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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駱看他一眼,道:“你覺得該給誰?” “額……”安維想一想,“沒有糧食的人?孤寡的人?” “你是給一個人還是分幾個人給?要是你分完了以后,又有人找上門問你‘明明我更可憐,你憑什么不給我’你怎么辦?”項駱問。 安維不說話了。 項駱繼續問:“我在村里還有兩門親戚,他們來問我‘你為什么給外人?我們也可憐,為什么不先緊著自己家人?’怎么辦?鄰居呢?給他們一次,后面再沒食物了又上門跟你伸手怎么辦?” 一連串的話將安維問的有點發蒙,半晌才張張嘴喃喃道:“這么說的話做善事也不容易。有點像那句什么……斗米恩但米仇?!?/br> “就是!”祝炎道,“與其光明正大的送人,還不如偷偷扔人家院子里靠譜,至少沒有麻煩。不過眼下家家戶戶應該都被撒了這樣的物資,加上一些沒有人的人家也被他們搜尋到了。這么一分,至少還夠堅持一兩個月的?!?/br> 也許這些食物不夠養活所有人,但讓求生欲強的人維持到來年回暖是足夠的。 等天氣回暖,就有時間將路鏟通。 只要路通了,跟官方之間的隔斷就沒了! 一切,只要堅持到回暖,就有希望! 元旦一過,時間進入了臘月。 溫度似乎比之前更冷了。 一家三口更少出門,家里有馬桶和下水道,項駱將下水道改進,又每天都會倒入開水,所以一直沒有堵,連臟水和排泄物都不用親自出門倒,一家人完全不用出去了。 最多是每天除了打撲克外的閑暇之余,會將門開一點小縫向外看一眼。就當放風了。 項駱跟祝炎兩個人洗牌,安維去門口透透氣。這時候忽然喊了句:“臥槽!項哥!你看那邊燒起來了!” 又著火了? 項駱正跟祝炎眉來眼去的洗牌的功夫,聽見在外屋放風的安維喊了一聲又著火了,人就是一怔,放下撲克往外走。 “哪兒呢?”項駱順著安維指的方向,是前面兩條街村里的一戶人家。 項駱很少在村里走動,看著火的位置,也只能大概分析一下是誰家。 “你知道是誰家嗎?”安維問。 項駱仔細想想:“可能是李家,也有可能是趙家。墻擋著看不著煙下面位置?!?/br> 祝炎過來將門關上了:“別開那么長時間的門,不然又被水蒸氣凍上了還得鏟?!?/br> 前兩天剛因為水蒸氣凝結在門下面結冰導致門關不嚴,項駱穿著大厚棉襖開著門忙了半小時才將冰鏟干凈讓門可以關嚴。 安維還想往外看,祝炎道:“你還能去救火?” 當前路都半個多月沒鏟了,出去就陷進雪里。 不過當前這么大的雪,絕大部分的房子跟柴火都被大雪覆蓋,最多是人去拿柴火的時候會鏟甚至挖出一條雪隧道來去搬運柴火。 這種時候已經不用擔心火勢蔓延的問題了。 安維也明白這個道理回屋里將鬧鬧報到腿上擼狗,看著窗外有點在意。 項駱剛剛被冷風吹了一下,給自己倒上一杯熱水,重新拿起撲克:“繼續玩?還是斗地主?” 祝炎撐著下巴:“有點膩了,玩七王五二三吧?!?/br> 當前院子里的風力發電一直是被維護的,所以一直都能發電。 幾人倒是可以玩游戲機、電腦和手機,不過總會玩膩的時候。還是直接玩牌有互動感。而且贏了的那個人一整天都能在輸得那人面前趾高氣昂的。 男人的快樂,有時候就這么簡單。 村子內因為糧荒而造成的恐慌因為官方用戰斗機派發的救援糧食而得到了緩解。糧食不多,但足夠應急了。 所以項駱也就沒那么cao心村里的事情了。 倒是因為大雪原因一直閉門不出,這三個人,帶上狗子一家四口相互之間的關系是越來越親近了。 項駱跟祝炎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不遠不近的,晚上躺在床上,項駱拉拉小手是可以的,可再做出什么親近的舉動祝炎就會表現出很明顯的抗拒。 項駱不是一個會強迫人的人??梢恢边@樣還是讓項駱有點受挫。 祝炎在浴室里打了一盆熱水,毛巾沾濕將身上上下下擦一擦。 現在雖說外面有很多雪,水資源是無限多的??梢患胰俗疃嘀粫粋€月痛痛快快的用折疊浴桶跑一次澡。而且是一桶水抽簽決定先后,淋雨洗干凈后才進去泡半個小時就出來。 偶平時也就只是這樣擦一擦。不過也很干凈,也沒有異味。 祝炎洗干凈了身上回屋,發現項駱已經躺進了被窩蓋緊了被子。祝炎喝了口水,這才拉開被子要鉆進被窩。 而就在拉開被子的一瞬間。 祝炎整個人都怔住了。 被子里頭,項駱穿著衣服。 而這件衣服,正是他們高中時候的夏季。 這就是當年項駱的那一件,祝炎認識,上面還有他曾經惡作劇寫下的字。 再抬頭,二人正好四目相對。 祝炎沒看口,項駱換了個姿勢打了個哈欠:“不睡嗎?” “搞什么鬼!”祝炎皺起眉毛,好像并不喜歡現在這樣。 項駱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祝炎笑。 項駱不常笑,但必須承認他的笑容真的非常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