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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 岑念不喜歡自己的臉。 太麻煩了。 便利沒感覺到,麻煩一大堆。 兩人都把書放進推車后,岑念對成言道謝,后者搖了搖頭:“沒關系,順便的?!?/br> 兩人走出圖書館,在同一個車站等車。 岑念望著候車站屋檐外刺目的太陽,漫不經心地想著“夏天真的來了”時,一旁的成言開口說道: “……上次的牛rou面,味道怎么樣?” “好吃?!?/br> 提起牛rou面,岑念對那碗牛rou面的好感轉化到了成言身上,她坦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面和牛rou都很好吃?!?/br> 成言聞言松了一口氣似的笑了:“有機會的話再來吧?!?/br> “好?!?/br> 岑念要等的車來了,她上車后,發現成言也跟了上來。 車上太擠了,好在開著空調,岑念想著三個站后就要下車,盡量往車廂后半段走去。 關了門的車剛剛行駛了沒幾步,一個急剎猛地停下。 “哎呀!”受到慣性往前沖的婦人抱怨一聲:“干什么呢!” 岑念受到慣性影響,一下朝后倒去。 頭腦反應速度在這時就沒什么用了,滿車的吊環都被人抓著,想抓也沒地方抓。 還好,車輛剛剛開始行駛,慣性不大,她只后退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后背撞上了誰,岑念打算道歉,回頭卻看見成言微微發紅的臉。 他拿開放在她肩頭的手,說:“……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贬钛院喴赓W地道完謝,繼續往她的目標走去。 成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和岑溪身上顯然源自香水的復合香氣不同,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某種洗衣粉造成的人造檸檬香。 不喜歡,也不討厭。 岑念對很多人都是這樣。 她站到了后車門的扶手邊,原本將大半個身體都懶洋洋靠在立柱的少年看見她的臉,觸電一般果斷地讓出了立柱。 她收回自己的話,這張臉偶爾還是會帶來便利。 岑念伸手握住立柱。 十分鐘不到,她的目的地抵達,岑念頭也不回地下了車。 成言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幾度張開的嘴遺憾地合上了。汽車關上車門,繼續往前前行。 這里是哪兒?他要坐幾路車才能回去? 在成言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女生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他身旁,期待地看著他: “請問,能加個微信嗎?” 成言看著她,無奈地笑了:“……抱歉?!?/br> 這么簡單的一句話,為什么他就是說不出口呢? 岑念下車后,進了離考場不遠的一家的麥當勞。 幾乎就在她點餐后端著餐盤坐下的一瞬間,窗外下起了毫無征兆的大雨。 明明上車前還艷陽高照,現在就下起暴雨,岑念漫不經心地喝著雪碧,希望在她進考場的時候能雨停。 她想:“不想濕淋淋地去考試啊?!?/br> 隨著暴雨傾盆,不斷有人走進麥當勞,原本空蕩蕩的餐廳里很快就變得嘈雜。 坐著等待雨停的大多都是來此次來參加化競考試的學生。 當一個空間密閉起來的時候,毫無疑問,岑念就是其中最耀眼的高光點。 岑念感受著各方的矚目,已經習以為常。 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收到一條來自岑溪的微信。 “帶傘了嗎?” 她不想讓他擔心,回復:“帶了?!?/br> 岑溪的回復很快來了。 “幾點結束?我來接你?!?/br> 岑念回復了具體時間。 她吃完面前的套餐,時間也差不多兩點半了,岑念決定進考場找自己的考試教室。 她推開麥當勞的玻璃大門,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窗外的風夾著細雨不斷撲在臉頰上,暴雨傾盆,馬路兩邊都積蓄起了奔騰的水流。 就這么出去的話,可想而知到了教室會淋成什么模樣。 “我們一起打吧。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一個看了她很久的上班族模樣的青年拿著傘走了過來。 許多蠢蠢欲動卻慢了一步的少年不約而同握著他們的雨傘扼腕懊悔。 岑念看都不看他,冷淡地兩個字送上:“不用?!?/br> 就在不遠處就有一個穿著雨衣四處兜售雨傘的中年女人,岑念只是一個眼神,她就立馬走了過來: “美女,買把雨傘嗎?” 岑念花20元,買了一把透明的長柄傘。 青年失望離去。 岑念打著傘邁出麥當勞的屋檐,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雨傘上,震得她的手都有些發麻。 這時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她穿的不是會進水的鞋。 岑念打著傘,和一群要進考場的學生一起走過馬路來到了街對面。 學校大門就在前方,她往校門走的時候,注意力卻被一個沒有打傘的老奶奶吸引了。 她站在校門口,渾身被大雨濕透,狼狽地用脫下的外套保護著一個手工編織的毛線手提包。 如果是個成年人這么做,岑念只會目不斜視地走進校門,可是,在她面前被暴雨洗刷的是一位年過七十的白發老人,別說身體健康了,看她在雨中搖搖晃晃的樣子,岑念很懷疑她還能繼續這樣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