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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行走后一周左右,蘇陶得到一次出演話劇的機會,何立聯系她問她要不要來試一個角色,不是什么女主角,是個小配角。這個機會倒很適合蘇陶,因為她本身有不確定性還沒有決定明年的發展,又想接觸真正的話劇,且地點就在他們的城市,她便欣然前往了。 何立和蘇陶很多年沒有見了,自從《水聲》之后,兩人也沒有再合作過作品。何立老了許多,但依舊有活力,工作結束后,她拉著蘇陶去吃飯。 飯后高興,兩人又去了酒吧喝酒。何立選的酒吧蘇陶認識,恰好是金宏宇開的。 這間酒吧曾經發生過火災,經過重修之后,墻上故意留著火災的痕跡,沿著痕跡是斑駁的磚墻,墻體參差不齊,偶爾光影下有些紋路顯得猙獰,懷舊的風格在這里顯得沉抑。當調酒師給何立端上一杯鮮紅色雞尾酒,說那是血色的浪漫,蘇陶感覺金宏宇的風格總是有點詭異。好在酒吧不是吵鬧喧鬧的,蘇陶還是要了啤酒和何立坐在吧臺的位置上聊天。 何立告訴蘇陶說她早有預感蘇陶會和《潮聲調》劇組解約,但她的理由不是她知道了多少內幕,只是她感覺:你很酷,你不適合演電視劇,蘇陶。 蘇陶笑了聲,單手撐著腦袋望著何立。 何立也聽說了蘇陶要結婚,明年可能會去越南的事情,她問她有什么打算。 蘇陶笑說道:何老師,你在越南有沒有什么認識的話劇導演,我可能去那邊找找工作。 何立在猜想蘇陶說的是真話還是玩笑的時候,笑得前仰后翻,她問她:你確定?語言不通,文化差異,非常困難。 有這么一個念頭。蘇陶笑道。 何立又笑了會,慢慢停了下來,她拍了拍蘇陶的肩膀說:你這么想挺好的,我女兒今年上初中了,她覺得什么事情都很難。 因為她年紀還小。 何立笑了笑,她短發穿著長衫工裝褲,干練颯爽,她看蘇陶往酒杯里倒第二杯酒,不疾不徐。 你一點都不著急了嗎?何立笑問蘇陶。 著急什么,何老師?蘇陶略顯不解,笑反問。 你以前很著急,拍完 第一部 電影就想著下一部,獲得影后后才停了下來。停下來好像又太慢了,今天打電話給你,我原本以為你不會來,畢竟不是什么好的角色,臨時缺人才想到了你。何立笑說道。 蘇陶說道:但我還是沒有幫上忙。蘇陶沒被話劇團接受,因為她和他們要找的人不太一樣。 這很正常。 是。蘇陶笑了聲。找機會本身就是很難的事情。 喝了三杯酒,蘇陶起身去洗手間,通往洗手間的走廊里光線不算明亮。她隔遠就看到一對男女在拉扯好像吵架。 蘇陶低了低頭打算避開,而走近的時候她聽到了有些耳熟的聲音不由抬起了頭。 昏暗的光線下,蘇陶對上了一雙含著眼淚的女人眼睛,很快她認出了那人是誰站住了腳。 而眼睛的主人也認出了蘇陶,眼淚忽然就掉不下來了,她瞪著蘇陶,面色蒼白尷尬。 男人也轉過頭,原本是看女人后來看向蘇陶叫出了她的名字。 蘇陶沒有應,她看看陳黎云看看金宏宇,管自己進了洗手間。等蘇陶出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離開了走廊。 蘇陶這晚和何立慢喝慢聊到將近十點才準備離開,何立叫了代駕讓蘇陶搭她的車。蘇陶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十點半,她和何立道別下車后往小區里走,被一個人影嚇到,定睛一看來人是陳黎云。 陳黎云穿著黑色的西裝裙套裝,整個人看上去纖瘦憔悴,臉上的妝容勉強撐著人氣,她緊緊咬著唇看著蘇陶,出聲沙啞說出了第一句話:我在等你,蘇陶。 有事嗎?蘇陶的語句溫和,神色疏離。 陳黎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因為欲言又止,最后她還沒有開口,眼淚先掉了下來,很快她又忍住,紅著眼睛望著蘇陶,十分脆弱。 蘇陶微怔,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陳黎云會在她面前哭,她皺了皺眉:你在哭什么? 蘇陶,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黎云這句話在蘇陶聽來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問: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幫我,我很有可能會被人謀殺。我媽死了,那不是意外,有人害她。陳黎云掩面。 蘇陶聞言背后一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再鎮定聽到這么一件事情都感到驚悚。 我聯系不上簡行,我求你讓我見他一面,現在只有他能幫我陳黎云渾身顫抖,她此刻才開始意識到自己之前搖擺的立場多可怕,她心底是畏懼向妙想自保的,可又貪心。這幾年,她一直在軟弱在自我麻痹,等恐懼來襲的時候,她發現身邊沒有一個可信賴的人。 陳黎云,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難,你懷疑有人要害你,你可以去找警察。簡行不是警察,他也做不了什么。蘇陶往后退了一步,因為陳黎云忽然向她走進了一步。 蘇陶,我真的遇到了危險,我現在完全可以去找你爸,我相信他肯定很愿意收留我,但我沒有。你知道為什么,因為我不想害了你爸。你可能不了解簡行,他能做的有很多,我愿意和他合作,我手上有復印件牽涉到很多人,我可以把信交給他陳黎云只管往蘇陶面前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