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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 第N次裝逼失敗。 岑念把毛筆還給他,打算繼續往前跑了。 “哎——哎!你等等!”老頭把她叫停。 岑念轉頭看著他,老頭似乎自己都沒想清楚要說什么,面對岑念揚起的眉毛,他用氣急敗壞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天天跑步有用嗎?你這蝸牛一樣的慢跑有什么用??!” 岑念:“……” 剛剛是誰在為她一天沒來晨跑就氣憤不已的? “你有更好的辦法?”她問。 “有!”老頭精神一振,說:“你跟著我學打太極拳?!?/br> 岑念轉身就走:“五十年后再說吧?!?/br> “你站??!”老頭氣急:“太極拳你不學,擒拿術你學不學???站軍姿呢?野外求生技巧呢?!” 老頭這是把他壓箱底的東西全擺出來任她挑選了嗎? 別的都算了,站軍姿是什么?誰要學這個? 岑念走了回去,重新打量著老頭:“你是軍人?” “退役軍人?!崩项^挺起胸脯。 岑念想了想,說:“我想學適合女性使用的防身術?!?/br> “簡單!我教你幾招用巧勁的擒拿術,你就是對上一米八的壯漢……”老頭頓了頓,看著岑念又改口:“你這小身板,學了可能也派不上什么用場,記住,遇到危險,能跑就跑,你是打不過男人的?!?/br> 老頭似乎把教學行為當作了一種游戲,樂在其中地反復示范指正岑念的動作。 在江邊學了一個多小時的防身術后,岑念回家了。 沒想到跑步還能跑出一個免費的防身術老師,雖然說話討人厭了點,人無完人,免費的就是要差一點,岑念忍了。 話說回來,她在那條路上跑了這么久,也沒見老頭和其他人搭話。 湯老和錢奶奶也是,她也沒說什么——連水果籃都沒往他們家提過,莫名其妙就得了他們歡心。 難道——她上輩子是老人樂? 岑念回家后正好遇上岑溪一人在樓下吃早餐,打了聲招呼后,她就獨自上樓了。 洗得干干凈凈,又換上了干凈的衣服后,岑念徑直去了四樓的琴房。 坐在鋼琴前,岑念跟著記憶里的樂譜緩緩彈出一曲安寧的奏鳴曲。 原身自帶絕佳的身體記憶力,同樣的曲子,這具身體只需要她從前的一半時間就能牢記,這有利于扒譜的效率,但是岑念自己的絕對音感卻沒有了。 這具身體有勝她的優點,也有敗給她的缺點,那就是這具身體的手太小,跨九度極其勉強,這樣的先天條件在職業鋼琴家中只能算中等偏下,很難成為杰出的專業鋼琴家。 岑念坐在琴凳上,打算彈滿六小時再下琴,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干的,不過短短三小時,她的十指就疼得不得不停下了彈奏的動作。 她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這十根指頭。 原主的十指原本嫩如白蔥,現在已經被她日日練琴練出了一層薄繭。 她很熟悉這種狀態,接下來薄繭會變成厚繭,指腹也會慢慢變形。 只有一雙不美麗的手,才能彈出最動聽的琴聲。 休息一會吧,岑念想。 …… “所以,你的休息一會,就是拿著高數題來問我?”岑溪忍俊不禁地看著她。 “……不可以嗎?”岑念有些困惑。 “可以?!彼Φ?。 岑溪給她講完她問的題后,岑念正打算離開,目光忽然落到他打開的電腦上。 她對那一排排的線性方程組產生了興趣: “你在做什么?” “建模?!贬D了頓,補充了一句:“數學建模?!?/br> “……我能看著你做嗎?” 岑溪笑了:“把椅子搬過來坐吧?!?/br> 于是,岑念把練琴忘到了腦后,興致勃勃地跟著岑溪學習蛛網模型去了。 學到一半,岑念忽然想起來:“你不是學哲學的嗎?” “學哲學也可以輔修數學?!?/br> “你還會玩滑板——”岑念沒見過比他更多功能的復合型人才了,她問:“有你不會的嗎?” “你問個問題試試?” “世界上名字最長的首都是什么?” 岑溪笑了起來:“我認輸,我怕舌頭打結?!?/br> “你肯定知道?!贬詈V定地說。 “我知道你也知道?!?/br> 兩人對視,不由自主都笑了。 毋庸置疑,這是一段無聊的對話,但就是這么一段無聊的對話,也讓岑念覺得開心。 和正確的人呆在一起,什么也不用做,也能開心。 和錯誤的人呆在一起,無論做什么都不會開心。 充實而平淡的暑假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了,岑念按部就班地實行著她的暑期計劃表,這段時間以來,她在人際關系上最大的變化應該就是多了一個愛挑刺的防身術老師。 老頭不僅教她防身術,還跟著她一起跑步,說來慚愧,岑念缺乏鍛煉的身體讓她連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也跑不過。 大概是軍隊里帶出來的習慣,老頭不僅跟著她跑,還要跟著她罵: “抬頭!挺胸!吸氣!你看看你這瘸腿蝸牛一樣的速度,壞人來了再給你五條腿你都跑不動!” “……一個人長七條腿當然走不動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