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根本無法喘息，即將就此窒息而亡。

    “我錯了??！”

    又一夜，凌晨三點，司濛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喘氣。

    身上棉質睡衣濕漉漉的，遍布冷汗，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周圍黑黢黢的，暗影重重。很靜很靜，她沉重的呼吸聲就像一記一記拳頭砸在心頭。

    “怎么了？”幾乎同一時間，熟悉的男聲入耳。

    下一秒，臺燈被人摁亮，輝光傾瀉直下。

    司濛驚卜未定，呼吸厚重，幾乎透不過氣來。

    她臉色慘白一片，跟張白紙一樣，毫無血色。她死死咬住下唇，因為用力，嘴唇都有些破皮了。她隱隱聞到了鐵屑味兒。

    身體劇烈地搖晃著，一只手扶住胸口，一只手緊緊拽住被子的一角，手背青筋暴起。

    “你做噩夢了？”晏竟寧用力掰開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盡可能地安撫她：“別怕，放輕松，夢都是假的?！?/br>
    然后沒有任何猶豫，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司濛尚未從噩夢中掙脫，整個人依舊瑟縮發抖。

    冷流透過扇葉源源不斷吐納出來，臥室沒冷氣包裹，她覺得自己冷到了極致。

    “我冷……冷……好冷……”口齒哆嗦，聲音聽上去分外無力。

    晏竟寧一只手將她攬得更緊，騰出另一只手摸來空調遙控器，直接把空調給關了。

    “好了啊，不冷了！”聲線放得很低很低。

    男人的懷抱無比溫熱，隔著薄薄的棉質衣料，他用他的體溫溫暖著她。

    晏竟寧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音色無比溫柔，就像哄孩子似的，“不怕了，有我在呢！咱不怕了??！”

    懷里的人過了很久才沒再抖。細細的嗓音傳來，“我們明天就去永安寺吧?！?/br>
    晏竟寧擁緊她，“好?！?/br>
    ***

    司濛和晏竟寧提前一天就來了寺里。

    一入寺，晏竟寧便對司濛說：“你去找天一大師聊聊，我在客房等你?！?/br>
    “好的?！?/br>
    她沒有任何耽擱，直接去找天一大師。

    問了寺里的小和尚才得知天一大師在禪房打坐。

    她輕車熟路地找到天一大師的禪房。站在門外輕扣。

    “進來！”里頭傳來老者雄渾蒼老的嗓音。

    得到首肯，她推門而入，雙手合成十狀，對著老者頷首，“大師?！?/br>
    “司小姐來了??！”天一大師扭頭看司濛一眼，又對跟前的女孩說：“心兒，你且先去吧。有事告訴為師?！?/br>
    司濛這才注意到禪房里還站著一個女孩子。

    那女孩生得極好，眉眼精致，一張瓜子臉素凈溫婉。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素凈的棉質白裙，穿在她身上卻是楚楚動人。

    女孩低順俯身，恭謙地說：“師父，那我先回去了，您注意身體。我得空了就來看你?！?/br>
    “嗯，去吧！”老者擺了擺手，似乎不放心，又補充一句：“好生照顧你母親?！?/br>
    “您放心，我曉得的?！?/br>
    女孩走到門口，卻又被老者叫?。骸靶膬?，今年給你父親的水燈點了嗎？”

    “點了?！迸⒛_步一頓，轉身說：“師父，過兩天有重要的事情，這次盂蘭盆節法會我和離衡就不參加了，”

    天一大師擺擺手，“不礙事的，你們去忙你們的?！?/br>
    女孩走后，天一大師方招呼司濛入座，“司小姐請坐！”

    她依言在那張年代久遠的檀木桌邊坐下。

    天一大師隨后在她對面落座，拿起瓷質茶壺，緩緩將茶水斟入杯中。

    青綠色的茶水，清澈見底，水柱剔透。一時之間，茶香四溢，滿室清香。

    “這是盛先生早前送給老衲的新茶，司小姐嘗嘗味道如何?！?/br>
    “盛先生？”司濛微微抬頭。

    “盛延熙先生，晏先生沒跟你提過？”

    司濛笑著說：“自然是提過的，婚禮上也見過面?！?/br>
    “嘗嘗看?！?/br>
    “謝謝大師?！彼似鸨K，仰頭飲下半杯。

    “味道如何?！崩险邌?。

    她修長白嫩的手指婆娑著杯沿，視線落在青綠色的茶水里，幾片茶葉浮沉，淺淺一笑，“大師您知道的，司濛我不懂茶?！?/br>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