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曹文詔聽了之后,倒覺得城主所言,甚和己意。便點了點頭,對其吩咐道:“你就再辛苦一下,這便趕回去,給曹變蛟捎個口信,讓他火速帶兵來增援。在于城主面前回稟一句,就說我會依照城主吩咐去做的,讓他放心就是。好了,我這里在無旁的事情,你這便趕回去,替我將口信送到即可?!闭f完之后,揮手讓這軍校自去送信,自己也跟著邁步出了軍帳。望著眼前皚皚白雪,再瞅瞅遠處巡營的軍校,心中的陰靄頓時一掃而空。 而此刻在冰雪城內,因為祖大壽一連兩三天,都不曾露面。使得那位佟六爺對此甚是著急。而對于那位,如今已然將冰雪城正式納入自己掌中的郝兵,也是拒絕與這位佟六爺相見。只推說城內諸事均有祖將軍來cao辦,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校尉罷了,并無任何權勢來挾制于祖將軍。更談不上,能夠持掌與冰雪城。 使得這位佟六爺,在冰雪大殿和祖府之間一時竟疲于奔命。只是無論奔到了那個門口,都是被拒之門外。最后弄得佟六爺干脆,就等在了通往祖府和冰雪大殿的街道上。盼望著能在這里截住那兩個人,也好能讓他們同意,自己當初對他們所提出的那幾個條件。最起碼的,也應當讓他們同意,將八旗軍隊放入城內來。 可祖大壽也好,郝兵也罷,只要遠遠地一瞧見,這位佟六爺守在前面的大街邊上,是當即轉路而行。而冰雪城這幾日,一直都是城門緊閉。即使想出城,去給城外的八旗鐵騎送個信,也根本就做不到。佟六爺此時,真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一晃就是三天過去,他依然想不出,一個什么較好的法子出來,能說動郝兵和祖大壽將冰雪城的城門打開,好放八旗軍進城。就連林丹汗父女,佟六爺也摸不到他的影子。 不似原先,這個林丹汗沒有發跡之時,還得依靠與自己。每每陪著自己上酒樓里喝上一回酒,都足可讓他高興上好幾日的功夫??裳巯?,他已然做了郝兵的便宜丈人。而這郝兵待他,比那祖大壽待其還不如。只不過,是見到自己的閨女,如今竟然坐上了冰雪大殿里的那把鐵王座上。這也給他帶來了一些幻想,盼望著,什么時候,自己閨女能去說動郝兵,也好讓他出兵幫著自己統一蒙古?到時候,自己也好做上幾天天可汗。 只是,似乎那位薩仁高娃,已然忘記了她爹對其的囑托,以及她爹的那一番雄心大志。這幾日,坐在冰雪大殿之中,充分過著當城主的癮頭。而郝兵也總在一旁跟著湊趣,不斷地慫恿著她。并借著她的手傳下一道道的令箭,讓老百姓們做東作西。這三天,將城內的百姓們給折騰個夠。卻并無人膽敢對此提出異議。 第三天頭上,佟六爺眼見是求見無望,最終橫下一條心下來,打算去硬闖一下看看。一清早,就直奔祖大壽的府邸而來。剛剛到了府門跟前,早就從里面走出幾個家將出來,將府門就給擋住。佟六爺看了看把頭的這幾個軍校,在朝著府中望了一眼,看起來,明顯這幫人,是絕對不會放自己進入府內的?莫非,今兒又是白來一趟了不成? 佟六爺只得又退回來,到一旁去另打主意。一抬頭,忽然看到,在離著自己不遠的墻角下,正蹲著十幾個腳夫??瓷先?,大概是因為城中無人肯雇他們,只得蹲守在墻角下,等著主顧的上門。佟六爺幾步就趕到了眾人跟前,對著這些腳夫低聲問道:“請問老幾位,可有旁的差事在身上?如若沒有,那我就雇了你們?!闭f完之后,盯著眼前這些人。照著自己的估計,這幫人還不得一同歡呼雀躍?畢竟是自己給了他們一個活計,賞給他們一碗飯吃。 卻見其中的一個人,略加思索,便對著佟六爺問道:“你想雇我等去做何事?咱可事先說好了,為非作歹的事情,我等可不幫你去干。干那樣的事?生兒子都沒屁眼。何況我等還不增娶親,更是不能冒著這等風險。還有,太重的活,我等也是不去干的。最后一點,你需先把銀子給了我等。隨后,我等再隨你去。以免幫著你做完了活,你再回頭來個不認帳?而看你身上的穿戴,大概是一位士紳?似你這等老爺,在這城中豈不是說一不二?這又讓我們這些窮棒子上何處討說法去?”這個人說完了之后,是看也不看佟六爺一眼,不知在何處尋出一個小草棍?將其放在嘴中來回的咬著。周圍的那十幾號人,似乎儼然以他為首,也跟著是眼皮都不抬一下。倒仿似佟六爺是被雇的人?而他們倒是一方豪紳一般? 佟六爺何時受過這等腌臜氣?真想抬起腳來,對準這十幾個人的屁股踢過去。也好讓他等知道知道,究竟誰才是來雇人的?誰又是被雇的?可在看看對方人多勢眾,自己這面剛一抬起腳來。對方的那些人,就已經把眼睛瞪圓了,跟著便開始擄胳膊挽袖子。并且,將手中的杠子也都緊緊地握緊??此麄兊募軇?,似乎只要自己敢抬腳踢過去?那對方也一定,敢給自己來上一頓竹筍炒rou。想至此處,也只好把腳又收了回來,復又對著那個人笑著言道:“好好好,全都依你等也就是了。諾,我這里有十兩紋銀。你等可看仔細了,這可是足錠足兩的銀子,并不是那等裹了鉛的假貨?”佟六爺說完之后,將手朝前一遞。本以為,這幾位還不得樂顛顛的把銀子接過去?隨后,便老爺長老爺短的叫著自己?并圍攏在自己四周,供奉著自己,主動問一問,自己究竟吩咐他等去做什么事情?而后還一口將其答應下來。到時候,自己在他們的面前可以再恢復往日的架子?也不用再遭受那等閉門羹,和讓自己顏面掃地的無視。 可不曾想,這老幾位竟似乎沒有瞧得上?這讓佟六爺的心中備受打擊。何時連這些討飯一樣的腳夫,都變得這般揚眉吐氣,亦是這般的清高了?這可是十兩的雪花紋銀,拿回去,每個人分上一點,也足可買回去不少的米面,割不少rou回去。怎么,連這等人都不愛錢了?看他等這副洋洋不睬的樣子,莫非,是嫌少不成? 佟六爺咬了咬牙,對于銀子給出去,雖然不是十分的心疼?可對于這幫子人的這種作態,卻讓他感到受不了。自己拿著銀子還得受著對方的下眼氣?這如果在盛京城內,自己帶著幾個家奴到了他等跟前,都無需將銀子掏出來。這幾個人立馬就得點頭哈腰的,主動上前來和自己打探?可是要雇自己去做活計?可那,還得看自己想不想雇他等。哪里像在冰雪城內?將雇主與被雇的人的關系,整個都顛倒過來。這讓六爺的心中,甚感不快。 第六百一十章揉藍衫子杏黃裙,獨倚玉闌點檀唇 第六百一十章 六爺索性,又探手,再銀袋里取出一錠十兩銀子出來。將這錠銀子也放到手中,此時,他手中托著二十兩白花花的銀子。似這二十兩銀子,別說雇人?買個人亦無不可。又對那個腳夫頭言道:“這位老兄,你看看這可是夠了?”說完之后,將銀子托至他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 這個腳夫頭一見,雙眼頓時就瞪圓了。伸出手這就打算要將銀子拿過去?可就見佟六爺卻把手一縮,對著他笑道:“這銀子可以給你,只是,你需要將我弄進一個人的府中去?事后,這銀子才可以與你。你可是同意?說完笑瞇瞇的注視著眼前這個腳夫頭,看他可會應了自己所提出的這個要求? 腳夫頭將手縮了回去,上下打量打量眼前這個人?就見他身上穿戴的,到與這關外的漢人們并無任何的區別。只是那頭后的辮子,似乎略微的粗壯一些。再有這身材,也顯得較為魁梧一些。便小心翼翼的對其開口打探道:“這位老爺,我可事先與你說好了,我們可不會幫你去打家劫舍。只能幫著你進到府中,一旦等你進入府中之后,看你我的這個交易,也就算徹底結束如何?可這銀子,還望這位老爺到時候,可是莫要賴賬呀?好了,就勞煩這位老爺,說一說,你到底是打算進到何人的府中去?你可是已經有了什么籌劃?不妨對我等坦言相告?!边@個腳夫頭說罷,便拿眼睛瞟著佟六爺,就等著他說出自己所預謀好的計劃來。也好看看,可否能幫他達成這個心愿? “呵呵,我就是想要到祖大壽將軍的府中走一趟。至于計劃么?暫時尚不增想好,只能說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所打算的,就是勞煩老幾位在他的府門跟前,制造一場事端出來,也好將他手下那些看守府門的軍校全都給引開。而我,則是乘勢混入府內。這銀子,幾位也就等于掙到了手。不知幾位,眼下可是方便?如果無旁的活計去干,那咱們這便去祖大壽府門跟前,去試一試我這個韜略可否會成功?”說完了之后,將二十兩銀子的一半,十兩銀子遞到他的面前。 卻見這個腳夫頭略微的怔愣了一下,隨即,卻把他拿著銀子的手推了回去。對其搖了搖頭,開口拒絕道:“非是我等不想幫你,可那位祖將軍,可說是我冰雪城內的第一員武將。如果要是把他得罪了的話?那我等也就不用在冰雪城內討生活了,遼東雖大,可能讓我等漢人生活得地方,可照實是有些少。我等可并不想因為,這區區的二十兩銀子幫了你,卻被逐出冰雪城。畢竟,因為這點銀子而去冒很大風險,頗為不值。您老回見吧,我等就不遠送了?!蹦莻€腳夫頭話說到此處,是看也不去看他一眼,便轉過身去與他身旁的腳夫嘮起閑嗑來。 佟六爺心中雖十分氣惱,可眼下自己并無旁的法子可想。略做沉思之后,干脆又從銀袋之中取出二十兩紋銀來。托于掌心,對著那個腳夫頭一晃。卻見那位腳夫頭,根本還是對其不理不睬。佟六爺此時真是有些急了,干脆蹲伏到他的面前,對著他高聲喝問道:“既然老兄對著些許銀子感到不太滿意?那老兄你就自己開一個數目出來如何?只要是我能拿的出來,自然會應允下來?!闭f完之后,索性將銀袋從腰上拽扯下來。就等著對方說出一個數目來,自己好在繼續往外掏銀子??删鸵娺@腳夫頭從地上站起來,對著他伸出一根手指來。 “一百兩銀子,我保準你能進到祖將軍的府中去。但是有一樣,你得凡事都聽我等的安排?莫要隨意更改我等的主張。你若是同意,那咱們這就開始去準備準備去。當然,你若是認為這一百兩銀子,花的頗是不值個?那就請這位老爺,你是從哪來的,還回到哪去?”這個腳夫頭說罷,忽然雙眼睜圓,緊緊盯著這位佟六爺。 佟六爺對于這一百兩銀子,倒不算是很在意。只是,聽這位腳夫頭說,他竟然能夠幫著自己混入府內?能夠使得自己見到那位祖大壽一面,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事?;烊敫畠?,為的不就是能與他祖大壽見上一面么?若不是,他祖大壽乃是上面那位點了名的必要之人?他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當然,如果他要是能幫著自己打開城門,那就更好了。而這一切,都基于眼下自己就的決定下來,是否可以相信眼前這個腳夫頭?佟六爺最終咬著牙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銀袋朝前一遞,對其開口言道:“這袋子里尚有六十多兩紋銀,再加上這四十兩,正好一百多兩。咱們明人不做暗事,只要你能將我送府內去,那這銀袋你就盡管都拿去。不過,你可否能對我講一下你的謀劃,也好讓我心中有個數?!毖劭茨莻€腳夫頭,似毫不客氣的伸手就把銀子拿了過去。佟六爺急忙又追問了他一句,卻只見對方只是瞟了自己一眼,接著,拿著銀子將幾個腳夫都召集與一處。低著頭似乎在商議著什么?可因為佟六爺離著較遠,也聽不清他們在商討什么? 只見這些人是邊合計著,便不時地朝著自己望上一眼??吹馁×鶢斝睦?,不由一陣陣的發毛。不由在心中胡亂的猜測起來,敢莫是這些人得了銀子之后,又變卦了不成?看他們的這副架勢,倒似乎是打算將自己交與祖大壽的手中?而后,再把自己的打算對那祖大壽一說,這幫人不僅僅能從自己這里得到賞銀。還能轉身從祖大壽手中得到一筆賞銀。佟六爺是越想越害怕,干脆連那銀子也不打算要了,如今能保證自己的一條性命即可。便悄悄地向后退去,直等到自己退到街口處,便轉身撒腿就可以逃出去。而后,自己再尋個地方一躲。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能夠尋到自己? 可剛往后退出幾步之后,卻一下撞到了一人?;仡^望去,也是一個腳夫打扮的人。就見此人,正面帶微笑的在盯著自己看。而那個腳夫頭聽到這面有動靜,便也抬起頭來,朝著佟六爺掃了一眼。便對其詢問道:“不知,這位老爺你是打算到何處去呢?不是與我等都說好了么?一切事宜,均聽由我來cao辦即可。幾位兄弟,你們就去忙乎那件事情去?我和老四帶著老爺,一起去辦那件最為要緊的事情?回頭,你我還是在此處匯合?!边@腳夫頭說話行事,倒是頗有軍隊里的人的作風。只是,目前這位佟六爺心中,就想著怎樣才能脫身離開?又如何能注意到這等細枝末節之事? “這位老爺,我等既然拿了你的銀子,那就需要幫你將此事,給圓圓滿滿的辦成才是?還請這位老爺莫要胡思亂想,就請你這便于我等去吧?!蹦俏荒_夫頭說完之后,是頭也不回,只顧自己像前面大街上走,并不去理會身后的佟六爺。而這位六爺也自知是逃亡無望,如今,也只好乖乖的聽他的話。 便跟隨在他的身后,而在他的身后,還跟著兩個腳夫。穿過幾條大街,又走了不少的小巷。直走到一處偏僻的街道上之時,就見前面領路的腳夫頭卻停下腳步,轉過臉對著跟在六爺身后的兩個腳夫言道:“替這位老爺把眼睛罩上,別等萬一事情失敗了,他在將我等供認出來?回頭,再帶著軍校們前來捉拿與我等?!彪S著他的一聲吩咐,那兩個腳夫將自己脖頸上的遮擋風寒的圍巾解下來。其中一人,用自己的圍巾將六爺的雙眼罩上。隨后,又繼續推著他向前面走。佟六爺只感到他們似乎在推著自己再來回的繞圈一般? 不知又走了多久?這才聽那個腳夫頭對其言道:“爺我們到了,我讓人幫著爺化化妝,這樣一來,也就使得別人認不出你是誰來?也方便老爺行事。只是這眼罩,還望老爺能夠忍耐一下,依舊是不能取下來。老四,六娘可在這?如果在的話,那就將他請過來,幫著這位老爺化化妝,喬裝改扮一下。你再去給找幾件衣服來,我等還需抓緊時機,莫要在此過多耽擱?!甭犨@個腳夫頭吩咐完了之后,就聽的身旁一陣腳步聲遠去。 工夫不大,就聽的一個女人,甜的有些發嗲的聲音響起來?!奥犂纤恼f,你帶回一個人想要我幫忙?可就是他么?”又聽得那個腳夫頭回應她道:“不錯,就是他。六娘辛苦,我這有十兩紋銀,算作六娘的辛苦費?!庇致牭媚莻€女人回道:“此不過舉手之勞罷了,無需如此?!毙?,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拔抑徽业竭@件袍子,還有這雙鞋子?”卻聽腳夫頭贊道:“老四,你可真不愧為我之智囊。你如何,就曉得我要用到這些東西?不錯,不過,一會就勞煩老四替這位老爺將衣袍全都換上。這位老爺,咱們這稍稍有一點變動。不過,定會讓老爺能夠見到那位祖大將軍的面。只是,還望老爺能夠相信與我。能聽從我的安排,我讓老爺如何做?老爺你就如何去做?!闭f完之后,就嗅到一陣的脂粉香氣,湊到了自己的跟前。只是,讓他有一點奇怪的,卻是覺得這脂粉的氣味,如何就讓自己感覺這么的熟悉呢? 第六百一十一章煙中還未見歸橈,幾時期信似江潮 第六百一十一章 跟著,就感覺到一支倩柔的小手,開始在自己的臉開始涂抹起來?可因為自己的雙眼被遮擋著,旁邊又總有人看著自己?這使得自己根本就不曉得,他們會在自己的臉都做些什么?又感覺到,似乎自己的大辮被人給打開來?隨著,被那位六娘似乎給團成一個發髻似的?不過,這大概是因為祖大壽身為大明的總兵,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漢人。故此,這些人才也將自己給打扮成漢人模樣。也好使的祖大壽,不至于對自己心生反感。佟六爺越發的感覺到,自己所花的那一百兩銀子,其實是一點都不冤?并且,對于這個腳夫頭,也是甚為敬佩。其可謂是有膽有謀的智者。如今的盛京城就需要這種人才。只待自己見到祖大壽之后,如果游說動了他?以待冰雪城內的事情完全結束之后。等回頭,定要將這個腳夫頭,在自己主子的面前保舉一番。主子不是說過,無論是何等樣的人?又是何等卑微的出身?只要他有計謀,又能獨當一面,便要將其舉薦來??梢哉f,今日并不僅僅是這個腳夫頭的幸運日?同時也是他佟六爺時來運轉的日子。此時,佟六爺的心中,簡直,無法用任何言辭來形容自己這種心情。 足足等了很長的工夫,這位被稱作是六娘的女子,這才終于在他的臉糊弄完。隨著一聲輕笑,伊人遁而渺渺,不知芳蹤何去?塵中只空余下一陣脂粉的香氣,經久不散,猶自讓六爺,陷入一種胡思亂想之中。隨即,又聽那個腳夫頭吩咐了一句道:“老四,大家都是男人,這也沒什么可羞怯的?你就幫著這位爺將衣衫換下。還有這個面紗,別忘了替爺蒙在頭?免得到時候被人認出來,爺的廬山真面目來?壞了我等的大事?!闭f完之后,又響起一陣腳步聲。聽去,似乎那個腳夫頭臨時有事,這才出去一小會似的? 佟六爺倒也十分聽話,只是任由著這位老四的擺布。至于蒙在眼睛的布,因為事先與那個腳夫頭有所約定。依著六爺的想法,為人當言而有信,莫要朝秦暮楚和朝令夕改。尤其,這腳夫頭還是為了自己所打算的?人家因此而做出一些預防來,又有何不對之處?故此,是放心的,就如同一具木偶似的,被那個老四來來回回的折騰著。卻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正在逐漸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緊接著,就聽這個進來的人,開口對那個老四問詢道:“老四,怎么樣了?可都已然換好了?你最好趁著此時天色尚亮,將此事替這位爺辦成了?咱們可是收了人家一百兩紋銀的。莫要延誤了時辰,再誤了爺的大事,那可就糟了。方才,我已然吩咐人,去幫著弄個小轎過來,也好將這位爺給抬過去?!甭犞f話的動靜,正好是那個腳夫頭。 “大哥,我老四辦事,你還不放心么?我什么時候出過岔子了?既然大哥你回來了,你看這身衣袍,可能托襯出爺的精氣神出來?我看著,倒是十分不錯。想以爺的這幅裝扮,十有定會打動祖大壽。最終迫使的他同意,爺對他所提出來的一切的要求?!边@個老四是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的話,聽得佟六爺直犯迷糊。 耳聽那個腳夫頭走到了自己身旁,似乎正在下下打量著自己?足足的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方才聽到他回了一句道:“不錯,老四,你這就將爺攙出門口去。留神腳下,可莫要讓爺給絆倒了?這位爺,如今我們就護送你過去見那位祖大將軍去。不過,在這一路之,還得繼續蒙著爺的雙眼。我這也全都是為了爺好,以避免此事萬在一不諧?還望爺多多擔待一些,老四小心這些路的浮冰,仔細一些?!笨吹某鰜?,這位腳夫頭待這位佟六爺,還算是十分不錯。 佟六爺一邊隨著老四向前面走,一邊就扭過臉,對著跟在自己身旁的那個腳夫頭言道:“這一次,偏勞與各位了。讓這位兄弟也跟著如此大費周章?倒頗讓我心內,對此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只要此事一成,我回頭就替兩位給謀個出身?!闭f完之后,就聽得身邊的這個老四,是不住嘴的對其稱頌不已。直說自己遇了菩薩了? 而那位腳夫頭聽去,為人似乎較為沉穩一些。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拿人錢財當然要為人消災的,這么一句十分平淡的言辭之后,就由此默不作聲。而這時,佟六爺也被老四牽著手,引領到了一乘小轎跟前。又將轎簾給他高高的挑起,扶持著他鉆了進去。待其坐得安穩以后,小轎也終于被人給抬了起來。 這一路之,轎子抬的也是十分的平穩。也不曉得走了多少的路,和穿過多少條街道之后?轎子終于停了下來,就聽的那個腳夫頭湊近轎子的旁邊,壓低聲音,對著佟六爺低聲囑咐道:“爺,這一會好壞,可是就看這最后一把了。還請爺一定要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免得被他們看出來,有何不對的地方?”聽到佟六爺低低的嗯了一聲之后,這個腳夫頭才對著幾個抬轎子的人,吩咐了一句道:“你等暫且在這里稍待片刻,待我先去與府內的管家通融通融。待會,我叫你等過去你們在過去??汕f莫要自作主張?!闭f完之后,便轉身直直朝著大門而去。 今日把守府門的,只有區區四個人,以其中的王濤王校尉為首。正預備待會輪崗,自己帶著四個弟兄回去喝點小酒,再好好地睡一夜??删鸵娫匐x著府門不遠的地方,竟然停下來一乘小轎。這不免讓他深感意外,也不曉得這又是何家的大人?要登門前來拜會與,此宅的主人祖大壽。 又看到在轎子旁邊,轉出一個青衣人來。直對著府門走了過來,王校尉急忙向前迎了幾步。正欲開口動問一聲,看對方是個什么來頭?自己對于冰雪城內的這些位將軍們,也算是多少有所了解一些。旁的不說,那些武將自己還是能辨認出他們長相的??勺约簠s并不增看到過,有哪一位武將是喜歡坐轎子的? 只見此人沒增開口說話,反倒先是對著王校尉笑了笑。接著,雙手抱拳,對其施了一禮,嘴中對其言道:“辛苦辛苦,幾位兄弟,大將軍如今可是在府內否?”說完之后,就見這個王校尉點了點頭。對著他反問道:“你又是何人府的管家?這轎子里坐著的又是何人?找我家將軍又所為何事而來?”依著王校尉的想法,如果要是不是十分主要的事情,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放他等進去。更談不,自己還去給他通稟一聲? 卻見此人將腰身一拔,看他的這副氣勢,和眼中所夾帶著的那種小覷一切的神色。那這轎子里坐著的人,來頭定是不???王校尉不覺也對著此人還了一禮,就等著他開口道出來意。自己也好決定,到底是不是給他進里面通稟一聲?或者,就直接擋了他的架。自然,對于這一點,王校尉也只是想想罷了。 卻見此人又向著自己靠近幾步,同時向著府門前的四面街道,仔細的掃視了一圈之后,見并無人對此多加留意。這才將聲音壓低,對其開口言道:“此事,實則是大將軍偷著命我去辦的?府中下下人等,并無一人知悉此事。所以,你是打算將來還能繼續在此站班,好將我等放進去?還是就這么始終擋著?不讓我等進去。自然,如果事后,要是將軍提及此事的話?那我也的有一說一?!边@位腳夫頭說罷,這便就要轉身離開??辞樾?,他已是打算放棄了。而這位王校尉,實在是受不了有人竟然以這番語言,來嘲諷于自己?不說別的,果然要是一如他所說的?他乃是秘密為了將軍去籌辦此事?當人家辦成了此事之后?回來與大將軍當面呈奏此事的時候,自己卻將他給攔阻在門外面?使得對方,怨氣叢生。就怕,到時候自家大將軍在從別處獲知此事?那等著自己等人的,將是一場災難。想到此處,急忙開口對著那個腳夫頭的背后喊道:“這位兄弟請留步,方才是我過于謹慎,還望兄弟你可莫要見怪?畢竟你我都是為了大將軍辦差?那我就進去與你通稟一聲,請這位兄弟在此稍待片刻,我去去便回來?!边@個王校尉說完了這么一番話之后,這就轉身,想進府內去給他們通稟一聲。 那個腳夫頭與此同時,也站住了腳,急忙回轉過身,對著王校尉開口喝道:“這位兄弟,此事是越少的人知曉,才越好。將軍當初對我是嚴加叮嚀,務必讓我將此事保密到底。不得任意向旁人泄露出此事來。并且,當時也說過,讓我等一旦辦成此事之后?可將轎子直接抬進府去,如此一來,并無多少人能夠猜得到,坐在轎中的是什么人?當然,如果這位官爺覺得,還是進去稟告一聲比較好一些?那也不妨走這一趟?!蹦_夫頭說罷,雙眼緊盯著眼前這個校尉。@ya 第六百一十二章樊川照日靈關路,傳火樓臺門深閉 第六百一十二章 這個校尉聽了他這一番話之后,心中雖然仍對此有所猶疑?可也并不敢真的,就拿自己的仕途去試上一試?如果此事是假的,自己也不會得到任何的恩賞和好處??梢坏┤羰钦娴?,那自己的結局可想而知。他最終還是退后一步,對著這個腳夫頭商討道:“既然是將軍交代你的,那這位老兄,你就領著人進去好了。不過?我可否能在轎子后面隨行?此也是為了讓將軍知曉,我對此事亦是贊同的?興許,將軍將來在要差人去辦此事?就會將這等事交與我去辦?而我若是得了這等差事,必不忘今日兄弟你與我的好處?還是去找你一同來為將軍cao勞此事?不過,一會將轎子抬進府里之時,需要先檢查一番才可進去。此也是府里的規矩,故此,我亦是不可違背的,還望兄弟多加體諒才是?!闭f完之后,這個校尉退到一旁,將進府里的路給眾人讓開,也好讓那頂小轎抬進去。 等小轎抬進二道門口之時,隨在轎子旁邊的腳夫頭,示意眾人將轎子停下,也好讓那個校尉湊過來,好好的檢查一番。那個校尉在轎子后面轉了過來,挑起轎簾,朝著轎子里面打量了一眼。就見在轎子當中,端坐著個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穿著大紅喜衣的女子??雌饋?,是絕對沒有錯的了。 雖然并不增見到這個女子的容貌如何?可想來也絕不會差到哪去?畢竟,那個人是去給將軍挑選侍妾,如果所挑之人,長得都似鳳姐[古代已有鳳姐]一般?那還不得讓大將軍惡心死?隨之而來的就是,將軍對此震怒以及,而那個,幫著將軍去辦理此事的人,也就情等著倒霉好了。 當然,自己也鐵定會被其所連累。自然,最保險的法子,莫過于自己上去,挑起她頭上的紅蓋頭,好好的審奪一番。只要對方果然長得,是如鐘無艷一般的丑女?那就立馬攆出府門外,并且在好好收拾一頓,眼前這個青衣人??勺约河帜睦镉心懽?,敢去動將軍的禁臠?大將軍尚不增見到,這個女子究竟長相如何?卻先被自己給看光了,且還是挑起紅蓋頭,與這個女子對著臉,雙方都是仔仔細細上上下下互相看的,自不用說,那分明就是自己作死呢? 卻聽那個腳夫頭懶洋洋的,對著他說了一句道:“這位老兄,似你這般看,又能看出個什么來?何不將其頭上的蓋頭揭下去,也好能仔細的看過一回?如此一來,也好能替將軍放下心來?!闭f完之后又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來替這個校尉將簾子挑起來,好讓他去將那個轎中人頭上的紅蓋頭揭掉。 王校尉一聽,頓時就驚出一身冷汗?;琶⑥I簾從他手中扯出來,急忙替其放下。又朝著院中四圍看了一遍,眼見并無人理會,這才放下心來。朝著幾個抬轎子的人一擺手,對其喝令道:“莫要讓大將軍久等,還不趕快得,將她抬進內宅去見老爺?”說完了話之后,是走在頭里去給眾人引路。 那個腳夫頭趁著此時的功夫,湊到了轎子旁邊,壓低聲音,對著坐在轎內的人低聲吩咐道:“待會,你只要等轎子一停,有人將你攙扶進屋內之后?并且聽到對方提及老爺,或是將軍這兩個字之時?你即可將頭上的布,還有蒙眼布全都拿掉。而我等的差事,亦算是圓滿完成。如下一次,還有事情要人幫忙的話?盡可在到北城墻下來尋我等就是。不過,還要多謝爺的賞錢?!蹦莻€腳夫頭說完這幾句話之后,是在不言語一聲。 佟六爺坐在轎內,一顆心,真是激動異常。平日里自己可說是,百般計策空用盡,卻仍不見那個‘負心人’?如今可好,輕輕巧巧地,坐在小轎之中,被人就這么給抬進府內。并且還沒有人膽敢過來攔阻與自己?就連那個自己方才聽到的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就是那日守門的校尉?對自己不僅是冷眼相向,還語帶譏諷??扇缃衲阍诳?,還不得小心的恭敬著自己不是?要說起來,自己給這腳夫頭的一百兩銀子是太值了。 六爺就這么美滋滋的坐在轎內,被幾個人一直抬到了大廳門口。小轎這才停住,將轎子向前一傾,那個腳夫頭伸出胳膊來,將六爺的手腕摻住。嘴中對其輕聲道:“咱們到了,你輕著點,仔細著腳下。待會,我等也就抬著空轎返回去了。還望你自己多加謹慎才是,祝爺一切順風順水,小的,這便要與爺告辭了?!边@個腳夫頭低聲對其說完之后,卻又對著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王校尉高聲吩咐了一句道:“王兄弟,你去叫一個丫鬟過來,也好將這位攙扶進去。而我等也就不進去了,還有旁的事情急著要去辦?這就與王校尉告辭了?!闭f完之后,對著那幾個人一擺手。 就見那幾個人抬起空轎,直接就朝著府門而去。而這個青衣人也緊隨其后,腳下走得十分的迅疾,片刻工夫就已然出了院子。王校尉看著幾個人的背影消失之后,不由暗自點點頭,甚為贊嘆這些人。竟然都不去向將軍的面前討個恩賞,事情一經辦成之后,卻就這么轉身徑自離去? 似乎,倒猶如古代的詩句里,所說的俠客一般?千里不留行……。眼見在大廳門口,閃過一個丫鬟去。王校尉急忙出聲將其叫住道:“秋香,你欲往何處去?我這里有一件事情,想要勞煩jiejie一下?”隨著王校尉的聲音,那個丫鬟停下腳步,扭過頭瞧了一眼王校尉,有些不太耐煩的,對其嗔道:“王校尉,請你還需自重一些。莫要整日的就來歪纏于我?小心我將此事稟明老爺去,叫老爺革了你的官職?!闭f罷,又狠狠盯了王校尉一眼,這就要轉身離開。 王校尉急忙向前兩步,對其低聲央告道:“此事還真的需要借助jiejie,因為,老爺讓人在外頭娶了一位姨娘回來。這不,就是那面站著的那一位。如今,老爺就在廳里等著人呢?而我乃是外差,無有召喚不得進入官廳之內。想來jiejie也是知曉這規矩的,故此,還要勞煩秋香姐,將這位新姨娘請進去。讓老爺也好高興高興,我見老爺一連這幾日,都是滿臉的愁云密布。大概也正因此,才暗地之中吩咐人,去弄來一位新姨娘。就拜托秋香姐了,我就在這官亭外等著秋香姐的消息?!蓖跣N菊f完之后,又含情脈脈的瞅了一眼秋香,這才退到一旁。 就見那個秋香,掃了一眼,站在大廳門口的,這個一身喜服的人。雖然自家心中,對此人的到來頗多抵觸??纱巳?,畢竟是老爺吩咐人給弄進府里來的?將來興許就接替了大位置?看起來,自己還需要趁著眼下,她尚不曾得勢之時,與之好好的攀交一番。這也算是給自己的將來,預先鋪下了一條退路。興許,眼見著自己伺候的她滿意了?就將自己也抬舉一格,升為姨太太?而對于自己這等窮戶人家出來的女子,能當上一個侍妾,就可以說是天大的造化了。而這,也是自己一直為之努力的目標?不過,可喜的是上天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想到此處,便腳步輕盈的走到此人身旁。伸出手將此人的胳膊攙扶住,對其言道:“原來jiejie是老爺新請進府內來的?就請跟著妹子進大廳去見老爺,老爺,如今可在廳里面等的夠急了,正一直盼望著你的到來呢。王校尉,你這就吩咐人下去,趕緊得先將洞房布置齊全了。再去告訴大管家一聲,讓他好好將這所有的事情,都得預備妥帖了。否則,可不要說,老爺一怒之下,就剝了他的管家之職?”秋香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她,邁步走進大廳之中。 祖大壽這幾日,心中也是煩憂得很。如今,自己的手下關寧鐵騎傷亡殆盡。使得自己,如今根本就不敢輕易步出府門一步,生怕因此再遭到別人的暗算??杉词苟阍诟畠?,也是不安全。更要命的,就是那位陰魂不散的佟六爺。這一連著幾日,始終都欲見上自己一面。自然,自己也聽說了。如今八旗鐵騎就陳兵與橋頭堡處,就等著冰雪城內地人獻關投降??涩F在的自己又能做的了這冰雪城得主么?手下如今是要兵沒兵,要權?倒是勉強有??赡眠@權勢,去壓那個實際掌控冰雪城的郝兵?他會買這個帳么?讓自己更為擔心害怕的,就是那位城主唐楓。想來,他已是離著冰雪城不遠? 就在此時,卻見方才剛出去的,那個來給自己送過茶水的秋香,卻又轉身回來了。最讓祖大壽吃驚的,就是她居然攙扶著一位新人打扮的女子走進大廳里來?祖大壽一頭霧水的,看著二人到了自己面前。正欲動問與其,究竟是將誰家的新婦,竟然請到自己的府中來?此究竟又是何用意? | 第六百一十三章荒壇社散烏聲,人生長恨水長東 第六百一十三章 卻聽秋香喜滋滋的,對著自己恭喜了一聲道:“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如今新姨娘已然到了府中了,請老爺自己來把蓋頭掀掉吧?!边@一嗓子,頓讓祖大壽驚得差點坐到地上?!扒锵?,你這是何意?何故來開老爺的笑話,莫不是討打不成?這又究竟是誰家的新fu,還不與我將其快些送回去?”祖大壽此番照實有些氣惱的很,雖然,往日比較疼愛這個丫鬟??梢膊⒉淮?,可以讓其爬到自己的頭上來,為所yu為不是? 秋香聽了祖大壽,這么一番出人意料的話?也頓時就是被赫了一跳,正要在細細的問上一句?或者是跟老爺解釋一下,這是王校尉送進來的人,與自己是半點關系都沒有?此時,更是把那個挨千刀的王校尉恨得要死。如果,老爺果真因此事而處罰與自己的話?那自己也不會讓那個王校尉好過。 可就在此時,卻見那個新娘子,竟然自己動手掀去蓋頭?這讓祖大壽也好秋香也罷,都有些驚異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人。就見他將蓋頭拿掉之后,眼睛上卻又méng著一條白布帶。這讓二人更是變得疑懼不已,不曉得這里又是何緣故?祖大壽眼看著對方將眼睛上的布帶拿掉,就不由一愣。 原因無他,就是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怎么如此的熟悉?看起來似乎在哪里見過她?只是,這個nv子長相倒真是不敢恭維。寬寬的臉膛,白粉底上居然還打著厚厚的兩朵腮紅。嘴亦是被勾染得,就仿似剛剛吃過連皮帶血的一塊rou一般。雙眉畫的,似兩條架空的石橋,又寬又黑。再看眼睛,也是被涂抹的,讓人都不敢瞧他?并且,更要命的,這嘴和下巴上,還留著淺淺的胡須。這廝,到底是男的還是nv子?不說祖大壽為之納悶,秋香更是一肚子的疑問。 此刻,王校尉在院中來回的踱著步子。腹內盤算著,這一回老爺辦喜事?自己能得到多少的賞錢?只是,方才看那個nv子往廳里走的時候,裙裾之下所lu出的一雙繡huā鞋,可照實顯得是有些太大了?盤算了一會,忽然記起來,方才那位秋香姐囑托自己的事。急忙朝著大管家住的地方奔過去,似乎,每天的這個時候,大管家都會燙上一壺好酒,在命人炒上兩道好菜?將自己關在房內,自斟自飲,倒也是自得其樂。如今,自己既然奔過去了?是不是也能跟著hun一杯水酒喝一喝?這面王校尉在祖府之中到處折騰著,一時之間居然把人們給鬧的人心浮動。說什么的都有,自然,以贊成的居多。自家老爺也畢竟在此一個人過了足有三年多,討一房妾室上mén,以主持府內雜事,倒也并無不可。不等那廳里的老爺發下話來,府內的家人們,就在大管家還有王校尉的帶領下,將整座祖府裝點起來。到處都懸燈結彩,一時火樹銀huā不夜天,煞是熱鬧的緊。當然,大廳里面的祖大壽,可并不曉得外面已然折騰到了何種模樣? 如今的他,正在端詳著,站在自己眼前這位不男不nv的佳人?在腦海之中來回的琢磨著,不曉得,自己到底是在何處見過此人?而此時的佟六爺,這時候也自然發現了。自己被那個腳夫頭,硬生生地給擺了一道。huā了一百兩銀子,最后卻被人給當成猴來耍?這讓佟六爺甚感難為情。 可佟六爺畢竟是佟六爺,什么場面不增見過?瞬時之間,就將自己從方才那種,抹不開面子的難堪之中轉移出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這才對著眼前這位祖大壽,笑著開口言道:“呵呵,想要見上祖將軍一面,可真是讓人為難的很。所以,佟某不才,才化裝成這副模樣。托故,hun入你的府邸之中。若是給將軍帶來何種麻煩事?還請祖將軍多多擔待一些。佟某此次來見將軍,只是有一句話,想要問將軍一下?只要將軍說出佟某想要知道的事?那我自會轉身離開祖府。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事想要勞煩祖將軍一下?請將軍與我尋來一件衣袍,我也好將這身喜衣換掉?”佟六爺說完之后,卻是轉身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已被驚得目瞪口呆的那個秋香一眼。 卻聽秋香不由自主地,就順嘴問出來一句話道:“你居然是男的?”佟六爺對其蔚然一笑,復又點了點頭。祖大壽此時也辨認出來了,原來眼前這個打扮g人妖模樣的人?竟然,就是讓自己為之頭疼不已的佟六爺??吹贸鰜?,他為了hun入自己的府中?真可謂是機關算盡了,由此可見,此人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主。 便轉過臉,對著秋香吩咐了一句道:“秋香,你去將我的一襲舊袍子與這位取來。還有,這里的事情,你不得對外面的人提起。如果,一旦要是讓我聽到,從外面的那些人口中,到處流傳著這件事。那我不說,你也在自然會知道,自己又會落個怎樣的下場?速去速回?!弊娲髩壅f罷,對其揮了一下袖子。 而秋香還從不增見過,老爺對府內的人發脾氣的樣子。一時也被嚇得,向后退了幾步。渾身不由自主打著哆嗦,聽見老爺最后的吩咐之后,仿如得到了jiāo天的大赦一般,急忙轉身奔出廳子。去給那位不男不nv的死太監取衣袍?可剛一出的廳mén,就見那位,惹人生厭的王校尉迎上前來,將其去路給擋住。 并且笑呵呵的,對其打探道:“秋香姐這又是意yu何往呀?那位姨太太可是長得貌如天仙否?估mo著,老爺的賞銀,很快就會發下來。秋香姐憑空得了一筆賞錢,說起來,這還得多虧了我不是么?對了,秋香姐你先別忙著走么?我這里尚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與秋香姐說?”王校尉恬著臉,眼見著秋香是東躲西至,想要從自己身旁過去?可卻都被他給攔擋下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越發的惹人厭憎。 秋香實在是忍無可忍,對其呵斥道:“老爺吩咐我,去給那位新姨娘將袍子取來好為其換上。你若耽擱了我的事情?可別說我到了老爺的面前實話實說去,看最終是何人會挨老爺的板子?”隨著秋香話音方落,王校尉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便將身子閃到一旁,又笑著對其言道:“我本就是與秋香姐開個玩笑罷了,秋香姐又何必因此而著惱呢?既然,老爺吩咐你去拿袍子,那我就不耽擱秋香姐了?!鼻锵隳挠泄し?,去聽他在這里閑扯?一見他閃到一旁,急忙從他的身旁飛快的跑了過去。王校尉轉過身,望了一眼,那個背影,一絲別有意味的微笑,不覺浮了上來。 而此時的大廳之內,佟六爺已然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坐在上垂首的祖大壽。對其又開口言道:“我所來的本意,大概將軍對此早已心知肚明。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與你在兜什么圈子了?想祖將軍也是一個聰明人,并且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奇男子大丈夫。自然應當說話算話的?如今,我八旗鐵騎已到了城外,我希望將軍能夠履行,昔日與我增定下的約定?當然,如果將軍要是反悔了,那我也自然拿將軍無有他法??墒怯幸粯?,聽說,唐楓可也快趕到冰雪城城前了?到時候,不知祖將軍又該何去何從呢?那位城主大人,若是曉得了將軍所做出的這一切?又會如何來對付將軍的呢?”佟六爺此時,方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惡氣出來。一直都被著祖大壽還有那個郝兵挾制于自己,直到了此時,自己方才是揚眉吐氣。 卻見祖大壽嘆了一口氣,這才對其叫苦道:“六爺,想來你也素知我的xing子。知道我祖大壽,雖然不是什么奇男子大丈夫?可也是說話算數的,絕不是那種朝秦暮楚之輩??捎袔c,使得我不得不罷手。其一是我沒有權,無法調令城中任何人?其二,是我手中無兵,又如何去讓別人來聽我的話?所以,也就無法控制的住這座冰雪城。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將城mén打開,在將城外的八旗鐵騎迎進城內?此事,倒讓我祖大壽頗為尷尬?!弊娲髩壅f完之后,又嘆了一口氣。 佟六爺聽到這里,不由撲哧一聲樂出聲來。見祖大壽的目光,朝著自己投shè過來。便對其言道:“你可是說那郝兵否?不過,要說起來,倒是我低估了郝兵的野心。以為,只要給他一定的好處,自然便會為我所用的??蓻]成想,他卻屬惡狼的,一旦得了勢之后,翻臉就不認人。不過,我已經想出一個辦法來?可這卻需要將軍的配合方可成功?!痹捳f至此處,就見那個秋香抱著一襲青sè的衣袍,徐步走進大廳中來。 祖大壽聽了之后,對此不置可否,反倒是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香。佟六爺將衣袍接過來,當下在大廳之中就將衣袍換好了。祖大壽對著秋香擺了一下手,示意她先暫時退下去。待其下去之后,這才又轉過頭,對著佟六爺問詢道:“不知六爺到底想要讓我做些什么?只要我祖大壽能夠辦得到,自然不會推辭的?!闭f完了之后,瞅著眼前換好衣袍的佟六爺。只是衣袍雖然換過,可這臉上,卻依舊是一幅鬼畫符的模樣。 第六百一十四章意氣能甘萬里去,朝建旌旗夕刁斗 第六百一十四章 佟六爺看著祖大壽一臉驚詫莫名的樣子,心中到對此甚為受用。起碼他祖大壽,還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仡^掃了一眼大廳的外面,卻見整座大院之中,處處都挑著,紅sè的充滿喜慶的燈籠。并且,滿院里都是往來穿梭的家丁和奴仆。想來,這一切都是給自己這個新姨娘準備下的。 看到這里,心中對那個腳夫頭真是莫可奈何。又回過頭來,走到祖大壽身旁,壓低聲音,又對其說了幾句什么?祖大壽聽了他這幾句話之后,一雙虎目頓時瞪圓。死死地盯著,佟六爺的那張五彩斑斕的臉。許久,這才在自己的牙縫之中,擠出一句話出來道:“六爺,你這招,可實在是過于歹毒了一些。并且,居然還讓我城內的百姓為你去送死?此事,我不同意。難道說,六爺就希望,到時得到手中的冰雪城,只是一座空城么?看起來,你們滿洲人,果然拿我漢人的xing命太不當回事了。六爺,雖然我祖大壽已是走投無路了,可還并不是,真正的窮途末路?來人,送客?!弊娲髩壅f罷,就從廳外走上來一個家丁,伸手就將六爺往出請。佟六爺卻是瞅著祖大壽,微微的一笑道:“將軍方才所言,并非是窮途末路一說?莫非將軍還留有后手不成?看起來,祖將軍果然不是一般的將軍。好好好,那我就先暫且與將軍告辭了。不過,我想那位郝兵,不曉得他在聽到我這個想法之后,又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祖將軍保重,在下這就告辭了?!辟×鶢斦f完后,是抬腳就出了大廳,直接朝著院mén方向而去。一路之上,引得院中,那些正在熱火朝天忙著的家丁和家將們,無不是對其紛紛側目而視。王校尉正指揮著幾個家丁,在院中擺放桌椅,忽然見到一個人,從其身旁經過。且臉上畫的呼哨一片,不由甚為驚異,就多瞅了一眼。卻見那位秋香姐正好拎著鐵壺,要到后灶去打熱水,便對其打聽道:“秋香姐,此人是何人?方才我在府mén,可并不增見到有人進來?”卻見秋香對其冷冷的一笑道:“呦,王校尉如何竟連此人都不識得了?此人不就是王校尉,替咱們老爺好心請進府中來的那位新姨娘么?恭喜王校尉了,如今老爺在廳里頭,正在念叨著是何人放此人進的府呢?想來,老爺定會對你有所賞賜的。我就事先恭喜王校尉了?!闭f完之后,繞過此時聽見她的這么一番話之后,不亞于悶雷擊頂的王校尉,是徑自而去。只留下,王校尉一個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大院正中。 祖大壽心中十分煩悶,信步出了大廳,卻發現周圍一片燈火通明,并且整個院子都顯得十分的忙碌。不由甚為驚其,抬頭向院子正中望去,正好看到自己的大管家,正在那里指揮著家仆們,在來回的搬著桌椅?不由更是糊涂起來,急忙高聲喊了他一聲。那個大管家一聽,是自家老爺招呼他過去,哪里敢怠慢?急忙一溜小跑到了他的跟前,開口對他問道:“不知老爺還有何吩咐?老爺看看這院內的布置可還稱心否?能否使得那位新姨娘滿意”。管家說完之后,滿心期待的看著祖大壽。心里盤算著,這一次,自己又可以在其中撈到多少的好處? “這么說,這一切都是你安排下的?”祖大壽不怒反笑,對著管家詢問道。雖然看祖大壽的臉上神sè,似乎有一些不太對勁?可想來,大概是老爺對此有些情急心切罷了。急忙點了點頭,剛要在說些什么?卻見祖大壽將手抬了起來,對準他的臉頰,就是狠狠一巴掌擊了過去。 同時嘴中對其怒罵道:“hun賬東西,這又是哪一個人告訴你的,我要娶什么新姨娘的?來人,把他給我拖到柴房里去,打他二十板子,也好讓他知道知道,何事不可越俎代庖?”祖大壽一聲吩咐下去,家丁們一擁而上,這就推搡著管家下去??晒芗乙灿行┣榧逼饋?,心里也豁出去了。 轉過臉,聲嘶力竭的對著祖大壽喊道:“老爺,我乃是受人指使,才做下這些事情的。還望老爺明察,莫要走了真兇?!边@一句話,倒有些效果,就見祖大壽擺了擺手,讓兩邊的家丁們暫時停下來。對他詢問道:“是何人指使你這么去做的?快說,若是膽敢欺瞞與你家老爺我的話?那可莫要怪我手下無情?!闭f完之后,等著他開口。 就見這位管家,抬起頭朝著圍在自己四周圍的人群之中掃了一遍。忽然伸出手,指著一人喝道:“回老爺,就是王濤王校尉去找的我,說是老爺新娶了一位新姨娘進mén。讓我立馬吩咐府中的下人們,開始給老爺cào辦起來。本來我還想去跟老爺打探一下,可這廝硬說是讓老爺驚喜一下。若是我曉得此乃是他的主意,又豈敢去做,使老爺顏面掃地之事?”這個管家說完之后,是狠狠瞪了一眼,在那面站著的王校尉一眼。 祖大壽此時,正是心中郁悶外加煩luàn之時。聽了這一番話之后,立刻喝令手下家丁道:“來人將此賊與我拖下去,狠狠地打他四十板子?!笔窒氯艘粨矶?,不由分說的就將那個王校尉拖了下去。管家此時也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沾了沾頭上的冷汗??删吐牭米娲髩劢又_口吩咐道:“哼,遇事不細細查探一下?來人,還是將他拿下去,給我狠狠打上二十板子。也好讓他記住此次的教訓,看你下一次可還隨意聽旁人的話?”旁邊的家丁們早就等著老爺的吩咐,也憋著勁,要給這位管家一次難得的經歷。也是此管家,在院中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 眼看著家丁們都散了,至于院中的那些燈籠,還有旁的絲綢紅huā等物,此時也開始往下拆解著。站在院中的祖大壽,低下頭想了一想,便又轉身走回大廳之中。來到了書案之后,提起幾案上的筆,告飽了墨,在紙上刷刷點點寫了幾行字。隨后,將紙拿起來,將上面的墨跡吹干之后,又尋過一個信封,將其放了進去。提起筆來,正yu在信封之上在寫下點什么?可旋即卻又作罷。將一個家人叫了進來,將這份書信遞jiāo到他的手中。對其叮嚀道:“將此書信,一定要親手jiāo與薩仁高娃的手中。如果有可能,在給我帶個回執回來。速去速回?!蹦莻€家人將書信揣在懷中,對著祖大壽拱了拱手,急忙轉身走出大廳,徑奔院mén而去。卻見祖大壽又將另一個家人叫道自己的跟前,對其吩咐道:“你這就去尋佟六爺,便是我以前帶你見過的那個人?告訴他,一切均照計劃而行。不過,希望他還是依照著,我與他原先定下的條件執行。莫要有所改動?”祖大壽說完之后,那個家人也迅疾的奔出廳外。 “呵呵,看你郝兵可是上不上當?”眼看著天sè越來越晚,那輪明月,掛在大廳mén口已然是有一段時間。祖大壽雖然身為武將,可也畢竟年歲大了一些,在加身上陳年舊傷總是隱隱作痛。便也索xing早些去休歇。而此時,在一個小院之內,一個年輕人站在正房mén前,聽著一個人對他的回稟。 而那個朝著年輕人回稟的人,卻正是那個腳夫頭?!叭绱苏f來,他可一點都不增懷疑到,此事是我命你等去做的么?”這個年輕人正是郝兵,聽見手下人的稟報之后,慢悠悠的對其問了一句道?“請頭領放心,似這等小事,咱們干的也不是頭一回了。他絕對不增起有疑心就是?”腳夫頭恭恭敬敬的對著郝兵回復道。 此時,卻聽見院mén跟前,有人高聲對著院內喊道:“請問薩仁高娃姑娘可在家中?我家老爺命小人,特意給姑娘帶來一封書信。請姑娘將院mén打開,我也好將書信呈上?!蹦莻€人說完之后,似乎是就等著院內的人開mén。郝兵對著腳夫頭遞過一個眼sè,腳夫頭閃身躲進廂房之中。此時,另一個站在院中的shi衛走到mén前,將院mén打開。 而郝兵也早已躲開了。那個下書人進到院中,探手將書信從懷內取出來。卻似乎,并不打算jiāo與面前的這個人。只是手持著書信,一雙眼睛邊在院內四處的掃視著。邊對著這個shi衛打探道:“請問這位兄弟,薩仁高娃姑娘可在家中?我家老爺吩咐過,一定要將此書信,親手jiāo與姑娘的手中?!闭f完之后,又掃了一圈。 這個shi衛聽后,不由略有些抱歉的對其言道:“那可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你了,我家小姐一早就出mén了,還不知何時才能返回來?依著我說,你把這書信jiāo給我。我定會待小姐回來之后,代為轉到即可。不知這位兄弟意下如何?可還是要再此等著?還是將書信拿回去,等我家小姐回來之后,在將書信送來?”這個shi衛說罷,看其意思這就打算要往外攆客了?這個下書人略微沉yin片刻,便也點了點頭,將書信朝前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