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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痹缹幮呃⒌氐拖骂^。 和父親比起來,他還差得太遠了! 岳寧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說:“湯老爺子要找的那個學生,我們需要留意嗎?” “不用,又不是收徒,不過是感謝一番罷了?!痹狼镅蟛灰詾橐猓骸拔覀兊闹饕€該放在江世杰身上?!?/br> “我明白了?!痹缹廃c頭。 在湯家動用各方勢力尋找那個“雨中好心人”的時候,好心人一無所知。 她謹記著上次的教訓,回家就洗了熱水澡,又喝了一碗自制姜湯,以為這就足夠完全,很可惜,雖然她做了不少預防的準備,她還是低估了自己身體的柔弱程度。 夏季暴雨的威力在經過一晚的發酵后,在岑念的身體里來勢兇猛地爆發了。 第二天早上,岑念罕見地錯過了鬧鐘,錯過了早餐,直到一張裹著冰塊的涼毛巾輕輕搭上她的額頭,她才從渾渾噩噩的睡夢中睜開了眼。 入目所見的,是岑溪清俊的側臉。 岑念感覺到額頭上的壓力,開口問:“……我怎么了?” 發出聲音后,她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又暗又啞,就像沙漠里幾天沒有喝水的迷路人。 “你醒了,喝水嗎?”岑溪問。 她點了點頭,岑溪輕柔地把她扶起,又拿來一旁的枕頭,兩個疊在一起讓她靠上。 岑溪拿起床頭柜上的玻璃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遞來。 水是溫的,剛好適合飲用,岑念喝了一口剛要放下。 岑溪說:“喝完?!?/br> 她順從地喝完整杯清水。 岑溪接過空杯,放下后,看著她說:“你發燒了,剛剛醫生已經給你打過退燒針了,現在感覺怎么樣?” “熱?!贬钫f:“頭疼?!?/br> “要躺下再睡會嗎?” 岑念雖然剛醒來,但她還是覺得很累。 “……好?!?/br> 岑溪不厭其煩地又幫她在床上平整地睡下。 “……你不去公司嗎?”她問。 “不去?!?/br> “沒關系嗎?” “安心吧,岑氏還沒那么脆弱?!贬χ鴰退涯橆a兩邊的頭發別到耳后。 他略帶涼意的手輕輕貼上她發燙的臉頰,低聲說: “這樣好些嗎?” 岑溪看著病中的少女定定地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什么血色,但那雙清澈的,只映著他的眼眸,卻因為發熱的緣故而濕漉漉的。 她總是以冷傲的一面示人,此時此刻的她,卻有著小鹿一樣柔弱的美麗。 他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轉而用更加低溫的手背貼上她柔軟的臉頰。 “放心睡吧,我不會走?!贬吐曅α耍骸拔視阒??!?/br> “……為什么?” “因為,”他笑道:“也許你會想要有人陪在身邊?!?/br> 因為他一直都希望生病的時候,有人能陪著他。 他的希望沒有實現。 至少,他不想她難過的時候睜開眼卻只能看見空蕩而冷寂的房間。 岑念定定地看著他,那雙濕漉漉的眼眸仿佛在發亮。 “怎么了?”岑溪柔聲問。 她看著他,卻不說話。 “……好好睡吧?!彼χ鴵嵘仙倥难垌?,將兩張蝴蝶羽翼一般的長睫撫平,輕聲說:“我一直都在這里?!?/br> 半晌后,岑溪慢慢收回右手,少女溫暖的體溫離他遠去,不知為何會讓他覺得心里一空。 在他的指尖即將完全離開少女長睫時,一只手忽然牢牢抓住了他。 少女緊閉著眼,睫毛微微顫抖。 岑溪的心忽然軟成一片,就像被夕陽照燙的水面,他心中的溪水,也侵染上余暉的溫度。 他靜靜地看著努力裝睡的少女,帶著不自知的微笑,反手將她小小的手掌握在手心。 岑溪的手機在床頭柜上亮了起來,一條新微信進入他的手機。 他不看也知道是秘書的回復。 半個小時前,他讓秘書推掉了今天一天的行程,包括兩個對岑氏事關重要的重要會面。 手掌相貼的溫度,從掌心一直侵襲向胸腔中搏動的心臟。 朝陽通過窗前的白色窗紗透入,橙紅的陽光為少女蒼白的睡顏渡上一層圣潔不可玷污的光輝,她那么美,那么純粹,在他充滿污濁的世界里,就像此刻溫暖他的這抹晨曦一樣。 燦爛、奪目。 一點一點,吸引他偏離原本的軌道。 岑溪用另一只手將少女額頭上的冰毛巾拿起放到一邊,小心地拂開她額頭的碎發后,將翻了個面的冰毛巾重新放回她的頭上。 “念念?”他輕聲問。 少女呼吸均勻,已然熟睡。 他的手指應該離開她的面頰,卻叛逆地留戀在她的鬢發上。 念念…… 你有沒有遇見過那么一個人。 你們從未有過的合拍,她彌補了你的一切缺點,填補了你身上的每一個空洞。 你們相識不過短短數月,卻默契得像是認識了數十年一樣。 你的一個眼神,她都懂。 你們就像兩塊遺落在世界上的拼圖,忽然相聚,忽然發現,彼此能夠完美契合。 多么奇妙,就在三個月前,他還不相信有一束光能照進自己充滿陰霾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