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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鑫云被嚇得說不出話,岑善克焦急地跺腳,眼中含著熱淚:“筠連,不可以??!” 絕望的吼聲回響在客廳中,一聲還未吼完,憤怒已經泄盡,尾音變成悲痛欲絕的哭聲。 岑筠連滿臉淚水,雙目通紅地看著岑溪。 那把水果刀,最終從他手中脫落,掉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 “滾……”他的嘴唇動了動。 片刻內,沒有人說話。 岑筠連低若蚊吟的聲音變成震耳欲聾的怒吼:“滾??!你們兩個都滾出我的家!滾!” 岑溪彎腰扶起齊佑,轉身向門口走去,岑念剛追了一步,他就回頭看來:“回去休息吧?!?/br> 岑念停下腳步,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她回頭看去,岑善克無力地摔在沙發上,愁眉不展,抬手覆住眼中熱淚,羅鑫云則一屁股坐到地上,小聲哭著。 岑筠連赤紅的雙目望著空無一物的地面,如同時間定格了一樣。 這一晚,岑家無人入眠。 岑筠連在臥室里喝得爛醉,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煙味大到飄上岑念所在的四樓。 …… 岑氏集團CEO岑溪突然宣布與父親并非親父子,卸任岑氏一切職務的消息席卷所有與八卦有關的社交媒體。 岑氏地產在業內雖然算不上全國第一,但說是全國前五并不過分,岑溪離開岑氏的這條聲明直接導致岑氏的股票在開盤后三連跳,公司里的許多股東都認為離了岑溪,岑氏的投資價值至少折半,許多人都開始減持手中股份。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傍晚,岑溪起訴越康醫藥的新聞橫空出世。 報道稱,岑溪控訴越康醫藥在十八年前捏造致癌藥謠言,用以掩蓋越康藥業將無效疫苗放入市場的事實。 如果說之前脫離岑家的新聞只是普通民眾茶余飯后的閑談,那么此次岑溪起訴岳家,就是足以引起各界精英的注目。 疫苗造假,這是足以動搖醫藥界的大事件。 所有媒體都卵足了勁想要聯系上越康醫藥的當事人,然而岳家在新聞發布二十四小時后依然沒有回應。 凌晨五點,上京市人氣最高的夜店一條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鋪都已打烊,一陣蕭瑟的寒風吹過,地上的幾片落葉跟著塑料袋一起飄遠。 maouclub是現在唯一一條還未完成清場工作的夜店。 打扮時髦的男經理無可奈何地勸著爛醉成泥的客人。 “尊少,天已經亮了,店真的要關了……” 岳尊一把打開男經理放在肩上的手,一臉酒醉的酡紅:“老、老子每年在你這里花這么多錢,難道還買不來一次包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知道——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 男經理束手無策的時候,岳寧從門外大步走入。 男經理松了一口氣:“您看……” 岳寧厭惡地看了眼大醉的岳尊,從錢包里抽出一疊百元大鈔放在桌上:“叫兩個人,把他搬上我的車?!?/br> 岳寧把岳尊帶回岳家,扶著走進家門的時候,岳尊還在呢喃著“給我酒”。 等到走到岳宗遜的房門前了,岳寧松開岳尊的手臂,把他推到墻上抬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 岳尊被打懵了,帶水汽的眼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 “……大哥?” “清醒一點,爺爺要見你?!痹缹幩砷_他,收回厭惡的視線,率先敲門走了進去。 “爺爺,我把阿尊帶回來了?!痹缹幰幰幘鼐卣镜剿奈恢?。 過了一會,岳尊才從門外走進,他衣衫不整,渾身煙酒味道,臉上還有一個醒目的巴掌印,狼狽到沒有下限。 岳宗遜原本就為岑溪起訴越康醫藥的事而心力交瘁,現在看到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孽障!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現在發生了?!” 從林家的晚會那天起,岳尊都在夜店買醉好幾天了,他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能茫然地看著眾人。 岳宗遜抓起床頭邊的茶杯就往岳尊頭上投擲,父親和兄長都靜靜看著,無人阻止。 那茶杯準確無誤地砸到岳尊頭上,片刻,他的額角就流下一股紅色。 岳宗遜怒不可遏:“孽障!孽障!你要等你的好兄弟把岳家搞垮才能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岳寧適時遞出手機,上面是一條新聞,總結了岑溪這兩天弄出的事情。 岳尊呆呆地看著,許久后,他問:“……岑溪為什么要這么做?” 岳寧說:“他一開始就準備這么做?!?/br> 岳宗遜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小孫子:“你以為是你在拉攏他!其實是他在不懷好意接近你!他為了今天,忍氣吞聲十幾年,好一條狼崽子!” 岳尊神情呆滯,啞口無言,任由岳宗遜的又一個茶杯從他頭頂擦過。 “現在再來追究過去的事也沒有用了,父親,您要保重身體?!?/br> 岳秋洋拿下岳宗遜拿起的第三個茶杯,說: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確認岑溪手中有沒有確實證明越康醫藥生產銷售劣藥的證據,如果岑溪手中真的有證據,一旦公之于眾,這對制藥企業會是致命的打擊?!?/br> 岳宗遜艱難地喘了幾口氣,怒瞪著失魂落魄的岳尊:“你!你去將功贖罪!不給我打探清楚岑溪到底是有的放矢還是捕風捉影,你就別再說自己姓岳,也別再用我們岳家一分錢——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