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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盤當然不是什么好棋盤,這是他從縣里尋來的,當上縣令總不能還什么都沒有,若來客人也不好干坐著。 如今他是真體會到了炕有多方便,他也不是那種迂腐不化之人,認為在炕上看書讀書便是有辱斯文。 有了石炭,他作為縣令,又是發現石炭的人,自然也有幸享用百斤,這石炭放爐子里很經燒,用來燒水沏茶再好不過。 所以,屋里從不斷茶水,爐子特地擺在窗口位置通風,魏景和還特地打了個架子沏茶用。 一進屋,魏景和就看到外邊書案上放著的“遠”字,就知道平安回來過了,再看旁邊的畫簍子已經傾斜,里邊的幾幅畫將掉未掉,他又看到炕上放著一幅畫,上面臟了些,很明顯是掉在地上過了。 見畫已展開,他快步上前將其收起來。 饒是如此,戰止戈還是瞧見了的,畫上露出半個頭,顯然是個女子。 都說武人好收藏武器,文人好收藏美人畫,莫不是魏景和也是如此? 但是想想大虞這幾年的模樣,以魏景和的性子必然沒這個心思,那就只有…… “可需要我幫忙尋一尋平安的娘?”戰止戈知道平安的娘在逃難途中走散了的。 魏景和一怔,將畫系好放到畫簍里,回身笑道,“行止兄有心了,日后用得著的時候我定不客氣?!?/br> 戰止戈點點頭,看這屋子雖然簡樸,但布置起來倒也頗有雅趣,書架上的書雖然不多,擺得很是整齊,看得出主人是極為愛書的。 戰止戈想到魏家是逃難來的,必然不可能帶著這些書逃難,想必是魏景和到了這邊后一本本淘換來的。 “國公府里的書都快發霉了,改日我叫管家給你送些來?!睉鹬垢昝撔峡?,半點不嫌棄這簡陋的炕席。 “國公府是幾百年大家,藏書定是書盈四壁,我有幸能一覽也是幸事?!蔽壕昂椭匦缕懔艘粔夭?,倒好茶給他。 “是啊,幾百年,只獨一支?!睉鹬垢暾f完,昂頭將茶一口喝盡,完全感覺不到燙似的。 魏景和想到有關于戰家的傳言,便轉了話題,“行止兄實在無需特地上門一遭的?!?/br> “懷遠也鬧著要來,鎮國公府能拜年的親戚不多?!睉鹬垢觌S意說,看到一旁的小炕桌書案,“平安開蒙了?” 魏景和點頭,擺上棋盤,“前幾日的事,也該叫他讀書明理了。懷遠就不錯?!?/br> “都是府里夫子教的?!睉鹬垢陥毯谧?,“皇上有意頓綱振紀,為兄接了差事,明日便動身一路南下,沿途撤換或補足地方官,鎮壓災民,頒發政令?!?/br> 魏景和早就料到皇上年后會有動作,沒想到這么快。 也是,皇上忍得夠久了,百姓也快要徹底陷入絕境了。 “但愿天下盡早安定?!彼种笂A著白子輕輕落子。 “按理懷遠在府里也無憂,但為兄還是厚臉皮想將懷遠托給你照顧。該如何還如何,有何事讓柳飛回國公府說一聲,管家都會辦妥?!睉鹬垢暾f罷,朝外喊,“何叔,進來見一下魏大人?!?/br> 不愿進堂屋坐非要守在門外的何管家進門對魏景和行禮,“見過魏大人?!?/br> 魏景和坐著拱手回一禮,“何管家?!?/br> 戰止戈擺手讓何管家出去,“明允可得應了我,正好叫懷遠同平安一塊念書習字,待會就叫他拜你為師?!?/br> 魏景和下棋的手一頓,“明允只是區區一介舉人,可不敢耽擱小世子?!?/br> 他方才聽管家喊懷遠世子,就知道戰止戈已經向上請封世子了。 戰止戈瞪眼,“別跟我來這套,憑你的才識,若是科舉還在,狀元之名于你不過是探囊取物?!?/br> 魏景和笑著搖搖頭,“不如這樣,京城與順義縣不遠,懷遠還是在府里由夫子教,三日來一趟便可,沒得耽誤了世子前程?!?/br> 鎮國公府能一脈單傳至今,必然有自己的一套教學方式,不然出一個紈绔子弟,鎮國公府早就不存在。 戰止戈也知道全讓懷遠住下來不妥,懷遠如今身子骨慢慢養起來了,開春后便可開始習武。 “那便這樣,待會我讓懷遠來同你行拜師禮?!?/br> “無需,元宵后開衙,我也就是平日休沐能教一教平安?!?/br> “要不讓平安到國公府和懷遠……行行行,為兄就知不可能?!睉鹬垢昕吹轿壕昂退菩Ψ切催^來,趕緊止住話。 當日,魏景和可是明說了不會做任何委屈平安之事,也就是說不會拿平安來討好他。 入國公府,在別人看來就是鎮國公世子的伴讀。 …… 外面,平安和懷遠已經跟村里邊孩子打成一團。 懷遠上次在村里住一個多月,和村里的孩子早就熟了,大家也知道他爹是比縣令大人還要厲害的人,對他也像對平安一樣敬著。 如今雖然沒下雪,但每日的天還是陰的,冷得刺骨。村里的雪還沒融化完,就連之前堆的雪人都沒融化,如此就方便了小孩玩。 懷遠提議玩打仗,一群孩子分兩隊,誰當大將軍,誰當小將軍。平安這邊就是懷遠當大將軍,平安當小將軍,以雪人做敵人,誰拿小石子打中就贏了。 小孩子的游戲就是這么簡單,多么歡快的童年。 安覓吸崽崽吸得美滋滋,尤其她崽崽是人群里最靚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