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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賀成淵也會和她那多情的哥哥一樣,百般花樣討人歡心,只可惜,那個姑娘不是她,而是一個樣樣都不如她的鄉下丫頭。 溧陽長公主嘆氣:“珠兒,你把心收一收吧,太子心如磐石,他既對你無意,就再沒有回旋的余地,你何苦呢?” 蘭臺郡主使勁搖頭,淚水漣漣:“我管不住自己,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喜歡太子表哥了,娘,您也說過,待我長大以后,就會撮合我和太子的婚事,我一直、一直都以為他會娶我的,我等了這么多年,卻等來這個,我……我受不了?!?/br> “可憐的珠兒,娘的寶貝?!遍L公主心疼萬分,把女兒摟在懷里,“別哭了,京城里的好男兒多了去了,娘好好給你再挑一個,定是人中龍鳳、千百般都好,配得上我們珠兒?!?/br> 蘭臺郡主把臉伏在母親的身上,一邊掉淚、一邊喃喃地道:“再好,那也不是他,我不愛……” 溧陽長公主正百般撫慰著女兒,長信伯趙英進來了。 長公主是個慈母,長信伯卻是個嚴父,一雙兒女都很怵他,蘭臺公主見了父親,趕緊收了眼淚,告退出去了。 趙英眼見得女兒哭得兩眼紅腫,也不問什么緣由,擺了擺手而已。 蘭臺郡主退出去后。 趙英對溧陽長公主道:“聽說今日太子去了朱麓別苑,珠兒和允寧都陪他一起過去了,這也是難得,想來太子對珠兒還是有心的,你什么時候進宮和皇上再提一提,趁早把他們的婚事給定下來?!?/br> 溧陽長公主看了趙英一眼,眉頭微皺:“你聽岔了,太子對珠兒無意,此事休矣,不要再提?!?/br> 趙英的臉色有點不太自然:“以我們趙家的門第,還有珠兒的人才,怎么就當不起太子妃的身份,太子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溧陽長公主似笑非笑:“你這話說得就可笑了,有什么不滿意,誰敢去問他?!?/br> 趙英目光微動:“那魏王如何?皇上對魏王也是十分看重,宮中還有馮皇后幫襯著,來日未嘗不可……” “伯爺慎言!”溧陽長公主變了臉色,出聲喝止。 趙英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拂了拂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塵埃:“我們家的珠兒,是一定要做太子妃的,公主,莫非你不疼愛女兒嗎?” —————————— 方戰聞得上峰召見,進了衛所的前廳大堂,看見高坐于堂上的竟是他家原來的奴隸阿狼,而右監衛的齊統領正恭敬地侍立在側。 方戰收斂心神,跪了下去:“參見太子殿下?!?/br> 賀成淵并沒有去點破為何方戰會認得他,他只是略一頷首:“方大人請起?!?/br> 這一聲“大人”叫得方戰汗都下來了。 齊統領眼觀鼻,鼻觀心,嚴肅地站在那里,一聲不吭。 賀成淵看著方戰,神色和語氣都是淡然的:“方大人這些年來在青州頗有功勞,將門之后,果然能干,只是有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緣由,讓你屈才了,終歸都是為國效力,方大人還是要把心胸放開闊,日后多加勤勉?!?/br> “是?!狈綉鸫故?,肅容答道,“食君俸祿,當為朝廷分憂,從君之命,鞠躬盡瘁而已,不敢有他念?!?/br> 賀成淵目光露出了一點深意,他也不再多說,抬了抬手。 張熹從后面捧著一包沉甸甸的東西過來,遞交到方戰手中。 賀成淵聲音溫和了起來:“這是我給方大人一點心意,請大人帶回家中?!?/br> 不是“賞賜”,是“心意”,方戰戰戰兢兢地接了過來,他看了賀成淵一眼。 那個年輕的男人還是熟悉的模樣、也是熟悉的氣度與姿態,但是,方戰已經不敢直視于他。方戰什么都沒問,躬身退了出去。 待方戰出去后。 賀成淵的目光轉向齊統領。 太子沒有發話,齊統領已經心領神會,上前了一步,俯首低聲稟道:“金吾衛的朱副統領摔斷了腿,不能再執掌衛軍,昨日兵部召集十五衛統領商議此事,吾等一力推薦武威衛的陳尹接任金吾衛統領一職,王尚書還贊賞吾等無黨朋之爭,十分和睦友愛?!?/br> 十六衛軍有泰半在賀成淵掌控之下,其他人這個時候也不過做個順水人情,不會有所置疑,一切盡如計劃。 賀成淵站了起來,臉色還是淡淡的,只說了一句:“甚好?!?/br> —————————— 方戰回到家中時,太醫院的掌院唐老太醫還未離去。 唐太醫奉了東宮之命,每日早晚過來為方楚楚的腳傷換藥,十分殷勤。他見了方戰,還熱情地招呼:“方大人回來啦,啊,老夫看你眉心有些發紅,是氣血浮躁之癥,要不要開兩帖清火的藥給你調理一下?!?/br> 論起品級來,唐太醫的官職可比方戰還高,方戰忙不迭地鞠躬致謝:“不敢勞煩老大人,您太客氣了?!?/br> “不客氣、不客氣?!崩项^子笑瞇瞇的。 他在宮廷十多年,慣會審時度勢,對待方戰那叫一個親熱,拉著方戰喝了半天茶,東拉西扯地聊了許久,這才意猶未盡地走了。 方楚楚單腳跳著從房間里蹦達出來,興高采烈:“爹,唐老伯說我好得差不多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啊,憋死我了,我要出去玩?!?/br> “你還玩什么,每天盡是惹麻煩,你爹都頭疼死了?!狈綉饑@氣。