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卻早有幾名,跟著踏進房內來的水軍軍校,從兩側將其雙臂給死死的把住。任由這個漢子又哭又鬧,同時跟著又破口大罵不止,就是不肯將其給松開?而就在這位東北軍主帥闖到鍋灶旁邊,卻見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艱難的探下手,去在灶坑之內摸出一些爐灰?看其用意?似乎是正打算著朝著自己的臉上抹去?此時此刻,這位冰雪城主也顧不得旁的,只是與她開口講了一句道:“這位大嫂,你莫要驚慌,我等來此并無歹意?只是要朝著大嫂借這鍋內的水瓢,還有這副木桶使使便罷?二來,你身上可帶有銀兩?”那個大肚婦人,眼見著這個一身戎裝的年輕男子,卻是根本不理會與自己?反而是伸手將那個由葫蘆分鋸而成的半拉水瓢抄了起來?隨后,卻又扭頭朝著跟在他背后的一個,身穿一身黑色緊身衣的男子,卻隨口問詢了一句?這個大肚婦人,一時間,手托著爐灰竟然愣在當場? 而就見那個黑衣男子,卻對其回應一句道:“倒是帶了一些銀子?只是不是很多?!闭f著卻在背后的兜囊之內,探手摸出一些散碎銀兩出來。瞧上去,大概足有十幾兩之多?卻見這個黑衣人,將手中的銀兩,伸手便遞交到那個人的手中?隨即更令其感到詭異的一幕,竟呈現在這婦人的眼前? 只見那個手持著水瓢的男子,也不顧去看手中的銀兩到底有多少?卻是反手將這把散碎銀兩朝著鍋灶上一拍,對那婦人開口言道:“大嫂,想來這些散碎銀子,也足夠買你家這水桶和這水瓢了?二來,告訴外面的弟兄們一聲,不得無故搶奪百姓家的東西?即便身上沒有現銀?也與這些百姓講好了,待此事過后,定會與百姓們有所補償的?!本鸵娺@個人的話一說完之后,卻是急匆匆的朝著門外邊走? 而那個房內的男人,此時也早已被那些軍校給放了開去。其也顧不得什么旁的?先是奔到鍋灶旁邊俯下身去,卻是抓起鍋灶上的那把銀兩,先撿起一小塊,放在自己的嘴中用力的咬了一下。這才知道,眼前這些散碎銀子果然都是真的。這一番,令其真是又驚又喜。急忙高聲對著那些人的背影喊道:“軍爺,我家中還有許多不增被鋸開的葫蘆和木頭?軍爺可是還打算要?”一言說完,那幾個人卻早已奔出門外,不見了其蹤跡? 而就在這些水軍手中,各自抄持著簡直五花八門的,用來盛裝水的各式各樣的器具。卻是具都跟隨在這位主帥和那位水軍大將施瑯的背后,急匆匆的直奔大沽口城的東面城區而去。只是等眾人提著水奔到了火起之處以后,卻不免紛紛駐足,無奈的觀看著眼前這場,已然吞沒了整個東面城區的大火,卻早已然是無法可救。 唐楓不免長嘆一聲,手中的那個葫蘆瓢,卻也跌落在地摔個粉碎。跟著,這位東北軍主帥卻是勃然大怒,正待要吩咐二來,令其吩咐一些特戰隊軍校,去將那個分明便是辦事不利的王副將,給捉拿到自己的面前?也好讓自己好好的盤問他一番,這場燒光了整個東城區的大火,卻到底是因何而燃燒起來的?他本是帶著騎兵去捉拿倭寇的?怎么竟會讓這場大火,就這么在他眼皮底下燃燒起來? 只是等他一轉頭之際,卻就見一伙子人,正在離此不遠的一片火海跟前,極力地用手中的各種裝著水的器具,朝著火焰上用力的潑灑著。領頭的那個人,此時身上也早就已經被大伙給燎燒的狼狽不堪。頭上的頭盔,被火給燒的已經看不出來本來模樣?至于其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風,早就只剩下,其系在脖頸上的兩角。 盡管如此,這位冰雪城主還是將此人給辨認了出來。正是那位奉了自己的軍令,帶著騎兵前去追襲倭寇的王副將??吹窖矍暗倪@一幕場景,倒不由令這位東北軍主帥心頭的火氣,不免自動降下幾分下去。此時也無需在命手下人去將他給召喚過來問話?自己直接走到其近前,伸手將他的胳膊給拉住。 對其高聲喊道:“王副將,這場火到底是怎么燃燒起來的?那些倭寇呢?”說罷,這位東北軍主帥,還不等王副將開口來對自己好好的解釋一番?卻是先拉著他,朝著身后一處安全一些的場地退了下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舊城冬幕隨雷動,玉壘韶光待賊平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而也就在此時,就見從火海之中突然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一大股火焰突然爆裂開來,變成幾股小火焰,竟從火海之中直接便竄了出來?卻恰好正是朝著二人方才所站立的地方席卷過去?!荆?/好在方才這位東北軍主帥見機得快,及時將王副將給拽扯到一旁?否則,如今的王副將可就不僅僅是其身上所穿著的盔甲和披風被付之一炬?很有可能,就連其人也未免會就此葬身在火海之內?只是這位東北軍主帥,再伸手將這位王副將,不由分說的就將其給扯到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之后。卻是朝著眼前的,那一大片愈來愈烈的火海之內投去一瞥。 此時卻是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心頭,不免升起一股疑云來?似眼前這般大的火勢,究竟是怎么燃燒起來的?可以說,僅僅才在片刻的功夫?卻又如何會燃起這般大的火勢來?莫非那些住在此地的黎民百姓,對這等大火,竟然就沒有一絲的覺察么?卻又為何,竟不曾瞧到有幾個百姓出沒在這火海周圍?來幫著王副將的手下將佐,一同及時的來撲滅這等大火?更關鍵一點,就是方才那股火焰,卻又緣何竟會無緣無故的爆裂開來?除非……?想至此處,卻是不由朝著,始終緊緊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那位特戰隊首領二來瞟了一眼?卻就見二來,也恰好轉頭朝著他這面望了過來?兄弟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后,卻又一同點了點頭? 而那位王副將到不曾察覺到,這二人方才彼此交換過的那個眼色?卻先伸出手,急急的將自家身上的幾點火星,全部都給拍打滅了。這才抬起一張被煙灰涂滿的臉,朝著這位東北軍主帥先是顯得有些抱歉的苦笑了一下?卻就此單膝跪倒在地。對著眼前這位冰雪城主,聲音顯得有些低沉的,對其開口回稟道:“此事若當真要說講起來?全都是末將的過錯?就在末將帶著手下人追到了這條街頭之時……?”王副將說到此處,聲音卻忽然變得有些哽咽起來? 不由伸出手,用手背狠狠揩了一下雙眼,這才又接著對其回復道:“而那伙倭寇,眼見著末將竟然寸步不離的,執意的尾隨在其身后?一時未免顯得有些狗急跳墻?竟然闖入街道兩邊的那些百姓的家中,將那些無辜的百姓,都給從其家中驅趕了出來,逼迫其站在街口,好擋住我等的去路?也好讓這些畜生,可借機溜走?而末將當時也有些過于心急,本打算著,讓手下騎兵去將那些被充為人質的百姓們,從那些倭寇手中給解脫出來?可誰知道……我……?”王副將說著說著,卻又將身子朝著前面膝行了幾步,卻恰好到了這位城主的身前。 可就在此時,王副將的眼前,忽然又閃現出來一個人的雙腳?急忙抬起頭望過去,卻見正是那位始終隨侍在,這位東北軍主帥身旁的貼身侍衛?王副將并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卻又是那一路的神仙?更不知道,在東北軍中還有這樣一支極為特殊的軍隊?更不曉得,這二來究竟又是何許人也? 只是看著此人的年歲,雖然顯得有些年輕,可就見在其眼角眉稍之間,隱隱約約透射出千層的殺氣。同時,就感覺到再此人的身上,竟也撒發出一種,足以令人對其畏懼不已的恐怖氣息?由此可見,此人的手上定是沾了不少人的血跡?從其方才朝著自己所投射過來的那一瞥,眼神之中盡顯冰寒致冷之神態。瞅著自己就似乎在盯著一個,早就已經死了許久的人一般?王副將的身上,卻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一個寒顫?心中跟著不免稍稍遲疑了一下,急忙又將自己的頭低垂下去,繼續開口對其回稟著:“可哪里知道,這些毫無人性可言的倭寇,在一見到我軍,并不理會與他的這等脅迫人質之法?卻依舊縱馬朝著他們奔襲過去之時?竟然,當即就對那些人質動上了手?而末將眼瞅著十幾個百姓,就這么慘死在自己的眼前?如何還能再令手下騎兵,去不顧百姓死活繼續去追襲倭寇?”王副將說到這里,卻又將話頭停下,卻顯得極為小心和謹慎的偏著頭,朝著面前的這位東北軍主帥,和他身邊站著的那個殺人魔王的臉上掃了一眼過去?卻見在這二人的面上,并不曾顯出任何的懷疑神色,和對自己此番辦事不利的,欲要降罪于己的神情?這才總算是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只是在自己的心中,對此感到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 自己再怎么說,當初也是大明朝的一員副將,也是在朝廷里掛了封號的將領。如何,這位東北軍主帥就這么眼睜睜的,且無動于衷的,任由著自己就這么跪在他的面前?來對著他來將往事,一一回稟清楚和明白了?對方終歸僅僅才是一個參軍罷了,而那還是遠在寧遠城大戰時候,由那位袁督師去向圣上來替其討要回來的。如今,連那位該死的袁崇煥,都不曉得他的骨灰,卻又被潑揚到何處去了? 又何況他這么一個位卑的參軍?只是如今,自己身在矮檐下,卻又如何敢不低頭?只好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對著這位城主稟奏道:“而那些倭寇眼瞅著我軍迫不得已,與半路上停了下來,這些強盜這才帶著余下的百姓,又繼續向后面撤去?可就在這時,這些倭寇為了能擋住我等?竟然,是邊退邊去將街道兩側的民居,都給一把火點著了?后來,就逐漸演變成眼前的這般大的火勢。末將也無心,再帶著手下騎兵前去追趕與這些倭寇?只是打算著,將這些火勢撲滅?而后,再設法將百姓們給搭救出來?最后,再帶著人馬去追趕那些該死的倭寇?可就在此時,卻不料主帥和諸位將軍也都趕到了此地?請主帥處罰末將辦事不力之罪?若是末將再小心一些,也絕不會讓這些百姓們的房屋,就這么都被大火給完全的吞噬掉?即便是最后,末將去將那些黎明百姓全都給救回來?恐怕,卻也使得這些人未免要去流離失所?”說完這最后幾句話,卻見這位王副將頓首余地,顯得極為的憎恨自己方才所為? 卻聽眼前的這位東北軍主帥對其開口相慰道:“王將軍莫要再持著與此事了?此事并不是你之過,也并不是由你一手促成的。你也就莫要,在往自己身上兜攬過去了?若說起來,其錯在我。我向來曉得這些倭寇,一旦若是被我等給逼迫的過緊一些?就會狗急跳墻,沒有任何的顧忌可言?好了,只是如今,在這東面城區燒起來的大火,看起來已然是救不滅了?王將軍可否下令於你手下的軍校?跟隨著施瑯將軍一同,去將那些住在西面城區的百姓們,給遷徙出大沽口城外?也好避免萬一這火勢,再將西面百姓所住的民居給連成一片?到時候,燒了房子是???若是再讓百姓們因此而在有所傷亡?那我等得罪過可就實在是太大了?王將軍,莫不如我等在去為百姓另尋一處,可遮風避雨之所在?也好讓這些受了我等連累的百姓們,能夠有一個棲身之所在?只是不知王將軍,對此意下如何?”就見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話音一落,卻將雙眼盯向眼前的這位王副將,跟著伸出雙手,將王副將給從地上攙扶起來。 而這位王副將在聽到這位東北軍主帥如此一說,簡直就感到自家的心中,頓時就打開了兩扇門相仿?顯得十分的敞亮和通順。卻并不急著回答這位城主,對自己所詢問的?反而是在微微的沉吟了片刻之后,這才抬起頭來,目光顯得極為的真摯和熱忱,對這位冰雪城主開口言道:“主帥,倒是用不到如此的去費事?末將心中倒是有一個辦法?就是將這些幸免于難的百姓們,全都遷往末將鎮守的天津城內如何?只是……?”王副將的話頭又一次截斷,從其語氣之中分明可以聽得出來,其是希望與這位主帥,能夠開口對其順嘴搭個音? 唐楓此時的性子,卻較起以往來,倒是顯得有些溫順謙恭的緊?也就順著他的言辭,開口于他接了一句道:“不知王將軍,卻又只是什么?若是有何難做的?那我等再慢慢商討一番?不過,首要一點,就是先將百姓們救出大沽口城外?這才是最為關鍵的。你說呢王將軍?”說著,一雙皂白分明的眼睛,卻是緊緊瞅著自己面前站著的王副將。從這位冰雪城主的眼神之中,倒也看不出來,對于王副將如此的吞吞吐吐,有何不滿意之處?也并沒有從其言談舉止之中,看出來對眼前的這位王副將可是有所懷疑?這也讓這位,頭一次見到這位冰雪城主真佛之面的王副將的心,也終于能夠被重新放回肚內。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津陽門北臨通逵,雪風獵獵飄酒旗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不由笑著與這位城主做著解釋道:“只是因為末將所鎮守的天津城,實在是城池顯得有些過于狹???一旦若是接納了這些百姓們的話?就恐怕,施瑯將軍的手下軍隊,便就無法能夠入住與天津城內了?末將生恐再因此,惹得諸位將軍對末將心生疑竇?將末將本來的一番好心,卻當成了暗有預謀之事?故此,末將才在方才有些遲疑?此事,末將全憑城主做出決斷,末將到時依從與軍令而行便是?!辈坏貌徽f王副將棋高一著,其打太極的手法,確實也有其過人之處。如此一說,不光眾人對其是無法指責與他?還同時,去對他的此番,為百姓顯得有些深明大義的言辭而去叫好不迭? 果然,在聽了他的這一番言辭以后,卻見這位東北軍主帥卻又和其身邊的那個將領,彼此之間去交換過一個眼色?這個時候,王副將才偷眼,去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將領。隨后,就聽這位東北軍主帥又對其,接著開口吩咐道:“既然如此,二來傳我的軍令,去告訴施瑯將軍一聲……?”就見這位城主的話方脫口說出半句來,卻又嘎然而止???二來急忙走到其身邊,對其拱了拱手,就等著這位城主繼續往下面講? “二來,你先傳我的軍令于施瑯將軍,告訴他如今城內的大火,已經是無法再能救滅?讓他設法將城內的百姓們,全都給設法搭救出來?在去將百姓們給引領到大沽口的城外,交由王副將手下兄弟去暫時看管?待城內的百姓具都撤離出來以后?可由王副將帶著其手下騎兵,保著百姓們一路夠奔天津城。至于施瑯將軍,畢竟天津城實在有些狹小,無法能夠容得下所有的人?就讓他設法將大沽口城內的這場大火去給撲滅掉?而后在領著軍隊撤回到海上,在海船上等著我和二來將軍回來?王將軍,你便讓你手下騎兵,再將城內百姓幫著水軍兄弟們,去全都搭救出來以后?便保著百姓們,退回到你所鎮守的天津城內即可。至于我等么?”說到這里,這就要帶著二來,直奔著前面房屋而去? 卻忽然聽得王副將在其背后高聲喊了一句道:“主帥都與末將以及手下兄弟人等,在此地忙活了一夜的功夫?眼瞅著此時即將天光大亮?末將斗膽,想要請城主前往末將所鎮守的天津城內暫做休憩?只是,不知道城主可否信任與末將?到時候,也好讓末將在府內,來為城主好好接上一回風?讓天津城內的百姓們,也都來見識一下咱們東北軍的年輕主帥?此舉,也有助于穩定與城內的人心和軍心,只是不曉得,城主可是否會答應下來此事?”王副將說罷,一雙充滿希翼的雙睛,卻是不錯眼珠的盯著眼前這位東北軍主帥的面上神色? 卻見這位城主的面上,到也并不見其對此有所猶疑?反而是顯得十分欣然和喜悅的,朝著王副將點了點頭,對其笑著且還開著玩笑道:“少不得要到你的府上去好好叨擾一頓酒飯的?但是,陪酒的那些歌姬就免了吧?本城主向來僅遵于家中的法規,絕不會上外頭飲花酒得?”說著,卻是微微的笑了一笑,便帶著手下人,朝著前面而去。至于那個二來,卻倒顯得有些古怪?揮手叫過兩名特戰隊校尉過來,低聲對這二人各自吩咐了幾句? 那二人到也十分爽快,口中唱了一個諾,便各自掉身徑自離去?王副將這面,卻也急忙著令與那些手下的 騎兵?令這些人配合著施瑯手下的水軍兄弟們,急匆匆地趕到大沽口城的西面城區。兩支軍隊同時挨房逐戶的,將房內百姓們全都給勸告出自家宅門之外?并隨著一些王副將手下的軍校,一同奔往大沽口城外。 自然,在這些百姓當中,也有不少的人是故土難離?卻被這些軍校不管不顧的,也懶得去對其在好好且仔細的解釋一番?也不理會與對方此時手刨腳蹬,和其口中對這些軍校高聲叫罵不止?卻是將其雙臂架起,就此便給抬出了自家房門口外。而這一場救援行動,從施瑯水軍深夜抵達大沽口城內開始。又是連著一個白晝的功夫,這才將那些幸免于難的百姓們,從那如今滿城盡都是一片火海當中給救了出來。等將最后一撥的百姓帶離出大沽口城外以后?城內的火焰,卻已然是燃燒到了城門口處。而此時,天色已近晌午時分。不光這兩支軍隊,是從昨夜到今日一直都不曾水米沾過牙?就連這些喪失了其家園的百姓,卻又何嘗不是如此? 而這位東北軍主帥此時,正帶著施瑯和那王副將以及二來,正在百姓們中間來回的梭巡著?不斷地向百姓們做出一些保證,以及不時地設法去撫慰與這些,已然被這場大火給嚇怕了的,明顯得已經處于極度恐慌之中的百姓們?同時,這位東北軍主帥卻是在這位,王副將所臨時扎下的軍營之內,看到了一幕幕令其頗感對此有些不快的場面?就見王副將手下的騎兵們,卻也不知是從何處搜集到的不少的雞鴨,以及一些鵝狗?此時,都毫不客氣的,正在屠狗殺鵝,看其樣子分明是打算好好的來吃上一頓?可在看看那些,坐在軍營內一角的,方才被從火海當中給救出來的百姓們?一個個卻是瞪著驚慌不已的雙眼,死死盯著這些軍校手中的食物,且有不少的孩童,不住的往下吞咽著自己的口水? 而此時已近深冬,這些百姓們在被這些軍校們,給從自家中拖拽出來的時候?身上所穿著的衣袍,就不免顯得有些過于單薄。在經過那些燃燒著沖天大火的房屋之時,身上的衣袍,卻又或多或少的被那火焰給燎燃一些。使得這些百姓們的身上的衣袍,無不都顯得一副破衣爛衫的模樣。 此時,不僅身上是少衣?相繼而來的,卻又是腹中無食。如此一來,讓這些百姓們如何又能夠忍耐的下去?絕大多數的百姓們,不得不蜷縮著身軀,卻依然是在寒風之中瑟瑟而抖。更有不少的,少不更事的幼童,不時朝著自家父母哭鬧著,伸出一只只,顯得有些臟兮兮的小手,用力朝著對面那些軍校的手中食物指點著討要著。讓人見了,不免心中頓時為之就是一酸。 二來見了眼前如此凄慘的場景之后,卻再也無法按耐得住,自己心頭的一股子猛然竄騰起來的火氣?邁大步就到了那王副將手下的一名軍校身旁,也不去對那軍校商討一番什么?卻是直接伸出手,就近將幾名軍校手中的食物,都給硬生生地搶奪了過來。隨即,也不去理會與那幾名軍校此時臉上的神情?卻是轉過身,就快步走到了幾個,正被父母給緊緊抱在自己懷中的幼兒身前。俯下身,將一個饅頭遞到那支小手之中。卻見那個幼兒卻是張大了嘴,將手中的饅頭,用力的朝著自家嘴內,就突然的塞了進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驀然營柳和煙暮,眼前關榆帶雪春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而那幾個軍校此時也正是又餓又累之時,將那個方被盛滿了熱湯的木碗,就此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之后?卻也顧不得什么,接著一屁股就坐在了火堆旁邊的地上。剛剛低頭嗅了一口熱湯中的蔥香氣,這面也跟著正待伸出手,想要將手中的干糧,放到嘴邊去用力的咬上一口的時候?手中的干糧,卻忽然便被人連聲招呼都不打,便就被其用力的給奪了下去?讓這幾名軍校,無論如何也是無法能夠容忍的下去的? “直娘賊,你又是哪一個?竟敢從爺的手中,把干糧給奪了去?竟然,還敢擅自主張拿去分發給這些尋常的百姓?莫非沒有看到,爺爺如今也正饑腸轆轆餓得緊么?”其中的一個身材顯得極為彪悍和魁梧的軍漢,將手中的木碗,先輕輕放到地上之后,卻立時直立而起。一手指著二來的鼻子,對其怒聲斥罵著?卻見二來并不對其加以理會,反而是鎮定自若的,先將手中的那幾塊被其給奪過來的干糧,去一一分送到了那幾個幼兒的手中之后。卻是回轉過身,冷冷的盯了眼前這個軍校一眼,卻并不對其開口回上一句話? 盡管看到二來的那種簡直可殺人的眼神,讓人不由感到渾身上下寒毛直豎??蓞s見二來依舊是不發一言,轉過身又打算去再四處尋些干糧來,繼續分發給那些尚不曾得到干糧的幼兒?也好讓這些嗷嗷待哺,且正在哭鬧不休的孩子,稍稍解解腹內的饑餓?而對于這個想要尋事的軍校,二來根本無暇去理會與他。 只是樹欲靜而風卻不止,那個軍校見二來不欲惹事上身,只當成是他有些畏懼于自己這健壯的身材?雖然二來方才得那副殺人的眼神,讓他見了不免感到有些心膽俱寒?可現在,看對方已經是退讓開去?自己卻依舊是不肯輕易罷休,走上去,伸出手便狠狠拍了一下二來的肩頭。待其一轉過身,朝著自己一眼望了過來之時?卻又跟著伸出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就想要去將二來的衣服一把便給揪??? 只是二來既然身為特戰隊的首領,其本身功夫自然不容小覷。而其這一身不俗的本事,當初可都是由那位東北軍主帥親自傳授給他的。尤其對于軍中的擒拿術,更是爐火純青的很。眼瞅著對方的手,朝著自己面前探了過來,在掃了一眼身旁站著的那幾個軍校,就見人人臉上此刻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同時,又瞄了一眼離著自己不遠的那位王副將?就見這位王副將此時的面上神色,卻也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 而此時,那個軍校的手指尖,已然快觸到了二來的軍襖領口處?卻見二來的右手疾如電閃一般,早已將這軍校的前半拉手掌,也就是那四根手指,全都被其給捏在了手中。只是微微的向上用力一掰?一聲絕不似人嘴中所發出的悲嚎聲,頓時響徹云天,而這個軍校隨著二來的手上勁力此時慢慢加大,卻也跟著逐漸的矮下身去?一邊痛苦的哀嚎著,一邊用力的將頭抬了起來,朝著王副將那面瞧了過去? 依著這個軍校的心思,王副將怎么也不會,就此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下軍校卻受人如此的欺壓?果然,就見王副將的面色,此時稍稍的猶疑了一下?便抬腿朝著二來迎面走了過來。而這個軍校人雖然長的五大三粗的,可其心思卻也并不太笨。此時,雖然感到自己的手腕,都似乎被此人給扭斷了似的疼痛。 卻是將自己的上下牙關,具都緊緊咬合在一起,竟不再似方才那半狼哭鬼嚎一般?可就見王副將走到二人的面前之后,卻是并不忙著插手此事?反而是朝著二來拱了拱手,隨即開口對其笑著言道:“倒是讓這位將軍見笑了,我手下的兄弟不太懂事?惹怒了兄弟,本將在此多謝兄弟肯伸手,替本將調教與手下的弟兄?”說完之后,卻又對著此時,仍然半蹲伏余地上的那個軍校高聲呵斥道:“不成器的東西,少吃一塊干糧,便能就此餓殺了你么?沒見到那些百姓們如今,尚不曾得食與口中么?傳我的軍令下去,令所有軍校即刻將自己身上的干糧全部都交出來?再將那些熱湯,也都給這些百姓們一人一碗的送過去?”說完之后,這位王副將卻似乎有意無意的,朝著站在二人身前不遠處的,那位一聲不吭的,只是靜觀在旁得東北軍主帥的臉上瞧上一眼過去? 卻見其面容之上,倒是顯得極為的淡然。眼見著這位東北軍最高統帥,對自己手下軍校方才所為,并無有一絲的見怪的神情?王副將此時心中,也多少放下心來一些。只是,見二來卻尚不曾把手給放開?這讓王副將的心頭,多少有些對此感到不太痛快?便又走上前一步,對準那軍校的后屁股就踢了一腳過去。卻惡聲惡語的對其喝令道:“你個該死的東西?還不趕快得有多遠就滾多遠去?難道還繼續杵在這里,讓這位將軍與你來置氣么?而那個軍校此時,卻是有苦說不出口來。二來眼見著王副將如此作為,心中也明白,自己在若不肯松開手?卻未免要落了這王副將的面子?得罪不得罪與其?自己倒是對此并不在意十分,可就是會給自家主帥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 而自己也只不過是為了那些百姓,方才來出這個頭的。既然對方的主將都來跟自己說了小話了,自己若是再這么揪住對方不放?豈不也顯得自己,卻也于眼前這個軍校一樣的鼠肚雞腸了么?二來將手輕輕的朝著外面一甩,那名軍校頓時便隨著這一擲之力,一溜跟頭的翻折出去。 二來隨后依然是默然無語,只是眼見著,那些王副將手下的軍校,此時紛紛將自家身上所帶著的干糧,全部都給掏了出來。隨即有人又將其給聚成一堆,層層疊疊的將之擺放在幾只木桶之內,由幾名軍校抬著裝著這些干糧的幾個大木桶,去逐個的為那些百姓們發放著干糧。同時,還有不少的軍校,兩個人抬著一個裝著熱湯的木桶,望百姓跟前走了過去?若是就此一眼望過去,卻見足足的排了一長溜得,給那些百姓們送熱湯的隊伍,去為那些百姓們施放著熱湯,使其驅散身上的寒氣。自然也有十幾個軍校,手中捧著一摞摞的木碗,給那些百姓們發到手中,使其用來盛裝熱湯。二來看到這些軍校,已然是各自去做著方才自己所為之事。 盡管也是奉了自家將軍的軍令,才去做這些善舉的??善洚吘挂彩侨プ隽?,如此一來,也就無需自己再來出這個頭了?一是,不讓對方以為自己有要與其爭功之嫌?而二就是,以免讓對方還以為自己,乃是一個沽名釣譽之徒?專喜在百姓們面前來出這個風頭?借此抬高自己貶低旁人。 二來就此退到了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背后,而此時,這位東北軍主帥卻才走到王副將身前。卻沒曾與其開口說話之前?反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跟著又點了點頭,這才對其開口講了一句道:“不錯,王將軍如此深明大義,到讓唐某深表敬佩有加。也是這些百姓之福,本城主替這些百姓們多謝王將軍了?”說完之后,卻是正正經經的,對著這個王副將一躬到地。卻將一個王副將頓時給驚得慌張起來,也忙不迭的朝著對方還禮不停。 卻見這位城主再對其行過了禮之后,卻是伸手將王副將給攔了下來。對其又開口吩咐一句道:“王將軍,依著我看,百姓們昨夜適逢家園遭遇大火。如今,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之際?若是依著我的想法?到莫要讓他們急匆匆的去趕路?畢竟從大沽口城再到天津城,其中間的距離也并不是十分的遙遠?先讓他們飽飽地吃上一頓,而后,我在去命施瑯將軍,令其手下軍校,去將那些營帳全部都給搭建起來?也好讓這些百姓們都好好的歇息一天,明日一早,用過早飯之后?再令他們隨著我等軍隊同時趕路?而施瑯將軍在此扎下的聯營,卻也正好讓他可以在此地多逗留些日子?待將大沽口城內的事情全都處理利索之后,再趕到天津城內來尋我等即可?”說罷,便招呼上二來,去尋那個水軍大將施瑯說話。 王副將眼瞅著那二人,帶著幾名隨從就此遠去,便也叫過幾名貼身的軍校?卻低聲對其吩咐了幾句,就見那幾名軍校一同躬身,領了軍令之后,便翻身躍上馬背,卻揚手一鞭,戰馬急速飛馳出軍營的營門而去。轉眼就已然不見這幾個軍校的蹤跡?王副將這時才算是長長出了一口氣,卻也轉身朝著自己的中軍大帳走去。而此時待在王副將軍營里的這些百姓們,卻哪里曉得這些事?如今只是誰給吃誰給???就是百姓眼中的大善人,卻又哪里肯理會與他,當時又做下了怎樣的惡行?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城上落日邊陲靜,馬前秋風鼓角喧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而這位王副將,卻因為這位東北軍主帥的緣故,也就此十分遷就與這些,從大沽口城內撤離出來的百姓。讓這些人,一直在這大沽口城外的軍營之內,一連休整了兩日之后,與第三日清晨,又讓這些百姓們和軍營里的軍校們,去一同用過了早飯。這才下令於手下軍校,帶著大沽口的百姓們,一同上路,繼續朝著天津城的方向進發。并且,這位王副將自始至終,對這些隨軍同行的百姓們,時不時的對其去噓寒問暖?有感于,一些年邁體衰之人,在這等寒冷天氣之中趕起路來,照實顯得有些費勁和困難? 且不時的看到一些手中拄著拐杖的老人,走上幾步路,即便有人攙扶著,卻依舊要停下來好好來喘上幾口氣,才繼續朝著前面趕路。王副將此時,倒是顯得極為的貼近于百姓。干脆吩咐一些騎兵跳下自己的坐騎,將自己乘坐的戰馬,讓與這些年歲老邁的百姓們去騎著,而自己卻是親自與其牽著馬韁繩,走在戰馬的前面。 王副將的此番舉動,卻也恰好正都落入到,如今也帶著二來等一眾校尉,正行走在他這支騎兵隊伍和百姓中間的,那位東北軍主帥的眼中。卻也讓這位冰雪城主,將原先對王副將的那番看法,徹底給更改過來。原先,自己只是以為王副將究竟只是一個帶兵的將官。其也并不會知曉百姓們的苦楚? 自然,也就不會去對百姓們的疾苦加以關注?可現在看起來,分明就是自己看錯了王副將。雖然王副將在表面之上,顯得未免有些jian猾,心中倒也有著不少的主意??善淙水吘惯€有著一番菩薩心懷,而似他這等將官,日后才堪大用?將來也定會成為冰雪城內,未來的一位舉足輕重的大將。 而在這一路之上,王副將不僅是對于這些百姓們體憫有余,對于手下的將校們,卻也是十分的和藹溫和。且還總追到這位主帥和那位二來將軍的背后,對其二人都是小心的應酬著。尤其對于這位東北軍主帥,顯得更是十分的敬佩,不論是自己軍中,或是百姓們的大事小情? 事事都要到這位城主的面前,先對其稟報一番過后,待這位城主為此事而做出一個應答之策?自己卻奉令而施行,即便是自己已然對此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決策?卻也先要和這位東北軍主帥,先仔細的籌商一回?并又將自己所思所想的,對這位冰雪城主卻是一一道出之后,等這位城主將自己所思所想與其所想去中和之后?在分派與他,照著二人其所議定的去執行。只是,王副將也未免在有些時候,和這位東北軍主帥意見相左? 而每回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之間,卻也不免稍稍的有些爭執。雖然讓這位東北軍主帥有些心頭不喜,可最后自己細細的想來?卻也感到這王副將,倒也算得上是一個不畏強權的鐵骨錚臣。由此對這王副將也更為的高看一眼,一路之上,遮主臣二人之間的話,卻是越說越貼心,越嘮越合意。 到讓這位東北軍主帥此時未免也有些悵然嘆息,嘆息與自己,如何不能早些結識與這位王副將?而王副將自然也早就與這位東北軍主帥,還有他身邊總是與他寸步不離的那位二來,一人弄了一匹坐騎來。并且催馬陪侍在二人身旁,而在路上,每當這位東北軍主帥一個眼神,或是什么舉動? 這位王副將都能及時的猜測出來,且都能在事先就去給籌備好了。這也讓這位東北軍主帥見了,深感心頭欣悅以及。也甚為自己能得到這樣一個貼心的大將,而在自家心中暗自竊喜不已。倒是二來,和這個王副將始終都顯得是不遠不近的?就即便是王副將主動去與他攀交情? 二來依舊也是一副冰冷面容相對,最終,讓這位王副將實在是無法可想?也就此斷了這個,打算去巴結于二來的念頭。卻依然是服侍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身前左右,且對于那些隨軍而行的百姓們,也更為的好上加好。而讓王副將有些困惑不解的,就是這個二來盡管始終對于自己不冷不熱的?可他也并不曾在那位城主的面前,去講說與自己的種種?看此人的這番行為舉止,倒是夠得上君子二字了。而在這一路之上,隨行與那位東北軍主帥和那個二來將軍身邊的軍校們,也不免偷偷的,來朝這位王副將回稟一番?其從二人身邊經過之時,所偷聽到的,二人私下里在嘴中講論著,關于這位王副將所行種種之事?都是褒義的,鮮有對這王副將的不敬之詞? 聽說到這些,更使得王副將越發的小心從事。而在大沽口到天津城的這段路程?王副將手下的軍隊整整的走了三天之久,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之時,才總算是瞧到了,位于前面不遠之處的,處在陰暗之中的,天津城那鋸齒一般的城垛口,出現在眾人面前。軍中隨行的那些百姓們,到了此時,卻并沒有顯得有多少喜悅之情?卻也不見有多少對此地的憎厭?只是一個個倒顯得如釋重負一般?而那位王副將,急忙吩咐手下軍校去將城門給叫開?同時又召喚過來幾名貼心的軍校,令這些人先一步趕往城內?替那群城外的百姓們,先找好了可以使其夜中去投宿的地方?這才讓軍校們,將這些百姓們引領到城內,且將其都給一一的安排好了。 這才陪著這位,已經等在城外多時的東北軍主帥,以及那位總是一臉正色,卻又不茍言笑的二來將軍,一同催馬緩緩進入天津城內。而方一進入城內?這位王副將便極力相邀與這位東北軍主帥,以及還有那位二來將軍二人,住進他的府宅中去?說是為了一早一晚,也好可以及時將城內的諸多事務,來朝這位城主做個回稟? 也能夠讓這位城主對此,能及時作出評斷。只是他的這番提議,卻為這位冰雪城主當面給拒絕了?只是讓王副將給二人安排一處幽靜的小院便可,至于搬進王副將的府中?二人卻都是對此婉拒,并不同意與王副將的這個提議。最后,王副將無法,只得將此二人和一眾校尉人等,都給安排進天津城內的驛館之中。 而這也才讓這二人對此深感滿意,而因王副將剛剛回到城內,城內和手頭上還有許多的瑣碎事情,正等著他去處理?故此,在王副將去將二人,親自給送到了驛館之內以后?王副將就和這位東北軍主帥起身告辭,隨后是帶著人手下人,奔出了這所宅院,急急忙忙得趕回自己府上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古城夜后戍樓月,塞外秋來邊將心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二來和這位東北軍主帥站在房內,一直聽著屋外的腳步聲逐漸的遠去,漸不可聞之后,二人這才互相對視了一眼,卻見這位冰雪城主朝著二來遞過一個眼色過去?二來心中自然明白這位城主眼中的含義。只是略微的點了一下頭,隨后卻是離開了屋門口,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后窗戶跟前? 先是傾身,將右耳朵貼近窗戶紙上,仔細的聽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去將后窗戶慢慢推開,隨著縱身躍入后院之內。二來得一雙腳方自站在了地面上?就聽得自己的四周圍,響起一陣由衣襟所帶起的風聲。頃刻之間,就見七八個特以黑紗罩面的黑衣人,從房脊之上,還有墻頭上,紛紛跳到地面,站在了二來得面前。 且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持著一把連發勁弩。若不是因為看到出來的是二來,這位特戰隊的首領,這些人也就不會現身出來,卻僅僅是以手中的弩箭,來對下面的人招呼一下即可。二來掃了一眼這幾個人,方才對那為首的特戰隊小頭領開口詢問道:“人手可都已經被安排到了,那些早已被指定的地點了么?王副將那面,眼下可曾有何消息被傳遞過來?告訴一聲那面的兄弟,讓他們一定要小心謹慎一些?不論見到什么事情?都絕不可現身出來?且都勢必要設法對我等稟報一聲過后?在聽從于軍令行事。另外,天津城的城門口那里?你等可是安排下了人手?雖然這王副將表面上顯得與我等十分的親近?可城主卻始終對其都有著一絲的擔心?所以,你等可萬萬莫要掉以輕心。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想那王副將大概也會派出一些人手?來這驛館的周圍,時刻來盯著我等的一舉一動?若是那些前來盯梢的人,不曾翻墻進入里面,來探聽于我等的內部消息?那就無需對他等加以理會。自然,若是有人膽敢潛入墻內?可及時將其處死,尸體也要設法將其給隱藏起來。免得到時候,在為王副將偶然得知?你等就此退去吧,莫要被人發覺你等現身在此?”二來說完之后,朝著幾個特戰隊校尉揮了揮手,幾個校尉各自退身,潛入墻角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二來卻也朝著周圍墻頭之上掃視了一圈,并不曾見到有何異常的響動?便轉過身,回到房內來見這位東北軍主帥。進入屋內之后,卻見這位城主抬起頭,用一雙探詢的目光,朝著自己望了過來?便低聲對其回復道:“外面已經都安排好了,此時,有一部分兄弟,隱身在王副將的府宅周圍,時刻盯著其府內的動靜。還有一部分兄弟,此時大概已經摸到了天津城的城門口處?只等著城內萬一有何異常舉動?便可立時攻下城門,將城外的東北軍放入城內來。楓哥,不過我等是否有些過于小心謹慎一些了?我看那個王副將,雖然人顯得有些jian猾?可到也終歸是一個漢人。其又畢竟當初乃是在那位大將手下聽用,怎么會反叛與東北軍?”二來還是對這位城主所擔憂的事情未免有些懷疑? “呵呵,萬事都小心和謹慎上一些,自然就不會事到臨頭,弄得自己顯得十分的被動和手忙腳亂的?二來,還有一件十分主要的事情,急需要幾個人去籌辦?你去召集幾名兄弟,讓這些兄弟各自到城內的一些小客棧,以化名去訂上幾間客房?我等今夜,就在其中的一處客棧之內休歇。待天光微亮之時,在潛回到這里。不過,讓那些兄弟莫要因此而掉以輕心?不論我等在或不在?都要小心而仔細的守好這里,讓對方以為,我等依舊待在這房內,始終都不曾離開過。你這就令人去辦好此事?我們先在這里等著他們回來?”說罷,這位東北軍主帥走到桌旁,朝著椅中緩緩坐了下去。 二來點了點頭,復又轉身,從窗戶里躥越出去?過了片刻工夫,卻又從后窗返了回來。卻正帶要對著這位,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正將茶杯舉到唇邊的東北軍主帥回稟一聲?卻忽然就聽得房門口處,有一校尉高聲對著房內的二人稟報道:“啟稟城主和二來將軍,院門外有王副將命人給送過來的食盒?來人如今正等候在門外?!甭犝f是王副將令人給二人送過來的夜宵,倒并沒有讓二人對此感到有多么的驚異。 卻聽這位東北軍主帥高聲,朝著門外的校尉吩咐一句道:“讓來人將食盒給挑進來吧,二來,預備好二兩銀子,也好給來人打賞。興許,我等還能夠從來人的嘴中套出一些話來?”說完,卻又是將自己手中所端著的那個茶盞,重新又放回到了桌面之上。二來急忙探手,在自己的兜囊里面摸出一塊二兩左右的紋銀,將其擺放在桌上,隨后退到了這位冰雪城主的座位后面,卻是手扶刀柄,巍然而立。 外面的那個校尉應諾一聲,功夫不大,就聽房門外響起一聲,顯得十分沙啞的嗓音?“卑職奉王將軍的軍令,特將一桌上等的酒席,與城主送將過來?!倍砑泵Ω呗晫ζ浠貜偷溃骸斑M來吧?!遍T外的人答應一聲,只見屋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肩上跳著兩個十分寬大的食盒的人。 看此人的身上,卻也穿著一身軍衣號坎。二人也就知曉,來人是王副將身邊的侍從。就見此人走到屋內以后,卻是先把肩上的擔子擱到了地面上。急忙又朝著坐在桌旁的那位冰雪城主深深地鞠了一躬,復又拱了拱手。卻聽一個人對其吩咐一句道:“免禮?!边@個軍校卻始終都不敢把頭抬將起來?聽到對方開口之后,急忙立起身形。接著卻是俯下身,去將食盒的蓋打開,伸手將里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拿了出來。 將這些東西一一仔細的擺放在桌上,最后,卻又將一把錫制的酒壺,和兩三個酒盅也擺放在桌面上。且又親自將兩個酒盅里面都分別倒滿水酒,這才將酒壺放下,退身在一旁。似乎準備時刻聽從于二人的吩咐?卻見那位坐在太師椅中的人,先是掃了一眼,擺放在桌面上的這些可謂琳瑯滿目的各式菜肴。 不由微微笑了一下,對著此人開口言道:“倒是讓你家王將軍多多費心了?這里也無需你在此伺候著了,你可挑著食盒先折返回去吧。這二兩銀子,雖然不多,僅僅也就是給兄弟添上一雙鞋襪罷了?還望兄弟莫要嫌少,二來,替本城主送這位兄弟到門口?”眼見著此人一臉獻媚似的笑容,堆滿一張臉,卻早就伸手,去將桌上擺著的那角銀子拿到自己的手中。一面連連對著眼前這位東北軍主帥作揖不斷,一面嘴中連聲對其稱著謝。 二來卻是伸手將地上的那副食盒抄在手中,一面隨手遞交給這個人,一面舉手示意與他,讓他先走在頭里。此人倒也識趣,急忙將那副膽子重新扛到自己的肩頭之上。卻是跟隨著二來走到了房門口,卻忽然聽二來對其隨口問了一句道:“你家王將軍此時,卻又在忙些什么呢?這天津城若是沒有王將軍這樣的大將在此地鎮守著?還不曉得會出多大的亂子?對了,你家王將軍可是有何與他十分相近的人?在暗地之中幫襯著他?我家城主向來極為喜歡有能耐的人?若是果真有這樣的人,你不妨告知于我?我也好去向我家城主做個回稟,也免得埋沒了這樣有才能的人?”二來說著說著,腳步卻是停了下來,轉過頭盯著眼前此人的面上神色? 卻見此人的面目表情一如常態,并沒有見到有何波動?便又朝著,此刻仍然端坐在桌前的這位冰雪城主投去一眼?卻見其微微的點了點頭??删吐犞矍斑@個人,開口對其回復道:“卑職對此實在是不知,不過我家王將軍,到果然是一個極為難得的將才。城內百姓們對其,也是十分的擁護有加?!闭f到此處,卻見眼前這位將軍朝著自己伸出手來,并又以一根手指,去指了一指前面的那扇房門。 這個人急忙又朝著二來深施一禮,對其告退道:“卑職就此與將軍告退了?!闭f完之后,便挑著食盒轉身推開房門徑自離去。等房門被重新關合好了以后,二來卻走到桌前,朝著那些飯菜上掃視了一個來回之后?卻不由自主地提了提鼻子,又連著嗅了一嗅,對著唐楓笑著言道:“這些酒菜可并不是二兩銀子就能夠買得回來的?這像粉絲一般的東西又是何物?還有這幾個,怎么這外表模樣,都顯得如此的怪異?”二來此時也照實有些饑餓難耐。 就見其一邊說著,一邊這就要伸手抄起,擺在桌面上的那雙筷子,想要好好地吃上一番?卻被那位東北軍主帥出聲,將其給阻止下來道:“二來,對于這位王副將,我等可畢竟不是十分了解其人的?其又如何知曉,在他的腹內裝著怎樣得一副心腸?出門在外,一切都需小心行事,加倍戒備才可。不過,這個王副將看起來,倒也是一個有心的人?!闭f完之后,卻是推開面前所擺著的那副杯筷,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朝著深邃的夜空望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與君相邀落日醉,槽頭戰馬歲年深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二來聽他這么一說,也只好將手中的杯筷放下。就在此時,忽然聽得房門外響起一聲極為低沉的聲音?“稟報城主和首領,幾處地方都已然找好了?請問城主和首領,何時起身趕過去?”聽到門外的回稟,唐楓轉過身來,朝著門外的人吩咐一句道:“好,我等這便即刻動身離開此地?告訴外面的兄弟一聲,在這間屋內還得有兩名兄弟假扮與我二人,靜候在這間屋內。以免得對方萬一再對此有所覺察?二來,我們這就起身吧?還有一件事情,告訴兄弟們,這桌上的酒菜萬萬不要去動?以免萬一真的中毒?”說完,這位東北軍主帥走到門前,推開屋門就走進院落之中。門外的幾名校尉,急忙對其分別施了一禮,隨后各自退開身形,將去路給閃讓出來。 二來也急忙尾隨在其背后,急匆匆的從房內走了出來。卻點手叫過兩名校尉,令其二人靜守在房間之內。二人卻就此從墻頭之上,如同兩只大鳥一般飄然掠出,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隨即,早有幾名的校尉也跟隨在其二人背后,從墻頭上飛掠而出,緊緊隨行在二人背后的不遠之處。 一行幾人,就此隱沒在墻角和房檐下的黑暗之中。而天津城乃是由朱棣在經過了靖難之后隨口改成此名的,天津城又被稱為天津衛,乃是一處退海之地。而天津衛的人,自古以來身上便具有燕趙遺風,尤其在飲食上更是受到不小的影響。天津衛的菜品本源自于民間百姓之手,得勢于地利,制作方法尤為考究,口味卻以咸為主,加之吸收不少舊時大明宮廷御膳菜品,菜肴風格粗獷豪邁中又帶有些許華貴派頭。而天津古有九河下梢之說,本自盛產魚、蝦、蟹,民間素有“吃魚吃嚇,天津為家”的說法?!鞍舜笸搿?、“四大扒”、冬令四珍等筵席必備菜品,盛菜多用大碗大盤,魚、rou更是大快朵頤,雖精致不比南方菜講究,但份量十足,味道濃重,自有幾分酣暢的豪爽之氣 而這位東北軍主帥當時聽這位王副將對其相邀,讓其跟著一起到天津衛來小住上幾日?其也就此藏了一些私心在內,對于天津衛的各種聞名于世的各式菜肴和小吃,在這位冰雪城主還不曾到這個大明朝來時?就已經對這里可謂是向往已久。如今,王副將對其開口力邀,讓他跟隨著到天津城內。 一是王副將為了,讓這位城主看看,在自己治下的天津衛,如今究竟是怎樣的一副面貌?二就是,為了讓他知道,自己對于這些百姓們,可謂是殫思極慮的,也要使得這些百姓們在這天津城內安下身來?只是王副將的這一番心思,卻似乎是拋出媚眼給瞎子去看,分明就是白浪費了一番氣力。 倒還莫不如,直接對這位東北軍主帥坦言,邀請他到天津衛來品嘗一番,這里的各式菜肴,到更能吸引他肯到此地來。自然,王副將也有著自己不為人所知得隱秘。而這也恰是他極力相邀這位東北軍主帥,到此地來的主要緣故?而那位冰雪城主,卻也有著自己的打算,這才順水推舟肯隨著這位王副將到臨此地。 只是王副將絕對猜測不到,此時的這位東北軍主帥,竟然和那位看上去一臉冷漠,就仿似一個冰人一般的二來將軍,正徜徉在他轄制下的,處在廣袤夜幕下的天津衛城內的大街小巷之中。只是二人對這座天津城并不熟悉,好在跟在二人身后的那些校尉,方才出來替二人去尋找客棧? 倒是經過了幾條長街,倒也頗為見識過了一些此地的風景。盡管不曉得此地,究竟有哪些好去處?可若是想要替這二人尋找一處像樣的酒樓?讓二人品嘗一下此地的菜肴?倒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二來經過與身后的幾個校尉,仔細的詢問過一番以后,卻是親自在頭前,去給這位東北軍主帥引著路? 一行數人穿街過巷,并在左拐右繞過幾次之后,終于走進一條顯得十分僻靜的小小的街道之內。卻見在前面的街口處,有一處顯得十分簡陋和古雅的飯莊,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而這位東北軍主帥在帶著二來,以及這些校尉們,又經過幾番的反追蹤之后。卻是可以就此斷定,那位王副將并不知道,這位真正的東北軍主帥,竟然給他施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竟偷偷的,從他給安排下得驛館之內溜了出來。如今,正走在天津城內的一條無名的街道上,正在打探著,何處可以讓幾個人安穩的坐下來?可以好好地,對旁人不加以戒備的,去飲上一回酒?自然這飲酒作樂,并不是這位東北軍主帥的主要目的?而他一是為了,能夠親眼來見識一番,如今的天津城在王副將的治理下,到底是怎樣的一番模樣?可是否,如同與自己心中所猜測的那樣子一般無二?第二點,就是為了看看在這天津城內,是否會瞧見一些?絕對會引起他對其猜疑不已的人?換句話說,如今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心目當中,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似乎正有一場天大的禍事,即將要降臨到天津城頭?只是他并不曉得,究竟是怎樣的一場禍事降臨下來? “少爺,再往前面去,就是在那處街口旁邊,有一家,聽說也是天津城內的老酒肆了?名喚天寶樓,里面的各色醬汁rou,十分得人的口味不說?其所處之地,又十分得幽靜古樸,卻也正可以,讓我等在此地邊吃邊聊,絕對不會引人注意?!倍碚f著,便用手指引著,前面那座,在一個橫桿上掛著一面青藍色酒幌的,有些顯得破敗了的酒肆,對這位東北軍主帥做著指引。而唐楓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就見一座照實不像是正規酒樓一樣的酒肆,卻正座落在離著自己不遠的那一處地方。便點了點頭,就邁步朝著前面走了過去。二來急忙回過身,朝著背后那幾個,將身子隱沒在黑暗之中的校尉們,去打出一個手勢過去?那幾名校尉即刻奔到前面,隨后散開,卻將身子各自隱藏在了,天寶樓的周圍幾處較為隱秘之地。而就在此時此刻,這位東北軍主帥也帶著二來,一腳剛剛踏進天寶樓門內,抬頭望去,卻就是不由吃了一驚? 原來,就見有七八名明顯倭寇裝扮的東瀛浪子,也正從酒樓里面走了出來。卻恰好和這幾個人走了一個對面,只是這幾名武士,似乎并不太想引起周圍人對其的注意?竟然是主動將身子偏閃到了一旁,為這位東北軍主帥還有二來讓出一條通路來?觀這倭寇的此番舉動,倒真是讓這位東北軍主帥甚感詭異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