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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把車主找出來,其他的不用管?!?/br> 岳尊掛斷電話后,將耳機扔到一旁。 翻遍上京,他也要知道那個少女是誰。 同一時刻,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不止他一人。 岑念顧不上擦掉眼淚,正在從自己隨身的一個Coach雙肩包中尋找答案。 背包沒什么使用痕跡,看得出剛買不久,背包里有幾本書和試卷,還有一個桃色的短款錢包。 岑念首先拿出的就是錢包。 這個背著Coach雙肩包,用著Miumiu錢夾的少女只在錢夾中放了三張百元大鈔和總計八元的零錢。 連她從前喝的礦泉水都買不了兩瓶。 岑念合上裝錢的夾層,繼續摸了摸,從拉鏈內層找出了一張身份證。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叫岑念,出生日期是12月14日,按照身份證上的出生年份來看,她今年16歲,正好和岑念的年紀一樣。 岑念繼續拿出雙肩包里的書和試卷,書是高中教科書,試卷是高一上學期的期末測試,岑念粗略地看了看,每張試卷都只有30多分,在總分為150分的試題里想要考出這個成績,實力和運氣不可或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岑念也很厲害。 她把所有東西都拿出來后,發現包底還有一個白色的手機。 岑念用自己的指紋成功解鎖了手機,淺粉色的壁紙上無序排放著眾多App的圖標,她看了一眼就皺起眉頭。 線索什么的先放一放,看看這慘不忍睹、花里胡哨,嚴重破壞了協調感的桌面—— 簡直就是為完美主義者量身定做的人間地獄。 岑念長按圖標,拖動著一個個App,按結構和顏色進行重新排序,兩分鐘后,一個簡潔美觀的界面出現了。 她滿意地看著新的手機界面,忽然想起改動前沒征詢手機主人的同意。 那個原本使用這具身體的靈魂去哪兒了? 岑念重新陷入迷惑,她為什么會在別人的身體里? 她打開手機上的全部通訊工具,身體原主的聯系人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聯系人,通話記錄里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外公”、“外婆”、“mama”,她在微信里倒是有一個備注名是“宋思琪”的同齡朋友——這大概是原主的單方面妄想。 在岑念看來,這個不停在微信里找她要紅包的宋思琪,只是把原主當做了有額度的提款機而已。 岑念點開原主的微信錢包和支付寶看了看,總額加起來只有27元,但她給宋思琪發紅包卻很大方,動輒三百五百,那個宋思琪每次收下后都會發來一個么么噠的表情,并且附上雷打不動,宛如快捷回復一樣的短語: “謝謝念念,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啦!” 岑念關上手機,抬眼往窗外看去。 近處的行人、五花八目的玻璃櫥窗、每隔十幾米就會出現的某某補習班招牌,還有遠處林立的高樓大廈、外墻上壁掛的正在播放中國學者獲得本年諾貝爾物理獎的大熒幕,一切對她來說都陌生又熟悉。 一塊巨大的廣告牌高高地聳立在遠處,電視劇男女主人公分別向對方用力伸出手臂,面露悲切,仿佛在懇求對方不要離開自己的世界。 畫面下方印著電視劇名稱和宣傳語。 “根據花翎同名小說改編,今夏請你一同體驗穿書的奇幻浪漫?!?/br> 岑念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重新看向手中的身份證。 如果這個叫岑念的貧窮美少女還能回來這具身體,她就把身體還給她,如果不能…… 她默默握緊了手中的身份證。 她會把這當做她的人生,認真地活下去。 又過了幾十分鐘,黑色奔馳開進一個別墅小區,在一扇寬闊的電子鐵門前穩穩停下。 齊佑快步下車,想在岑念開門前先一步幫她拉開車門,沒想到當他繞過車頭時,穿著白裙子的少女依然穩穩地坐在副駕,好似早就習慣了有人替她拉開車門。 他按下心頭升起的一絲疑惑,態度恭敬地為她拉開車門。 岑念拿著已經整理整齊的書包下車。 齊佑看著容貌殊麗的黑發少女,心中暗暗吃驚。 她平靜從容的神態和上車時滿面的哀戚截然不同,打得筆直的背脊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倔強。 齊佑不知道是什么誘發了這種改變,但他更愿意看到現在的她,因為這道門里面——不是一個靠哭泣和祈求就能活下去的世界。 “二小姐,我們走吧?!?/br> 齊佑從后備箱中提出她的行李箱,推著它走到岑念面前。 少女沒有動彈,只是安靜望著自己的手指。 岑念其實是在感受這具健康的身體,然而齊佑卻誤會了她的沉默。 他看著這個還不滿17歲的少女,心中有些同情,對她的駐足不前也能大概理解。 “二小姐,你別太擔心了。其實岑董人不錯,只要你順著他的意思來,他就不會為難你。夫人她......她要是說了什么話,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你是岑董承認的女兒,一切有岑董為你做主?!?/br> 齊佑的安慰雖然用錯了地方,但也不是毫無用處,岑念龐大的記憶海因為“岑董”一詞受到觸動,一個接一個零碎的劇情從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岑念說:“你叫齊佑?” 齊佑愣了愣:“是的,二小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