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那個軍校就見在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現一枚金晃晃的東西?待仔細看過之后,卻是大吃一驚。就見那枚金色牌子上的花紋裝飾,倒是顯得極為的普通以及??稍谡虚g,卻是刻有三個東北軍的大字??雌饋?,對方那個和尚方才所言,全都是真的無疑了。急忙在臉上堆下滿臉的笑容,對著函可大師笑著言道:“還望這位大師與幾位,能夠多多的原諒小的這般的魯莽行事?并非是小的有意,要使的幾位難堪?”說到此處,卻是對著函可大師躬身施了一禮。 卻又接著替自己分辨道:“這幾日,在奉了公主的軍令之后,我等再這襄陽城的城門口處,已然捉住了不少來自闖軍中的探子。還有為數不少的,替那八旗鐵騎來此地充當探子的漢人。故此,再放一見到大師等幾位之時?就不免感到有些驚異?對幾位多有慢待,還望這位大師多多原諒小的?來人,將前面的路盡快都與東北軍來使閃開。這位大師,小的愿意給你親自再頭前去帶路?”那個軍校頭目說著,果然就走在頭里,去給這一行人在頭前帶路。 而等函可大師以及身旁的那位邋遢老道,聽這個軍校言及,在最近一段日子里,竟然有不少的闖軍探子,和多爾袞手下的漢人探子時不時地出沒于襄陽城內?就是不禁吃了一驚,二人不免互相對視了一眼。函可大師心中此時,十分清醒地意識到,十有是李自成在西安城內,確實有些呆不下去了? 故此,才不時的派人過來,到襄陽府內打探一二?也好為他派兵攻占襄陽城做好準備。而一旦,若是能夠將襄陽城給攻取下來以后?他也就此有了一條退路可走。就算是丟了西安城,可卻依舊可以退守襄陽府來?而對于多爾袞那面,卻又因何居然也會派出漢人來充當探馬?對襄陽城內進行摸底探查? 此事倒也十分的好解釋,就是多爾袞也早就預測到了,李自成過不了多久?也就很有可能會撤退到襄陽城去?畢竟如今的西安城,早就被八旗鐵騎給從三面緊緊地圍困起來。卻是只給李自成空出來了,通往襄陽城去的那一條道路來走。由此可見,多爾袞和多鐸是寄望于,李自成最好去和大明長公主之間,拼一個你死我活最好。而依照著李自成眼下的兵力來看,襄陽城最終,還是低敵不過這只流民軍隊伍的。 函可大師一路在心中來回的琢磨著,該如何才能促使著李自成答允下來?主動去和這支殘明軍隊聯合到一處,來共同對付八旗鐵騎?這件事情如今看起來,倒是容不得自己再對其有半分的樂觀?而李自成此人,也素來都是剛愎自用的很。并非是那等愿意廣納賢言的人,更不要說會和他的仇敵進行聯合? 一路就這么想著走著,終于走到了襄陽城內的公主府門口。卻見那個軍校頭目站定身形,轉過頭對著函可大師略帶些抱歉似的,笑著言道:“勞煩與貴信使再此地稍待片刻?待小的進府,先于幾位通稟一聲?”說完之后,卻是朝著函可大師施了一個軍禮,待見到了函可大師對著他點了一下頭。 這才火速的轉過身,奔進公主府中前去與眾人去報信?片刻工夫過后,就見從府內走出兩個人來?一個就是方才進入府中,去為眾人報信的那個軍校頭領。至于跟著一同出來的這個人,卻是一個太監。就見其走到了府門口之后,卻是先朝著府門外站著的這六個人身上瞧了一眼? 待身邊的那個軍校,將嘴伏在其耳邊,低聲對其說了幾句什么之后?這個太監這才在臉上現出一絲的笑容來,急忙走到了函可大師的面前,對其先拱了拱手,這才言道:“這位想來就是東北軍的貴使了?多有怠慢,還望貴使莫要因此見怪才好?這幾日,在襄陽城內已然捕獲了不少的探子。這才對幾位的盤查,未免顯得有些嚴緊了?請幾位隨著我往里面去?我家公主如今在廳內,都已經等著幾位多時了?”說完之后,這個太監就在前面給函可大師等幾個人引著路。等進入府內,到了大廳門口,那個太監急忙對著里面的人,高聲回稟了一句道:“啟稟公主殿下,東北軍的來使,已然到了花廳門外?”這個太監的聲音方落,卻聽見一個女子的聲音,跟著從里面傳了出來道:“將東北軍的來使快些請進來說話?”那個太監聞聽此言,急忙回應一聲道:“尊公主懿旨”。卻又轉頭對著函可大師笑道:“幾位,這便請隨我進去吧?”函可大師點了點頭,卻是帶著幾個人魚貫而入。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鳳麟膠盡夜如何,共嘆先生劍解多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等進到了這座所謂的大殿之中以后,函可大師抬起頭,朝著大殿的正前方望去?卻見一個穿著一身緋紅色袍子,頭上卻僅僅戴著幾樣尋常首飾的女子,此刻卻是正襟端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那把寬大的王座之中。一見到函可大師帶著邋遢老道,以及和幾名特戰隊校尉大踏步的走進大殿中來?慌忙就從王座上站起身來,笑著對函可大師言道:“大師一路行來倒是辛苦了?不知大師此次趕到我襄陽城來,卻是有何急事?莫非,是東北軍主帥那面有何緊要事情?故此才派大師過來,也好與我先打聲招呼么?”就見長平公主一邊說著,卻不知不覺地竟然從臺階上緩步走了下來。函可大師分明望見,在長平公主的眼中,竟折射出兩道滿帶著希翼的眼光。 函可大師對于這位長平公主對于自家城主的那份心思,可也多少知道一些?眼見長平公主貴為公主之身,卻也始終逃不脫這人世之間的情感二字?不免暗暗的嘆息一聲,卻又輕輕的搖了搖頭。雖然內心照實是不忍誆騙與她?可也知道,此次自己趕到襄陽府來的真正目的?卻是要設法促成襄陽府和那李自成的流民軍,彼此之間不計前嫌,并結成攻守同進退的聯盟。而也只有如此,才能給東北軍制造出一個難得的時機。 函可大師未曾開口以前,卻是先深深地吸了一口長氣,這才對其雙掌合十,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出家人的禮過去。隨后直起身來,便從自己的懷中將一封書信取了出來。將之托于雙手之中,朝著長平公主的面前呈遞過去??谥袑ζ渖陨越忉屩溃骸斑@封書信,乃是經由我家城主親筆所書。至于里面所講述的事情?那個,大概可能會招惹的公主有些不太高興?先望公主能夠暫時平息心中的怒火?待認真的看過此信之后?再做道理,亦未算遲晚?”說罷,卻是將那封書信舉過自己的頭頂。長平公主急忙示意于自己身邊的一個太監走了過去,將那封書信取了過來? 等長平公主將那薄薄的簡似有千斤之重的信紙,從信封里面取出來之后,托在手中,來來回回認真的看過了幾遍之后?臉色由最初的紅潤,逐漸變得有些慘白??戳T多時,卻是將那封信函一把緊緊捏在自己的手中。臉上的神色卻是慘白之中竟還透著一股青氣,瞪著一雙美目,卻直直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函可大師半晌無語。 “這當真是你家城主親筆所書的么?”長平公主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足可侵入人骨頭里的寒氣,對著函可大師開口詢問道。而站在殿中的文武群臣們分明都聽見,在這字里行間折透著令人心膽俱寒的殺氣?雖然不曉得,向來性格文雅溫淑,且素常知書達理的長平公主,如今怎么竟會變了一個人相仿? 可猜也猜得到,十之是和那封,此刻依舊被其給死死捏在手中的書信有關?函可大師倒是面色如常,不慌不忙的對其開口回敬了一句道:“此事?雖然老衲也稟奏過我家城主,想要說服他,同意老衲的主張?可我家城主卻唯恐于,此事會給公主帶來一些傷痛?故此,始終都是不贊成與老衲的主張。老衲既然身為東北軍的軍師,焉有看著東北軍走向滅亡之道?故此,便冒膽偽造了這封信函?又帶著幾名隨從,卻是偷偷的趕到此地來,打算先來勸說公主?只待公主同意去和李自成的流民軍聯合之后?老衲在甘愿冒著風險,出城去與那李自成會上一面?以來勸說他同意和大明軍隊合兵于一處?共同抗御大清國的八旗鐵騎的攻襲。不知公主可是否贊成與老衲的這個計策?此事,可事關于我家城主辛苦建立起來的東北軍和大明軍隊的勝敗以及生死存亡?老衲希望公主仔細酌量一番,莫要輕易做出決斷才好?”聽函可大師的這最后幾句話,似乎是勸說長平公主千萬莫要一時心血來潮?就此做出了一個,足以令其將來感到后悔的決策來?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函可大師這哪里是勸說長平公主仔細衡量?分明就是逼著長平公主立即答允下來。 而此時此刻,站在大殿兩側的大明文武群臣們,已然是全都聽明白了,知道了公主因何,其面上的神色竟突然會變化的如此之大的主要原因。卻也紛紛跟著不由怒火涌上心頭,面上神情巨變?!澳氵@個禿驢,敢莫是哪個賊頭李自成派來的間隙?竟敢花言巧語的,勸說我家公主和那群賊頭去同流合污?公主千歲,老臣動議,應該將這賊禿推出大殿直接問斬了事?畢竟先主可就是死在李自成之手?我大明和他李自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豈有和其聯兵一處的道理?”頭一個跳出來,強烈表示反對的,就是新近投叛過來的三朝老臣馬士英。 隨之而來的,眾人是紛紛對此表示反對?文官之中是以馬士英為首,武將之中卻是以左良玉為主。都是建議,將函可大師直接殺了,而后再兵出襄陽城。趁著如今大清國的八旗鐵騎,正在大順軍的正面,去對其進行著攻擊的同時?大明軍隊在李自成的背后,給他狠狠插上一刀。 而左良玉亦是主動請纓,甘愿帶領三千大明的騎兵,馬踏西安城頭,將李自成這伙流民軍趁此難得時機給他徹底剿滅?如今的大殿之中,已經吵翻了天一般?只是在這大殿之內,卻是有幾個人,對著眼前這群情激憤的場面,根本不為之所動?而在這里面為首的,自然就是函可大師,第二個就是邋遢老道和其手下的四名特戰隊校尉。而還有一個人,卻是始終都面無表情,僅僅是冷眼旁觀著,此刻大殿之內的這等嘈雜的景象。此人就是手扶佩劍,依舊無聲無語的侍立在長平公主寶座左面的那名年長的侍衛,而此人正是唐楓的便宜老爹傅青主。 長平公主眼見,在這座大殿之內的文武群臣們,竟是越吵吵聲音越高,將一座平常肅穆的大殿,卻給變得猶如一個百姓的菜市場一般?真是又氣又急,卻是反身走回到了臺階之上。轉過身,朝著殿中的文武們厲聲呵斥道:“你等還是大明的臣子么?將這好好地一座先王殿,給變成了一處什么所在?”隨著長平公主的這兩句喝罵過后,站在殿中的文武群臣們,一時不免滿臉驚愕的,回過頭盯著站在王座跟前的長平公主。 “本公主也知曉你等對于先王的感情,想要與先皇去跟他李自成討一個公道回來?可如今事關于我大明和東北軍的生死存亡之際?并不是以個人恩怨,來計較的時候?他李自成逼死先皇,此等仇恨本公主焉能輕易忘卻?只是,一切以大局為重。你等莫不是不曉得?一旦八旗鐵騎得過了西安城以后?下一個要對付的,可就是我襄陽府了?待我等聯起手來擊退了八旗鐵騎之后?在掉過頭來,和他李自成來好好地算一算這筆總帳?如在此期間,有哪一個人?膽敢背著本宮不知?私下里蓄謀破壞此次兩軍的聯合?但以通敵之罪論處?”長平公主的這一番話說出口來,不亞于一石投入池水中,當即就激起千層浪花來。只是,此時無人再敢放肆的,高聲與公主去辯駁一番? 而函可大師眼見著,自己此次出行目的已然達到了。自己心中深知,自己這幾個人若是再逗留在此地?恐怕會多有不便?而自己也正好決意,要帶著邋遢老道和四名特戰隊校尉,盡早的趕赴李自成所在的西安城內?再卻想方設法的,將那李自成給勸說的活泛了心?也好令這兩支敵對之師,可暫時結成聯盟?共同抗擊與八旗鐵騎。待將八旗鐵騎給擊退之后?到了那個時候,這殘明得軍隊要和那李自成的流民軍來如何的算帳?就不是自己所能管得了的?想至此處,便對著長平公主開口請辭道:“既然公主已然決定下來,要和李自成連兵共破八旗鐵騎?那老衲也就不欲在此地,來做過多的逗留了?老衲還需抓緊功夫趕奔到李自成那面去,將公主已經答允下來,與他練兵一事去告知于他?也好敦促與他,能夠盡早的做出一番布置?”函可大師說罷,卻是對著長平公主施過一禮,就等著長平公主發話?自己這一行六人,也就即刻離開襄陽府?盡早的趕赴到西安城內,好去與李自成見面? 長平公主坐回王座之中,對著函可大師點了點頭,隨后對著手下一個太監吩咐道:“既然大師行程較緊?你等就速去與大師等幾人,好好地備上一份吃食?也好讓他們在路上去吃。同時在準備一百兩紋銀,給幾位信使在路上花用?還有一件緊要之事?想來,幾位信使所乘坐的戰馬,如今都已經是疲憊不堪?再替他等備上幾匹良駒,也好讓他們能極快的趕到李自成那面去?”隨著長平公主的一迭聲的吩咐下去,那個太監急忙點頭應承著,隨后轉身奔了下去。工夫不大,卻又見其奔回到大殿門口,對著長平公主前來回復一聲。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偷號甲兵沖塞色,銜枚戰馬踏寒蕪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長平公主到也顯得十分的爽快,此番臉上的神情,卻又恢復成最初的那副樣子。卻是站起身,朝著函可等幾人吩咐道:“既然大師心急趕路?那本宮也就不做過多的挽留了。來人,替本宮將幾位信使好好地護送出襄陽城外?”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卻見那個太監又走了上來,此番卻是引導這六個人走出大殿?在襄陽城的西面城門,和那個替長平公主出來送四人出城的太監辭別之后,幾個人沿著官路直奔西安城。 而就在函可大師帶著邋遢老道等一行五人,眼看要趕到了西安城池跟前之時?卻在離著西安城尚有三里地之遙的一處山嘴處,卻被一伙出來探聽大明軍情的流民軍隊給團團的圍攏起來?函可大師倒是對眼前場景,顯得幾位的鎮靜有余。一邊令手下的幾名特戰隊校尉,還有那位邋遢老道不得輕舉妄動? 一邊又將自己一行人的身份,以及來意對那流民軍的大將一一道出。而今日帶著手下軍校出來,在這西安城和襄陽府這條官路上來回巡邏的將領,卻是在流民軍中嶄露頭角的一位將軍,姓郝名搖旗,人稱郝瘋子的便是。此人打起仗來,有著一股子不要命的瘋魔勁。且又不避生死,每每一場大戰過后,身上便會留下橫七豎八的傷痕。也因此很快的便得到提升,可以說,現在在流民軍中,這郝搖旗的名頭僅次于闖王李自成。 也可以說是李自成的一個心腹大將,對其是極為的信任有余。而今日恰逢他帶著一隊人馬在此地巡邏,遇到了函可這一行六人。待聽過了函可大師對其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后?郝搖旗自知此事事關重大,非是自己可以做的了主的?一時之間,可也不去理會與這幾個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就匆匆忙忙的令手下軍校押上這一行六人,立刻回返西安城內?而在此之前,卻是先命一個心腹軍校乘快馬,先一步趕回到城內,去給李自成送一個口信回去?也好讓他有所準備?果然,在函可大師等人被一路押到了,西安城內的大順王府門前之后?卻見到在大順王府的門前,分別站了兩排的刀斧手。 而這倒是并不足以令這一行六人,去感到有何害怕和恐懼的?倒是在這大順王府門前,卻是還有另一處景觀,看上去讓人心里不免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卻是在這兩行的刀斧手身前,又立下了兩行的木樁。而在每一個木樁的上面,卻都戳著一顆拖著一根辮子的腦袋??瓷先?,這些腦袋分明就是大清國的八旗軍校的首級。只是不曉得,那位大順皇帝李自成卻又因何?要將這些首級,全部都給擺放在大順王府的門前來?函可大師略微的琢磨了一下,心頭也就此了然。卻聽背后有人低聲言道:“莫不是李自成打算殺雞給猴看不成?呵呵,只是這幾顆腦袋瓜?還不足以令我老道感到害怕?”聽聲音,正是這次隨行出使的邋遢老道。 函可大師卻并不作聲,一直被郝搖旗和其手下的軍校,給帶進王府里面,直走到了一處,外表看上去未免顯得有些過以華麗的大殿隔門前,郝搖旗這才令這一行六人在此稍候?他卻單獨走進大殿之中,去向李自成回稟一聲?功夫不久,就聽得里面有人高聲吩咐一句道:“順王有令,令東北軍的信使報門而入?”聽見這一聲吩咐傳出來?函可大師不免微微的驚詫了一下?因李自成令自己等人報門而入,多少帶些羞辱與東北軍的用意? 可現如今,自己乃是有事來和李自成相商的。也就只好暫時忍耐一二,便只得高聲對著大殿里面稟報道:“東北軍特使函可軍師,今特奉冰雪城主所差,前來與李闖王商討要事?”一邊高聲喊喝著,一邊帶著邋遢老道等幾個人,就此走進大殿門口。只是,幾個人方走進大殿之內? 卻見有幾名大順朝的軍校就走了過來,卻是將四名特戰隊校尉,伸手給攔擋下來?這不免令幾名特戰隊校尉大為光火,正待伸手去摸自己腰中的長刀之際?卻聽函可大師突然咳嗽一聲,隨即對著幾名特戰隊校尉吩咐一句道:“你等就在大殿門外候著即可,我想在這李闖王的殿中,應該不會有人意圖對我等不利?”說罷,卻是帶著邋遢老道直接走進大殿正中央處,這才站定身形,朝著大殿前方望過去。 卻見有一個身披黃色衣袍,頭上戴著一頂折翅金冠的中年男子,此時正端坐在上面,卻是冷眼盯著自己。函可大師也就此猜到,此人應該就是聞名已久的李闖李自成。便對著上面僅僅雙掌合十,卻是高聲宣頌了一聲佛號。隨后卻就站立在原地,不說亦不動,卻是和那李自成雙目直對。 足足的過了有片刻功夫,李自成本來還打算著,先給來人一個下馬威之后?再來聽一聽,對方此行的目的和用意?可眼下,卻見對方卻是和自己竟然大眼瞪小眼。就這么干耗上了?這多少令如今,這位稱王一方的李自成的心中,未免感到有些不太痛快?卻也感覺到,自己竟似乎,分明沒有被對方給放入眼中? 這等為人所輕視的感受,讓李自成又不禁回憶起,從前的那段自己就似一只走狗一般?任人來回差遣的日子來?卻又急忙晃了晃頭,定定神,這才對著函可發話道:“這位大師是從何處而來的?方才本王聽你自報家門?說是奉了那位冰雪城主所差?特意趕到我西安城來,與本王投遞書信的可是?”李自成索性開門見山的對函可打探道?卻見眼前這個和尚,竟似不曾聽到自己方才所說的這幾句話似的? 只是鼻觀口口問心的,默然無語的站在原地,眼瞅著這個和尚,竟然將一雙眼皮給合到一處?似乎,竟然站在原地打上盹了?這令李自成一股火氣自心頭而起,突然就撞到了頂梁門處?可聯想到如今,自己已經是困獸猶斗的局面。少不得,還得求助于東北軍之手?來為自己解這個圍? 只好是將火氣往下壓了又壓,卻是轉頭,對著站在自己身邊一個近侍吩咐道:“去令人搬上一把椅子來,與來使坐下講話?在命下面的人,即可送上一壺好茶來?讓這位大師暫且先潤潤喉嚨?也好能將來意盡快的講出來?”李自成不得不說,也確實是一方的梟雄。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夜聞鴻雁南渡河,曉望旌旗北臨海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雖然眼前這個大和尚看上去,似乎顯得有些頗為的無禮,根本就不曾將自己這個堂堂的大順朝的開國皇帝給放入眼中?大概,這個和尚十之是依仗著,他是從冰雪城東北軍那面過來的?背后有人給他來撐著腰?這才一副有持無恐的樣子,就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如今的自己,確實也無有底氣去和對方對峙?尤其是聽到自己手下,方才進來朝著自己稟報的時候,曾經倒是提及過一句? 說在這個和尚身上攜帶著一封信函?那封信函,自然是由那位東北軍主帥親筆所書得了。只是不曉得,在那封信函上,這位東北軍主帥卻又會說些什么?反正不論他在信上如何說?都絕不會是打算帶著冰雪城的兵馬,前來投效與自己就是了?可面對西安城下的,那已經連成一片的大清國八旗軍營,卻實實在在的令李自成的心底,不由自主地就感到有些發起虛來?而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東北軍竟然派了一個信使過來?可也照實顯得有些古怪?可這信使到底所為何來呢?李自成的心中此時不免也百轉千回,真恨不得自己站起身走過去?直接就在那信使身上去把信給搜出來?也好讓自己先一覽為快,早一些知道這個東北軍信使,此次來到西安城內的真正用意? 眼瞅著那大和尚,此刻已經四平八穩的,朝著給他搬過來的那把太師椅上坐了下去。卻又伸出手,將一盞香茗給順手接了過去,將茶盞蓋子輕輕的揭開。慢慢的探著頭,喝了一口茶水之后,這才隨后將茶盞,隨手放到一旁站著的那個侍者的手中。緩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卻又站起身,將這封書信朝著李自成的面前一遞。對其開口言道:“闖王,這封信函乃是我家城主親筆所上所言絕無半點欺瞞?還望闖王將這封書信能認真的看上一看?莫要過于草率的去做出有損與大順王朝的事情來?”函可大師的話方說完,早有一個近侍走過來,伸手將這書信接了過去。復又轉身回到李自成的身旁,將這封信函交到了李自成的手中。 等李自成將這封書信從頭至尾的瀏覽過了一遍之后,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僅僅是坐在王座之中,單手捏著那封信函一時竟然悶然無語起來。函可大師和邋遢老道二人,卻也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亦是無聲無語的,只是盯著坐在王座上的那位大順皇帝李自成看他到底有何反應? 李自成在初一看過這封信函以后,本想將這封信函,就此當面摔到那個和尚的臉上去?而后,在令人將這一僧一道,全都給推出大門口,直接一刀殺了便就此了事?可令其頗感無奈的?卻是屯扎在西安城外的那一座座大清國八旗鐵騎的聯營。那絕不是輕輕一口氣,自己就能將之給吹倒的? 而眼前的自己,若是不同意東北軍主帥在信上所說的這個條件?不僅是要面對東西南三座城門,外面的那八旗鐵騎?還有一直釘在自己背后的那支殘明軍隊。自己可以肯定的說,對方只待逮到了一個機會?就會毫不猶疑的,立刻攻入西安城內,將自己生擒活捉在明正典刑了? 李自成翻來覆去的琢磨了有多半天,卻始終無法決定下來?便對著手下一個侍衛吩咐一句道:“你去看看牛軍師此刻可還留在朝房之內,正在處理公事?如要在的話?就說本王找他有要事相商?將他與本王立即請過來?你這就去吧?!崩钭猿烧f罷,對著那侍衛揮了揮手。那個侍衛聽了之后,急忙躬身一禮,就此轉身奔出大殿而去。李自成卻又轉頭,對著函可大師免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大師,此事并非是一時就可以決定的下來的?請大師暫且到驛館之中,好好地休歇一夜?明日本王再告訴你結果如何?來人,將大師請到驛館之內,去好好地招待與他等?”隨著李自成的吩咐,早有侍衛走過來。函可大師心中倒也明白,李自成非是長平公主可相比的。畢竟,長平公主和自家城主在私下里,還有著一層不為眾人所知的關系?也正因如此,長平公主才會力排眾議,最終迫使朝中的文武群臣同意了,由東北軍主帥唐楓所提出來的這條計策。而李自成在舊日和東北軍主帥之間,就有著不小的矛盾。 如今,即使是自己主帥當真是在為他著想?可李自成一時半刻也定不會相信的,這也是人之常情。函可大師倒也十分痛快的站起身,對著李自成點了點頭,這才對其回應了一句道:“我家城主自然是不會著急的?畢竟,這西安城又不是我冰雪城的?該如何做?闖王可要仔細衡量好了?開弓可就沒有回頭箭了?!闭f完之后,對那邋遢老道招呼一聲,二人一先一后的走出大殿門口,隨著那個侍衛朝著驛館方向而去。 入夜,西安城內一如往日一般,不時的有巡邏的軍校,成隊的走過大街小巷。而在那驛館之內,邋遢老道和函可大師都早已回返到了,自己的房屋之內去做各自的晚課。至于那四名特戰隊的校尉,竟然也分別安排到了一間房內去休歇。只是,這些人唯恐與李自成再有別的什么詭計? 便彼此輪換著在函可大師的門前站崗放哨,倒是在那邋遢老道的門前,卻無人對其加以理會。畢竟依著邋遢老道的一身脫俗武功,若是有人想要在深更半夜的去找他的麻煩?分明就是自尋死路。而此時正是深夜,卻見一條身影從驛館的墻上,輕輕飛縱而出,竟如似一只大鳥一般,翩翩然無聲無息的落在墻外。 隨即,那條身影就此消失在一條漆黑的小巷之內。而此時此刻,在大順宮的大殿之中,李自成依舊滿面愁容的,正在和一個一臉市儈的書生模樣的矮胖子,在商討著什么?而恰至此時,一條黑影卻是飄至大順王宮內的御廚房外。俯身在窗臺下面,隔著窗戶紙靜靜的聽了片刻? 這才推開窗戶,輕輕縱身躍入房內。御廚房內燭火搖拽不休,一條黑影,伸出手逐個將那些蓋碗上的蓋子都給揭了起來。卻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瓶子,朝著那些蓋碗之內傾倒了一些粉末下去?隨后,卻又轉身離開御廚房?過了有一刻鐘之后,卻有幾個下人走進御廚房中,端起那些蓋碗,便徑自奔著大殿門前行去。 李自成正在和牛金星就東北軍主帥的這封信函籌商著,忽然就見一行仆役,手中端著各式各樣的蓋碗走進大殿之中。便笑著對牛金星吩咐道:“此事既然已經決意下來了,軍師,你我就無需再來為此事做過多的煩憂?還是先吃飯,到用過晚膳之后,軍師可回返府內。待明日早朝時候,在當面與那來使一個答復即可?”李自成說完之后,卻是將書信隨手放在桌案之上,順手接過碗筷,伸出一雙筷子去那蓋碗之內撈動著? 而與此同時,在西安城外的八旗聯營之內,一條身影迅速的從各個帳篷之間閃過去。一直到了其中的那頂中軍大帳門前這才站???多鐸帶著手下的幾員大將,剛剛巡過了聯營之中,才一走進大帳之中,卻立刻就見在書案之上擺著一張信箋?多鐸一見,不免當時就吃了一驚? 急忙吩咐手下人,在聯營之內吹起緊急號角聲。令手下的軍校們,開始在全營之內,去搜拿那個擅自闖入中軍大帳里來的無名人士?待對著手下軍校吩咐完了之后,這才將那封信函從書案上拿了起來。展開細細的觀瞧了一陣?卻是不由點了點頭,隨后,卻對一個方走入自己大帳之內的將領,高聲喝令道:“即刻傳本貝勒的軍令下去?詔令與全軍的炮手們,即刻將炮車與我推低到南面城角處?令其將所有的火炮都對準那處凸出來的墻角,不計炮彈的損失?什么時候將那墻角給本王完全都打塌了,什么時候才算罷休?再令全軍做好進軍西安城的準備?對了,令弓箭手全部都偷偷伏在火炮的身后,以防備對方萬一再從城內殺出來?”多鐸吩咐完后,卻是當即披掛起盔甲來,帶著手下親兵衛隊步出中軍大帳。卻見在全營之內,到處都可見到一蓬蓬的火光,和人影的來回晃動。 其中伴隨著人喊馬嘶聲不絕于耳,整座八旗大營簡直如似開了鍋一般的熱鬧。就在西安城內的百姓們,全都沉浸在夢鄉之中,在街頭巷尾巡邏的軍校們,此刻也紛紛折回軍營開始休歇。李自成和牛金星早用罷了晚膳,牛金星也帶著一腹的猶疑和驚懼,返回到了自己的軍師府宅之內。 如今的西安城靜寂無聲,天上的月亮,也早就已然躲在一片浮云的背后。在離著西安城下的不遠處?卻有數只的火龍蜿蜒著,朝著西安城下搶奔了過來。一陣陣的,顯得有些發悶的馬蹄聲傳到城頭上??扇缃?,在西安城的城頭之上,那些守夜的大順軍校,此刻卻也早已三個一群五個一伙,聚集到一堆堆的篝火旁邊,彼此閑扯著,并無人對于城頭下面去望上一眼。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隨君幾陷重圍里,君王縱恣翻成誤 特種兵爭霸在明清1379__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隨君幾陷重圍里,君王縱恣翻成誤來自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至于對城下所傳上來的馬蹄聲?也是根本無人對其去加以理會?眼下,讓這些圍在幾堆篝火旁邊的大順軍校所能感興趣的,就是從旁人嘴中所吐出來的那些葷段子,還勉勉強強的讓他們能夠稍稍打起一些精神來。尤其是在這大冷的天氣里,又因為時常需要提防著一些,城下的八旗鐵騎會乘著夜里前來攻打西安城?故此,只能是忍著寒冷,一邊烤著火,一邊又不住地往嘴里傾倒著劣質的酒水,以讓自己的身子變得暖和一些?還不時地和七八個兄弟閑扯著,自己所住村中的東家西戶的家長家短? 而就在此時,城下的馬蹄聲忽然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同時聽上去,似乎離著城池跟前也愈來愈近?圍在篝火旁邊的一名大順軍的小頭目側耳聽了一下,面上不禁顯露出一絲的狐疑之色,便對著正與自己相對的一名軍校吩咐一句道:“胡老三,你去那邊垛口跟前往下看一看?到底城下的這群蠻夷在搞什么鬼?怎么?大半夜的都不讓人消停?”隨著這個小頭目的吩咐,那個大順軍校只好是從篝火堆前站起身來,走到垛口旁邊,手扶著城磚朝著城下望去?只是這一看,卻是不覺被此時城下的場景,頓時就給驚愕得目瞪口呆起來? 眼瞅著那個軍校站在垛口跟前,足有片刻工夫都不曾朝著自己回稟一句?這令這名小頭目的心頭,多少因此感到有些不太爽快?嘴中不由低聲的嘟囔了一句道:“若不是看在你jiejie的面子上?早就將你小子給放到下面去送死去了?”隨即,卻又高聲對著此刻依舊站在垛口邊上的那個軍校喝問一句道:“胡老三,你莫非在欣賞著城下的夜景?城下到底因何會有馬蹄聲傳出來?”這個小頭目的話音方落。 可還不等那個胡老三回答他?城下卻已經回答了他。轟隆轟隆轟隆幾聲巨響,突然在城下響起。這突如其來的火炮聲,將整個西安城都給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伴隨著火炮聲響起的同時,卻見無邊無沿的火箭,自城下朝著城頭上迅疾的射了上來。那個胡老三剛剛張開嘴,還不等他開口講出一句話來? 早有一支火箭,嗤的一聲,就穿透他的前心。胡老三跟著,立時就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城頭上。在這夜色之中,那自城下射上來的,一支支不斷從箭桿上朝外噴吐著火焰的火箭,鋪天蓋地一般的,被八旗的弓箭手給射進西安城內。雖然一支支的火箭,好似火流星一般,自半空之中劃掠而過,看上去顯得十分的亮艷無比?可卻不時有大順軍校被火箭給射倒在地,而那些活著的大順軍校,早已經亂作一團。 且紛紛在城頭上東奔西跑著,想要尋到一處,可以躲開這些火箭的避難場所?可在這寬闊的城頭上,想要尋到一處可以讓自己躲避開火箭攻襲的地方?卻實在是有些難度?除了豎立在城門洞上的那座木制城門樓,可以令人躲在里面,暫時去躲開弓箭的攻襲。就算是手中持著一人多高的盾牌,卻也依舊擋不住那些凌空而至的火箭。而那木制城門樓,僅僅過了不足一盞茶的光景,早已被幾只火箭給掇在上面。 轉眼之間,整座的城門樓就已然變得烈焰飛騰起來,nongnong的煙火從城門樓的四處不斷地鉆冒出來。早已令軍校們無法靠過去,可一時之間,卻又無法尋找到水源?也好將這火勢給它澆熄掉?畢竟如今的大順軍校們,都只顧著各自逃命要緊,卻又哪里有著閑工夫,去理會這座城門樓去? 而就在這此時此刻,城下的火炮聲響的更為的激烈異常,驚天動地一般的火炮聲,似乎轉眼就可將整座西安城頭都給轟平?此時的大順軍校人人自危,個個只顧著能讓自己逃出生天,卻不再理會與這座城頭,最終到底會變得怎樣?或者城下的八旗鐵騎,會不會借助這個時候,而一鼓作氣殺上城頭來? 而就在整座南面的西安城頭,陷入到了一場無邊無沿恐慌之中的時候?大順軍中的主將郝搖旗,終于一路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南面的城頭上。而在西安得城頭上,因為有了這么一個主心骨?終于也變得不再那么的慌亂?“入他娘的八旗兵,小的們,都莫要慌亂?城下的八旗兵,絕對不敢在此深經半夜的,就來攻打西安城的?都莫要慌,穩住陣腳。弓箭手何在?來人,即刻與本將抽調一支弓箭手上來?”隨著郝搖旗的一迭聲的吩咐下去,手下的大順軍校逐漸變得平穩起來。弓箭手們在西安城城垛口處依次的排開,張弓搭箭對準漆黑的城下,那點點星火處。 郝搖旗不時的,以手中的圓盾牌遮擋開,那些朝著他身上竄上來的火箭。定睛朝著城下注視著,眼瞅著城下的那支點點星火,正在一點點的朝著城墻跟前移動過來?郝搖旗的手舉在半空之中,猛然的向下一落。高聲對著身邊弓箭手喝令道:“放箭?!彪S著郝搖旗的一句放箭口令傳下去,城頭上的羽箭疾風暴雨似的朝著城下射去。城下不時有點點星火,就此突然熄滅掉??蓞s又相繼的,出現更多的星火亮在城墻下面。 而城下的火炮聲,卻是始終都不見其平息過?就仿似城下的八旗人馬已然打定了主意,勢必要以密集的炮火,就在今夜來將這座西安城給徹底征服?只是,此時的火炮多數都是鑄造而成。根本就不耐于經久使用,而在時辰上稍稍拖得久一些?這些火炮的炮筒,卻也就會變得十分的燙手。 若是再這么執意的去使用這些炮管已然燙手的火炮?后果顯而易見,一個就是裝上火藥即刻噴發。一個就是炸膛。而后者倒是鮮見,倒是火藥一裝即噴倒是不爭的事實。而似眼下,城下的八旗軍如此頻繁的朝著西安城頭發射著火炮。最大可能,就是其本身就擁有不少門的火炮??梢詫⒅啌Q著使用,也只有這樣,才不必擔憂火炮炮筒發熱的問題?只是,這些城下的八旗軍,卻又在何處弄來這許多的火炮? 這令如今站在城頭上的,這位闖軍大將郝搖旗一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裳巯碌乃緹o有這等閑暇功夫,來理會與這等事情?目前對他而言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令城下的八旗軍隊,絕對不要再今天夜里攻上西安城頭來?面對城下這接連不斷地,且震耳欲聾的炮聲,郝搖旗的心里此刻卻也有些開始動搖了起來?真是不曉得?這八旗軍的火炮,到底是在轟打著西安城的那一處城墻?那處城墻如今也不曉得到底是厚是???卻又究竟會在何時?會被八旗軍的火炮將那處城墻給轟塌下來?若是那樣一來,城內的大順軍勢必要陷入一場徹頭徹尾的苦戰之中? 此時天近五更,城下的炮火已經響了有一個時辰之久。卻還沒有半點停息下來的意思。城下的火箭此時倒是變得有些稀疏起來,這令郝搖旗的心里,多少感到能有一絲的底氣。急忙傳下軍令,讓手下弓箭手暫時停下來,都好好地歇一歇。以備萬一城下的八旗軍,開始真正準備攻城的時候? 也好能夠以弓箭,再來對其實行壓制。并同時責令與手下軍校,即刻將城下的軍醫和城內的郎中們,立刻都給招攬到城頭上來?也好對那些身中火箭,此時躺倒在地,已經處于奄奄一息的大順軍校施行救治?天色開始有些蒙蒙亮了起來,城下的火箭到了這時,卻是已經完全都停止了。 倒是那火炮聲,到了此刻卻還是持之以恒的一直響個不停。郝搖旗眼見著,一直都不曾聽到手下的軍校,前來回稟與自己?到底是西安城的那一處城墻遭受到了炮擊?也就想當然的認為,此不過是對方的一種欺騙手段罷了?或者更準確一點說,就是疲兵之計罷了。所為的就是讓城內的大順軍校,一直都不能得到消停? 而等城內的大順軍校,因此而變得有些疲憊不堪之際?便趁此時機,即刻發兵攻占西安城頭,而這也倒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就在郝搖旗準備離開城頭,回到城內去,也好將夜里八旗軍突然攻襲西安城頭的事?去跟李自成回稟上一聲的時候?卻忽然聽到,此刻從馬道上傳過來一個軍校稍顯得有些急促的喊聲:“郝將軍,大事不妙了?在西面城角處,已經有一小段城墻被八旗軍的炮火給轟出缺口來?”隨著話音,一個軍校連跑帶竄的,到了郝搖旗的面前。 這個消息,無疑令郝搖旗深感震驚不已?“來人,即刻傳我軍令下去,令城內的軍校,去城內四處搜索能用來添堵城墻缺口的東西?如有可能?哪怕是將那些百姓的民房給拆了?只要是能將西安城給保住,亦是可以的?!焙聯u旗的這道軍令一經傳下,無疑是一個最大的敗筆? 隨著這道軍令被手下軍校給嚴格的執行起來之后,城內頃刻之間就爆發出來一片哭天喊地的咒罵聲。街頭巷尾處,不時地都可見到,大順軍校和那些城內的百姓們互相推推搡搡?更為嚴重的,是這些大順軍校對于殺人一事,已經如同家常便飯一般的簡單了。城內不知是在何時?大順軍校對于那些,始終揪著自己衣襟不肯輕易放手的百姓們舉起手中的屠刀。隨著幾個百姓,突然倒在血泊之中以后? 西安城內頓時爆發了一場更大的沖突,此番天致卯時,大順軍的皇帝李自成,在聽到手下對其回稟過,如今在西安城內,百姓們居然和自己手下的大順軍有了沖突?一時顯得有些怒不可遏,急忙頂盔披甲飛身上了坐騎,帶著手下的騎兵衛隊就朝著郝搖旗如今所在的,西面城墻邊上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就在李自成的人馬,剛剛和郝搖旗這一小幫人,走了一個對臉之時?忽然就聽到,仿似天塌地陷一般的巨響傳了過來?隨著這一聲巨響響起的同時?卻是驚徹天地一般的歡呼聲,以及喊殺聲如同潮水一般的席卷而來。就在李自成和郝搖旗不免都帶著一臉吃驚神色,朝著西面的城墻邊上望去之時? 卻見在西面的城墻上,在那陣陣飛舞塵煙的下面,顯露出一塊足有幾丈寬的缺口來。就見一群群的左手持長刀,右手持著盾牌的八旗軍校勢不可擋的,自那缺口處,爭先恐后的朝著西安城內殺了進來?看到了眼前的這番場景之后?李自成的心就不僅為之一涼。情知此時,大事已去,不免有些開始追悔不及? 特種兵爭霸在明清1379__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隨君幾陷重圍里,君王縱恣翻成誤更新完畢!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皇星散落九重門,破城血流十二街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只是這個時候再來后悔,卻似乎也未免顯得有些晚了?只得對著郝搖旗大喝一聲道:“搖旗叫上兄弟們,隨本王往這面來,你我速將這些蠻夷堵在這缺口處?否則,這西安城今日可就要淪喪在八旗鐵蹄之下了?”李自成說罷催動坐騎,手中揮舞著一柄長刀,朝著那段已然崩塌在地上的西安城墻跟前就殺了過去。郝搖旗見狀,也跟著轉頭喝令著手下的軍校道:“弟兄們,隨本將來,一同將這些大清妖趕出西安城外去?”一聲令下,幾百名大順軍校手中分別持著長槍和單刀,紛紛緊緊隨行在郝搖旗的背后,朝著那段城墻缺口處,就此殺了過來。 李自成卻是一馬當先,頃刻之間,就已經縱馬舞刀直闖進八旗軍校的隊伍之中。一柄大刀左右開弓,一時間竟然無人能夠抵擋的住他?也不知道在這亂軍的隊伍之中廝殺了多久?八旗軍校不由自主地,就被李自成和隨后跟上來的郝搖旗,以及一眾舍生忘死的大順軍校們,居然給硬生生的迫趕到了,方才八旗軍校進來的那個城墻缺口處。而李自成卻和郝搖旗此時依舊誓不罷休,依然帶著大順軍,不斷的攻擊著已經退守在缺口處的,這一小撮的八旗軍。而那群八旗軍校卻也曉得,一旦若是被李自成給趕出了城外? 八旗軍在若想要尋到這樣的一個時機,揮眾攻入西安城內來?恐怕是有些難度。所以,盡管面對大順軍校,如此一波接著一波的,迅猛的簡直便如同狂濤駭浪一般的攻擊?八旗軍校們卻都是緊緊咬著牙關,在此死死的挺著。只是寄望于身后的貝勒爺多鐸,能夠早一些派出援兵,也好將這缺口給徹底的占領下來?眼瞅著這一場,雙方從五經天左右展開的廝殺,竟然一直打到了天至午時時分。 而盡管八旗軍不斷的往這個缺口處來填補著人手,可大順軍那面卻亦是不斷的,將西安城內的兵馬,全都給調到這里來。這一場硬仗打到了這個時候,雙方之間已經不再是尋常的剿殺和搏斗?而是以命相搏,手中的單刀,此刻都已砍得有些豁了刃,卻還是不管不顧,對著敵方軍校的身上,去死命的砍斬著,刺擊著,捅敲著。有的軍校手里的長刀,再又一次對著對方刀身上斬下的時候,長刀才落到對方刀身上,自己手中的刀刃,竟忽然就此折做兩截? 而一時之間,卻又無處可以在覓得一件兵刃在手?便索性將手中的斷刀,對準著對方的面門就狠狠砸了過去?趁著對面的八旗軍校閃身躲閃之際?卻跟著一個箭步撲了過去,就勢將對方給撲倒在地。緊接著,揮舞起拳頭對準對方的面門和太陽xue,就形同雨點一般的捶落。 而被壓在地上的八旗軍校,手中的長刀到了此時,不僅是揮舞不開,干脆就成為了一個累贅。不得不將手中長刀撇開,也和對方就此扭打在了一處。而似這樣雙方軍校扭打在一起的場景,并非是只有這一處?而是遍地皆然。不少的大順軍校因為手中的兵刃,如今實在有些不太合手? 卻恰好瞧見了,如今堆壘在缺口處的那些青磚?卻是心頭一陣狂喜,就近抄起一塊青磚,對準如今被其給死死按在自己身下的,那個八旗軍校的頭頂就砸下去。終于在大順軍校較為頑強的抵抗之下,將沖進西安城內的八旗軍校們,給重新趕出城外。李自成和郝搖旗亦是趁著此時的慘勝,帶著手下的七八員大將,以及一眾大順軍校,自那處缺口處狂奔出城外。再那些潰敗下去的,八旗軍校身后苦苦的追殺著。 此時,天至正午時分,李自成帶領手下的大順軍,一口氣就將這些八旗軍給趕出了兩里多地以外。此時的李自成,忽然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陣發花?跟著,腹內一陣劇痛傳來,同時在頭腦里就好似有很多種蟲子,在不斷地噬咬著他的腦漿一般?李自成最初只是以為,自己是因為廝殺了大半夜的功夫,身上大概是有些過于勞累?同時還一直水米未進有關?仰起頭來,瞧了一眼天上的那輪蒼白的日頭。卻見一片白花花的東西,在自己的頭上方,來回的閃耀不停?在低下頭,朝著自己的四周圍望去?卻只見到一片霧蒙蒙的東西,在自己眼前來回的閃動?此時,腹內如同刀割一般的難受不已?而就在此時,一個八旗軍校恰好經過李自成的身邊? 眼見此人身上的盔甲,和尋常的大順將領,以及那些軍校們都不盡相同。也就猜到了此人的來歷不???急忙挺起手中長槍,對準馬上的李自成的軟肋,就一槍狠狠刺了上去。李自成影影綽綽的見到,似乎有人舉槍朝著自己扎過來?慌忙舉刀相擱,那個八旗軍校手一抖,長槍早已換了地方。 只聽撲哧一聲,長槍迅如電閃一般,直直刺入李自成的大腿根上,疼的李自成立時就是一聲慘叫傳出多遠。卻是強忍身上兩處劇痛,伸手就將那支扎進大腿上的長槍槍桿,便給死死的捉住在手中,跟著舉刀,對著那軍校的頭頂就削了過去?那個八旗軍校正待準備兩臂用力,將眼前這個人給從馬背上挑落下去?不及防備之下,卻被對方一刀,便將人頭就此給削落在地。李自成伸手將腿上的大槍給拔了出來,朝著地上一拋。 正待要喝令與手下的大順軍校們,轉身回奔西安城內?也好將那處缺口給重新添堵起來,在和城外的八旗軍繼續像以前那么死靠著之時?卻在馬背上實在是有些坐不???就此一頭栽落于馬下?郝搖旗此時離著李自成尚有一段的距離,中間密密麻麻的,滿滿的擠滿大順軍和八旗軍,彼此雙方正在爭斗不休? 郝搖旗眼睜睜的就見李自成,突然從馬背上一頭撞落馬下?不由就是大吃一驚,急忙催動戰馬,就想要從這亂作一團的戰場中間殺過去?可又那里如此的容易?卻見早有七八名八旗軍校,紛紛各自手舉長槍,對著李自成的身上就狠刺下去?隨著一聲凄慘的慘叫聲,李自成的身子在一陣的抽搐之后,不在動彈一下?只是那七八名八旗軍校仍然不肯就此罷休,依舊以長槍輪番著,對著李自成身上來回的刺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