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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對著名單瀏覽一遍,指著祝子瑜實習的社區問:這里工作輕松嗎? 趙珊琪思索一下:這是最累的社區。 夏夏說:我跟她換。 還是別了。趙珊琪說,你的社區雖然不是最累的但也不輕松,別的社區都是兩個人一起實習,你只有一個人。 夏夏愣了愣,問:憑什么? 趙珊琪說:分配名單是伊老師定的,當時蔡蕓也在她辦公室。 她這么說夏夏就懂了,再一看謝淮所在的社區,果然和她離的很遠。 她不禁有些佩服蔡蕓,仇恨使人聰穎,她事無巨細,方方面面都為他們考慮了個遍,絞盡腦汁不想讓他們好過。 趙珊琪實習的地點在街道辦事處,是社區的上一級,不用直接進基層,是個不錯的崗位。 夏夏知道趙珊琪分到這么好的崗位有她舅舅是副院長的原因在里面,也沒有多說,只是禮貌地問:珊琪,能不能請你舅舅給子瑜換個實習地點?她上周剛割完痔瘡,去社區工作太累了不利于傷口恢復。 祝子瑜人流后下面一直很疼,走起路來姿勢古怪,別人問起來夏夏一律說她割痔瘡了。 我幫你問問。趙珊琪說,但這種情況一般都要醫院出具證明。 祝子瑜說:不用換了,就這樣吧。 * 夏夏懷疑蔡蕓為了整她提前把昌平區所有社區都踩了點,才能在眾多實習地點中給她挑出一個如此別致的實習場所。 她所在的社區叫鼓子口,離學校四公里,辦事處正門外是條菜市場,后門外是個垃圾站,無論從哪個口出去都惡臭迎天。有時坐在辦公室里,外面隨便刮進來一陣風都能聞到一股混著雞屎腥氣的泔水味。 實習第一天,夏夏在辦事處屁股還沒坐熱,就被社區干事派去附近小區公告欄貼文件。 南城正在創建衛生城市,政府下了決心今年一定要拿下這項稱號,要求街面不能有一絲雜亂,路上不能見一個煙頭,小區內要干干凈凈,走廊過道都不能擺放雜物影響市容。 城市的清潔工人手不夠就從基層辦公人員里抽調,社區的人輪流上街打掃衛生,夏夏是不用白不用的免費勞力,每天都要去。 半個月下來,夏夏快要瘋了。 謝淮也被安排去街道清掃衛生,趁帶隊的干事不注意,偷偷溜過來找夏夏。 夏夏正拿著抹布擦小區消防栓上的灰塵,帶她的干事坐在不遠處的香樟樹下和業主聊天,手里捧著把西瓜子不緊不慢地磕。 她偶爾回頭看看夏夏,感激地說:小夏呀,辛苦你了。 夏夏被飛起的灰塵嗆得打了個噴嚏,站在角落里拼命咳嗽。 謝淮剛過來就看到這一幕,連忙拍她后背幫忙順氣,開玩笑:夏姐怎么了,看見我這么激動? 夏夏咳得眼淚鼻涕一起出來,接過謝淮遞來的紙巾擦掉,她鼻尖紅紅的:這里灰塵太多了。 謝淮:誰讓你干這些的? 自從實習以后他見夏夏的時間少得可憐。 夏夏擔心祝子瑜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搬回了宿舍,謝淮為了陪她也搬回宿舍住了。 實習期忙,夏夏下班回到學校隨便吃點東西就抱著書去圖書館學習。 謝淮平時不好好上課,但實習關系到能不能正常畢業,他也不敢亂逃,白天老老實實在單位待著,晚上要去見客戶,偶爾閑下幾天想和夏夏親熱一會,卻發現女朋友正抱著英語真題做翻譯。 每當這時候,謝淮就后悔當初逼夏夏考研了,忙得現在兩個人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夏夏瞥向角落里的女人,小聲說:她是帶我的干事,我實習要她打分才能過,如果考核低于八十分,下學期就要重新實習了。 謝淮注意她脖子起了小疹子,蹙眉問:這怎么紅了? 夏夏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昨天街道書記來檢查,說居民樓里墻體脫落得不規整,老師帶我去刮了一下午墻皮,我好像有點灰塵過敏。 謝淮知道她的社區是條件最差最艱苦的,也知道是蔡蕓背后使了手段把她調過來的,他問:蔡蕓在哪實習? 夏夏忙說:你別去,蔡蕓權力再大也不能決定這種事情,這事肯定是經過伊老師同意了,你找蔡蕓有什么用? 當然有用。謝淮說,最近沒收到淮哥的言語恐嚇,她怕是忘了自己姓什么,給你安排這么重的任務還要抽掉一個人,她算老幾啊,真以為我不會生氣的? 夏夏說:她還不知道我們和好了。 蔡蕓比起祝子瑜更怕謝淮,在夏夏和謝淮分手那一個學期,夏夏明顯能感覺到蔡蕓對她的態度變得惡劣,如果蔡蕓知道她跟謝淮和好了,肯定不敢背地使壞。 你沒告訴她? 夏夏:沒有。 謝淮忽然生氣了:為什么不說?你覺得我們和好這種事情沒有對別人說的必要嗎?還是你覺得淮哥不配出現在你嘴里,被你說一句我跟謝淮和好了。?你為什么不告訴她? 夏夏:我跟她關系不好,沒必要說這種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