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卻不知,這番情景早已落到唐楓的眼中。而這位城主心中對此也很是明白,知道這二人是不想讓自己也跟著折騰一回。認為沒有必要,非得讓自己這位主帥也跟著出馬。而像這種偷營劫寨的小事,交給他們二人的手中去cao辦?已經是綽綽有余,根本就無需再出那么多的將領。 只是在這位城主的心中,卻早已另有一番的打算,對這二人笑著言道:“這個勸諫的主意,可是變蛟所出的么?哈哈,無礙的。我久與洪承疇打交道,如今他已經歸天,我又如何不過營,親自前去送他一程?都莫要再來勸說與我了。若是再來勸我的話?那你們二人就全都留在城內,我一個人帶著手下騎兵前往八旗軍營即可?!痹捯徽f完,這就打算催動坐騎,招呼上手下軍校離開這間庭院,好抓緊時辰趕赴城門口去? 只見額亦都朝著曹變蛟擠了擠眼睛,急忙對著這位城主言道:“城主,如實在是要想去?那就去好了,只是,領兵打仗交予我們二人手中即可。城主到時候,只需在后面督率著中軍,以備萬一再有八旗軍,從后面偷襲于我等的軍隊?”說完之后, 卻是又朝著曹變蛟瞥了一眼過去。 而曹變蛟站在一旁,卻依然是默不作聲,只是稍稍低垂著頭站在那里。對于額亦都的這幾次小動作,唐楓都已經看得仔細明白,心知這額亦都前后所說的這兩番話,實際都是出于曹變蛟的口中。只是讓他在自己的面前轉述罷了,而目的,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也自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第八百七十七章二更鼓角聲悲涼,星河攜月影動搖 第八百七十七章 可自己身為一軍之主帥,豈可只任由著手下人為自己去沖殺?自己倒是穩坐與城內?便對著額亦都點了點頭,隨后催馬就飛馳出院門外。離著遠了,隱隱約約尚可聽得到,曹變蛟似乎,正對著額亦都埋怨了幾句什么?不過片刻工夫,二將也各自騎著馬,分別帶著手下人從后面追了上來。 東北軍的騎兵如一團厚重的烏云般,從吊橋上奔涌而出,瞬間就彌漫在田野和山路之中。此時,天上的那輪孤傲且冷漠的月亮,尚將身子埋入厚厚的云彩之中,卻不肯傾下一絲的光亮,與這些趕夜路得騎兵們映亮馬蹄下得土路。天上只有如同鬼眼一般眨動著的繁星,似乎離著地面十分的近,十分的低?只需人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得到它?且還不住的眨著眼睛,暗金色的星光,給人以一種詭異的感覺。 整支騎兵,就隱藏在這不算十分濃黑的夜色當中,一直向著前面散播開去。五里地,頃刻之間也就趕到了地方。而恰恰在此刻,天上的烏云竟忽然消散開去,一片溶溶的月色撒降下來??茨窃铝恋念伾?,竟似如煮熟的蛋清一般,清冷且又發出一道道瑩潤的光輝。照射在騎兵們的鐵甲上,折射出一片片的寒光來。等東北軍的人馬,離著洪承疇的軍營尚有半箭地遠的距離之時,只見一直催馬奔在眾人前面的那位東北軍首領,忽然高高的舉起一只手臂來,示意于身后的騎兵們即刻停住戰馬。一千三百個騎兵,隨著這道軍令的傳下,頓時悄然無聲的帶住坐騎。 “準備火箭,曹變蛟,額亦都,你們二人各自帶著所轄人馬,自八旗軍營的左右環圍過去。先以火箭,遍布營內,只待火光一起,營內一亂起來之時,便各自從左右率兵殺出。爭取今夜破了洪承疇的軍營,活捉住這個老匹夫?”隨著這位東北軍主帥的一聲吩咐,二將急忙招呼起各自的屬下騎兵,從軍營的左右包抄過去,卻將正營門給讓了出來?而目前守在營門口的,只有這位東北軍主帥和其麾下不到三百人的親兵衛隊,卻早就準備好了火箭。 眼瞅著兩支軍隊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唐楓這才抽出一支鳴鏑,對準對面的八旗軍營營門前就射了過去。而令人稍感奇怪的,就是在對面八旗軍營里,人影在不斷的來回晃動著,且人聲亦顯得十分的嘈雜?而最令人驚異的,就是在營門跟前,如此重要之地,卻只站了兩三個八旗軍校在此地守望著。并且,還站在此地東張西望著,似乎根本就無意在此把守營門?沖這一點上來看,似乎是在八旗軍的軍營里面出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使得人心惶惶,無法安定下來。 十分嘹亮的箭哨聲,響徹在聯營上空。終于也引起了,站在營門前那兩三個正魂不守舍的八旗軍校的注意,不由朝著響箭射過來的方向瞭望了過來?而隨著這一支響箭響起的同時,忽然從軍營的左右,凌空射來無數道的火流星。隨著不計其數的火箭被人射進軍營之內,軍營里立刻四處燃起烈焰來。轉眼,火勢就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且到處都是火光沖天,濃煙滾滾似如一條條烏龍,徑直奔竄向夜空之中。即使八旗軍校到處尋找著木桶鐵鍋,等盛水的物件想要去撲救?都不曉得該先去撲救哪一個才好?軍營里面立時就變得混亂起來,人喊馬嘶,到處都是忙亂奔走著的軍校,以及掙脫了韁繩的戰馬。那些戰馬,明顯是被這火焰給弄驚了,在火海之中不住的奔越著嘶鳴著,卻將不少來不及躲閃的八旗軍校就此給撞翻在地。即便有的軍校想要極力安撫住哪些受了驚嚇地戰馬?剛一伸手抓住戰馬的絲韁,卻被戰馬給一下戴翻在地,接著便向前拖拽而去。穿過凌亂的場地,經過一片片的火海,最終,卻不得不將其放棄。 眼瞅著這火勢已經燒起來了,站在營門口的這位東北軍主帥,不由在其臉面上,浮現出一抹的冷笑出來。隨手摸出兩枚神雷,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后的軍校們喝令一聲道:“備好神雷,隨我進營?!币徽Z說完之后,催馬就向前面的營門口筆直的奔了過去。而這些神雷,乃是由曹變蛟帶過來的。再臨出來之際,唐楓特意朝他討要了一些過來,為的就是以此作為全面進軍的號令。二百個親兵,隨著這位悍勇無比的主帥是紛紛策騎而出。 馬蹄聲猶如滾雷般的,隆隆響徹在八旗軍營門口,幾百匹戰馬,沿著土路,踏著月色,狂奔而來,馬上的騎士紛紛將身子前傾著,身子稍稍的隨著戰馬的腳步而上下顛簸著。更主要的,便是每一名軍校的手中,都是緊緊握著兩枚神雷。眼瞅著,已經離著對面的軍營門口不算很遠? 而對面的那幾名八旗軍校,卻也悍不畏懼迎面而來的騎兵。紛紛扯出長刀,持好盾牌,將身子閃在營門的兩側,只等著,趁對方沖進自己營門的一霎那,便對其發起突然襲擊?“投擲神雷?!碧茥饕苍缇涂闯鰜?,對面那幾個八旗軍校心中的打算。眼瞅著此時的距離正好,當即下令將神雷投擲出去。 幾百枚的神雷劃過空中,砸落在營門口前的那一片空地之上。緊跟著,數聲巨大的轟隆聲響起,一股股的煙霧騰空而起。此刻躲閃在營門兩邊的八旗軍校,無不是被這神雷給崩炸的肢體殘缺。斷肢殘臂被拋置在空中,隨后,遍灑于一地的血rou殘肢。而那兩扇營門,此時早已就被炸得倒塌在一旁。 隨著營門口,這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在八旗軍營得兩側,也跟著接連不斷的響起來爆炸聲。軍營的兩邊板障,早被神雷給炸的支離破碎。營中的一些比較幸運的軍校,雖不增被炸斷手腳,卻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炸,給崩的身上頭上到處傷痕累累。有的軍校,頭上被不知何物?竟劃出一道很大的傷處。鮮血順著額頭流淌下來,卻恰好將一只眼睛糊住。而整個人不知是被炸的?還是因為別的什么?變得癡癡呆呆的,在軍營里沒有目的到處走動著。 “隨我殺進八旗軍營,生擒洪承疇去?”這位東北軍主帥高喝一聲,拽出寶劍,就此闖進八旗軍營之內。身后的二百多名親兵一是僅僅隨著進入軍營之內,開始到處追殺著,那些早已變得驚慌失措的八旗軍校們。而曹變蛟和額亦都此刻也都率領騎兵沖進軍營之內,三支騎兵立時就在整座八旗軍營之內攪鬧開去。 處處盡是火光,四外盡是想要逃出去的八旗軍校。卻怎么也快不過對方的馬蹄?還有對方手中的那把追命刀。往往才逃出幾步遠,就早已被東北軍從后面趕了上來,一刀便劈落在其后背。隨后,也不再去理會躺在地上的人有沒有死?帶過戰馬,繼續奔著另一個目標而去。這場廝殺,從東北軍出城時候的二經天開始展開,一直殺到了五經天。八旗軍校們此刻根本也就無心戀戰,在整座大營之內四散奔逃。到處尋找著可以逃出去的路?而實在逃不走的,索性將身上的兵刃解下來,將其投在地上。自己則是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高舉雙手,以示自己想要向對面的軍校投降。就見,那些迎面而至的東北軍騎兵,一見其已然跪下,便立時轉頭去尋找著下一個八旗軍校。 而唐楓則是一路帶著手下的騎兵衛隊,只顧著,到處去尋找著那位大明降將洪承疇的中軍大帳。對于路上所遇到的那些普通的八旗軍校,卻是根本就不屑一顧。到讓那些八旗軍校對此甚感驚異?在連著找了幾十座帳篷以后,這位東北軍主帥望著,此刻已經席卷整座聯營的火勢,也不由開始有些發愁起來。 旁的不說,如果洪承疇就這么葬身在火海之中?倒是如了他的意了,可自己卻等于是白忙活了一番?另外,自己和一眾手下人,也不能再此地久待。畢竟水火本是無情之物,哪個管你是誰?無可奈何之下,忽然心中有了主意,急忙吩咐手下人去抓住幾名八旗軍校。又逼令著對方,將自己帶到了洪承疇的中軍大帳門口。 等唐楓跟著那幾個八旗軍校,來到洪承疇的大帳門口,卻見里面顯得十分的平靜?不由心中頓感疑惑起來?干脆直接乘著戰馬就走進軍帳之內,一直催馬到了軍帳的隔間之內。這才看到,在隔間里有一張非常簡易的床塌。床榻之上躺著一個面色鐵青,身子十分羸弱的老者。且還光赤著一雙腳?而在其一只手中,竟然還緊緊地捏著那封,自己命人模仿他母親筆體,特為篡改過得書信。湊近一些,就見其雙眼睜著,望向大帳的頂端。要是就這么騎在馬上看過去,也不曉得他如今是死還是活? 第八百七十八章百戰鐵甲今破碎,馬革裹尸沙場還 第八百七十八章 便轉過頭,對著正站在自己戰馬后面的,由自己手下親兵看守著的那幾個八旗軍校開口詢問道:“你家主帥這卻是怎么了?”這位冰雪城主這一句話剛脫口而出,就見其中一個八旗軍?;琶虻乖诘?,對其急促的稟報道:“回這位將軍的話,我家將軍,自從回到大營之內,還不等到掌燈時分,便就已經一命嗚呼了。還請將軍能夠饒恕小的不死?小人甘愿解甲為民。且永不與東北軍為仇作對?”說罷,卻是連連磕頭不止。 只見眼前這個騎在馬上的將領,瞥了一眼這個跪在自己馬前的八旗軍校。卻并不在多說什么,翻身從馬背上跳下來。幾步走到了這位可謂鼎鼎大名的洪承疇的尸體跟前,伸出右手輕輕在其鼻下試探了一下。卻早已經是一絲呼吸皆無,尸身此時都已變得有些僵硬起來。便不由在鼻中冷冷的哼了一聲,探手入懷,摸出一封書信來。卻是輕輕地放在了洪承疇的胸前,對其低聲言道:“早知今日要這般凄涼的死去?何苦當時貪戀一時之生?這封書信,才是你的老母親親筆所書,你到了地下,在自己好好地看一下?!闭f完之后,走到戰馬旁邊,縱身上馬,轉過馬頭就沖出營帳, 身后的東北軍催趕著那些八旗軍校,也跟著奔出營帳來。緊后面的東北軍校,這就預備舉起火把,反身將洪承疇的那所軍帳點燃?也好將其葬在火海之中。而這位冰雪城主,方自催馬奔出幾步路之后,忽然又將戰馬給帶住。轉過頭,對著身后跟上來的軍校吩咐一句道:“去兩個人,再尋一匹戰馬過去,將洪承疇的尸體運回旋城,好為其下葬。畢竟人死不結怨,想他當初,終歸還是一個大明的督師。就與他一些體面吧?”吩咐過后,這才命人去招呼額亦都還有曹變蛟二將,準備收兵回返城內。而此時的八旗軍營里面,大火早就將一切東西都吞噬了進去,幾乎沒有剩下什么? 而等額亦都還有曹變蛟二將,各自統帥人馬出了八旗軍的那座,早已變得殘破不堪的軍營之后。唐楓就瞧見,在二將的隊伍之中,押解著不少的八旗降卒??慈藬祬s還不少,只是這么些人,要說全都押了回去的話?一是擔心這些人到了城內后,或許趁著眾人不注意之時?在對東北軍來個偷襲,豈不等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而二就是,城內也并沒有多少多余的糧食,來給他們吃。畢竟城內的百姓,這一日兩餐都成為很大的問題呢。又上哪里弄些吃的來給這些人?再者一言,對于這些八旗軍校,城內的百姓們可謂恨之入骨。若是將這些人全都帶了回去?就恐怕,到時候會引發起來一些,讓東北軍難以控制的事情。若是把這些人干脆一點,就此斬殺在此地? 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心中,又對此有些于心不忍?在無論怎么說,眼前這些也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是一個個有血有rou的真人。更何況,本身這些人已然對東北軍投了城。東北軍自然也就不應當出爾反爾,去將對方置于死地?否則,下一次還有哪些人敢在投降過來?如此一來,自己豈不等于自絕其路?長此以往,八旗軍校也就曉得了,投降過來也是一個死。不投降的話?那死的也就更加的快了。那最終,自然還是選擇死的痛快一些,也免得再遭零碎罪了。 “額亦都,曹變蛟,你二人抓了這么多的人?可對于這些八旗軍校,最終到底打算又如何來處置與他們?”這位冰雪城主說完,又打量一番這些人。就見這群八旗軍校,一個個全都深深低垂著頭,顯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且身上的所穿著的衣甲,經過方才的那場大火,還有與東北軍的交戰之后,早都已經變得破爛不堪。臉上也是白一塊黑一塊的,沾了不少的浮灰,使人看上去,顯得照實是狼狽的很。只是有一點,看這些軍校的眉眼之中,竟似還帶著一股恨虐神色? 這位城主心中對此可以肯定,這些人若一旦得了時機,必將給東北軍帶來不小的麻煩。卻聽額亦都笑著開口回復他道:“我打算著,命人將這些人全都押回冰雪城內。將其交與老魏頭去看管,到時候,正好可令他們來為冰雪城開個荒種個地?或者是去開采山礦?反正這些人,是怎么都不會就那么閑置著的?你說,我說的這一番話對不對,曹小將軍?”額亦都卻是在馬上向前傾著身子,對著對面的曹變蛟問詢道? 卻見曹變蛟的臉色,忽然微微陰沉了一下,旋即卻又恢復成常態。對著額亦都笑著回了一句道:“這些八旗軍校,素常之時待這些遼東境內的百姓們,可就不算十分的好。百姓們恨不得食他們的rou,飲他們的血。額亦都將軍豈不聞,在這遼東全境之內,到底發生了有多少次的,百姓給八旗軍校投毒的事情?簡直就是數不勝數?由此可見,百姓們對這些韃子,簡直是恨到了骨頭里去。一旦得到了一個機會,豈會能與之善罷甘休?若是依著小將我的主張,便是將這些人全都交由那些百姓們自己去處置。百姓們愿意放生?那我也就不加理會。如果,百姓們想要將這些人全都就地處死?我曹變蛟也愿意為百姓親自cao刀就是?!辈茏凃缘囊环捳f出了口之后,這位冰雪城主也就曉得了,在他心中所打得主意是什么?就是想要學秦朝大將白起,直接將這些降卒一股腦的全部都殺掉,以永絕后患。 令他沒有想到的,這個曹變蛟雖然是年紀輕輕,可也稱得上是手段毒辣的很。對其所言,唐楓倒也不加任何的評述。只是淡淡的對著二人吩咐一句道:“這些人如今還殺不得?若是殺了他們,我就怕將來再無人肯來投降與我等?到時候一個個都是寧死不降?對我東北軍而言,可就是一樁天大的麻煩?!闭f到此處,卻是看了看那些被俘獲的八旗軍校。 第八百七十九章迷霧重疊復州城,鄭家變故義仆來 第八百七十九章 額亦都不增聽明白,這位主帥的話語之中所隱含的另一層含義?曹變蛟卻是聽明白了,只是不好開口駁斥與自家城主這一番話而已。也只得裝作沒有聽明白,就此沉吟不語?!白凃?,額亦都,你二人都聽我的軍令。就在這營門口,把這些八旗軍校全都放走。并不得隨后,托故在帶著人馬去追殺于他等?就都照著我所說的去辦吧?另外還有一事,待回到護城河岸邊再與你們詳細去說?”眼見這位東北軍主帥一道軍令傳了下來。 二人迫于無奈之下,也只好各自叫過手下的校尉,吩咐其將這些剛被捉住的八旗軍校全部都放走。那兩個校尉聽了之后,自然并不敢怠慢,急忙將二人的軍令傳了下去。工夫不大,只見在已被焚毀的八旗軍營門口,早已站滿了八旗軍校,待聽到東北軍欲將他們給就此放走的消息,一經傳達下來,頓時整個營門口就歡聲雷動起來。隨著東北軍讓開一個缺口之后,八旗軍校們是毫不遲疑,紛紛搶著奔走而去。僅僅才一盞茶的時辰,營門口便再也見不到,能有一個八旗軍校留在此地。眼見人已被放走了,這位城主這才領著二將,帶著各自的騎兵返回旋城。 可剛到了離著護城河不遠的一處小山坡旁邊,就見帶著二百名騎兵走在前面的那位冰雪城主,竟又吩咐人馬就此停下。二將帶著各自的騎兵跟在后面,卻又不解其故?急忙催馬上來,到了他的面前,正欲開口對其刺探一下?此時又到底所因何事?不趕緊入城休歇?卻非要讓全軍人馬停駐在護城河岸邊? 卻見從這位城主的手下親兵隊伍之內走出一匹戰馬來,在戰馬的后背上,搭扛著一具尸首?因為天色較黑,而那個人在馬上,卻又是被面朝下那么放著,雖然有火把映照著,卻也一時瞧不出來此人到底是誰?“我說城主,你如何竟弄了一具尸體回來?這廝到底是哪一個?怎么看上去竟像是一個老叟?”額亦都驅馬往前走了幾步,對著前面的這位城主打探了一句道?卻聽這位城主對其回敬道:“至于此人是誰?你去問問變蛟就知其中端詳?”說完以后,這就吩咐手下軍校,在這山坡下面挖了一個土坑出來。將那個人草草的就埋葬在了坑內,而那位冰雪城主卻是就此在一直不曾開過口?一旁的額亦都,卻是看的滿腦門的糊涂不解?急忙朝著身畔的曹變蛟望去。 卻聽曹變蛟壓低聲音對其言道:“此人就是洪承疇,城主不忍將其暴尸荒野之中?便就將他抬到此處好埋葬下去?!边@一句話說出口來,將額亦都給聽得,不由就是瞪大雙眼,瞅著這位騎在馬上的年輕將軍,臉上則是一副難以相信的神情?!安诲e,此人就是洪承疇。我是打算在這里給他立一座貳臣墓,也好讓后人知道,投降到對方手下,也未必就會能活得更久?以為能得到許多的時機,反倒搭上了自己一條性命?并要后人以此為戒?!闭f完以后,那面的土坑早已經挖好,軍校門七手八腳的將洪承疇也給放了進去。隨后將土掩上。這一回,眾人才返回旋城城內。 一夜無話,次日黎明時分,唐楓對著額亦都叮囑了一番之后,就帶著曹變蛟匆匆忙忙的趕赴復州城。為的就是早些與函可大師相見,最好就是再跟他好好打聽一下?這些八旗軍到底因何緣故撤的兵?另外,就是惦記著那位鄭家的少主,鄭森如今可是有沒有真正清醒過來?該不會,誰都認不出來了吧?自己將來,在籌建海軍方面可還要指望與他。自己可是絕不希望他出個什么差錯的?”故此,帶著曹變蛟是一路之上,都不增休歇過一回,只是抓緊朝前趕路。 本來要趕兩日的路途,卻在天將擦黑之際,二人以及手下的騎兵,就趕到了復州城下。吩咐手下的軍校上前叫開了城門之后,二人帶著手下東北軍騎兵就勢沖進城內。等進到了城里之后,唐楓也就與曹變蛟在城門口這分道揚鑣。曹變蛟一方面還需將人馬帶回聯營里好好安頓下來,一方面,還得身負守城的重任。 自然也就不能伴陪在這位主帥的身旁,一起去見軍師函可大師。也就此與城主告了辭,領兵自去安置不提。而這位東北軍主帥剛剛帶著人走過一條街道,恰好迎面遇到了二來正帶著手下在街上巡夜?兄弟二人之間,到也隔了不少的日子不曾見到,彼此重又相逢于大街之上,自是喜不自勝。 尤其在當時,唐楓帶著五百兵馬去給額亦都送糧,可謂是九死一生。而當時復州城又不能離開人,若是僅靠著二來手下的特戰隊在此鎮守孤城?即便特戰隊在十分的驍勇善戰,可也低敵不住對方的人馬眾多,且又是以鐵騎為主。最主要的,二來不如曹變蛟讀過那么多的兵書戰策。對于領兵作戰,曹變蛟較起二來可要強個來回。正因如此,那位東北軍主帥才力令曹變蛟鎮守復州城,并不得去為旋城解圍。 只是令這位主帥深感驚奇的,就是這位二來兄弟,如何竟然會親自帶著人在街上巡查往返?一般這種事情,只需一些尋常的軍校去做就可以,又何勞動與這位特戰隊大統領親自帶著人在此?可以猜的出來?自己不在復州城內的這一段日子,城內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由對其問了一句道:“二來,你與我實話說,在我走的這一段日子當中,城內可是出了什么大事?鄭森如今,身子骨可是見好了一些?”說著,不免借著燈籠光,打量著二來臉上的神情? 卻見二來的臉上神色稍稍一怔,唐楓心中也就此明白了,城內果然是出了大事?“要當真說起這件事情,竟是與我東北軍并無任何的關聯。毛病就出在了,那位鄭森少主身旁的隨從身上。這個人叫陳永華,而鄭森倒稱他為陳近南,乃是從福建專門趕過來,給鄭森通報家中消息來得。楓哥,你我邊走邊談如何?函可大師可也盼望著,你能早日歸還復州城呢?”二來話說到這里,卻忽然話鋒一轉,便就此拉著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袍袖,就順延著街面往前走? 第八百八十章相助鄭家平內亂,海上決戰倭寇國 第八百八十章 而與此同時,只見一條黑影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從街邊的房檐之上掠過。頃刻間,就已是不知其去向?而這也恰好闖入這位東北軍主帥的眼中,一時不免怔愣了一下。便停住腳步,對著二來探詢一句道:“你可是擔心,會有人趁機混入復州城前來行刺與某人?或者,此人就是奔著我而來的?關于這個人的底細,你手下的那些弟兄,對其可曾摸得清楚?”說到最后一句話之時,只見這位冰雪城主的臉色,卻是已經有些變得陰沉了下來。二來于他從小長到大,到還從沒有見過這位幼時的光腚玩伴,臉色竟如此陰沉,還會有如此駭人的時候? 一時間,二來也不由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對其回復道:“這個人就是我方才與城主所提及過的,那個與陳近南有所關聯的人物?聽陳近南和鄭森二人對我言講,此人名為馮錫范。最初也是跟隨在鄭芝龍手下,一同在海面上混飯吃的,每每在海上劫了別人的船只后,還要將對方的人盡數殺死,隨后在將之投入大海之內以圖毀尸滅跡,實在可謂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闭f到這里,二來卻對著這位東北軍主帥做了一個繼續向前走的手勢,二人是邊順著大街向前走,便又繼續攀談起來。而身后的那些特戰隊軍校,除了一部分人已經順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另一部分的人,則是護在二人身前左右,伴陪著二人向著前面的臨時官邸而去。 二來繼續開口言道:“而自從鄭芝龍被人暗中加害以后,此人也就不曉得,如何竟轉身投靠了鄭鴻逵的門庭之下?就在鄭森兵敗以后,福建鄭家也就跟著出了變故。而那個陳近南也正因此,經過多番打探之后,這才不惜千里奔波到了復州城來。想要給鄭森來通報一下家中的消息?卻讓他沒有料到的,就是鄭森如今竟是昏迷不醒。也就只好將這件事情先暫時放下,留在復州城內,精心的照料著鄭森的起居。而這個馮錫范潛入復州城內,所為的就是想要將鄭森給刺殺了。如此一來,也就斷了鄭家那些手下對于鄭家正統子嗣的期盼之心。最終,不得不轉身投效與鄭鴻逵的門下。而聽陳近南講,鄭森的母親已經落入鄭鴻逵的掌握之中,而鄭鴻逵也正因捏著這個關鍵的把柄,才促使著鄭家的軍校無不是聽命于他。他此番來復州,就是來對鄭森通報這件事情的。并且,聽陳近南對鄭森講,如今鄭鴻逵因為擔心,那個鄭森隨時都會恢復過來?在帶著人來找他報仇?便早已帶著鄭家的全部的家財,還有海船以及將校們,投奔到了倭寇國去了。鄭森此時,正因此事而煩心著呢?前幾日,不知他卻是從何處聽說到了,函可大師乃是冰雪城的軍師?便多次登門向函可大師拜求,想要讓其給他出一個主意,或者是最好能派出一哨的人馬,遠渡重洋去幫著他報仇雪恨,去將鄭家的家財還有海船等物都奪回來?可當時就被函可大師給推辭掉了,只是對他說,此事非是能由他一人可以做下主來的?還得靠著冰雪城主開口,此事才可成行。故此,這個鄭森是一日日的苦盼著,城主能夠早一些返回復州城來?城主,咱們到了。如今,函可大師就住在這個院子里。而供你休歇的地方,也是在這所院落當中,恰好與他比鄰著?”二來說著,親自伸手將院門推開,并伸出手,示意請這位東北軍主帥先走進去。唐楓倒也不在于他過多的客套,便抬腳就走進院子之中。 迎面就見一面,顯得十分古雅的,五福臨門的影壁墻橫在眼前。繞過了影壁墻之后,只見院中處處盡是濃蔭茂盛的樹木和花草,一條甬路直通向前面一幢主屋門口。兩旁豎立著兩座廂房還有偏房,房脊卻都接連成一串,起起伏伏蜿蜒著通向前面的主房房脊??粗獗?,十分具有北方民居的特色。 “函可大師就居住在右面的廂房之內,而我則是住在左面的廂房之內。至于前面的那棟主房,就是專門留給城主你住的。我估摸著,天色都已經這般晚了,函可大師也應該是早早的就休息下了?城主還是明日一早,在命人去召見他比較好一些?大概,楓哥你還不增用過晚飯呢吧?來人,速去吩咐灶下的大老劉一聲,告訴他,城主到了現在可還餓著肚子呢?讓他抓緊炒幾道拿手的菜上來?對了,在燙一壺杏花釀上來?!倍韰s是少有的,像今日這般的對待與這位城主? 倒是令這位東北軍主帥甚感驚異?不免拿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眼前站著的這位幼時的光腚伙伴?一直將這位鼎鼎大名的特戰隊的統領給看的,竟然略顯得有些心中發虛似的,急忙低下了頭去,這才對其開口言道:“二來,你我可是總角之交,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不知道的?”他的這一句話剛脫口而出,忽然就見右面廂房的房門,竟然被里面的人一把便給推了開去。只見一個人便向外走,邊回頭對站在門內的那個人言道:“請軍師留步,此事可就拜托與軍師了?還望軍師能在城主回來之后,代在下在城主的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若是一旦事成?軍師如果還想回歸林下?那在下定會替軍師修上一座大的寺院,讓軍師前去當寺內的主持?軍師要是想在這紅塵之內如那姚廣孝一般,做上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那鄭森也會鼎力相助于大師的?!蹦莻€人說完,便對著門內的人又拱了拱手,這才轉身欲走出這所院落去。 這位東北軍主帥如今,是看得明白也聽得清楚,眼前這個說話之人,正是那位在自己離開復州城之時,仍然處在昏迷之中的那位鄭家的少主人鄭森。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能這么快就恢復本來模樣了?聽他這最后所講出的幾句話?分明是想要讓自己的軍師函可大師,代他來跟自己講個情面的?至于他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了,就是出兵助他奪回屬于他的東西罷了??蛇@對于東北軍,卻又有著什么樣的好處呢? 一想到好處,不免又將方才那位二來略有些顯得古怪的,先說函可大師已經睡下,接著卻又只是一個勁的催促著自己,早些走回正屋之內的情形聯系到一起。心中也就頓時了然,看起來,二來亦是生怕這個蘑菇頭再來糾纏于自己?也曉得這位鄭家得少主人,會在此時待在函可得屋內,去哀求與他來為其辦事?故此,才一直催促著自己早些走過函可的屋門,也好不必要再見到那位鄭家的少主。 可如今,正好與這個鄭家的少主人碰了個對頭。在想要躲開他?卻也是絕對沒有這個可能了。鄭森正跟屋內的那個老和尚告完了辭,一腳邁出屋門,這便要離開這所府宅,好趕回自己的住處去?明日,再接著來尋這位東北軍的軍師,好再度哀求與他,為自己勸說那位城主大人出兵相助于自己?而鄭森自從被這位大師將他給醫好了之后,就在一直等門求告于這位大師,能出手相助于自己,好去奪回家產。只是這位大師,每次都是與他左說右言。次次都不肯與他主動論及到這件事情上?若是遇到自己與他把話挑明了說的時候?卻依舊推說,此事并非是一個和尚所能為的? 而自己呢?也曾經找過東北軍中的那位,據傳說是跟城主一同長大的二來統領。以為靠著他的這一層關系,他若是能夠將此事定奪下來?那位城主對此,也自然就會滿口承諾下來的?只是,這位比起那個和尚來,還猶自顯得有些不太近人情?不等自己把話說完整了,就直接對他講,此事對于東北軍而言,卻是絕無可能的。自己在接二連三的,在他的面前碰到了幾回釘子之后,也就冷了那一番心思。只是專門去央告于,這位函可大和尚。 尤其,這幾日聽那些軍校們私下里講起,那位東北軍主帥會在這幾日之內趕回復城來。這令鄭森的心內不由又驚又喜,驚的是,沒有想到這位城主,竟然會回來得這么得快?而自己卻還不曾,央求的這位和尚答應過自己?這可如何是好?喜得自然也就是,自己復仇之事,到了如今可謂是終于有望了?卻令他沒有想到的,自己竟會在此地恰好遇見了這位東北軍的主帥。鄭森初時只是稍稍的一怔,接著便急忙撲到了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腳下,二話不說,就跪倒在他的面前。 “鄭森在此迎拜于東北軍主帥,還望主帥能夠應允在下一件小事?如主帥不肯將此事應承下來?那鄭森決意就此跪死在主帥的面前?!闭f完之后,對著跟前的這位城主大人是接連叩首不止。 第八百八十一章洋河春色來天地,故壘浮云變古今 第八百八十一章 一聽這位鄭家少主開口所說出的這么幾句言辭,明顯是有意于自己打了一個埋伏。(_《》)即便自己不增聽到,二來在這一路之上,對自己所提起來的關于鄭家的那幾件事情?就聽他這番語氣和言辭,也都能猜得出來,這位鄭家少主口中的一件小事,絕對不會是一件小事那么的簡單? 唐楓急忙伸出手,先去將這位鄭家少主人給攙扶起來。對其笑著言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少主如此大禮,倒讓唐某對此甚感有愧的緊?少主有何小事情,需要唐某效力?盡管照實講來也就是了。你我年歲相差不了多少?彼此之間,到無需這般大禮的。如我要是能幫得上少主的話?自是不會推辭與你。當然,若我力有不逮?也會幫著少主來想出一些辦法來的?”等這位東北軍主帥,最后的幾句話一說出了口,卻見這位鄭家少主,卻是急忙又要掙扎著跪倒在他的面前。 自然,又是被這位城主一把,就將其一雙胳膊給死死地托住,根本便是動彈不得。鄭森無奈之下,只得苦笑一下。強掙脫開這位東北軍主帥,如同一雙鐵鉗般的雙手。對其鄭重其事的抱了抱拳,這才開口言道:“鄭家的家事,想來城主也已經聽說了一些。本來家丑不可外揚,有些事情,鄭森實在是無法說出口來……?!边@位鄭家少主說到此處,卻是轉過頭,就瞅向身后,自己才剛走出來的那扇門內,所站著的那位大和尚,東北軍的軍師函可大師。 本以為,自己這一連著幾日,都是一大早就主動登門前來拜訪與他,又一直陪著他閑談到日落之時,每每,還與這位大師打打機鋒。彼此之間,可以說是賓主把手言談甚歡。怎么說?這位大和尚也會在此時打開尊口,來幫著自己在這位主帥跟前,講上幾句好話來的?再不濟,也會替自己在這位東北軍主帥的面前,說上一句,‘這位鄭家少主有要事想要拜托與城主?請城主大開方便之門一類的話?’只是,等將一雙眼睛投向門內,卻讓這位鄭家少主對此未免大感失望以及。就見這位大和尚,此刻面上神色平淡,雙目也并不盯著自己。且一雙眼睛,竟然有馬上即將要閉上的趨勢?似乎已經困乏的狠了?正待要送完了客人之后,這便準備關門休歇似的? 正在鄭森打算,若這和尚實在是不肯開口?干脆,自己就硬將他扯進此事之中來的時候?忽然就聽得這位函可大師竟然開口講話了。且還是對著那位東北軍主帥所言,頓時令這位鄭家少主不禁深感有愧起來。以為,自己是無端懷疑這位和尚的菩薩心腸?只是等他聽到這位大和尚,竟然說出了這一句話之后,又不禁滿心之內是欲哭無淚起來。 卻見函可大師站在門內,笑著對那位東北軍主帥開口言道:“城主是何時趕回來的?不過,今日老衲可有些乏累了的很。若是沒有什么重要之事?那就全都留于明日再來說吧?老衲先進房去休歇了,幾位慢走,我這也就不再往外送幾位了?”說完了這最后的幾句話之后,是反手就將一扇門給關合起來。 竟然就將這幾個人,就這么給敦在了他的門外,人家自己卻是關上門去睡上覺了。鄭森一時滿面具是尷尬的神情,就這么一個能讓自己借上力的人?可對方卻是抽身事外??梢哉f,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根本沒有打算過,來為自己講上幾句好話?不過,自己想想,人家這位軍師此番作為,倒也無可厚非,自己也倒真難以,以此事來責怪與他。畢竟人家可是身為東北軍的軍師,如何肯竟會為了一個外人?來白白犧牲掉自己手下軍校的性命?此事到并不曾令人覺得對方冷血?或是過于之處?倒是自己,就這么上嘴唇一挨下嘴唇,來和對方說,自己想要借兵去平定內亂。就以為對方肯滿面陪笑的把兵借給自己?那對方若不是瘋了的話?就是想要對自己另有所圖謀? 忽然,鄭森的眼前就是一亮。急忙對著身邊這位,正待也要轉身與他告個罪?好回到正房去的東北軍主帥喊了一句道:“城主敬請留步,鄭森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要和城主你商談一番。只是不知城主,可是否會給鄭森這份榮幸呢?”話說到此處,果然就見這位東北軍的主帥,以及隨侍在他身邊的那位特戰隊首領二來,一同停下腳步。而那位城主,此時卻當真將頭扭了過來,盯著他的雙眼。似乎在等著他,再次說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給他聽? 鄭森生怕這位城主大人也已這種困乏的理由,去將他給塘塞過去?急忙閃過身,先將這位的去路給攔住。這才對這位城主開口講道:“小人知道城主帶著手下人馬,如此一路奔波回來,到了現在,可說實在是困乏得厲害。但我這里有幾句心腹話,想要跟城主當面講述一番?不知城主可否給鄭森一個機會?這也就等于給了東北軍一個擴充的機遇?和一個再將來,足可以使得東北軍稱霸一方的時機。只是不知城主意下如何?”這一回,鄭森是想明白了,心中也終于將那件一直懸在心中的事情,給就此決定了下來。如今就看這位城主對此會不會動心了? 卻見這位東北軍的主帥,徑自對著他蔚然一笑道:“鄭公子,有什么話?你照直說也就是了,莫要在拐這么許多的彎?唐某本就是一個粗人罷了,實在不懂讀書人的那一番之乎者也的怪論?也更不會從公子的那些,徒費盡心力遮蓋起來的言辭里在另行推斷出來,公子心中所思之事?還請鄭公子只管明言。請鄭公子這就隨著我,前往正房去坐下詳談?”唐楓說完之后,自去前面來為其引著路。只是,這位城主的這幾句話,無疑是讓這位鄭家少主的心里,有些深感憋悶。 第八百八十二章相邀出戰破倭寇,欲擒叛賊祭英靈 第八百八十二章 就好似自己弄了一張瑤琴,在此彈奏高山流水的雅調一般??缮砼月犠约簭椙僦?,卻并非是伯牙那個雅人?只聽見了猶如紡舊棉花一般的,單調的咚咚聲音,余者是概不聞到。鄭森只得苦笑了一下,自己如今,畢竟還要有求于對方?也只好任憑對方隨意去說些什么?自己對此,只做棄耳不聞。 便對著這位城主回復一句道:“城主先請,鄭森隨在后面即可?!睙o形之中,鄭森也就將自己給擺在了對方下屬的地位上。這位城主大人,倒也沒有與他過多的客套,只是說了一句道:“那好吧,二來,你去命人將酒菜都擺上來。咱們是邊吃邊聊?我想天已然到了這般的時候,鄭公子大概也還不曾吃過晚飯的吧?就請隨我二人一同吃些簡單的飯菜?!闭f完之后,早已邁步走進正房之中。等鄭森一走進來,就見屋中燈火通明。迎面這一間屋,也就是主人待客的地方。一張八仙桌,擺在大廳中央處,周圍隨意的擺放著幾把春凳。 再透過一個垂放著帷幕的圓堂口,隱約可見里面是一處小小的隔間,卻僅僅是擺放著一張床而已。卻是并無一絲一毫的多余之物?也并不曾瞧見有女眷隱身在其中。足可見這位城主和那些人大不相同,并非是喜歡鋪張之人,也更非一個貪戀女色之人。這倒讓這位鄭家公子不由對此感到大為驚奇起來? 等三個人落了坐之后,不久,就見有三四個軍校,手中各自捧著一些粗笨的白色無花瓷器,快步的走了進來。將手中的瓷碗瓷盤子向桌上一放,又順手將上面的蓋碗揭掉,隨后也就一起退了下去。又有軍校上來,手中卻是持著一把酒壺,親自與三個人在杯中斟滿了酒水之后,便將酒壺隨手擺放在桌面之上。而那軍校,卻是退至一旁,倒剪雙手就此侍立不語?看他的用意?竟似是打算,在此時常來替三個人斟酒的模樣? 倒見這位冰雪城主笑著對那個軍校擺了擺手,朝著他吩咐一句道:“你這就去告訴兄弟們一聲,也都下去好好歇歇吧。如要是腹中有些感到饑餓?就帶著那幾位兄弟下去吩咐大老劉一句,就說城主說過的,讓他為你等也置辦下一桌酒席。并且,他也可以與你等坐下,在一起吃吃酒,以解一天的疲憊,本城主也絕不會因此而治他的罪的。吃完之后,你等也就不必再上來伺候了,這里,有我們自己打掃即可??於枷氯グ??”說完,對著那個軍校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不必在此在伺候著?這讓鄭森看了之后,未免對這位城主更是感到有些好奇。 眼看鄭森臉上,對此顯露出來一絲有些不解的神情?便對其笑著解釋道:“大概鄭公子認為,在我東北軍之中,上下之間顯得有些過于隨意可是么?呵呵,實則不然。再出去作戰之時,亦或是素常演練之時,東北軍可以說是令出即行。沒有一個軍校膽敢因此而散漫的,且無論是讓他們去做何事?都是毫不猶豫的去執行。而在閑暇下來時候,在我的軍營之內,除了巡營放哨的軍校以外,余者也就可以稍稍的松散一些。來,鄭公子我先敬你一杯?!碧茥髡f完之后,舉起酒杯對著對面的鄭森示意了一下,便輕輕淺飲了一口。 鄭森也慌忙舉起酒杯,對其回敬了一下,這才隨著輕輕飲了一小口。而后,將酒杯放下,卻是先偷偷瞥了一眼,這位東北軍主帥的臉上神色??蛇@一看之下,頓感大失所望起來?只見這位城主大人如今,竟只顧著是自己悶頭吃喝起來,那里有一絲一毫想要聽自己說出,關于鄭家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的樣子?可事到如今,若是不說?那又讓自己再去找何人?來為自己報此仇恨?何況,陳近南在給自己出這個主意的時候,也曾叮囑過自己。 即便對方如何無禮?如何對其不加以理會?哪怕是對他橫加辱罵呢?他都要耐著性子,放下自己的身份,努力去將此事打動對方的心?再者,自己也聽說過,這位城主急公好義,并非是尋常之輩。自己也與他打過幾次交道,想來,他多少也能看顧一下這些方面?可一抬頭,就眼瞅對面的那兩個人,竟然是一邊吃著,一邊嘮起了家常來? 無形之中,竟似已然忘記了,在他們的對面可還坐著一個人呢?鄭森此刻,更是感到有萬分的尷尬。卻是一眼瞅見了,擺在桌上自己面前的那杯水酒。索性,將其端了起來,接著是一飲而盡。等將酒杯放下之后,卻還是稍感似乎酒勁有些不算很夠?就仗著膽子,將桌上的那壺酒拿在自己手中。 直接又給自己斟上一杯,卻是又一口喝干。連著喝了足有杯的水酒之后,鄭森這才感到似乎有些夠了?只是感到自己的頭卻是有些暈眩不已,眼前也竟然有些開始發花起來?將酒杯放下,急忙用力的搖了搖腦袋,使自己極力保持著清醒,忽然對著坐在對面的那位城主厲聲喝道:“我鄭家如今出了天大的事,我就請城主答應我一件事?就是出兵前去攻打倭國。因為,我那不成器的叔叔此刻就躲在倭國之內,而其竟然狗膽包天,將我的生母還有幼弟一并也給擄了去,將其充為人質?以此來勒令那些鄭家的軍校隨著他一同東渡倭國而去。如城主能夠助我擒獲此賊?或是將此賊殺死?我鄭森甘愿從此效命于東北軍之中,并將我鄭家的水軍還有戰船一舉奉上。就是不知城主意下如何?”鄭森到了此時,也是完全都豁出去了,說完之后,大眼瞪著對面的那位城主,等其答復。 卻見對面的那位東北軍主帥,竟然將酒杯緩緩放下。抬起頭來,盯著他上下看了又看?這才對其突然問了一句道:“你日后果然對此事,是絕不會反悔的么?”說完,緊盯著鄭森的眼睛? 第八百八十三章更名成功逐海上,彈丸小國范天威 第八百八十三章 聽到這位東北軍主帥這么一句別有含義的話脫口而出之后。(_《》)鄭森心中可謂是驚喜莫名,就知道這件事情,到了此刻已經有了些眉目了。如今,人家這是想要朝自己討一件信物去,也好作為日后的憑證。想想對方此舉倒也無可厚非,如果要是對方遇到了一些為難之事?想要求自己發兵相助一下?那自己也絕不會,只是聽對方紅口白牙的如此一番說辭之后,即立刻決定出兵相助于他。怎么的?也得有個依據,以避免對方萬一在日后翻臉不認這回帳?即使是親兄弟,自古以來還得明算賬呢。何況這種兩旁世人?如果沒有星點的好處與人家?人家又何苦來為你鄭家的事情,去拋灑自己的一腔熱血呢?世間之事,無不是得以依靠與利益之驅使,方可流轉往返不停。而這種軍事之間的結盟,更是如此。 急切之間,鄭森一時竟然想不出來,孑然一身的自己,身上可還有什么東西,是可以拿得出手來的?不免又看了一眼對面的這二位,只見對面的那位東北軍主帥,此時竟然瞇縫起一雙眼睛,竟似已經打起了盹?而坐在他身旁的那位特戰隊的首領,只是在不斷地伸出筷子去夾起盤中的菜,隨后將其放入自己的口中。竟自始至終都不曾瞧過他一眼,似乎擺在桌上的那幾個粗瓷碗里的幾樣粗制菜肴,比起他這位鼎鼎大名的鄭家少主來,更能吸引的住他的目光。 鄭森一低頭,忽然瞅見了,罩在自己身上的那件白布袍子。心里頓時也就有了主意,抬起手,抓住白袍的下襟,用力的向著兩邊一撕。哧啦一聲輕響,一塊白布當即就被扯了下來。而此時鄭森又朝著兩邊張望了一下,打算尋過筆墨來,就在這白布上寫下一張憑據,好將之拿與那位東北軍主帥之手? 只是看這間屋子,除了眼前這張八仙桌,以及幾個春凳。竟然并不曾見到有筆墨紙張,被人擺放在屋內何處?無奈之中,只得咬了咬牙,把自己食指放入嘴中,然后將其用力的嗑破。隨后,便以指尖鮮血在這塊白布之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的血字。至于其中的含意,不過是對這位城主保證,自己一旦大仇得報?定會投效與東北軍之麾下。并甘愿將鄭家的家財還有水軍以及戰船等等,全部雙手奉贈于眼前這位冰雪城主的手中。 又唯恐對方不肯相信?又特意在血書的末尾寫明。是自己特為向這位城主請求,讓他派出幾員得力的將領,并將其安插在鄭家的水軍之中,以作眼線時刻盯著點自己。等寫完了之后,又將自己的名姓寫在末尾之處,底下綴上大明崇禎十五年。隨后從桌旁站起身子,繞到了這位東北軍主帥跟前。 撲通一聲,雙膝就跪在他的面前。將手中的那份血書朝前一遞,對著似乎依然昏昏欲睡的,這位東北軍首領高聲言道:“今日,微臣鄭森,寫有血書一封,愿向城主投效與膝下。并立下重誓,日后,不敢辭辛勞,相隨從與城主開疆拓土,北趕韃子建我大漢天外之天。并,自今日始,永不背叛與東北軍。他日如有違誓,立教鄭森不得好死,勢必死于亂刀之下?!闭f完了這幾句話之后,卻是將頭深伏拜余地上。卻是將一張血書,高高的舉過頭頂。 聽到這么幾句鏗鏘有力的言辭,這位東北軍主帥,此時如何還好繼續佯裝假寐?慌忙站了起來,急忙就伸出雙手,想要先將鄭森攙扶起來?嘴中也笑著對其言道:“鄭少主言過了,我東北軍絕不勉強與旁人的?如果,少主真的想要圖謀,來為我遼東漢人百姓作一番大事?救百姓與八旗鐵蹄之下?那我舉雙手贊成少主加入我東北軍內??梢绻?,少主只是因為求助于我等,幫著少主去報家仇的話?那這個忙……?我等到也愿意幫少主這一次。只是,待這件事情完結之后,任由少主去留隨意?”可唐楓正待要將這位鄭家少主攙扶起來? 卻見這位鄭家的少主,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對著眼前的這位東北軍主帥開口言道:“如今在大明境內,亦是烽煙四起,而鄭森當初隨從其父,本欲投身以報國門?只是見眼前朝廷處于風雨飄搖之中,貪官污吏橫行于鄉野村肆之內?大廈將危,欲救不濟。倒莫不如,像城主這番為黎民百姓之福利,而自去開疆拓土的,打出一片朗朗青天的好。而且,我鄭森已經決定的事情,絕無更改之理。還請城主能將這封,鄭森的剖心之言收將起來?”說完之后,卻是死死跪在這位城主的跟前,只是雙手托著那封血書在自己的頭頂之上。 “哦,這個?”唐楓稍稍沉吟了一下,自己當時可并沒有想過?這個鄭家的少主,也就是日后的國姓爺,竟顯得如此的血性?竟然干脆寫了一道血書于自己,這可照實令他感到有些驚異不止。眼見著這鄭森,自己若是不將這血書收過來的話?那他是決計不會起來的。也肯定不會放心,自己方才對他所應允下的事情。 只得伸出雙手,去將那封血書鄭重其事的接了過來,又草草的瀏覽了一遍,這才將其小心的納入自己的懷中。又再次伸出雙手去攙扶眼前跪著的鄭森,這一回,這位鄭家的少主,果然順著他的攙扶站起身來。卻仍是對著這位東北軍主帥抱了一拳道:“多謝城主?!眳s聽唐楓笑著對其言道:“今后,你我都是東北軍中的同僚,千萬莫要如此的客套?對了,在我東北軍中,除了領兵出去作戰,必得嚴守著軍中的法度。尋常之時,上下相見免去這般的俗禮。在我東北軍之中,并無有見到上官便即跪拜的禮儀。今后,鄭將軍萬萬莫要如此了。來,鄭將軍且先坐下,待你我好好商議一下出兵事宜?”說完之后,卻是將這位鄭家的少主,重新又讓回到原處坐了下來。 鄭森卻是面色顯得較為鄭重,對著這位東北軍主帥開口言道:“鄭森曉得了,鄭森如今卻是軍無千名,手下船竟無一條。一切全都聽從于城主的安排,末將定會遵令行事?!编嵣倪@一番言辭,倒絕不是有意推脫與這位主帥?而是如今,他手下的人馬確實是沒有多少?至于戰船?除了被這位城主,給用計俘虜過來的那三條倭寇的海船之外,而在整個東北軍之中,卻也就再沒一條像樣的海上戰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