，我幫你”馬小樂笑道，“梁本國找到你，你推辭不過，只能硬著頭皮把那批文給簽了，是不是？當然，你有什么想法、對策或者退路，我不管，我現在知道的就是你違規簽署馨香小區二期的開工建設批文！”

    “怎么說是我違規簽署呢，小馬，不能亂扣帽子啊?！焙芜B華拿起香煙，丟了一根給馬小樂。

    馬小樂也不客氣，拿了煙之后叼在嘴上，“何局，火呢？”

    何連華一愣，手里拿著打火機，起身想走過去送，又覺著不合適，便呵呵一笑，“來，接著，看你手法怎么樣！”說完，拋了過去。

    馬小樂當然接住，“何局，沒有惡意的傳球，沒理由接不妥?！秉c上煙之后，馬小樂把打火機扔了回去，何連華也接住了?！昂尉?，你說我亂扣帽子，那是你在給我亂扣帽子，你說我能誹謗頂頭上司何局你嘛！”馬小樂笑道，“馨香小區二期，別的不說，因為有高壓線過境，而且據我所知，目前還有沒有相關協調計劃，也就是說，那是無限期擱置的東西，有那個問題在，項目開工建設能批么？”

    “梁書記那邊說，規劃局已經有批文了啊?！焙芜B華看著馬小樂，眼神很無辜。

    “梁本國說規劃局把半個通港市都批給咱們建設局了，可以建上千萬平方的辦公大樓了，你也信么？”馬小樂呵呵一笑，“梁本國，最擅長信口雌黃，欺瞞下屬，你知道不？”

    “呵呵?！焙芜B華在煙灰缸里擦擦煙灰，沒正眼看馬小樂。

    “何局，跟你方市長早就跟供電公司那邊打過招呼了，那高壓線就是不改遷，供電公司也答應了，除非光大公司愿意按照供電條例承擔一切改遷費用，他們是不會動半根線子的?！瘪R小樂說到這里，嘿嘿一笑，盯著何連華，直到何連華抬頭看他，“何局，你知道這個項目開工與否，關系多大？”

    “這么說來，關系是挺大?！焙芜B華道，“老弟，你說這些什么意思？”

    【725】 不是你

    何連華這么一問，馬小樂“誒呀”了一聲，“何局，你是老糊涂還是裝糊涂？還問我是啥意思？”

    “那看來我是糊涂了，真是糊涂了?！焙芜B華尷尬地笑笑。

    “我看你是假糊涂真明白?！瘪R小樂笑道，“何局，既然你跟我釘是釘鉚是鉚，講得那么清楚，那我也只好同理待人。咋說呢，現在方市長正要我調查這事，馨香小區二期是咋開工的，我只好如實匯報了?！?/br>
    何連華可不愿意聽到馬小樂這么說，馬小樂只要歪歪嘴巴，方市長會怪罪到頭上，那樣他的日子可不好過。不過也不能沒有掙扎，何連華稍稍頓了一下，“小馬，剛才我不說了么，這事我不知情?！?/br>
    “你說了誰信？”馬小樂一聲冷笑，“我都不相信，方市長能相信？”

    “唉?！焙芜B華嘆了口氣，明知道馬小樂這是故意作弄，卻也沒法，最終皺著眉頭翻著眼，“行了，小馬，你公司辦資質的事情，我就不加籌碼了?！?/br>
    “何局，你說你何必呢！”馬小樂哈哈一笑，“明白人不說糊涂話，你怎么對我就不實誠點呢，早這么說，哪里還來這么多廢話？你知道么，這事我前幾天剛查清楚，為啥沒對方市長說？還不是看了你的面子，咋能讓何局你為難呢，畢竟咱們還有質檢中心合作這一碼事，人吶，得講點情意，不能老盯著錢，你說啥金錢最親近最可信，不是太信服吶?！?/br>
    “你，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焙芜B華干笑了一聲，“合作，一切還都是合作為前提，交換為cao作過程，最終達到共贏?！?/br>
    “呵呵?！瘪R小樂搖頭笑笑，“那就這么地，我那公司的資料馬上就拿給你，三年前成立的，人員配備齊全，辦資質的事只要走點關系，對你來說還有啥難度？”

    “三年前的公司？”何連華疑惑地看著馬小樂。

    “咋了，不相信我這實力？”馬小樂呵呵一笑，“不過咱們不討論這事，相不相信無所謂，把資質辦妥就行?！?/br>
    說完，馬小樂起身，“何局，今晚打攪你了?！?/br>
    “唉，就這樣吧?！焙芜B華滿眼失望，本來打算再敲一筆的，沒想到被馬小樂弄得灰頭土臉。

    馬小樂也不多說，徑自出去，末了還玩笑地對何連華道，“何局，改天有空請你瀟灑，聽說銀龍國際來了不少年輕大學生！”

    何連華哭笑不得，馬小樂依舊哼著調子，晃著步子走了。

    “馬大，看樣好像很順利吶！”金柱看馬小樂滿面春風，笑呵呵地問道。

    “那還用說?！瘪R小樂拉開車門坐進去，“跟何連華這個老狐貍交手，不輕松，倒也刺激，有緊迫感，也有成就感?！?/br>
    “誒呀！”金柱拍了大腿，“馬大，早知道，我該跟進去聽聽，像這樣的高端訪談，聽聽肯定有長進！”

    “**！”馬小樂撲哧一笑，“金柱，你他娘的用詞咋這么別扭！”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東西，丟給金柱，“有空聽聽，活生生的教材，聽完了可以去當國際談判專家了！”

    “呵，馬大，愛抹屁三，你還有這一手啊?！苯鹬磸涂粗R小樂丟給他的mp3。

    “跟這種人交手，不留一手能行么，關鍵時刻就管用了?！瘪R小樂笑道，“你懂么，這也叫關懷，無微不至的關懷，很人性化，殺傷力巨大?！?/br>
    “知道了，知道了?！苯鹬俸僖恍?，“回去就做筆記，寫體會?！?/br>
    “寫寫體會不錯?！瘪R小樂道，“善于總結的人，才會有不斷的提高。對了，上次甄有為家女兒過生日沒喊我，我讓你打探了，結果咋樣？”

    “一清二楚！”金柱道，“按照你的吩咐，我會榆寧找到了閆波，問了，甄有為的女兒甄小珍，確實在n大學，我也按你的吩咐，親自去了她的學校，問了找到了她的宿舍，托人給她送了生日禮物?！?/br>
    “好，呆會把詳細的東西給我寫寫?！瘪R小樂笑道，“要先學會積累，然后在總結提高?！?/br>
    “成！我記得清楚，還有小紙條呢?！苯鹬徊扔烷T，車子在夜色中穿行。

    次日清晨，馬小樂醒來，不是太有精神，昨晚跟何連華談得波瀾起伏，回來后又想著霍生的事，平靜不下來，直到很晚才睡去。這種情況放在平時，馬小樂會晚起，補一補，但現在不行，霍生的事不確定下來，心里不踏實。

    沒有了祁愿，馬小樂本來不讓金柱再跟了，但因為手臂還傷著，金柱還得做臨時司機。

    早飯吃過，馬小樂先到公司，找柳淑英談了談榆寧美食街的經營狀況，又說起了公司人員的配備情況，譚曉娟介紹的人幾乎到位，相關手續正在辦理。柳淑英說，只要是來公司的，都按照國家規定，起碼交納養老、醫療和住房三金。

    馬小樂完全同意，“柳總，這塊既然交給你搭理，一切都你說了算?！?/br>
    “別跟喊這個，聽著別扭?！绷缬⑿Φ?，“工資開多少？”

    “先不著急，我找介紹人打聽打聽，跟以前比，略高就成?！瘪R小樂道，“重要技術人員和骨干，要更高一些?！?/br>
    “那個可以不著急，但開工的事不能不急吶?！绷缬⒌?，“先來的兩個人，老是問我啥時開工，我都沒法回答了?！?/br>
    “這有啥不好回答的，你不用太和藹，得有點領導的架子?！瘪R小樂道，“你就說啥時開工不用你們擔心，工資待遇一分不少?！?/br>
    “人家也并不是關心自己的收入?！绷缬⒌?，“他們其實都挺不錯，也是為公司著想，說不開工他們就白拿錢，心里不踏實?！?/br>
    “哦，這么說來，也是得先小試牛刀一把了?！瘪R小樂道，“我盡快就是，地的事我已經托人弄了，很快就將項目上馬?！?/br>
    “嗯，越快越好?！绷缬Ⅻc點頭，“不過拿地、蓋樓，前期投入怎么辦，稍微動動就要上千萬吧？現在公司沒有錢吶?！?/br>
    “這個不用你發愁?！瘪R小樂笑道，“我只要弄個一兩百萬，夠兩個公司人員開支就行，其它的自然會解決，不用擔心?！闭f完，看看時間，瞇著眼道，“阿嬸，晚上我去你哪兒？”

    “不行?！绷缬u搖頭，“我現在的心思全在公司上，不想那些，況且，你這胳膊還早呢?！?/br>
    “過兩天就拆線，愈合得很好?！瘪R小樂道，“阿嬸，你心思也別全在公司上，多少也勻點給我才好，要不我這心里頭空蕩蕩的，失落著呢！”

    “我不跟你談這些?！绷缬⒌拖骂^來，翻弄著公司管理上的一些資料。

    “呵呵，阿嬸，你做事有股認真勁兒?！瘪R小樂伸手捏了捏柳淑英的臉，“行，倔倔的小姑娘，夠味！”

    柳淑英一聽滿臉通紅，又羞又氣，“小樂，你都說啥了！”

    “呵呵，不愿意聽吶?！瘪R小樂笑道，“那我就不說了，剛好有點別的事去忙忙?！?/br>
    柳淑英歪著嘴角看著馬小樂，沒說話。

    馬小樂笑得縮脖聳肩，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樣，招呼著金柱走了。

    “柳總，這人是誰？怎么笑得沒有正形？”一個員工從外面進來，問柳淑英。

    “他啊?！绷缬⑾肓艘幌?，“你們真正的老板?！?/br>
    “老板？！”員工吐了吐舌頭，退了出去。

    柳淑英皺了眉頭，自個一個樂呵，小聲說了三個字，“不像么？”

    卻說馬小樂，離開公司后就準備打電話給甄有為，沒想到甄有為先打了過來。馬小樂接了電話就告訴甄有為，說昨晚回去仔細想了想，覺著還是在祁愿小區那段時間做得不夠好，要露馬腳也只有在哪兒。

    “甄隊，你就圍繞小區那塊線索，多上上心吧?！瘪R小樂說得很嚴肅。

    “老弟，我說你到底要咋搞呢?！闭缬袨榈?，“你說的不錯，整個案子我是從小區的監視里得到點線索，不過根本不是你，你咋攬到自己頭上了呢？”

    “你能看清楚不是我？”馬小樂一驚，要是能看清的話，那霍生也太不小心了。

    “看不清?！闭缬袨榈?，“帶著個帽子，從探頭下面過的時候還始終低著個頭?！?/br>
    “那你就知道不是我？”

    “你我還不熟悉么?！闭缬袨榈?，“那走路的姿勢根本就不像，還有身形，也有差別?！?/br>
    “行了甄隊，這個環節先不談，呆會跟你好好聊聊?！瘪R小樂道，“其它還有線索么？”

    “沒有?！闭缬袨榈?，“或者說暫時還沒有?！?/br>
    “夠破案么？”

    “反正我有辦法?！?/br>
    “那當然，這不是你知道了個跟我有關嘛?！瘪R小樂道，“圍繞著我查，當然能查出個子丑寅卯來?！?/br>
    “就是本來不知道，我也有辦法?！闭缬袨榈?，“難道你還不信？怎么說也有點監控影像，雖然看不清臉型，但也有用，干這種事的人，很有可能經常和派出所打交道，我讓市區各個轄區的片警都看片子辨認，沒準一下就能確定個大概來！”

    馬小樂一想，還真是那回事，以前霍生打架啥的應該是常事，估計跟轄區派出所民警應該很熟，要是這么一辨認，還真是有可能被認出來。

    “甄隊，你能不能不這么做？”馬小樂一本正經地提出了這個請求。

    【726】 要撕破臉皮了

    甄有為說得興奮，好像收不住嘴，“老弟，就是不用辨認這招，我也還有別的辦法，就目前手上掌握的蛛絲馬跡，我起碼能從五個方面下手！”

    “好了，甄隊，我服了你還不行么?！瘪R小樂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不能破?！?/br>
    “唉，你說你?！闭缬袨閲@道，“我不是給你說過，不要涉黑不要涉黑，可你就是不聽，現在祁愿是昏迷，如果要是不巧給弄死了，你說咋辦？就算我想保你，就能一定保得住么？”

    “甄隊，我敢用人格來保證，那事確實跟我沒關系?！瘪R小樂道，“我的的確確沒有指使人去搞祁愿，那都是我小弟私做主張吶。你想想，開始你問我的時候，我是啥神態？那時我還不知道是小弟干的呢?！?/br>
    甄有為琢磨了下，覺得馬小樂不像是在說假話，原本暗淡的心陡然又要燃燒起來，既然這事真的和馬小樂無關，那就可以繼續破下去，他就可以向副局的位子更靠攏了些！

    “老弟，你說的全是真的？”甄有為問道，“你真的沒指使？”

    “沒有，絕對沒有，我是清白的?！瘪R小樂道，“跟你明講吧，我是出了點錢給這小弟的老母親看了個病，誰知道他太講義氣，知道祁愿跟我過不去，結果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就做出這事來了。做過之后也沒跟我說，現在我也找不到他人，不知道哪兒去了?！?/br>
    “就是跑到天邊，我照樣能把他給抓回來！”

    “誒喲，甄隊，你咋還一口一個抓吶，我不是說過了么，你不能這么做?！瘪R小樂幾乎是哀求的，“你就當破不了不行么！”

    “老弟，你說我夠不夠意思？”甄有為道，“案子一發，我就告訴你，并且做好了保護你的一切準備，后來你說不是你，跟你無關，我也信了，可現在你又說跟你有關系，搞得我一時還適應不過來。不過我聽來聽去，也算是明白了點，也就是說，你跟著案子本身，一點關系沒有，但跟案件的嫌犯，有關系，是不是？”

    “嗯，是，可以這么說?！瘪R小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