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情義無價

    第二百四十五章

    聽見唐楓這一番話后，對于徐霞客和宋應星來說，二人都是無神論者，根本就不相信唐楓這明顯的是一篇鬼話的言辭。但既然唐楓是死活都不肯說出來，他到底在哪里知道的徐霞客的名字？那二人也自然不好勉強他，就將這件事給輕輕的揭過去。

    三個人喝著酒，望著窗外飄渺之極的雪花，倒真是愜意得很。而徐霞客卻是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這一點倒跟著那個宋應星截然相反，否則宋應星也不會到處自己去拉贊助，為了將自己的書刊印出來了。如今，他的書被唐楓給弄進了聯合商行里，專門的給他弄了一個鋪面，而那本天工開物可以說是半賣半送。對于一些連吃飯都成問題的人，那本書就是直接免費贈送。而對于有錢的人，買一本書，還有一些隨書贈送的小禮品。如今，這本書在這太谷城還有榆社城榆次城，名聲大噪，也引來不知多少別的地方的人是慕名而來。以致到了最后，不得不隨時加印一些。

    這些當然都是拜唐楓所賜，宋應星本來跟他提起過，要將一部分的稿酬還與他，卻被唐楓給拒絕了，只是跟他說，一旦將來要是自己有了什么需他來幫忙的事情，只要他不躲，能出面給自己幫忙就行了。

    “霞客，你那時跟我說，你那書真的不打算刊印出來么？你放心，你要是想打算把它印出來，我可以免費給你印刷。而且，還可以有地方幫著你往外賣這書。如今肯幫著你賣書的人，和幫著你刊印的人都坐在你的眼前，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呢？”宋應星十分不解的對著他詢問道。

    聽見長庚這么一說，唐楓也是有些疑惑不解的望向徐霞客，不知道這位是有一些抹不開面子？還是因為家中果真十分的富庶，所以才用不上旁人的幫忙？要是那樣的話，那自己在歷史資料上所看到的徐霞客家中有錢的事，十之就是真的。否則的話，也不能讓他隨心所欲的到處游覽名山大川去。

    “長庚大哥說的一點都不假，可能你與我相交尚淺，不知道我唐楓也是一個喜好結交朋友的人。有什么困難你就當我面講，不必因我等初次見面就不好意思提起。長庚大哥知道我，我這個人就是直性子，辦任何事情都喜歡直來直往的，沒有那些彎彎繞的心計?！碧茥髡f完了又飲進一杯有些微酸且甜的米酒，將酒杯輕輕地放在桌上，定定的瞅著徐霞客。

    “多謝兄弟你的好意了，實則說起來，我這一路行來，有多么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尤其是一下上雪的嚴冬時節，攀爬山峰更是要命得很。至于刊印一事么？非是我不想將我寫的那本徐霞客游記刊印出來，只是因為，我還沒有將所有地方都游歷個遍，所以還不著忙成書。不過，今日我徐霞客心中還是很高興，人生難得一知己，來來我們共飲了此杯。待明日，兄弟我又要再次繼續踏上征程，也就少了與兩位兄弟把酒言歡的機會了。趁著今夜你我圍爐夜飲，只談風月，不說那些平常讓人掃了興致的事?！毙煜伎驼f著，也是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看著徐霞客布滿滄桑的臉龐，聽著他的語氣之中也帶著一種酸楚。唐楓的心中不由有了一個主意，只是眼下不好與徐霞客還有宋應星提及起來。因生怕自己一說出來自己的想法，就會讓這二人下不來臺，在為此失了面子。

    也不知道三個人喝了多久，最后，三個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由唐楓的手下還有那個老蒼頭，將三個人分別各自送進客房之中去休息。只是唐楓頭腦之中尚有幾分的明白，又叫過來攙扶自己進入客房的那名東北軍將士，低聲對著他囑咐了幾句，就見那個東北軍將士點頭領命而去。出了房門，牽過戰馬，飛身上了坐騎，一騎飛入雪中而去。

    一夜無話，次日天光大亮，那名軍校也冒著晨雪又早早的趕了回來。先是悄悄地進了唐楓的客房，對其將他所吩咐的事情回稟了一番之后，這才轉身出去，給他打來洗漱用的水。

    等那兩位也起了床之后，三個人簡單的用過了早飯，徐霞客就提出來，要與二位告辭離開這里。宋應星見了，倒也不好再勉強他在自己這里多住上幾日。他想了一想，立刻返回屋中去。時間不大，手中捧著一包東西，腳步匆忙的走了出來，對著徐霞客言道：“霞客，哥哥我這里沒有太多的銀兩，這是我賣書得來的費用，包裹里一共有五十兩白銀，你且帶著上路，以免在路上在虧欠了自己?！闭f完了，將手上的包裹往前一遞。

    徐霞客見了，目光之中顯出一股nongnong的暖意，可卻對著宋應星推辭道：“昨日已經叨擾了兄長一頓酒飯了，今天這銀子，兄弟我是絕不會收的。不過等我游歷完所有山川之后，可還是要回到你這里來讓你幫忙刊印書的。只是事先跟你說好了，我可沒有銀子給你呀？哈哈哈，唐老弟咱們來日再會，我走了?！毙煜伎驼f完了是干凈利落的轉身就出了院子。

    宋應星顯得頗為無奈，只得與他到了別，與站在一旁，半天也沒有出過聲的唐楓，是一起目送著徐霞客騎上那匹他騎來的又黑又瘦的毛驢，又一次頂風冒雪而去。

    “大哥，徐大哥既然走了，我現如今也需返回太谷城去了。在過十幾日，可就是到了除夕了，我想請大哥過府來，就在我的府上，與我和你的弟妹一同度過一個除夕如何？我知道大哥素來不喜熱鬧，你放心，我絕不會讓軍中那些弟兄來的，他們我也都安排好了?！碧茥骺粗荒樎淠袂榈乃螒?，開口對其發出邀請。

    “呵呵，也好，人多熱鬧。我自會去的就是了，那壇子酒，你命人搬走吧。我那里還有一些我親手腌制的咸菜，你也帶一些去。對了，還有你告訴弟妹一聲，她就不用那么著急去讓媒婆給我到處去提親事了?！彼螒且惶峒?，這關于給自己提親事的事情，就覺得自己有一些頭大如斗得感覺。對著唐楓是極力的叮囑著，對于他的那位十分精明的夫人，自己可真是對她害怕得緊了。

    唐楓對于宋應星的這種反應，未免自家心中覺得有一些好笑。也不與他客氣，先是命人把酒給抬出來，想辦法綁在馬鞍子旁邊，讓手下人給仔細的照應著點。自己走出院門，接過馬韁繩，飛身上了坐騎。轉身對著站在院門跟前的宋應星拱了拱手道：“兄長多加保重，小弟且先去了，等過得幾日再派人來接兄長進城內去。嗬?！闭f完了，雙腿一夾馬腹，那棗紅色的戰馬騰起四只蹄子，身姿輕盈的竟似在雪上滑了出去一般。

    而徐霞客冒著風雪離開了汾水河畔的宋應星的宅子之后，是直接取路直奔著五臺山而去。只是還沒有走出多遠的路去，就總感覺著自己這腿下，有什么東西在硌著自己？心中起疑，翻身下了驢背，用手細細的摸了摸驢身上披著的那一領褥套，卻在里面摸出一個小包裹出來。

    等打開包裹一看，不由是大吃了一驚。就見里面包著足足的有三百兩紋銀，且都是二十兩左右一錠的雪花紋銀。在這銀子的下面還壓著一封書信，徐霞客滿腹狐疑的將書信取出來，展開細細觀瞧。就見上面十分簡短的寫著幾句話，“：小弟素來仰慕兄之遠大的志向，只是，恨無兄那般的自在，終日瑣事纏身。今日，聞兄又要遠行，小弟雖與兄長初次見面，但也要對兄長這等大事大力支持。故此，奉上紋銀三百兩，還望兄莫要推辭。你可要知曉，你只所行之事，乃是功在后代，萬萬莫要以當日之心來衡量他日之惠?！痹倏吹紫碌穆淇?，乃是‘愚弟唐楓拜上’六個字。

    看完這封簡短的書信，徐霞客內心不由久久不曾平靜。此時的風雪雖然又大了起來，可身上卻感覺到一陣的暖意襲來。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初衷，不由取出那本宋應星贈與自己的天工開物。心中暗道，待有來日，自己定也要將自己所經歷過的事情和山水軼事，也都匯集成書。當然，自己也要照著他一樣，將唐楓的名字也寫在自己的名字后面，讓他也與自己永世共存，讓后人知悉，有這么一位伯樂，當初識得自己。

    如今的唐楓也是剛剛回到太谷城內，正要歇息一下，卻忽然接到了李自成派人送來的急報。原來，那個朝廷新任命的三省大員熊文燦終于開始對這些義軍動手了。其將沿線所有城池的明朝兵馬都給征調出來，對著所有的義軍開始由三面包抄而來。首當其沖者，就是高迎翔和李自成以及那位打過一個城池，就似蝗蟲過境的張獻忠等三支部隊。

    至于沿途一些小的起義部隊，如馬士秀，杜如金等更是望風而降。這給其余的起義部隊也帶來了滅頂之災，而明軍的這次帶軍大將，還是那位左良玉還有陳鴻范二將，其中的左良玉因為最初跟著楊鶴的時候，就與這幾只義軍打過交道，并且在當時還并不曾統軍的，唐楓手下吃過虧。

    這一次，他是攜著私仇，打定了主意，即使李自成唐楓張獻忠等人主動應降，自己也絕不會輕易同意的。是非要將這幾個為首之人的腦袋給砍下來不可。

    第二百四十六章兵敗如山倒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等唐楓剛一接到了這一份急報，首先第一件要做的要緊事情，就是趕快派出一個自己的心腹，一個東北軍將?；鹚仝s赴崛尾子山去，叮囑東方升一定要深居簡出隱秘好自己等人的行藏。無論自己這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出兵前來援救。只要他能守護好那座馬場，給東北軍將校留下一捧的星星火源就可。

    等著派出去的那個東北軍將校，將東方升還有柳如是以及顧橫波等人的回信捎回來之后，唐楓這時才算松下一口氣來。起碼知道了自己眼下的退路不用自己多加擔心了，只是那條退路，也是臨到自己實在是走投無路之際才能用到它。能不用到它就不用它，以免被人所察覺到，在由此而惦記上。

    可這面剛剛安頓好了，唐楓就接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因為左良玉引重兵包圍住正駐扎在武鄉的高迎翔和李自成，結果引得駐扎在離武鄉不遠處的沁縣的張獻忠出兵想來救援與他。結果，張獻忠也陷入大明的總兵官陳鴻范所設下的埋伏。兩支隊伍是拼死力，才殺出了重圍來，并不敢于半路之上多加耽擱，領著手下的殘兵敗將一路的由平定，榆次往下退，最后兩支人馬一直退到了壽陽，這才總算是暫時站住了腳，停下歇息并且整頓一下幸存的兵馬，喘上一口氣來。

    只是不曾想到，大部的明軍已經聚集在晉，冀，豫三省交匯之地，并由此向義軍迎頭壓制過來。而京營總兵王樸帶著監軍的太監楊進朝率領手下二十萬的明軍，正火速的趕往壽陽而來。

    高迎翔和李自成以及張獻忠等人迫于無奈，一邊派人向眼下屯兵于太谷城的羅汝才和唐楓發出求援，一邊驚慌失措的奔出壽陽城，取道直奔榆社城。只是離著榆社城尚有一段的距離，就已經接到了消息，榆社城早已被繞到前面來堵截義軍的左良玉給得過去了，眼下正陳兵在榆社城前，等著義軍自投羅網。

    而唐楓和羅汝才自接到了李自成與張獻忠的求援之后，也是各自大吃了一驚，沒有想到，原先將起義弄得如火如荼的義軍，如今竟然是兵敗如山倒。好幾十萬的流民兵馬，竟然低敵不住對方的二三十萬大軍？如今，李自成和張獻忠率領著的殘兵敗將，可以說都成為了過街的老鼠一般。

    不僅僅是明朝的大軍，對他們絲毫不留余地的圍剿著。更令人覺得可氣的，就是那些各府各縣的鄉紳們，原先見了義軍分外的客套，當時義軍是要糧給糧要錢與錢?，F在可倒好，這些人居然也紛紛成立了自己的護衛隊，幫著大明軍隊追擊著起義部隊，鬧得義軍簡直是連停下歇上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就跟被獵狗在后面拼命追趕著的兔子一般，只顧得上逃命了，其余的是什么都顧不上了。

    好在令唐楓稍感放心之處，就是原本一聽說明軍圍剿義軍之時，自己對那榆社城內和另一個城池中的聯合商行分外的擔心，生怕被明軍再借個由子給關門大吉了，同時在趁亂將里面的貨物和銀兩席卷而空了。畢竟眼下時值亂世，出現這種事情可算是十分正常的。

    可沒成想，大概是因為他始終是站在聯合商行背后的大掌柜，一直都不曾在公眾場合之下拋過頭露過面，到并沒有人知曉這聯合商行的真實來歷？只是知道，這聯合商行乃是由這些城內的鄉紳們合伙聯合起來開辦的。到并不曾有人懷疑這間商行會和義軍有什么關系？

    更令唐楓為此感到欣慰的，那些奪回城池的明軍，居然還派出不少的軍校幫著看護聯合商行，生怕它被亂軍給搶了，或者是一把火直接就給燒了。當然，這里面最主要的一點，就是聯合商行里所有的掌柜的，聯合起來給明軍捐獻了一筆軍餉出來。而這也恰恰也成為了聯合商行對明軍所繳納的保護費，至于這些銀兩最終會流往何處去？被那個明朝的官吏所笑納？沒有一個掌柜的會去關心它，只要能保住聯合商行似眼下這般紅紅火火的開下去即可。大概因為，聯合商行的主動捐贈銀兩出來。故此，就在張旺財趕回榆社城里，跟守城的明軍商量，建一支護衛隊來保護聯合商行以防被暴民所擾。居然也得到了大力的支持，并且，明軍將領主動地將明軍的制式兵刃武器，贈予出來不少給聯合商行的護衛隊。還承諾，幫著訓練護衛隊，以便其形成一定的作戰能力，好能更加妥善地保護好聯合商行。

    只是明軍一直都不知道有兩件非常要命的事情，第一件就是聯合商行對著明軍主動捐贈銀子的指令，乃是由太谷城的唐楓所傳達下來的，第二件事，就是聯合商行所建立的護衛隊，乃是由唐楓在自己的東北軍里親手選拔抽調出來的東北軍將校們所組建而成的。而這其中的寓意，自然是不言自明。一旦明軍大股部隊離開這幾座駐有護衛隊的城池，那這些城池會落入誰的手中也就很難說了。

    而高迎翔和李自成以及張獻忠等三支流亡軍隊，并沒有盼來期盼中的救兵，相反的倒是接到了唐楓和羅汝才的兩封書簡。書簡上面只推說，因為明軍如今在這山西地界動作過大，看起來明軍對義軍的圍剿，這一回看起來已經是痛下了決心，不論花費多大的代價都要將義軍徹底剿殺干凈。所以不敢擅自離開自己好不容易得過來的城池，還要靠著它來抵御眼下正往這面推進著的明軍，這樣也能給義軍留住最后的一處城池，也免得最終義軍連一處下腳地方都沒有。故此，二人建議，最好就是三支部隊合攏于一處，捐棄前嫌，共同突圍，一同火速的趕往太谷城，這樣他們也好在城外能夠對他等接應一二，也不用擔心明軍。

    看了這兩封幾乎一模一樣的書簡，就連這上面的語句措辭以及語氣都幾乎相差不多。就好似這兩個人同時都找了一個人代寫回書似的，三個將領見了這等書簡，幾乎把鼻子都給氣歪了。本以為，至少能有一支軍隊出來接應三人一下，這可倒好，一個人沒見被派來支援，還被人家振振有詞的給數落了一頓。

    在離著白璧縣城不遠的一處枯樹林子里的，張獻忠將那封看完了的書簡一把扔在雪地上，用腳來回的碾踩了幾下。對著身旁也正看完羅汝才回信的李自成和高迎翔怒聲道：“這兩個小人，當初就該依著我老張的主意，將他們兩個人給剁了就對了。如今你們看看，我等正在拼力的死戰，這唐楓和羅汝才卻作壁上觀。要是真等著我等被明軍圍剿干凈之后，那他們就是明軍的下一個目標，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難道說都不明白么？”張獻忠說完了，將身上的紅色斗篷用力的往身后一摔，扶著腰下的佩刀，走到一棵老樹旁生著悶氣。身旁的一名軍校，此時正雙手端著一碗剛剛用地上的雪所蒸煮出來的熱水給他送到了近前。仗著膽子低聲對其言道：“將軍，天氣寒冷，請將軍先喝一碗熱水，也好暖暖身子?！闭f罷，顫顫巍巍的將那碗熱水遞了過去。

    “哎呀，我說過不喝了的?！睆埆I忠正在氣頭之上，一揮手，將那水碗給碰飛出去。只是碗里的熱水卻是有一些濺到了他的臉上，頓時面上有一片地方紅腫起來。那個軍校一見，頓時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雪地上，不住地對著他磕著頭求著饒。

    “直娘賊，連你也來欺哄于我，你定是明軍派來的探子，我殺了你?！睆埆I忠怒聲喝道，同時拔出刀來，一刀將此人的人頭砍下。血水噴濺在銀白色的雪地上，與那雪地交相呼應，顯得是那么得刺人的眼目。

    “老張，不是我說你，你眼下不可再這么動不動就胡亂砍人的腦瓜殼了。事到如今，我與闖王方才也仔細的商量過了，莫如就等著天色大黑下來，而后我們合兵一處，不點火把和燈籠，趁著夜色火速的趕赴離此不遠的太谷城。如果半路之上有明軍前來堵截的話，我已經吩咐了我手下的大將郝搖旗，帶著一隊敢死隊務必要阻住明軍，也好讓我等軍隊能夠加快速度趕到太谷城好于唐楓等人匯合。至于與他們兩個算賬的事情，只可等到以后平安下來找個時機再說。老張，你認為怎樣？”李自成雙手互相交叉扯著身上的紅色的披風緊緊裹住自己身子，卻還是被凍得渾身直打著哆嗦。臉色陰郁的盯著對面的張獻忠，待其回應自己。

    “那就依著你所說的好了，反正你的心眼比我老張多，跟他們玩心計的話，還得主要靠著你?！睆埆I忠將佩刀上的血跡擦抹干凈了，又將刀歸還刀鞘之中。蹙著眉頭，滿面沉郁之色的對著李自成回復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兵臨城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那既然如此，你的一切行動就都得聽從我的，而且你不得在半路之上自作主張。咱們就等著天黑再上路，你去吩咐你的手下將校們，此時萬萬不可再點起火堆來，以免被官兵察覺，再將之引來，那咱們最后可就都會斃命于此地了。如果大家要是覺得抵受不住身上寒冷的話，就讓他們靠攏于一處，以各自身子上的熱氣來取暖?！崩钭猿蓪χ鴱埆I忠吩咐完了，轉身就去向闖王高迎翔去復命。

    張獻忠望著躺在地上的那具無頭尸身出了一會子神，猛然的轉身，低聲對著手下人喚道：“來人傳我軍令下去，任何人都不得無故生起火堆來取暖，要是實在覺得受不得這寒冷，那就都靠在一起，互相依偎著取暖?！闭f完了，自己卻仰天長長地嘆息了一回，真是不曾料到，如今自己竟會一敗涂地，真是時哉命哉運哉。天不佑我，我當逆天。想到此處，不由狠狠跺了跺，早已經被凍得有些麻木的雙腳。

    天色終于黑了下來，枯樹林子里響起了一陣陣仿似哭嚎一般的，凄慘悲涼的呼嘯而過的風聲。聽到那凄厲的風聲，都讓人覺得身上滲得慌，同時頭皮也一陣發麻。李自成命人傳下軍令去，讓所有的軍校如今也不分誰的軍隊，統統的匯集于一處。并且，讓闖王高迎翔站出來，又給大家講了幾句話，無外乎也就是給大家鼓鼓精神頭罷了。

    除了腳踩在雪地上所發出來的嘎吱嘎吱聲以外，義軍們是鴉雀無聲的加快速度奔著太谷城趕了過去。在前面領軍的分別為李自成和張獻忠還有闖王高迎翔，如今他們就想能一步跨到太谷城內才好。

    一路之上眾人盡是提心吊膽的，終于有驚無險的趕到了太谷城下。大家這才總算是松下一口氣來，就等著李自成或者是張獻忠派個軍校上前面去將關門叫開，大家也好能夠進城內好好的暖一暖身子，吃點熱和飯菜。一連幾日，義軍都不增好好地吃過一頓，又暖又飽的飯菜，大家就顧著逃命了。

    城下的眾人看了看此時的太谷城頭上，卻是一片寂靜，城垛上就連一個守城的軍校都不曾看到。只有城樓上的窗欞中，透出一點點跳動著的火光出來，似乎應該有人駐守于其中。

    李自成也實在是被凍得有些受不住了，干脆也不指派軍校上前去叫關。自己單人獨騎，催馬直奔關下而去。到了離著太谷城門跟前不遠的地方，這才帶住坐騎，仰起頭，對著城墻上面的敵樓高聲喝令道：“關上的人聽著，闖王已然到了太谷城下，你等速速下關來將城門與我等打開，再進城內給唐將軍還有羅將軍送個信去，就說闖王闖將都已經到了，讓他們趕緊的出來迎接?！崩钭猿扇缃褚彩潜锪艘欢亲拥幕饸?，如今也到了城下了，自己也實在是有些忍耐不住了，這才毫不客氣的對著關上的人大聲的吩咐著。只是忘了一點，這里如今可不是榆社城或者武鄉，這里說白了是唐楓的地盤，手下人也只認唐楓為自己的主將，哪管你城下是誰？只是一律不出來答對。

    李自成在城下連著喊了兩三遍，張獻忠也催馬上來，也跟著高聲對著城上連著喊了五六遍。只見那敵樓中似乎有人影開始晃動，兩個人見了不由心中一陣喜出望外，急忙催著馬往前走了數步，守在城門跟前，等著城里的人將城門給打開來。只是又足足的等了也不知道多久？城內還是無有絲毫的動靜。

    這一回，兩個人的心中開始泛起合計來，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張獻忠心內感到奇怪，對著身旁的闖將李自成詢問道：“我說，闖將，這城里會不會也駐扎著明軍呢？能不能，咱們來晚了，唐楓和羅汝才都已經由此處撤兵了？”說罷，又看了一眼城樓上的那點點燈火。

    “不應該呀？如果要是他們也跟你我一樣丟了城池的話，那他們就應當帶著余下的軍隊在半路之上去劫一下咱們。到時候，咱們也就不至于拐這么一個大彎了，直接想辦法離開山西豈不是好？又何苦冒著風險和寒冷奔徙到此處?！崩钭猿呻m然心中有著幾分的懷疑，但還是覺得張獻忠所講的未必會發生。

    而此時的太谷城內，李自成他們的軍隊剛一到城下，唐楓就已經得到了稟報。而唐楓并不想在深夜里吩咐人去將城關給他們打開，誰知道他們的身后會不會墜著明朝的追兵？那樣一來，他們前腳進來了，明朝的軍校后腳也就跟著進了城中。而后，自己也就得跟著他們一路狼狽的逃竄。那可不是唐楓所要的，所以，他就直接下令，無論今夜城下是誰？都必須得等天色大亮的時候才能為他們打開城門。

    而城下的人馬卻不了解城內的情況，眼見連著叫了幾遍的城門，也不見有人出來應個聲。李自成和張獻忠迫于無奈，只得先吩咐自己的手下人，開始在離著城門不遠處扎下臨時行營。萬一有明軍追來的話，就背靠城門而戰。但愿到了那時候，城內能為此打開城門出兵救援。

    城下的義軍們百般無奈只得又一次圍攏在一起，靠著彼此身上的體溫維系著，只盼著能早一些天光大亮。本以為，到了太谷城下大家就能立即進入城中。到時候，喝點熱水吃點熱騰騰的飯菜，再尋個暖暖的地方睡他一大覺?？蓻]成想，如今眾軍校卻是被城門所拒，只得眼睜睜的看著城墻發呆。

    李自成此時也想開了，既然不能進到城中，就命人在城下點起篝火來。一是讓眾人都借著那篝火取暖，以免再到天亮的時候，大家身子在被凍僵了。似這等寒冷的天氣，吐口痰在地上都立時結冰，凍死個人可以說是毫不稀奇的事情。二則是希望，城頭上有人能夠注意到城下的火光，也好能為自己等諸人打開城門。

    城下的人紛紛緊緊靠著篝火旁邊，軍校們將自己的頭也用一塊破布牢牢的包裹好了，身子都用力的蜷縮成一團，但是并不敢就此沉睡過去，生怕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一睡在也不能醒過來。

    可畢竟因為連日的行軍，大家的身子可說都已經困乏不堪。眼皮都好像有千斤之重，時不時的不受控制的就要合上雙眼。大家對此種危機所應付之道，就是不停地跟著身邊的人說著話，以防身邊的人或者是自己沉睡過去。

    終于，天邊發出青白色的光芒，冬日的太陽從地平線上慢吞吞的爬了上來?？墒蔷奂诔情T前的人們，并沒有因此而感到有多少的暖意。只是盼望著城門這一次會打開來，大家也能進入城中去。

    城門在眾人的期盼當中，終于緩緩地被里面的人給打開來。李自成與張獻忠和闖王高迎翔見了，真是不由得有幾分驚喜，急忙召集起來手下的軍校開始站齊隊伍準備進城。

    可城門一被打開，立即從里面奔出來無數的人馬來，人人手上持著一把弓弩和一柄明晃晃的長刀，二話不說，就將城下的軍隊給包圍起來。李自成一見，深恐手下人在于對方起了沖突，再將對方惹火了，在對自己這幫子人來上一頓羽箭。那樣的話，自己這些人可就死的冤枉之極了，急忙喝令著手下的流民軍，莫要與對方有爭執，都好好的站好隊即可。

    又等了一會，就見城門之中竄出兩匹馬來，其中的一匹紅馬之上端坐著一員大將，正是那個唐楓。另一個人與他并駕齊驅，正是號稱曹cao的羅汝才，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沖出城門洞，奔著李自成和張獻忠這面而來。

    還沒有等那兩匹戰馬跑到眾人跟前，就在離著李自成與張獻忠和高迎祥還有一段的距離之時，那兩個人就已經勒住了坐騎，輕快的跳下馬背，將馬的絲韁甩手扔給身后的親隨手中，二人快步奔著高迎翔等三個人走了過來。

    離著還老遠，唐楓和羅汝才是異口同聲的一邊抱著拳，一邊對著三個人抱歉的說道：“有罪有罪，我等二人并不知道闖王和闖將以及眾弟兄，竟然一早就到了城下，這時才出來迎接與闖王和闖將，還望闖王和闖將能夠恕我等怠慢之罪?！币贿呎f著，兩個人一邊奔到了三個人的面前。

    闖王高迎翔見了兩個人這般的熱情，心頭的那點不快也頓時由此煙消云散。以為這二人還能大禮參拜于自己，急忙滿臉的笑容，哈著身子虛伸雙手，就想趁著兩個人往下一跪，而后自己再伸手一摻他們。這樣一來，自己這個闖王的面子才算是給足了，也讓二人能將自己這個闖王放在心里。

    可誰知道這老二位，竟然走到了闖王的跟前，只是各自對著他各自拱了拱手，然后就此沒了下文，將這位闖王就給敦在那里了。闖王高迎翔一時不由得面紅耳赤起來，自己急忙直起身子來，對著兩個人滿臉陪著笑的言道：“這次幸苦兩位將軍出來恭迎我等進城，本王實在是心中有愧。本來敗軍之王焉能獲此殊榮？只是，手下的這些弟兄已經一連數日不曾吃過熱乎飯菜，睡過一個好覺了，故此本王也只得老了面皮，帶著他們跟隨你等進城叨擾一頓酒飯?！币贿呎f著，高迎翔居然一手拽著一個人，滿臉喜氣的帶頭往城內而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守城決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可身后的闖將李自成還有張獻忠，將這一切看到眼中，不由得心頓時就涼了半截下來。二人的面上也變得黑如鍋底一樣，李自成咬了咬后槽牙，卻還是硬生生將滿心的不快忍了下來，吩咐手下軍校開始進入城中。張獻忠則是小聲的嘀咕著，也催促著手下的兵馬，開始在唐楓的手下人監視之下，陸續的進入城內。

    等到所有的人馬一進入城中之后，立即就被分開。唐楓和羅汝才先是命人，將闖王高迎翔給送入太谷城里最好的一間鶴翔客棧，并且又吩咐人給闖王弄了一桌頂級的酒席，專門送到他所下榻的那間房里，以供讓他來慢慢享用。當然，菜味再好，要是沒有人能夠陪著一起吃的話，那也是索然無味的。所以，唐楓就在這太谷城內的最大的一間勾欄院中，給闖王高迎翔找了兩名貌美如花的姑娘相陪。唐楓跟闖王說的好，一個人吃寡酒，那在好的酒也讓人覺得情緒十分低落。特意給闖王高迎翔找了兩個解語花相陪，但是，這兩個女人可并不是那種，只要有人出了錢就給人陪睡的。那是自己專門訓練出來的公關小姐，是專為了陪侍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

    當時唐楓所說出的這一番話，將闖王高迎翔說的是喜笑顏開的，心中也不禁對他暗加贊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唐楓也。本來最初看到這兩個女子一副風流相，闖王高迎翔還有著幾分的顧忌，生怕被人在他的背后指責他，在兵敗的時候，居然還去找窯姐來陪著喝酒。如今，這顆心終于是放下了，還沒等唐楓和羅汝才離開屋子，早已一邊咧著大嘴哈哈笑著，一邊是左擁右抱起來。

    至于李自成和張獻忠的各自治下部隊，被唐楓和羅汝才將他們劃分為兩部分，李自成的一部分進駐了唐楓東北軍將校所駐扎的南大營之中，李自成則是被唐楓給親自邀請到自己的宅院中去居住。實則也是為了就地將他給看起來，免得李自成再生出別的心思來，在乘勢奪了太谷城。當然，也是好酒好菜的招待著，除了在他的房門外面，時刻都有人站在大門的兩邊守衛著，即使想出去在院子里溜個彎，身后也跟著十七八號的人。

    而那個張獻忠自然也是同樣被如此對待，羅汝才是親自相陪。只是他身邊的近衛以及屬下也跟那個李自成一樣，被羅汝才給弄進了北大營之中，就地給牢牢地看管起來。什么時候，他們離開這里，什么時候在將他們的手下還歸于二人手中。而闖王高迎翔的部隊，自然也是一樣，只是因為人沒有那么多，所以看管的也不是十分嚴。

    李自成和張獻忠心里也都明白，就是換成自己的話，那自己也肯定跟他們一樣處置對方?？峙碌綍r候，還不如他們對自己這般的好呢。雖然心中覺得郁悶憋屈，也只得強壓著心中不快，與唐羅二人在酒桌之上依舊是春風滿面地，有說有笑，就好像多年不增見到的老朋友一樣，只是各自的心中對此都十分清楚，這不過是暫時的。

    過了一日，又是傍晚時分。唐楓正在書房里看著書，忽然就見張旺財滿臉不悅之色的走進房中來。雖然唐楓眼下是太谷城里的半個城主，可對面這位張財主畢竟還是自己的老岳父，不看魚情看水情，唐楓每一回見了他，對他都還是客客氣氣的。見張旺財半夜從榆社城回來之后，就直接來書房見自己，就知道他肯定是有十分緊要的事情。急忙站了起來，親手給他搬過一把太師椅來，讓他坐下跟自己說話，又取過茶盞來，慢慢地為其斟滿了一碗茶，給他放在面前。這才開口對著他詢問道：“岳丈可是剛從榆社城回來？如何不先回內宅去休息？”說完盯著張旺財的那張陰云密布的老臉，等著他的回答。

    “唉，我哪里還顧著回去休息呀？如今這天都快塌了。自從榆社城又被官兵給得回去之后，我就擔心這太谷城的好日子也就快到頭了。果真不假，我在榆社城中就聽人說明軍正調集兵馬前來圍攻太谷城。賢婿，你可要早作打算呀。而且，我離開榆社城的時候，就看見明軍已經開始集結人馬了，正預備出城。好在，我單人獨馬倒也輕快，就急忙趕回來先于你報個信。你看看，是現在立馬就出城避一避再說呢？還是將所有城中的百姓都號召起來，大家一同守城呢？”張旺財說完了，一雙老眼緊張的盯在對面的這個，自己親手挑選的女婿身上。想當初，自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家產和這條老命，才將自己的閨女下嫁給他?？涩F如今，沒有想到明軍竟然又打回來了，這讓自己怎么辦呢？

    “哈哈哈，岳丈莫不是心生悔意了不成？如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寫一紙休書于你，這樣將來我也不會連累到你。你看這樣如何呀？”唐楓說完，面上一邊冷笑著，一邊看著眼前這個胖胖的老財主。

    “賢婿你這是怎么說話呢？如今你我本是一家人。而且，等我張旺財百年以后，這份家產還不是與了你們二人么？我只是對此有些替賢婿著急罷了。不知賢婿，心中可是已經有了主張？”張旺財有些情急得跟唐楓辯解道。

    “呵呵，岳丈莫要生氣，小婿我也只是對岳丈方才所言有些誤會而已。如今還能怎么樣？只能是跟他們打唄。打不過的話，大不了棄城而遁。不過，我已經給岳丈留下一批人手，幫著你看好那聯合商行，以免有人趁亂打劫。岳丈可知道是有哪幾路的明軍前來攻打太谷城？他們的主將又是誰？人馬有多少？其中的火器和騎兵多不多？”唐楓將書本放在桌子上，往前微微欠著身子，對著張旺財一迭聲的問道。

    “聽說打頭前的明軍，是王樸的二十萬明軍，其中還跟著兩名監軍，一個叫楊進朝一個叫盧九德。別的，我可就不知道了?！睆埻斦f到這里，端起那碗茶水，是一仰脖就咕嘟咕嘟的喝了個干凈?？雌饋?，他這一路的緊趕慢趕就為了給唐楓來送信，如今可真是口渴得很了。

    “岳丈，我心中已然有數，岳丈這么大的歲數，又干了這一夜的急路。你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就開始吩咐人出城去探探明軍的動靜去?！碧茥髡f著這就站起了身，張旺彩一見，便也急忙給著唐楓告辭，轉身離開書房回去休息。唐楓見他走了，忽然又坐回到椅子上，開始低垂著頭沉思起來。

    想了一會，又尋出來山西的地貌地形圖來，將其鋪于桌子上，俯下身子開始仔細的在上面端詳起來?？戳艘粫?，心中對此已有了定數，拿過紙筆，在紙上隨手涂鴉出來了一個東西，對著屋外的侍衛喊道：“來人，去將賀統領給我請到書房里來，就說我有急事要找他商議?！焙巴炅?，就聽得門外的近侍答應一聲，緊跟著腳步聲響起，逐漸的遠去再不可聞。

    過了不長的時間，就聽得外面沉重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書房的門猛地被人從外面給推了開來，隨著一股冷風撲進屋內，賀瘋子滿身是雪的走了進來。他一走進來，也不等唐楓給他讓座，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方才張旺財所坐過的那把太師椅上。伸手抄起張旺財用過的茶杯，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了之后，用袖子抹拭了一把嘴上的胡須，這才將茶盞放下，用眼睛瞅著唐楓，等他說出找自己來有什么事情？

    “賀瘋子，看起來咱們在這太谷城內也呆不久了，明軍的大股部隊轉眼就會到了咱們城下了。就憑著這座小城，城內還有李自成等心懷叵測的人，要想守住它是難上加難。我決意，咱們撤出太谷城去，先經過黃河，然后想辦法到河南去。我這里畫了一樣東西，你拿著，去咱們城里多找鐵匠，讓他們將手頭的所有活計都暫且放上一放，全力給我打造這個東西。你在命人趁著現在半夜出城，給我多砍些樹木回來，并且將樹木刨成木板，依著我圖上的尺寸來做。最主要的，你還得親自跑一趟羅汝才那里，告訴他明軍馬上就要到了咱們太谷城下了，也讓他抓緊早做好準備。并且對他說，他要打算跟我一同守城的話，那就現在馬上帶著人到他所負責的那兩座城門去。用水將所有的城墻都潑上，結成的冰越厚越好。這樣，還能讓明軍即使想攻城也不那么好攻。你先去通知他一聲，而后去城里找鐵匠做這些東西，跟他們說，讓他們抓緊做，最好這一兩日就給我全都打制出來。等完事之后，咱們一定會多多給錢的?！碧茥髡f完了，便站起身形，讓賀瘋子先抓緊去通知羅汝才，讓他早作提防。

    等賀瘋子一離開，唐楓急忙是將全身盔甲穿戴好了。張紫娟因半天也不見唐楓回到內宅休息，就趕到書房里來一探究竟，正好看到唐楓正再要穿戴盔甲，此時也無暇細細的跟他打聽出了何事？急忙上前來，幫著他將盔甲全都穿戴好了，又將那把秀霸劍給他帶在腰畔的掛劍勾上。

    這身夜明鎧盔甲，也是張旺財托人花了五百兩的黃金給唐楓買回來的，同時購回來得還有一把在馬上使得秋水長刀，刀身直如秋水一般明亮，且刀鋒斬人不帶血。畢竟，他也就這么一個女婿，自然是對他十分的重視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冰城拒敵

    第二百四十九章

    等幫著唐楓穿戴好了盔甲，張紫絹仰面看了看唐楓，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兩個人雖然成親的日子不算是很長，可兩個人的感情卻是十分的好?？戳艘粫?，不由一頭扎入到唐楓的懷中，雙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腰畔。唐楓也回手輕輕的攬住她的腰肢，兩個人此時雖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可卻感到已經聽到了對方的心聲。

    “不用怕，這明軍眼下還攻不進城內來，即使打進來了，我也會護著你們父女一同安全的撤走?！碧茥鬏p輕地用手撫摸著懷中玉人的秀發，低低的聲音在她的耳畔跟她呢喃著。

    “妾身不怕這些，公子自管去守好城池，莫要以妾身為念。妾定不會給公子帶來任何的羞辱，要是時不可解的話，不過是一死而已?！睆堊辖伒故菍Υ耸窒氲瞄_，又抬頭定定的看了唐楓一眼。忽然，在身上摸出一柄短刀來，伸出手打散頭上的青絲，一手擄住一縷頭發，不等唐楓對其勸阻，早就割下一段青絲托在手中。

    將那青絲遞給唐楓，對其言道：“公子，這束青絲與公子貼身放好。以防萬一你我在城破之時失散一方的話，那這青絲就與公子做個留念好了?！睆堊辖佌f完了將那青絲往唐楓的手里一放，轉身就此出了書房返回內宅。

    見張紫娟走了，唐楓不由搖了搖頭，將那把青絲找綢子將其包好了，放入自己的懷中。這才邁步出了書房，往院門處走過去。邊走邊吩咐身邊的人去將馬給牽出院子去，而守候在門外的侍衛們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出了院門，唐楓是飛身上了坐騎，帶著人直接奔往東門而來。

    走到位于城中央的那座更鼓樓處，正好遇到了，也帶著人急三火四奔出來正要趕赴城門去的羅汝才。兩個人在馬上相視一笑，然后是各自帶著人馬交叉而過。行不多遠，唐楓忽然帶住坐騎，轉回頭對著羅汝才詢問道：“羅大哥，如果要當真守不住太谷城了的話？你我又當怎么辦？”說完了，眼睛盯著馬上的羅汝才，借著火把的光看去，就看到他此刻忽然仰起頭，蹙著眉頭，似乎羅汝才真的用心在想著唐楓所問出的話？

    “老弟，你可真會給老哥我出難題呀？你此時心中肯定早已有了一個主意。哥哥我就猜猜你所想的主意吧，看看老哥我猜得對還是不對？你一定是想先守守看，如果要真抵抗不住的話，那就假意投降與明軍。而后，再想辦法突圍而去。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羅汝才滿臉笑容的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