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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地址,陳黎云不由深呼吸,她猜到了給她寄快遞的人不是別人,是簡行。 紙上只有地址沒有時間,這并不像約見面,因此,陳黎云心里忐忑不安。熬到下午下班的點,陳黎云按捺不住,去了那家咖啡店,但她在里面繞了一圈待了一兩個小時都沒有看到簡行出現。 而陳黎云離開后,一直坐在咖啡店里看似在用電腦辦公的莊得給簡行發了一條信息,告知他陳黎云來過了咖啡店。 簡行過了眼信息,給莊得回復了一條信息安排下一步之后,把手機放回了原處。簡行還在公司沒有下班,在看兩份資料。簡行今天才得到這兩份資料,而資料的內容讓簡行有些意外。 這份資料是前段時間,簡行讓莊得查的,他查了《潮聲調》的投資方,因為網絡上那些關于蘇陶靠投資方,用不正當手段搶柳若溪角色的言論,他雖然不信但是介意生氣《潮聲調》投資方的做事方式,覺得它不靠譜,所以他去把人查了個底。結果查到了向遠這個名字,從而簡行知道了蘇陶以前的小弟向遠并不簡單,原來他是向妙和張領新的親生兒子,也就是陳黎云同父異母的弟弟。再從向遠這條線,簡行知道了向遠的表哥金宏宇也不簡單,他也是向達的親外孫,是向家的人。 在查這份資料的同時,簡行因為森覽收購方案受阻也在調查一些人的背景,結果兩件事情的調查結果都最終繞到了向家。簡行合上了資料,靠在椅背上思考盤算事情,直到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簡行見來電顯示是他媽王明澤,想起了晚上他要回簡家吃飯,忙接起電話。 但王明澤不是在電話里催簡行回來吃飯的事情,而是告訴他說:你外公晚上忽然左眼看不見東西了,我和你爸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你就不要回來吃飯了。 外公已經去醫院了嗎?是什么原因?簡行一驚,忙問道。 司機送他去市醫檢查了,也還在路上。王明澤說道。 那我下班就過去。簡行說著就開始收拾辦公桌面。 好,醫院見。王明澤說罷掛了電話。 簡言之開著車皺著眉,他想了很久,對王明澤說道:你說爸是不是受刺激了? 受什么刺激?王明澤反問。 我聽說前段時間老李他女兒從加拿大回國了,之前他女兒不是報考了醫科大學嗎?后來好像轉專業了,學了婚紗設計。爸可能還有心思撮合她和簡行,今天他去見了老李問了李岳靈的情況,結果知道了人家轉專業的事情,特別震驚。我聽老李說,爸當時坐在那,很久沒說話。簡言之說著忍不住氣笑,他覺得這事有趣也無奈夸張。 王明澤不覺得這事夸張,因為她太了解父親王翰林,一輩子都是固執強勢的人,凡事都希望在他的掌握中。當他知道李岳靈的改變,肯定對李岳靈也感到十分失望,或者說他對年輕一代都挺失望的。 王翰林這幾年念叨地最多的就是說現在的年輕人再很少有人像他們老一輩一樣有堅持的精神,人生的理想和目標總是變了又變,他們似乎都沒有信念。 王明澤心情很復雜,如果王翰林真是因為這事受了刺激影響了身體健康,那病根大部分在簡行當年改變理想的時候就埋下了。 醫院里,醫生給王翰林做了檢查,診斷他是眼睛血管堵塞影響了視力,病因暫時推斷和血糖有關,具體的原因還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簡行到醫院的時候,王翰林躺在病床上打吊瓶,他看到簡行神色復雜。簡行拉了把椅子坐到王翰林床邊,問道:您除了眼睛看不見,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王翰林搖搖頭閉了閉眼睛,他這個人一輩子沒有服輸過。之前做心臟搭橋手術,醫生和他說正常人要一整年去休養調整,可他連這事也要較勁,他強行讓自己半年就要健康起來,不愿意被任何人當成一個病人去看待。前幾年,簡行和他正面沖突,他看到他比他還強硬,一意孤行,他也不曾覺得自己在簡行面前是失敗了,還始終覺得再過一段時間,簡行就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刹恢罏槭裁创丝?,他忽然感到力竭,感到自己被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徹底拋下了,仿佛沒有人再會聽到他的苦心和堅持。 您放寬心簡行想安慰王翰林兩句,但話至一半被打斷。 我聽你媽說你最近都忙到很晚才下班。王翰林張開眼睛看著簡行問道。 簡行聞言頷首說道:公司里最近事情比較多。 收購案受阻了?王翰林又問道。 暫時的。簡行回答。 王翰林又是閉眼,他皺了皺眉頭,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樣子好像是在糾結在思考,也像胸口難受。 你怎么了,外公?簡行問道。 沒事。王翰林擺了擺手。話落,王翰林側過頭閉上眼睛似乎準備休息。 簡行又坐了會,只見王翰林氣息平穩好像真的睡著了。簡行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王明澤,見王明澤站起來示意他出去,他便起身跟了出去。 王明澤在醫院走廊上和簡行說了李岳靈的事情,說完,她看著簡行等著他發表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