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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風的母親臨近當下還在拼了命的維護兒子。周文樹精神崩潰, 卻也有那么幾分慈父之情。 只可惜項駱是享受不到這個了。 三天后,周文樹被送往縣里。上面也派遣了警官下來進一步確認情況。隨后經過了一個星期的審理最后下來了判決。 死刑。 其實如果單純的為了維護女兒而殺人, 其實最多判上幾年。這世道雖說是亂世用重典,可對正當防衛一類的界限卻寬松了很多。像是這種事出有因的殺人案,一般都是比較寬容的。 可周文樹重點在于他本身就是緩刑犯。而他先前還有勾結劫匪意圖謀害他人未遂的前科。 他的性質本身就很惡劣, 又在觀察期間出了人命。這已經不是罪加一等能夠說清楚的了, 而是像他這樣惡劣的情況, 上面已經沒有再給他機會的理由了。 也許他還能再給幾次機會學好??伤粝聛硪院?,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受害人。 國家要為普通人負責。 所以,他的死刑沒有人覺得意外,甚至不乏為其叫好的人。只覺得這樣的人多死一個, 這個村子才能多一分安全。 得到這一消息后,項燕跟周婷婷的精神都萎靡了下來。雖說那確實不是個東西,可到底是為了婷婷殺的人, 項燕也跟婷婷說好了,那頭一死,婷婷去給收尸,到時候帶骨灰盒回來,好歹是父女一場,不能臨走都沒個送葬的人。 周文樹沒別的親戚,遠方的倒是有,不過人家不見得愿意為他這件事出頭。 到時候項燕在院子里弄個差不多的靈堂,好歹送一送。雖說不能兒女雙全的送走,卻也不教他在這世上走一遭。 當前的法院執行力度很強。那頭判了死刑,一個星期后就會行刑。這五天是防止有其他問題翻案,但也不會叫犯人活更長的時間。 期間項駱開車送項燕母女倆去縣里看了一次周文樹。周文樹的精神依舊不是很好,卻也知道命不久矣。而他只是問周婷婷,他現在算一個合格的父親了嗎? 行刑的當日,是官方下來車接他們母女二人。其實末世前基本上都是注射死刑,但末世以后注射死刑的成本翻倍增加,就又恢復了槍決。 不過犯人槍決的全過程,包裹運輸、火化一類的喪葬費用都是國家撥款的。項燕拿出來一些糧食給買了更好的骨灰盒。直到一聲木倉響過后事件再無周文樹。 隨著他生命的逝去,他生前的是是非非就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項燕對他的一番愛恨情仇盡數抹去。只陪著周婷婷一路從刑場到火葬場,最后帶著骨灰盒回到了家。 行刑前周文樹前所未有的清明,可最后見周婷婷的時候卻一句話也沒說。 前后幾個小時的時間,那個看著周婷婷一言不發的男人成了周婷婷懷中一個冷冰冰的骨灰盒,周婷婷一路上沉默的像一只鵪鶉。 項燕只問周婷婷:“你恨媽嗎?” 周婷婷眼淚落在骨灰盒上,搖頭道:“這是我跟媽一塊做下來的決定,我們都沒錯。錯的是爸爸。他的后悔是真的,可做的錯事也是真的。我傷心,是因為他是我爸,可我不糊涂,不可能因為現在沒有爸爸,就埋怨當初媽你把他趕出去。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咱們繼續過日子,可能他在我心里最后一點形象也沒有了?!?/br> 人死了,至少還可以回想他活著時候帶給人的好。 若是活著,相看兩相厭,也只是相互之間的折磨。 項燕只是哭,周婷婷沉默了半晌,忽然說了句:“媽,我想我姐了?!?/br> 母女倆不禁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她這家的一切悲劇,都是從周娜娜的遇難開始的。 一家四口,如今只剩下了他們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項燕家里給弄了個靈堂像模像樣的擺著。這大雪天也不可能送葬祖墳,可項燕也不打算讓周文樹骨灰盒放在家里。家里東西多,也沒地方放。 既然他之前是有住的地方,項駱就干脆將骨灰盒給放在那生前居住的房間的西屋擺了香案供奉。周婷婷隔三差五的過來上供看一看,就跟生前一樣。 靈堂項駱來看過。冷冷清清的,村里也沒人送。項燕也沒給正經八百都是張羅,他的死,村里人都明白怎么回事。 項燕傷心歸傷心,不過看向那簡單的靈堂,也是如釋重負的嘆口氣。 “死了也好,沒了這股子糾纏,對婷婷而言,以后就沒個牽掛。我閨女有本事,以后能養活自己。這樣也不錯?!表椦嘧罱狭撕芏?,人也憔悴了。 項駱道:“日子終究是要過去的。他走了,過去就過去了?!?/br> 項燕臉上見了幾分笑,攔住了項駱道:“說到底,還是咱們是一家人。對了,那個周老大家的事情還有結果嗎?這周文樹都判了,那女的還沒判?” “還是押著,判決可能要等到抓住周興風再說?!?/br> 項燕皺了皺眉,只咬牙道:“這種人還能逍遙到現在,可真是老天爺不開眼了!從前怎么沒看出來他們是這樣糟心爛肺的!” 死的是她親大哥大嫂,她又怎么客觀看待? “等著吧,左右用不了多久?!边@件事情只能再等等。 何況周興風并不在意這個母親,沒有做提前安排,過后也不可能從母親這里有什么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